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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正人君子!

    方景良仍只身前往深山,靠血丸恢复气血,冲击任督二脉。

    傍晚时分,他和姜若筠坐在桌前,一同吃饭。

    姜若筠道:“老二已经醒了,估计再有两日便能完全恢复。”

    方景良点了点头。

    “她是去山中找你了,相公知道吧?”

    “不知。”

    一直到众人入夜进山去找顾思雨,在此之前,他的确不知。

    “山中有一种吃了令人昏迷的水果,相公可否了解?”

    “自然。那是一种白皮红心的水果,类似橘子,吃了会令人昏迷。”

    “那日我和老七文季璐一起入山,吃过这种果子,我俩一并陷入了昏迷,老七醒来后拍醒了我,后面便被蛇群包围了。”

    姜若筠点了点头,不再疑问。

    相公的回答和老七告诉她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出入。

    是夜,二人再次开始冲击任督二脉大业。

    疼痛更加剧烈,床板依旧晃动。

    而今速度越来越快,又有姜若筠帮忙,过完今夜,隔膜上便有六个孔洞了。

    墙外,刚刚清醒不久的顾思雨望着听墙的二人:

    “都听到了吧?别说你们不知道屋内在做什么。”

    昨夜她约二人汇合,便是来见证此事。没成想晕在山里,拖到今夜。

    还好屋内二人足够频繁。

    老三和老四红着脸,点了点头。

    “圣女已经破了戒,所以我们破戒又如何呢?”

    二人愣在原地。

    顾思雨迈开步子,身形消失在黑夜里。

    老三和老四互相对视一眼,她们分别和老二去过一次城里。

    城中的繁华的确容易令人迷失。

    次日正午,大家互相切磋完毕,各自散场。

    牛大拉住方景良,神情显得有些扭捏。

    方景良打趣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装上娘娘腔了?”

    牛大打定主意,开口道:“二寨主清醒了没有?”

    方景良愣了一下,意识到二寨主指的是顾思雨,点头道:“嗯,昨夜寨主告诉我,老二已经清醒了。”

    “那便好。”牛大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想把我的袍子要回来,不会显得小气吧?”

    方景良摇了摇头:“怎么会。”

    昨日中午,牛大将长袍披在老二身上,一直到现在,对方也没归还。

    “我一年就那么一件新衣服,还是很珍惜的。”

    “这是自然,要不我托我家娘子帮你去要?”

    牛大急忙摆了摆手:“不不不!一件衣服而已,怎么敢麻烦寨主,还是我去要吧!”

    方景良点了点头。

    牛大一路走到顾思雨院门前,沉默良久,给自己壮了壮胆,轻轻敲门:“二寨主在吗?”

    顾思雨正在屋内吃饭。

    大家平日里吃饭都聚在她屋内,她才清醒不久,觉得众人吵得她头疼,便把五女赶走了。

    今天的饭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觉得烫。

    顾思雨一边吃饭,一边不住喝从山中打来的清凉泉水。

    可饭还是很烫,连带着她也很燥热。

    她不由把泉水点在全身各处,用来散热。

    这时,便听见有人问:“二寨主在吗?”

    顾思雨有些疑惑,一时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她推开院门,湿漉的衣衫微透,正在向下滴水。

    “何事?”

    牛大躬身施了一礼,低头不敢看她,只说道:“在下名牛大,来取长袍。”

    顾思雨意识有些迷蒙:“进来吧,我去给你拿。”

    牛大迈进大门一步,不再向前,只低头站在那里。

    顾思雨合上大门,迈步走向屋内,一扭头见那个陌生男人还站在那里,笑道:

    “不要那么拘谨,进来吧。”

    牛大面皮涨得很红,低头走进外室。

    顾思雨扭头走进内室:“衣服应该在里面,我去找找。”

    牛大仍不抬头,只轻“嗯”了一声。

    内室窸窸窣窣,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对方的声音。

    顾思雨道:“找到了,你看是不是这件?”

    牛大这才抬头,睁眼一看,面皮更红,对方只披了一件袍子在身:

    “二寨主玩笑了,怎么把咱的衣服又穿在了身上……”

    顾思雨并不管他,踮脚转了一圈,裙裾飞扬,开口道:“是不是这件?是就拿走。”

    牛大觉得自己喘气都有些困难,不由在心中责怪自己昨天多嘴,难得方景良还拍着他的肩膀夸他正人君子。

    想到此处,牛大眼神一变,挺直腰杆,不再低着头。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朗声道:“二寨……二寨主莫要为难我,在下是正,正人君子。”

    顾思雨轻哼一声,扯下长袍,将它递给牛大:

    “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

    牛大望着对方,一览无余。

    昨天起码还带件衣服。

    牛大颤抖道:“少做一天君子,圣人应该也不会怪罪……”

    言毕,扑了上去。

    顾思雨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牛大。”

    真是人如其名,顾思雨轻笑一声。

    ……

    半个时辰后,牛大拿着长袍,颤颤巍巍扶墙离开。

    来时他虽有些扭捏,但心中坦荡。

    走时他得到了想要的长袍,却心有挂碍,从此再也不敢直视父亲刺人的双眼。

    ……

    方景良吃罢饭,向深山进发,继续开脉大业,正巧碰见扶墙而走的牛大。

    见他要到了长袍,不由打趣道:

    “还真要来了,我还打算让我家娘子去说一声。”

    牛大有些心虚,还以为被人撞见,双腿更加颤抖。

    方景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这是?”

    牛大倚在墙角,顾左右而言他:

    “我在想今天文教习教的心诀,死活想不起来……”

    方景良笑道:“多大点儿事儿,你卡在哪儿了,我给你背。”

    牛大道:“是故明夷夏后启筮……后面那句想不起来了。”

    “简单!”

    方景良自信道:“是故明夷夏后启筮,是故……是……”

    “你这是玉清真元诀吧……我不会背,自己去学堂看吧。”

    方景良拍了拍牛大肩膀,扭头向深山走去。

    牛大自然没忘,只是找的借口。

    玉清真元诀原册还在他家中,并未送还,他早已背完全篇。

    于是嘴中默念道:是故明夷夏后启筮,御真炁升于天。

    他发现自己好像不再颤抖,于是继续背下去……

    整篇背完,丹田处忽有真炁催出。

    不似铁蛋黄庭归藏诀那般柔和,而是迅猛刚烈。

    牛大心有所感,猛地张开手掌。

    那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要来的长袍,立即被他轰开一个窟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