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娘家

    正月初二“走娘家”。

    小时候，特别喜欢去姥爷家，因为姨和舅会给很多压岁钱。虽然大部分上交，但是也能留下十块、二十块的花。

    一般大清早起床吃饭准备出发。大年初二，天气还比较冷，我爸会开着带斗子三轮（这种用油，走的时候咚咚响）去我姥爷家。因为天气太冷，斗子里会铺上厚厚的棉被，我们和妈躲在被子里，只露出头。走亲戚也会给我姥爷带东西，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几封果子，或自己做的，或买的，其他东西不太记得了。后来家里添了小型三轮车，主要坐人，速度很快，可是姥爷也不在了。

    姥爷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能人，木工活做的特别好，在XJ待了二三十年，80年代左右才回老家，又给人家打板子，养鸡，做的都挺好。我印象里，姥爷性格严肃，不是那种会把外孙叫到跟前逗弄，抱抱的人，脾气不是很好，所以我是有些怕姥爷的，平常是不去姥爷家的，接触不算很多。从我妈口里我知道了，我小时候为了躲计划生育，在姥爷家待了几个月，姥爷还给我买了勺子和奶粉。勺子前几年还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我上小学时，大概98年前后吧，姥爷得了肺癌，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肺癌是个未知的、可怕的病。我不了解这个病，我怕传染，心里很害怕，所以跟姥爷接触的不多，甚至是躲着的。现在想来，我真的对不起姥爷，特别愧疚，想着如果我能搬个板凳，蹲在姥爷身旁看看他也好呀。

    姥爷在我初中时去世，我是不敢看他的，说实话有“怕”的心理在。只记得我很伤心，但是哭不出来，走到屋里出来后，突然大哭，我抱着姨姥，说着“怎么会这么突然呢”，我姨姥大概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为了躲计划生育我也在我姨姥家待过，据说，我妈看到我在我姨姥家地头特意挖的坑里玩，瘦了一大圈，把我接走了。我心理觉得我和姨姥“应该”是亲近的。

    去姥爷家，会见到我姨和我舅。我五姨，大舅、二舅是当时的大学生，当时大学生很稀少，更何况是三个大学生。我记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城里工作了，算是很体面的人。给我们的压岁钱也很多，别人给一两块的时候，我们每人是一二十了。当时想着姨和舅可真厉害，既想见又怕见到，很自卑，不敢和他们说话。怀着这样的心理，过了一个又一个期待和扭捏的大年初二。他们大学文凭、城市，我妈小学文凭、乡村，其实已经拉开了差距，不仅是经济上的，还有沟通上的。回家时，带没带“回”的东西，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开心的一遍遍数着压岁钱。

    回家后，第一件事是赶快下车跑去奶奶家。姑要到奶奶家来了，见到大姑，二姑，三姑，说不定会有压岁钱拿。去的时候大部分情况是走了，即使没走，给压岁钱也少。我大姑没给过，我二姑给过偶尔几次，我三姑也是偶尔几次，我三姑给的可能性大些。那时候，我自尊心还是挺强的，装的满不在乎，在大人看来应该是很明显吧。

    现在，我要走娘家了，只是想着多带些东子回去，想着多赚些钱就好了。

    “年”和“钱”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