第五章 占卜师
利恩的笔记中可没提到当天曾经在现场，所以……凶手竟然是我自己？
“嗨。”一个尖锐女声伴着吱呀的开门声突兀地响起，将林闲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到后腰，准备拿起手枪防身。
“别紧张，走火了可就糟糕了。”
吧台后侧的一扇隐蔽小门被推开，一个顶着蓬松红发的瘦削女子缓步而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鼻梁两侧点缀的雀斑颇有些可爱，但硕大的金边眼镜和睡衣般松松垮垮的衣服多少拉低了她的颜值。
她丝毫不理会作警戒状的林闲，自顾自地走到摆放着两只杯子的桌前坐下，十指交叉伸了个懒腰，摊开手向林闲示意。
“怎么，你不想喝点热的？”
她自己那茶杯壁上冷凝水慢慢流下，杯中散发出刺鼻的酒精味，原来另一杯热茶是给客人准备的。
从茶水的温度来看，她似乎是精准预判了林闲到来的时间。
然后选择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向客人宣示自己的某种能力。
林闲转眼将她话中的含义消化，既然不太像是敌人，那么这种神通广大的帮手多多益善。
林闲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身心，坐在她对面问道：“感谢你的款待，请问这位女士，我有足够的时间向你问一些问题吗？”
“是小姐，你可以叫我艾尼拉。”那红发女子板着脸纠正道：“我是伟大的先知，世界的指引者，仁爱而严厉的向导，梦幻国度的神谕传示。”
“我这里住不下这么多人。”
“扑哧。”艾尼拉掩嘴笑了起来：“是啦，那些都是骗你的，我只是个卑微的占卜师罢了。”
“占卜师？类似于预言者那种？”林闲精神一振，有这种能力的……如果是队友的话那简直太棒了！
“并没有那么厉害，你知道在大众的普遍认知中，未来是一种混沌系统，过去发生的种种，即便是看起来非常微小的事件，也会对未来产生扰动。”艾尼拉声音尖锐，语速很快，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像是在边舞蹈边歌唱。
她喝了一大口杯中酒，闭眼回味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事实上未来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混沌，大多数事件并没有扰动未来的能量，只有被我称之为‘关键节点’的事件才能决定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林闲是个很好的听派，他侧着头一声不吭的态度让艾尼拉非常满意。她得意地晃动手指道：“在我的灵梦里，未来纷繁多样，以概率的状态呈现，如果我想，确实可以深入每一种未来，逆流而上去追寻一切变化产生的根源。”
她叹了口气道：“只是那样既辛苦又毫无必要，所以我只会关注有限的、影响众多人类命运的关键节点。”
林闲见她停了下来，便接过话头问道：“所以今天我们的见面就是‘关键节点’？”
“远比你想象中要关键，我在梦中无数次预见过这一次会面，有些时候你……”她用手指点向林闲：“是你，不是利恩·蒙德哦，你根本不会过来，那样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糟糕。”
林闲微微一愣，看来对方的能力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强悍，能够看透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利恩·蒙德，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自己原本的世界？甚至能够看穿自己的梦境系统？不过至少侧面可以猜到这个主神空间似乎没有要求参与者严格保密否则抹杀的规则。
艾尼拉等他消化了一会，继续说道：“有些未来中，你去寻找另外的线索，或者商店店员没有给你我的纸条，或者你没有顺着纸条找过来……这些都有可能。”
“那么我顺利到达这里，算是一种比较好的可能吗？”
“至少算是很不错的那一种。”艾尼拉笑了起来：“不过并不是最好的，至少，你没有给我带瓶酒来。”
“好吧……我下次会注意的。”
“没关系，我早已在梦境中看到了这一幕，这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发生了，丝毫不差，非常无趣。”
艾尼拉垂下眼角，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占卜师的悲哀之处，我并不能真正改变一些东西，一切都只是剧本的不同走向罢了，我按照剧本所写，扮演属于我的角色，说着属于我的台词……我只是命运的流水线上一名可有可无的操作工，在产品需要我的时候去拧一拧螺丝。”
“我想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吧，只是你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罢了。”
艾尼拉咯咯笑着喝了一大口酒：“所以我觉得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她指了指酒杯说道：“毕竟一个人知道的越多，就越难以轻松入眠。”
林闲举起茶杯向她致意道：“敬你的付出。”
“没关系啦。”艾尼拉自得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而正色说道：“我其实很想多告诉你一些事情，而且我们的时间很充足，只不过我在梦中见过这些未来，我告诉你的越多，越多人的命运就会被改变，相信我，那绝对是相当糟糕的一些改变。”
“所以还是按照剧本来吧，有时无趣也是必需品。”林闲摊手道。
“我刚才说过，这一次会面是非常重要的关键节点，不过原因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接下来……”她直直的看着林闲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非常重要，接下来的进展关键，并不在——你——身——上，你记好，你需要去救一个人。”
“哦？”林闲愕然，怎么我主线还没走出新手村，就随意给我开一条大支线呢？
“你需要去找到这个人。”艾尼拉递过来一个信封，肃容道：“保护她，直到明天这个时候。”
林闲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是晚上十点。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艾尼拉风格的彩色涂鸦卡片，上面写了一串地址，还有一张彩色照片，照片的主角是一个金发圆脸美少女，背后写着“莫琳·泰勒，17岁。”应该是目标少女的信息，但看不出其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等等，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草率，她是谁？有什么危险？我要怎么做？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有什么超凡能力之类的吧，你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去保护她？”林闲皱眉，这个要求过于含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执行。
“抱歉，这些都无法告诉你，或者说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结局会相当糟糕。”艾尼拉又叹了口气。
“好吧，信息越少，大家越安全？”
“并不总是，只是巧合罢了，但在这个关键点……确实是如此。”
林闲以手扶额，无可奈何道：“那你知道我是肩负着某种……使命的吧？你总得帮帮我，告诉我一些其它信息的吧？比如杀害利恩妻子的凶手？”
“那个不可以。”
“利恩是自杀的还是他杀的？这个世界的超凡能力是什么情况？我可能面临哪些危险？”
“这些也不可以。”
“那我不干了。”林闲作势起身告辞。
“好吧好吧，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只回答是或者否，而且你问的问题不能太关键，如果太关键的话我就不会回答，而且没有下一个机会了。”
艾尼拉伸出纤弱的手掌拍了拍林闲的肩膀，撇嘴道：“相信我，我也很无奈。”
“你这个设定……你难道是个NPC？”
林闲大为不满，不过仔细斟酌一番后，他摇着头苦笑道：“算了吧，反正那些我拿不准答案的问题也不需要确认，真正想问的问题你也不会回答我，而且你们这种预言家有一万种办法用模棱两可的答案来糊弄我。所以我还是不问了，就当你欠我的好了。”
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艾尼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她整个人变得更加生动起来，她小跑着去吧台又倒了一满杯酒，向着林闲举杯道：“你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切都会有最好的安排。”
“我还是喜欢不受安排的命运。”
“那就祝你好运咯旅行者，我给你安排了车，去履行你的使命吧。”
二人挥手告别，艾尼拉准备的黑色轿车已经停在了店门口，司机是一个中年黑人，林闲问话他也一句不答，只顾闷头开车。
好在车上贴心地准备好了干粮、纸笔、地图还有几份报纸，林闲边随意啃了几块面包边粗略翻了翻报纸，就开始握着笔闭目养神。
那一边的店内，送走林闲的艾尼拉脸上笑容逐渐收敛，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她叹着气关闭了电视机，收拾好林闲的茶杯，再从吧台内掏出两只干净的杯子放在林闲原来的位置，最后给自己又加上一只大冰球，倒满一杯酒。
轻轻抿了一口，她掏出一张画着彩色涂鸦的卡片，在空白处写上一串地址和日期，将它和一张照片一起塞入信封内。
如果林闲在此可能要大吃一惊，因为那正是他，准确的说是利恩的照片和住址，日期则是两天前。
“抱歉了利恩·蒙德，你是个坚强的人，也是个好人。”艾尼拉推了推眼镜，低眉叹息，向空气中举杯遥敬，然后喝了一口，将信封收好。
做完这一切，她神情落寞地靠在椅子上，静静等待。
没过几分钟，昏暗的店内忽然亮起刺目的金芒，一个金红色的漩涡凭空出现，周围的光影开始变得扭曲动荡，两个身穿浅灰色长风衣的男子面色苍白地从漩涡中跳了出来。
“先知大人！”其中一名圆脸的矮胖亚裔男子一落地就夸张地惊呼起来，声音中带着仓皇不安：“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嗨。”一个尖锐女声伴着吱呀的开门声突兀地响起，将林闲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到后腰，准备拿起手枪防身。
“别紧张，走火了可就糟糕了。”
吧台后侧的一扇隐蔽小门被推开，一个顶着蓬松红发的瘦削女子缓步而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鼻梁两侧点缀的雀斑颇有些可爱，但硕大的金边眼镜和睡衣般松松垮垮的衣服多少拉低了她的颜值。
她丝毫不理会作警戒状的林闲，自顾自地走到摆放着两只杯子的桌前坐下，十指交叉伸了个懒腰，摊开手向林闲示意。
“怎么，你不想喝点热的？”
她自己那茶杯壁上冷凝水慢慢流下，杯中散发出刺鼻的酒精味，原来另一杯热茶是给客人准备的。
从茶水的温度来看，她似乎是精准预判了林闲到来的时间。
然后选择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向客人宣示自己的某种能力。
林闲转眼将她话中的含义消化，既然不太像是敌人，那么这种神通广大的帮手多多益善。
林闲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身心，坐在她对面问道：“感谢你的款待，请问这位女士，我有足够的时间向你问一些问题吗？”
“是小姐，你可以叫我艾尼拉。”那红发女子板着脸纠正道：“我是伟大的先知，世界的指引者，仁爱而严厉的向导，梦幻国度的神谕传示。”
“我这里住不下这么多人。”
“扑哧。”艾尼拉掩嘴笑了起来：“是啦，那些都是骗你的，我只是个卑微的占卜师罢了。”
“占卜师？类似于预言者那种？”林闲精神一振，有这种能力的……如果是队友的话那简直太棒了！
“并没有那么厉害，你知道在大众的普遍认知中，未来是一种混沌系统，过去发生的种种，即便是看起来非常微小的事件，也会对未来产生扰动。”艾尼拉声音尖锐，语速很快，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像是在边舞蹈边歌唱。
她喝了一大口杯中酒，闭眼回味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事实上未来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混沌，大多数事件并没有扰动未来的能量，只有被我称之为‘关键节点’的事件才能决定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林闲是个很好的听派，他侧着头一声不吭的态度让艾尼拉非常满意。她得意地晃动手指道：“在我的灵梦里，未来纷繁多样，以概率的状态呈现，如果我想，确实可以深入每一种未来，逆流而上去追寻一切变化产生的根源。”
她叹了口气道：“只是那样既辛苦又毫无必要，所以我只会关注有限的、影响众多人类命运的关键节点。”
林闲见她停了下来，便接过话头问道：“所以今天我们的见面就是‘关键节点’？”
“远比你想象中要关键，我在梦中无数次预见过这一次会面，有些时候你……”她用手指点向林闲：“是你，不是利恩·蒙德哦，你根本不会过来，那样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糟糕。”
林闲微微一愣，看来对方的能力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强悍，能够看透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利恩·蒙德，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自己原本的世界？甚至能够看穿自己的梦境系统？不过至少侧面可以猜到这个主神空间似乎没有要求参与者严格保密否则抹杀的规则。
艾尼拉等他消化了一会，继续说道：“有些未来中，你去寻找另外的线索，或者商店店员没有给你我的纸条，或者你没有顺着纸条找过来……这些都有可能。”
“那么我顺利到达这里，算是一种比较好的可能吗？”
“至少算是很不错的那一种。”艾尼拉笑了起来：“不过并不是最好的，至少，你没有给我带瓶酒来。”
“好吧……我下次会注意的。”
“没关系，我早已在梦境中看到了这一幕，这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发生了，丝毫不差，非常无趣。”
艾尼拉垂下眼角，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占卜师的悲哀之处，我并不能真正改变一些东西，一切都只是剧本的不同走向罢了，我按照剧本所写，扮演属于我的角色，说着属于我的台词……我只是命运的流水线上一名可有可无的操作工，在产品需要我的时候去拧一拧螺丝。”
“我想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吧，只是你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罢了。”
艾尼拉咯咯笑着喝了一大口酒：“所以我觉得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她指了指酒杯说道：“毕竟一个人知道的越多，就越难以轻松入眠。”
林闲举起茶杯向她致意道：“敬你的付出。”
“没关系啦。”艾尼拉自得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而正色说道：“我其实很想多告诉你一些事情，而且我们的时间很充足，只不过我在梦中见过这些未来，我告诉你的越多，越多人的命运就会被改变，相信我，那绝对是相当糟糕的一些改变。”
“所以还是按照剧本来吧，有时无趣也是必需品。”林闲摊手道。
“我刚才说过，这一次会面是非常重要的关键节点，不过原因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接下来……”她直直的看着林闲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非常重要，接下来的进展关键，并不在——你——身——上，你记好，你需要去救一个人。”
“哦？”林闲愕然，怎么我主线还没走出新手村，就随意给我开一条大支线呢？
“你需要去找到这个人。”艾尼拉递过来一个信封，肃容道：“保护她，直到明天这个时候。”
林闲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是晚上十点。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艾尼拉风格的彩色涂鸦卡片，上面写了一串地址，还有一张彩色照片，照片的主角是一个金发圆脸美少女，背后写着“莫琳·泰勒，17岁。”应该是目标少女的信息，但看不出其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等等，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草率，她是谁？有什么危险？我要怎么做？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有什么超凡能力之类的吧，你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去保护她？”林闲皱眉，这个要求过于含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执行。
“抱歉，这些都无法告诉你，或者说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结局会相当糟糕。”艾尼拉又叹了口气。
“好吧，信息越少，大家越安全？”
“并不总是，只是巧合罢了，但在这个关键点……确实是如此。”
林闲以手扶额，无可奈何道：“那你知道我是肩负着某种……使命的吧？你总得帮帮我，告诉我一些其它信息的吧？比如杀害利恩妻子的凶手？”
“那个不可以。”
“利恩是自杀的还是他杀的？这个世界的超凡能力是什么情况？我可能面临哪些危险？”
“这些也不可以。”
“那我不干了。”林闲作势起身告辞。
“好吧好吧，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只回答是或者否，而且你问的问题不能太关键，如果太关键的话我就不会回答，而且没有下一个机会了。”
艾尼拉伸出纤弱的手掌拍了拍林闲的肩膀，撇嘴道：“相信我，我也很无奈。”
“你这个设定……你难道是个NPC？”
林闲大为不满，不过仔细斟酌一番后，他摇着头苦笑道：“算了吧，反正那些我拿不准答案的问题也不需要确认，真正想问的问题你也不会回答我，而且你们这种预言家有一万种办法用模棱两可的答案来糊弄我。所以我还是不问了，就当你欠我的好了。”
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艾尼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她整个人变得更加生动起来，她小跑着去吧台又倒了一满杯酒，向着林闲举杯道：“你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切都会有最好的安排。”
“我还是喜欢不受安排的命运。”
“那就祝你好运咯旅行者，我给你安排了车，去履行你的使命吧。”
二人挥手告别，艾尼拉准备的黑色轿车已经停在了店门口，司机是一个中年黑人，林闲问话他也一句不答，只顾闷头开车。
好在车上贴心地准备好了干粮、纸笔、地图还有几份报纸，林闲边随意啃了几块面包边粗略翻了翻报纸，就开始握着笔闭目养神。
那一边的店内，送走林闲的艾尼拉脸上笑容逐渐收敛，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她叹着气关闭了电视机，收拾好林闲的茶杯，再从吧台内掏出两只干净的杯子放在林闲原来的位置，最后给自己又加上一只大冰球，倒满一杯酒。
轻轻抿了一口，她掏出一张画着彩色涂鸦的卡片，在空白处写上一串地址和日期，将它和一张照片一起塞入信封内。
如果林闲在此可能要大吃一惊，因为那正是他，准确的说是利恩的照片和住址，日期则是两天前。
“抱歉了利恩·蒙德，你是个坚强的人，也是个好人。”艾尼拉推了推眼镜，低眉叹息，向空气中举杯遥敬，然后喝了一口，将信封收好。
做完这一切，她神情落寞地靠在椅子上，静静等待。
没过几分钟，昏暗的店内忽然亮起刺目的金芒，一个金红色的漩涡凭空出现，周围的光影开始变得扭曲动荡，两个身穿浅灰色长风衣的男子面色苍白地从漩涡中跳了出来。
“先知大人！”其中一名圆脸的矮胖亚裔男子一落地就夸张地惊呼起来，声音中带着仓皇不安：“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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