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生如戏真演技
恍惚间，莫琳意识到此时自己需要尽快醒来，但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连眼皮都似山岳般沉重。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微微睁开眼，接着慢慢扭头看向四周。
入眼皆是一片洁白，床边的监护仪响着有些令人安心又有些令人烦躁的清脆滴滴声。
意识重新变得敏锐起来，她很快记起了发生的一切，又觉得那仿佛是个梦境。
不过很快她便透过病房落地窗百页间的缝隙，看到走廊中坐着的一个人影，正是那个神秘的自称医生的男人。
对方很快察觉到她的醒来，显然也是一直在留意着情况，隐蔽地向这边比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
“安全了……吧，好累……”提着的一口气放下来，莫琳很快感到剧烈的头痛，然后是腹痛、恶心、天旋地转，她连喊出声来的力气都没有，就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闹声打破了长久地宁静，其中一道熟悉的嗓音将她的意识迅速唤醒。
“别拦着我，我要见我的女儿！”
“爸爸……”莫琳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轻呼。
听到声音的高大男子浑身一震，立刻推开身边的护士，大步闯了进来。
“我亲爱的女儿，我的宝贝熊，你……”五官深邃硬朗的男子一开口，就忍不住带上了哭腔，一把扑上来抱住莫琳，接着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赶紧松开怀抱，生怕将她压伤了一般。
“泰勒先生？请让一让，我们需要做个检查。”
两名医生也跟着走了进来，看了看病例，又给莫琳简单检查一番，问了几个问题。
莫琳非常虚弱，只能用轻微的单音节回答，也向医生确认了来人正是她的父亲。
来的医生显然也得知了急诊发生的插曲，在核对完家属信息后都松了口气，提示泰勒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后就离开了。
林闲一手举着几张不知从哪顺来的文件，斜靠在墙壁上，用眼角余光仔细观察那位泰勒先生。
运动鞋有点旧了，还沾染了些许泥土，牛仔裤也不是什么贵价货色，休闲衬衫皱巴巴的，尤其是后摆，似乎是长时间开车的缘故胡乱塞成一团。
每一处细节都能看得出来这位泰勒先生因为女儿失踪，而焦急地找寻了整晚。
在莫琳昏迷的时间里，林闲谨慎地探查过医院四处，可能是因为在急诊闹的那一出，那两个身份可疑的警员已经不见踪影，连带莫琳所说的数名黑衣男子也都没有再出现。
当然，不排除对方换过衣服藏在人群中就是了。
现在天色已晚，距离占卜师所说的晚上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只不过自己的复仇任务还没有着落，但是按照林闲的猜测，那位几乎全知全能的占卜师，不会胡乱开一条与系统任务不符合的支线给自己。加上那些黑衣人，将自己的任务和占卜师给的任务串联在一起。
所以……两个任务的转折点就快要到了啊。
没多久，林闲就见一名医生走向病房内真情流露的父女二人，将泰勒先生喊去办理一些手续。
看看四周，因为患者家属已经到场，一直在门边守护的护士也终于放松警戒离开了，于是林闲步伐轻快地走进病房。
莫琳见到他，脸上立刻亮起出喜悦的光彩。林闲阻止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少女，将病床摇高一些，让莫琳可以半躺在病床上，问道：“一切还好吗？”
“好像还行。”
“如果再有呼吸困难或者心跳加速，就要立刻喊医生知道吗，哪怕是暴露真相，也比死掉要强。”
“嗯，知道了，谢谢。”
“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林闲在她的笑容中看到一丝忧色。
“目前没有，你说的……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我留意了，应该……没问题。”
“只是一种可能性，如果是我异想天开，嗯，最好是我异想天开，但……”林闲面色凝重，迅速抓住莫琳盖在病床床单下的手说道：“我们没有犯错的机会。”
莫琳一怔，浑身僵硬地看了林闲半晌，迟疑地问道：“但我要如何才能确认呢？”
“交给我，我会让你得到百分百的确认，到时候记得我教给你的东西就好。”林闲抽回手，微笑看向她的眼睛：“也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什么判断？”这时，一个带着质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泰勒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病房门口。
“你好泰勒先生，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利恩，是一名医生。”林闲站直身体，转向对方，然后缓缓摘下口罩，露出一个微笑。
与此同时，他直视泰勒先生的双眼，将对方每一个细微表情收入眼底。
果然，泰勒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复杂无比的表情，似是疑惑、震惊、愤怒、凶狠，又似皆而有之，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名急于保护女儿的父亲应有的形象，叱问道：“你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闲心中暗叹，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十有八九是他猜想的那种糟糕的可能。
“不必如此泰勒先生，我是莫琳的朋友，对吗莫琳？”林闲微微后退，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
“没错，是利恩先生帮助了我，否则我早就被那群人抓走了。”莫琳解释道。
“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这种身份可疑的家伙离我女儿远一点！”泰勒微微侧头向女儿说道：“宝贝熊，你不要被一些人骗了。”
“让我们不急着讨论我是不是骗子的问题，泰勒先生，关于你女儿的病情，医生是怎么说的？”
“我才不要跟你讨论这种话题！”泰勒似乎有点压抑不住怒火，迈出一步就准备动手。
“拜托你爸爸，请你告诉他，这很重要。”莫琳央求道。
“或者说，换个问题，你真的知道莫琳是什么病吗？”林闲偏过头问道。
“什么意思？”泰勒先生语调愈发冰冷起来。
林闲再后退一步，双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微笑说道：“如之前所说，我是一名医生，我对患者和患者家属是非常了解的。不管是不治之症，还是头疼脑热，最了解患者病情的人，除了医生外，应该就是患者的家属了，没错吧？”
见对方没有反应，林闲继续说道：“所以，作为患者家属，你应该知道女儿是什么病，病情严重程度如何吧？”
“我当然知道，她是再生……呃，再生障碍性贫血，还是重症那种，非常危险。”
“非常危险？这种措辞很少在父亲嘴里听到哦？在女儿面前，正常的父亲不是应该说‘她肯定会没事的’吗？”林闲露出一个夸张的诡计得逞的笑容。
“你混蛋！……抱歉亲爱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泰勒大怒，但见莫琳露出怀疑的神色，紧张地缩成一团，连忙柔声安慰。
“不过其实说什么答案都没关系的……”林闲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你肯说，最好多说几句，就可以……泰勒先生，你平时会看电影吗？”
泰勒不再回答，只是眯起双眼盯着林闲，眼神中凶光闪烁。
“我们大多数人都能看得出电影演员的演技好坏，在特定环境下，想要表演出一个角色应有的神态其实是非常困难的，这也是好演员为什么那么稀缺的缘故。”
“而电影再好，也不过是艺术作品，演员的演技再好，也不过是对生活的艺术加工。”
“在生活中，想要真正演好一个角色可比电影中困难多了哦。”
“一个人，在某种环境下应该说什么台词，说的时候应该配合什么样的表情，做什么动作，下一句应该接着说什么才符合他的性格……这些都是非常难以处理的。对话越长，对话的内容越出乎意料，就越难表演。”
“正常人也许无法一眼看出对方在表演，但是至少在潜意识中，就会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闲无视泰勒先生愈发冰冷的神情，滔滔不绝地分析着，像是个好为人师的中年油腻男。
“你，到底，想，说什么！”泰勒的声音低沉，因努力克制而颤抖。
“其实我想问的问题很多，比如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你的能力是什么，为什么要模仿别人的样子，是自己原来的样子太丑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你们组织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怪胎吗？”
“够了！你都是血口喷人！咳咳……”泰勒先是怒斥，然后以手掩口，清了清嗓子：“你胡说！事实不是这样的！”
“你异想天开！我看你是有什么精神问题！”
“混蛋！我要撕烂你的嘴巴！”
他忽然手舞足蹈，以各种神态各种语调来回答林闲的问题，每尝试一种，还露出深思的表情，似乎在琢磨该如何说得更好。
尝试了几次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后退一步反手关上了病房门，接着发出勉力克制但依然显得疯癫至极的狂笑来。
“哈哈哈，你真是……”他脸上表情变得极为滑稽，五官都夸张地挤做了一团，让人看了就觉得毛骨悚然，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你真是太有趣了。”
林闲淡然道：“我也觉得你很有趣，交个朋友？”
“哈哈哈，交朋友？利恩·蒙德，酒桶里的死狗，打不死的臭虫，你这两年像是甩不脱的烂泥一样死缠着我们，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你老婆死得可真是毫无价值啊！”
“想知道你老婆死之前最后看到的是什么吗？”他狂笑，全身皮肤如同蠕虫般涌动，眨眼间就变成了利恩·蒙德的样子，用跟利恩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她看到，自己最爱的枕边人，利恩·蒙德，亲手将利刃捅进了胸腔！”
“想知道她最后说了些什么吗？”他又变成了利恩妻子的模样，嘴角还挂着鲜血，脸上带着惟妙惟肖的绝望哭喊道：“不，亲爱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
虽然此事与自己这个假利恩无关，但林闲依然觉得有一股热血涌上后脑，利恩的灵魂似乎仍残留在体内，见到这一幕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痛苦，让他不由得将拳头握得发白。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有趣！太有趣了！”他忽然变回了泰勒的模样，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道：“尤其有趣的，是你为什么总能出现在圣灵血的身边？”
“圣灵血？”林闲精神一振，终于有关键信息了。
他算准了对方处于优势，除了有莫测的特殊能力，还有数量未知的同伙在外接应，虽然不得不变化形态低调行事，但心态肯定是高高在上的。
当身份可能被揭穿时，这种人大概率不会费力地再去掩饰，只要稍微给一些刺激，就会主动自己跳反。
反派嘛，滔滔不绝是最常见的设定。
不过能得到额外的重要信息则是意外之喜。
“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圣灵血？那是一，也是万，是动乱之源，也是永恒之种。几千年来，是圣灵血主宰了世界，但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接连出现在这里，先是你老婆，然后是你身边这个女孩。”
“没关系，等你们跟我回去，我有的是机会慢慢讲给你们听，然后你也会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的，我保证。”
“不，你没机会了。”林闲冷冷道，然后突然望向“泰勒”身后，语调转急，大吼道：“莫琳，别冲动！”
“泰勒”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然后忽闻身后破空声起，林闲已经暴起向他扑来，高高举起的右手中闪着冰冷的白光，那是一支纤细的针管。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微微睁开眼，接着慢慢扭头看向四周。
入眼皆是一片洁白，床边的监护仪响着有些令人安心又有些令人烦躁的清脆滴滴声。
意识重新变得敏锐起来，她很快记起了发生的一切，又觉得那仿佛是个梦境。
不过很快她便透过病房落地窗百页间的缝隙，看到走廊中坐着的一个人影，正是那个神秘的自称医生的男人。
对方很快察觉到她的醒来，显然也是一直在留意着情况，隐蔽地向这边比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
“安全了……吧，好累……”提着的一口气放下来，莫琳很快感到剧烈的头痛，然后是腹痛、恶心、天旋地转，她连喊出声来的力气都没有，就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闹声打破了长久地宁静，其中一道熟悉的嗓音将她的意识迅速唤醒。
“别拦着我，我要见我的女儿！”
“爸爸……”莫琳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轻呼。
听到声音的高大男子浑身一震，立刻推开身边的护士，大步闯了进来。
“我亲爱的女儿，我的宝贝熊，你……”五官深邃硬朗的男子一开口，就忍不住带上了哭腔，一把扑上来抱住莫琳，接着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赶紧松开怀抱，生怕将她压伤了一般。
“泰勒先生？请让一让，我们需要做个检查。”
两名医生也跟着走了进来，看了看病例，又给莫琳简单检查一番，问了几个问题。
莫琳非常虚弱，只能用轻微的单音节回答，也向医生确认了来人正是她的父亲。
来的医生显然也得知了急诊发生的插曲，在核对完家属信息后都松了口气，提示泰勒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后就离开了。
林闲一手举着几张不知从哪顺来的文件，斜靠在墙壁上，用眼角余光仔细观察那位泰勒先生。
运动鞋有点旧了，还沾染了些许泥土，牛仔裤也不是什么贵价货色，休闲衬衫皱巴巴的，尤其是后摆，似乎是长时间开车的缘故胡乱塞成一团。
每一处细节都能看得出来这位泰勒先生因为女儿失踪，而焦急地找寻了整晚。
在莫琳昏迷的时间里，林闲谨慎地探查过医院四处，可能是因为在急诊闹的那一出，那两个身份可疑的警员已经不见踪影，连带莫琳所说的数名黑衣男子也都没有再出现。
当然，不排除对方换过衣服藏在人群中就是了。
现在天色已晚，距离占卜师所说的晚上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只不过自己的复仇任务还没有着落，但是按照林闲的猜测，那位几乎全知全能的占卜师，不会胡乱开一条与系统任务不符合的支线给自己。加上那些黑衣人，将自己的任务和占卜师给的任务串联在一起。
所以……两个任务的转折点就快要到了啊。
没多久，林闲就见一名医生走向病房内真情流露的父女二人，将泰勒先生喊去办理一些手续。
看看四周，因为患者家属已经到场，一直在门边守护的护士也终于放松警戒离开了，于是林闲步伐轻快地走进病房。
莫琳见到他，脸上立刻亮起出喜悦的光彩。林闲阻止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少女，将病床摇高一些，让莫琳可以半躺在病床上，问道：“一切还好吗？”
“好像还行。”
“如果再有呼吸困难或者心跳加速，就要立刻喊医生知道吗，哪怕是暴露真相，也比死掉要强。”
“嗯，知道了，谢谢。”
“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林闲在她的笑容中看到一丝忧色。
“目前没有，你说的……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我留意了，应该……没问题。”
“只是一种可能性，如果是我异想天开，嗯，最好是我异想天开，但……”林闲面色凝重，迅速抓住莫琳盖在病床床单下的手说道：“我们没有犯错的机会。”
莫琳一怔，浑身僵硬地看了林闲半晌，迟疑地问道：“但我要如何才能确认呢？”
“交给我，我会让你得到百分百的确认，到时候记得我教给你的东西就好。”林闲抽回手，微笑看向她的眼睛：“也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什么判断？”这时，一个带着质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泰勒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病房门口。
“你好泰勒先生，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利恩，是一名医生。”林闲站直身体，转向对方，然后缓缓摘下口罩，露出一个微笑。
与此同时，他直视泰勒先生的双眼，将对方每一个细微表情收入眼底。
果然，泰勒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复杂无比的表情，似是疑惑、震惊、愤怒、凶狠，又似皆而有之，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名急于保护女儿的父亲应有的形象，叱问道：“你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闲心中暗叹，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十有八九是他猜想的那种糟糕的可能。
“不必如此泰勒先生，我是莫琳的朋友，对吗莫琳？”林闲微微后退，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
“没错，是利恩先生帮助了我，否则我早就被那群人抓走了。”莫琳解释道。
“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这种身份可疑的家伙离我女儿远一点！”泰勒微微侧头向女儿说道：“宝贝熊，你不要被一些人骗了。”
“让我们不急着讨论我是不是骗子的问题，泰勒先生，关于你女儿的病情，医生是怎么说的？”
“我才不要跟你讨论这种话题！”泰勒似乎有点压抑不住怒火，迈出一步就准备动手。
“拜托你爸爸，请你告诉他，这很重要。”莫琳央求道。
“或者说，换个问题，你真的知道莫琳是什么病吗？”林闲偏过头问道。
“什么意思？”泰勒先生语调愈发冰冷起来。
林闲再后退一步，双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微笑说道：“如之前所说，我是一名医生，我对患者和患者家属是非常了解的。不管是不治之症，还是头疼脑热，最了解患者病情的人，除了医生外，应该就是患者的家属了，没错吧？”
见对方没有反应，林闲继续说道：“所以，作为患者家属，你应该知道女儿是什么病，病情严重程度如何吧？”
“我当然知道，她是再生……呃，再生障碍性贫血，还是重症那种，非常危险。”
“非常危险？这种措辞很少在父亲嘴里听到哦？在女儿面前，正常的父亲不是应该说‘她肯定会没事的’吗？”林闲露出一个夸张的诡计得逞的笑容。
“你混蛋！……抱歉亲爱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泰勒大怒，但见莫琳露出怀疑的神色，紧张地缩成一团，连忙柔声安慰。
“不过其实说什么答案都没关系的……”林闲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你肯说，最好多说几句，就可以……泰勒先生，你平时会看电影吗？”
泰勒不再回答，只是眯起双眼盯着林闲，眼神中凶光闪烁。
“我们大多数人都能看得出电影演员的演技好坏，在特定环境下，想要表演出一个角色应有的神态其实是非常困难的，这也是好演员为什么那么稀缺的缘故。”
“而电影再好，也不过是艺术作品，演员的演技再好，也不过是对生活的艺术加工。”
“在生活中，想要真正演好一个角色可比电影中困难多了哦。”
“一个人，在某种环境下应该说什么台词，说的时候应该配合什么样的表情，做什么动作，下一句应该接着说什么才符合他的性格……这些都是非常难以处理的。对话越长，对话的内容越出乎意料，就越难表演。”
“正常人也许无法一眼看出对方在表演，但是至少在潜意识中，就会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闲无视泰勒先生愈发冰冷的神情，滔滔不绝地分析着，像是个好为人师的中年油腻男。
“你，到底，想，说什么！”泰勒的声音低沉，因努力克制而颤抖。
“其实我想问的问题很多，比如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你的能力是什么，为什么要模仿别人的样子，是自己原来的样子太丑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你们组织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怪胎吗？”
“够了！你都是血口喷人！咳咳……”泰勒先是怒斥，然后以手掩口，清了清嗓子：“你胡说！事实不是这样的！”
“你异想天开！我看你是有什么精神问题！”
“混蛋！我要撕烂你的嘴巴！”
他忽然手舞足蹈，以各种神态各种语调来回答林闲的问题，每尝试一种，还露出深思的表情，似乎在琢磨该如何说得更好。
尝试了几次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后退一步反手关上了病房门，接着发出勉力克制但依然显得疯癫至极的狂笑来。
“哈哈哈，你真是……”他脸上表情变得极为滑稽，五官都夸张地挤做了一团，让人看了就觉得毛骨悚然，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你真是太有趣了。”
林闲淡然道：“我也觉得你很有趣，交个朋友？”
“哈哈哈，交朋友？利恩·蒙德，酒桶里的死狗，打不死的臭虫，你这两年像是甩不脱的烂泥一样死缠着我们，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你老婆死得可真是毫无价值啊！”
“想知道你老婆死之前最后看到的是什么吗？”他狂笑，全身皮肤如同蠕虫般涌动，眨眼间就变成了利恩·蒙德的样子，用跟利恩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她看到，自己最爱的枕边人，利恩·蒙德，亲手将利刃捅进了胸腔！”
“想知道她最后说了些什么吗？”他又变成了利恩妻子的模样，嘴角还挂着鲜血，脸上带着惟妙惟肖的绝望哭喊道：“不，亲爱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
虽然此事与自己这个假利恩无关，但林闲依然觉得有一股热血涌上后脑，利恩的灵魂似乎仍残留在体内，见到这一幕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痛苦，让他不由得将拳头握得发白。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有趣！太有趣了！”他忽然变回了泰勒的模样，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道：“尤其有趣的，是你为什么总能出现在圣灵血的身边？”
“圣灵血？”林闲精神一振，终于有关键信息了。
他算准了对方处于优势，除了有莫测的特殊能力，还有数量未知的同伙在外接应，虽然不得不变化形态低调行事，但心态肯定是高高在上的。
当身份可能被揭穿时，这种人大概率不会费力地再去掩饰，只要稍微给一些刺激，就会主动自己跳反。
反派嘛，滔滔不绝是最常见的设定。
不过能得到额外的重要信息则是意外之喜。
“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圣灵血？那是一，也是万，是动乱之源，也是永恒之种。几千年来，是圣灵血主宰了世界，但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接连出现在这里，先是你老婆，然后是你身边这个女孩。”
“没关系，等你们跟我回去，我有的是机会慢慢讲给你们听，然后你也会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的，我保证。”
“不，你没机会了。”林闲冷冷道，然后突然望向“泰勒”身后，语调转急，大吼道：“莫琳，别冲动！”
“泰勒”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然后忽闻身后破空声起，林闲已经暴起向他扑来，高高举起的右手中闪着冰冷的白光，那是一支纤细的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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