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还有天才
方景良从牛宾周的院子离开，回到自己屋子。
姜若筠开口问道：“今夜还继续吗？”
“自然。”
方景良点了点头。
“隔膜恢复得没有那么快，其实休息一日也无妨的，相公。”
方景良摇了摇头：“娘子放心，若是身体有恙，我自会休息。”
姜若筠闻言不再劝阻。
方景良躺在床上，露出肚皮。
姜若筠侧坐床前，为他渡炁。
一样的疼痛，一样的颤抖，一样的床板晃动。
第二个孔洞在姜若筠的帮助下打开。
不同于第一次，这次方景良只觉得能调用的真炁更多了，再无其他感受。
顾思雨悄悄从二人卧室墙边离开。
没想到还挺频繁。
一个想法在她心中形成，今夜已经太晚，还是明日执行吧。
清晨，方景良来到旧学堂开始训练。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叽叽喳喳，传来一群孩童的声音。
推门走进去一看，南墙先前放马匹的地方，放了一块块木板。
木板上工工整整，抄录的是炼炁心诀：黄庭归藏诀。
方景良望着木板上如同打印体一般一笔一划写就的字，不由说了一声：“好字！”
牛大闻言，走过来搭话：“好看吧！我爹写的！”
“嗯，”方景良点了点头，“有劳宾周前辈。”
众人训练的地方前侧，也摆了一块块木板，自是另一部心法：玉清真元诀。
两位教习纷纷进入学堂。
一位是熟面孔文季璐，另一位是老六刘柳陆。
文季璐继续负责守寨几人的训练。
刘柳陆则负责教南墙下那群更加年轻的孩子。
文季璐还是照前几天的进度，继续教出招方式。
炼炁心诀属于内功，如何出招还是要学。
刘柳陆那边则没有这种顾虑，她每念一句黄庭归藏诀便稍作停顿，把句子里涉及到的经脉穴位全部详解一遍，一句一顿，颇有耐心。
方景良想起前几日自己背完心诀就被姜若筠要求炼炁，对方估计从未想过要给自己详解心诀。
在那种天才看来，看一遍就会才是常态。
文季璐教完招式，才给众人讲解玉清真元诀。
最近的招式已经由开始的挥砍、下劈变成组合技，且每日要学的也不再只有一招。
想来是有一本刀谱或者剑谱在的，只是不知道名字。
文季璐拿出第一块木板，面向众人。和刘柳陆的教学方式一模一样，她每念一句就会停顿一下，详解其中的运行之道。
方景良已经修习黄庭归藏诀，没有听的必要，于是转到南墙处和一群少年站在一起。
只是来的不巧，刘柳陆刚好已经讲完三块木板。
她拍了拍手道：
“今天就讲这些，大家尽量先把心诀完全背熟，回去以后想想前三块木板的内容，自己运行一下试试。”
与文季璐的严肃不同，兴许因为教的是孩子，刘柳陆看起来要亲和许多。
对方快步离开学堂，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见教习走远，多数孩子快步溜出学堂，他们只是被父母叮嘱要好好听讲，说是什么修道长生的大事，但长生太远，嬉闹玩乐才是他们的本心。
只一名孩子留在原处，眉头紧皱，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木板，直到看完最后一块。
方景良一时对这位未离开的孩童产生兴趣，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这孩童身着一件蓝色粗布长袍，袍子虽旧，却一尘不染，只是不甚合身，像穿的大人的衣服。
他正在低头思考，对木板记录的心诀似有未弄懂的地方。
一扭头，孩童便看见身旁站着一位气质脱俗的大哥哥，和那名教习衣衫相似，都是丝质长袍，想来也是教习，不由开口问道：
“大哥哥，倒数第二块木板，第四句中的‘中宫’是为何意？”
几日来正行、逆行黄庭归藏诀，方景良正着背心法可能稍稍有些生疏，但肯定倒背如流。
张口答道：“中宫便是前文所指的丹田，此处不合音韵，故以中宫代称。”
是的，心诀也讲究单双押。
孩童闻言，恍然大悟，躬身行礼道：“多谢大哥哥。”
方景良道：“今日教习只教了前三块木板，你却看完了所有，能理解么？”
孩童点了点头：“只中宫这一处不理解，大哥哥讲完，已经没有挂碍。”
方景良一时未准确理解“没有挂碍”是什么意思。
只站在孩童身前，遮住他的视线，开口问道：“复诵一下第七块木板的内容。”
孩童道：“不必，我来给大哥哥演示一番。”
方景良便见他绕过自己，站在木板前。
孩童横臂于身，深吸一口气，向前轻轻一推。
还未触碰到木板，木板已经前后摇晃，随着孩童的手掌距离木板越来越近，木板终于向后倾斜倒去。
真炁出体的力量，虽然还不太熟练。
以他打通隔膜一个孔的能力，现在还远不能做到……
方景良伸手扶住木板，心中大为震惊，这是什么小天才！
通读一遍心诀便会自行产生真炁！
简直是男版姜若筠！
他望着男孩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男孩道：“禀大哥哥，我叫铁蛋，今年九岁。”
“那些孩子都去玩了，你怎么不去？”
男孩铁蛋面色一暗，却没有隐瞒：
“他们都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我不想和他们一起，我经常一个人自己到河边玩。”
方景良站直了身子，面色变得严肃。
铁蛋继续道：“我不是野种，大哥哥。母亲说父亲名叫白季文，在我出生那年死于盗匪之手。”
方景良点了点头，看着对方身上大出好几号的旧衣，不由伸手摸了摸他小巧的脑袋：
“你母亲一人把你养大，颇为不易。”
铁蛋面色不变，声音却有些悲伤：“是，她已归去天边，化作星星了。”
方景良被噎了一下，不由瞪大眼睛：“你母亲也过世了？”
“我母亲姓葛，四日前死于侵入寨子的盗匪之手。当时我在河边一人捡石头玩儿。”
方景良好像明白了铁蛋专心修习心诀的理由，他孤身一人，没有玩伴，可能不知道杀她母亲的盗匪已经全部被诛。
“你修习黄庭归藏诀，是为了给父母报仇？”
铁蛋摇了摇头：“生死有命，我父我母英年早逝，虽令人心痛，这却是他们的命。”
这反倒让方景良有些不明白了：“若你有朝一日遇上盗匪，又当如何？”
“若有遇上的那一天，自然要杀……”
铁蛋仍旧是一张淡漠的脸，继续道：
“这是他们的命。”
姜若筠开口问道：“今夜还继续吗？”
“自然。”
方景良点了点头。
“隔膜恢复得没有那么快，其实休息一日也无妨的，相公。”
方景良摇了摇头：“娘子放心，若是身体有恙，我自会休息。”
姜若筠闻言不再劝阻。
方景良躺在床上，露出肚皮。
姜若筠侧坐床前，为他渡炁。
一样的疼痛，一样的颤抖，一样的床板晃动。
第二个孔洞在姜若筠的帮助下打开。
不同于第一次，这次方景良只觉得能调用的真炁更多了，再无其他感受。
顾思雨悄悄从二人卧室墙边离开。
没想到还挺频繁。
一个想法在她心中形成，今夜已经太晚，还是明日执行吧。
清晨，方景良来到旧学堂开始训练。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叽叽喳喳，传来一群孩童的声音。
推门走进去一看，南墙先前放马匹的地方，放了一块块木板。
木板上工工整整，抄录的是炼炁心诀：黄庭归藏诀。
方景良望着木板上如同打印体一般一笔一划写就的字，不由说了一声：“好字！”
牛大闻言，走过来搭话：“好看吧！我爹写的！”
“嗯，”方景良点了点头，“有劳宾周前辈。”
众人训练的地方前侧，也摆了一块块木板，自是另一部心法：玉清真元诀。
两位教习纷纷进入学堂。
一位是熟面孔文季璐，另一位是老六刘柳陆。
文季璐继续负责守寨几人的训练。
刘柳陆则负责教南墙下那群更加年轻的孩子。
文季璐还是照前几天的进度，继续教出招方式。
炼炁心诀属于内功，如何出招还是要学。
刘柳陆那边则没有这种顾虑，她每念一句黄庭归藏诀便稍作停顿，把句子里涉及到的经脉穴位全部详解一遍，一句一顿，颇有耐心。
方景良想起前几日自己背完心诀就被姜若筠要求炼炁，对方估计从未想过要给自己详解心诀。
在那种天才看来，看一遍就会才是常态。
文季璐教完招式，才给众人讲解玉清真元诀。
最近的招式已经由开始的挥砍、下劈变成组合技，且每日要学的也不再只有一招。
想来是有一本刀谱或者剑谱在的，只是不知道名字。
文季璐拿出第一块木板，面向众人。和刘柳陆的教学方式一模一样，她每念一句就会停顿一下，详解其中的运行之道。
方景良已经修习黄庭归藏诀，没有听的必要，于是转到南墙处和一群少年站在一起。
只是来的不巧，刘柳陆刚好已经讲完三块木板。
她拍了拍手道：
“今天就讲这些，大家尽量先把心诀完全背熟，回去以后想想前三块木板的内容，自己运行一下试试。”
与文季璐的严肃不同，兴许因为教的是孩子，刘柳陆看起来要亲和许多。
对方快步离开学堂，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见教习走远，多数孩子快步溜出学堂，他们只是被父母叮嘱要好好听讲，说是什么修道长生的大事，但长生太远，嬉闹玩乐才是他们的本心。
只一名孩子留在原处，眉头紧皱，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木板，直到看完最后一块。
方景良一时对这位未离开的孩童产生兴趣，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这孩童身着一件蓝色粗布长袍，袍子虽旧，却一尘不染，只是不甚合身，像穿的大人的衣服。
他正在低头思考，对木板记录的心诀似有未弄懂的地方。
一扭头，孩童便看见身旁站着一位气质脱俗的大哥哥，和那名教习衣衫相似，都是丝质长袍，想来也是教习，不由开口问道：
“大哥哥，倒数第二块木板，第四句中的‘中宫’是为何意？”
几日来正行、逆行黄庭归藏诀，方景良正着背心法可能稍稍有些生疏，但肯定倒背如流。
张口答道：“中宫便是前文所指的丹田，此处不合音韵，故以中宫代称。”
是的，心诀也讲究单双押。
孩童闻言，恍然大悟，躬身行礼道：“多谢大哥哥。”
方景良道：“今日教习只教了前三块木板，你却看完了所有，能理解么？”
孩童点了点头：“只中宫这一处不理解，大哥哥讲完，已经没有挂碍。”
方景良一时未准确理解“没有挂碍”是什么意思。
只站在孩童身前，遮住他的视线，开口问道：“复诵一下第七块木板的内容。”
孩童道：“不必，我来给大哥哥演示一番。”
方景良便见他绕过自己，站在木板前。
孩童横臂于身，深吸一口气，向前轻轻一推。
还未触碰到木板，木板已经前后摇晃，随着孩童的手掌距离木板越来越近，木板终于向后倾斜倒去。
真炁出体的力量，虽然还不太熟练。
以他打通隔膜一个孔的能力，现在还远不能做到……
方景良伸手扶住木板，心中大为震惊，这是什么小天才！
通读一遍心诀便会自行产生真炁！
简直是男版姜若筠！
他望着男孩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男孩道：“禀大哥哥，我叫铁蛋，今年九岁。”
“那些孩子都去玩了，你怎么不去？”
男孩铁蛋面色一暗，却没有隐瞒：
“他们都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我不想和他们一起，我经常一个人自己到河边玩。”
方景良站直了身子，面色变得严肃。
铁蛋继续道：“我不是野种，大哥哥。母亲说父亲名叫白季文，在我出生那年死于盗匪之手。”
方景良点了点头，看着对方身上大出好几号的旧衣，不由伸手摸了摸他小巧的脑袋：
“你母亲一人把你养大，颇为不易。”
铁蛋面色不变，声音却有些悲伤：“是，她已归去天边，化作星星了。”
方景良被噎了一下，不由瞪大眼睛：“你母亲也过世了？”
“我母亲姓葛，四日前死于侵入寨子的盗匪之手。当时我在河边一人捡石头玩儿。”
方景良好像明白了铁蛋专心修习心诀的理由，他孤身一人，没有玩伴，可能不知道杀她母亲的盗匪已经全部被诛。
“你修习黄庭归藏诀，是为了给父母报仇？”
铁蛋摇了摇头：“生死有命，我父我母英年早逝，虽令人心痛，这却是他们的命。”
这反倒让方景良有些不明白了：“若你有朝一日遇上盗匪，又当如何？”
“若有遇上的那一天，自然要杀……”
铁蛋仍旧是一张淡漠的脸，继续道：
“这是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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