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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短篇:人思三部曲之《木头人》

    魏老是镇上有名的钻研历史的教授。因为我是个爱好怀旧的青年人,对历史旧事甚的尤为感兴趣,随即就拜魏老先生为师。我呢跟着他老人家一齐走访各地研究历史,我再顺带帮忙记录记录,充当个类似主簿的角色。

    一日,魏老收到了一封来自关家村的外乡的来信,信件上说:“关家村坐落河北,有一尊古老的关公桃木雕像。而且这里有值得记录的故事……希望你们能来上一遭,记录一番,定是不会让你们失望和后悔的!”看完信件之后,魏老先生把大致内容跟我讲了下,我们就收拾行囊,准备好后,马上就出发了。

    路上,魏老先生向我讲解出他所了解到的内容,及一些自己的看法,我十分佩服。讲的内容大意是:《三国》中记载,关公为河东解良人士。如果情况属实,河东距河北路途并不远,确实值得来上一遭。不过史书没有记载关羽的后人,《三国》里又讲到,关公的后人都被曹将庞德的后人所斩杀。这个关家村,说不定能帮我们解读出这其中的真正的故事。

    我和魏老先生到达关家村后,马上就去拜访了当地的村长。不料村长所讲的话,没让我们找到些许线索,反而让我们更加困惑了。

    魏老先生跟村长客套完之后,首先发起了疑问:“既然本村名叫关家村,想必关姓的人家并不少吧?”

    “此地是叫关家村不错!可是并无一户人家以‘关’为主姓,不过所有村民好似都以‘关’为复姓使用。”

    “真是怪事!这是出于什么缘故呢?”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刚任村长一职不多久。不过好似跟村口的关公雕像有干系,常听村人说那雕像有段神勇的故事,只是由于公务繁忙,一直未能抽空了解……”

    村长随即领我们到了村口,带我们细细地看那桃木制的关公雕像。这尊雕像足足有两米多长,也不知是哪里的桃木,竟能长得如此的粗壮,就好似曹操大病之前想要砍伐的那颗仙树一般粗壮神勇。魏老先生直接是道出了其中的玄机:“这尊雕像是为桃木所制的不错,也定然是民国的老物件不假。只不过这不是一根桃木所制的雕像,应是几棵桃木雕刻的部件,严丝合缝地拼在一块的,这是相当考验技术的!……”听到魏老先生所讲的这番话,我和村长才幡然醒悟。

    “哎呀,您眼光独到,竟能看通我们这里雕像的玄机呀!”此时迎面走来了几个关家村的老村民,如此这般说道。魏老先生见状,赶忙向当地的村民请教这尊雕像的由来和故事。原是这么一番故事,且听我给你们缓缓道来———

    在民国时期这地方本不叫“关家村”,原来人们管这里叫做“山中城”,也正因过去这里是个富饶的小村,才敢如此称呼。不过后来有钱的地主家都慢慢走光了,村中的富商也就没原先的多了,连光顾的山贼也比以往少了很多。对老百姓而言,这是极好的。

    不过,原先住这村口的黄地主家是个例外:他早早死在了本乡。膝下也没有子女,更没有往来的亲戚,故他这些财产就全分给了他原配的妻子。不过有这等多钱又有甚么用呢?早早做上了寡妇,真是个可怜命。

    不过山中城嘛,倒也是个特别的地方:原本就是个男众女寡的村庄,这又出了个漂亮寡妇;你倘要说那些光条的汉子不动心,绝是假的!村上没成家的男儿郎,全都成天成天的觉着,这黄家寡妇绝对在勾引自个。黄寡妇在矜持了几个月后,想必也已尽力了,现只须到了晚上她就是来者不拒,说是来者不拒,其实也是无力抵抗了罢。

    不过后来,乡上的媒婆不知从哪的外乡相来了这么一个老实人,好似是别乡的有名的木匠。总之,刚成婚没一月,木匠的妻子就怀了,也没听见有人给木匠讲过之前的那些事,兴许别人也都不忍告诉他。木匠呢,他也就权当是自个儿幸运了。后来娃娃生下来了。村上先前跟木匠妻子有染的那些男子,瞅着娃娃,都觉得像自己的孩儿。所以每每请木匠干活,就会多付一些报酬,或者送上些乡土特产甚的。

    木匠倒很是感动,连夜制了一尊关羽雕像镇守村口,又把祖传的两颗救命丹药当做了关公眼睛,说是让给村民们急用保命甚的。村民们都羞愧不已,也都拜服于木匠的人格。后来,两颗救命丹药也确确实实救了人:救了一个快溺死的娃儿,和一个得了痨病的男儿。后来两家的人恭恭敬敬的向木匠拜谢,木匠却说是关公救的。叫他们按照自己教的法儿,恭恭敬敬的打磨两颗桃木珠子补上雕像空缺的两只眼睛。两家人倒是爽快答应,便有了如今关公像传神的这两颗桃木制的眼睛。

    倒也不知是甚么原因,木匠后来也过世了。至于木匠的妻子,村里的大伙又管回叫她作“黄寡妇”了。那山上的山贼,也是跟着换了一批又一批,新来的这批山贼不知道甚么关公恩情,直挺挺就打算来劫了黄寡妇家。兴师动众的就下了山了。

    当天倒是个雨天,可腿脚方便的,见了山贼跑得一个比一个神速。那些原本跟黄寡妇有染的男儿,之前还都觉得寡妇的孩儿像自个儿家的娃娃,如今这山贼来了,他们再看那孩子,怎么看也不觉得像自个儿的娃娃了,他们也顾不得上寡妇和孩子的生死,自个儿就跑掉了。这些人平日能独手翻墙到黄寡妇家,这等身手也注定了:他们必定是跑得最快的一批。

    最后还是天公降怒:下了一道惊雷,直挺挺砸在了关公像上。山贼看到先为之一愣,又听一声响,只见另一道雷,直直劈死了个正准备行凶的小贼,贼人们只觉得是神仙显灵,纷纷跑回了山上跪拜叩首。

    后来山贼首领越想越怕,竟吓死了;剩下的山贼也心生胆怯,竟一把火烧了山寨,改成了关帝庙。再再后来此地改名叫关家村,学他乡的习俗,年年请一位村中的德高望重的老人扮关公挑袍,给村中人消灾,寓意取:关中袍下过,关关难过关关过;所有的村民也都自觉以“关”为复姓使用,欲求关公保佑。

    故事至此结束,我们三人听完故事无不感叹:木头人尚且医人救人,其他人又在做甚?村长也听闻故事神勇,想必也未尝料得竟如此神勇……我想:哪日他们把“关”当成了主姓,他们也就不需要这么多习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