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羽科幻短篇之《赛博巫师》

    如果我告诉你，神话小说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你一定很震惊吧，或是感到不可思议。其实魔法巫术之类的都是存在的，而这偏偏又是科学可以解释的，因为类似神仙妖魔、巫术魔法之类的故事中的主人公，往往来自未来。未来人往往用一些未来时空中低廉的装备，在人类之中便能成为令人敬仰的“神仙”，而我便是这么一个未来人。

    在未来，我的名字叫“赛博”；而在人间，我还有个名字，叫做“姜子牙”。我本来想取名叫“江泰”的，可能是后来的传播不当变成了“姜太公”，后来才慢慢衍生出了“姜子牙”这个名字。但也算是件好事，比我原先要取的名字更好听一些。

    虽然未来的科技十分繁荣和发达，但是人们不爱生育了，因为人的寿命极其的高，从原先的平均寿命七、八十岁，到后来人均寿命两百岁，再到后来的三、四、五百岁……总之，这个数据是只增不减的。而且，在我们死后，所谓“灵魂”会飘散在四维空间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永生。未来的人们，把有明确或者模糊记载的法力高强的“神仙”，写成了神话，再加上前沿物理的探索、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唯心主义被打上了不真实的标签，唯物主义盛行，人们不再相信昔日的神话。其实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神力并非神力，而只是一些人类还没法掌握的物理技术罢了。

    人们不相信人的寿命能如此之高，像什么时间跨度长和较大的历史人物———鬼谷子、扁鹊，都被认为可能并非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或者一类人。因为人类已有的知识，这一切都没办法做出合理的解释。这些，是我在时间长河中所观测到的，来自19至21世纪的历史学家们的分析。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人类独有的劣根性，和一些恶趣味，是难以掩盖或者消除的。哪怕是未来的人科技发展、智力发展，哪怕进化得足够理智，道德素质也有所提高，可人的贪欲依旧存在，人类依旧摆脱不了低级趣味。

    可有时候，这可能并不是缺点吧。涵盖称为人的贪欲，称为劣根性，在包括称之为恶趣味，都是不全面的。人有时候太复杂了……人永远永远都渴望成功，希望成功，渴望胜利。这是不是人的恶趣味呢？显然就不是。可在大的历史事件上，作为未来人，就已经知道既定的结果了，那为什么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

    与其称之为人的贪欲，不如说是人类还有着丰富的感情。哪怕人变得足够理性，依旧会为了所谓爱情，依旧会为了所谓理想，变得奋不顾身，目空一切。对梦想与成功的渴望，对爱情与理想的追逐，又怎么能称作是人的贪欲，或者劣根性呢？不管历史长河如何演变，人类依旧会如此复杂。从社会关系、个人情感来看，人类会做出独具浪漫且仅自己能为之的事情，这也许就是人类能长久统治地球的原因吧。科技总是要为人类服务的，如果人类真没有贪欲的话，或者说人类不懒，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或者人类乐于吃苦，科技反而不会进步吧。

    神与人不得相恋的故事，人与妖不得相恋的故事，人类已经听过许多了。譬如：白素贞与许仙，小倩与宁采臣，牛郎与织女，等等。这条不得通恋的规则，便是未来人和人类缔结的契约：互不干扰，且保护人类基因的正常演变。但是，想让人完全理性的分析一件事情，是困难的。许多未来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便在你们人间诞下了一条条美丽动人的故事，其中多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结局却都是悲壮的。

    痴迷于梦想与信念的未来人，亦是如此。后世印象最为深刻的，也许就是蜀汉丞相诸葛孔明的故事了。你们仅仅以为，诸葛亮的梦想，只单单是克定中原、光复汉室吗？他作为低调隐居的未来人之后裔，自然从小所被灌注的三观、所学的知识每包括思考问题的方式，便和东汉古人截然不同。“汉统衰弱，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扰；庙堂之上，朽木为官；以致遍地之间，禽兽食禄。”这便是诸葛亮对那个没落东汉时代的评价。

    他未出茅庐便知三分天下，传唱于后世的笼中对，如此看来便不足为奇了，是吗？大错特错了。他的父母不能把未来的一切都告诉于他，知道他就是后世的诸葛亮时，便更是如此。关于东汉至两晋的故事，他的父母没有告诉他半点，后世人都知道：诸葛亮收复中原的理想有多么强烈。可历史是不容随意更改的，历史一旦更改，人类未来将走一条怎样的道路就还尚未可知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未来人的胆小。我们不允许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我们害怕，我们提心吊胆，我们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理想，而去赌上未来的时代的命运，任何一个齿轮都不得有差错。

    诸葛亮见到了刘备推心置腹，因为诸葛亮从未见过有如此仁义崇德之人，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这样的人是绝对少见的。诸葛亮在父母口中知道了：未来是一个和谐的时代，是一个光明的时代，是一个充满了正义的时代，更是一个崇尚法律的时代。结束时代的混乱，书写铸就时代的光明闪耀，这个梦想早就埋在了诸葛亮的心中，而刘备的到来，彻底点燃了他那颗热血又蠢蠢欲动的心。这就是你们后世流传的“三顾茅庐”的故事。

    好在他的亲人长辈，没有把未来的一切告诉诸葛孔明是吗。诸葛亮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超脱时代的，以致于他的推演能力极强，对于气候的预测，还有一些所谓的“法术”，都是跳脱时代的产物，如果再把时间轴上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这段历史确实会受到极大的演变，况且后来他真的要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华夏历史，其他的未来人终于是出手了。借东风的故事，便又是一段佳话，但这是符合时间轴的，未来人没有出手；诸葛亮火烧上方谷，司马氏却又是后世晋朝的创立者，眼看诸葛亮即将改变时代，推翻未来的一切，哪怕觉得可惜遗憾，哪怕不忍，未来人还是出手制止了，天降大雨……时代终究没有被推翻，其实诸葛亮隐隐便知道了一切，这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谓“梦想”的力量。

    未来人造出了时光机，没法到达未来，但可以回到过去。即使造出了一个能到达未来的时光机，人类也不一定有勇气去，源自未来的未知，即是一切恐惧的源泉，这是最恐怖的，因为过去的一切都是已知。未来的人们允许任何人去到自己过去任何想去的时代，因为在过去的时间里，其实已经布满了未来人的踪迹。未来的人们都很默契，约定俗成，在过去的时间线留下了许许多多不可违背的规则，维护时代的稳定。很多自己曾经想不透的人物，你到达那个时代，你便清楚他们所作所为为何如此，甚至“你”可能就是“他”，时间确实妙不可言。

    我也未曾想到，我竟是太公姜子牙。如今，我流淌在时间的长河，深虽死却意识犹在，直到看完诸葛亮的一生，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他让我想起了我极具理想的一生，我们所做的事情又是多么相像。一样的热血激昂，一样的血气方刚，一样要推翻一个无序的时代，一样想迎接出一个光明的时期……只不过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知道我的一生，我知道我的一切，因为我注定要推翻商朝并建立周朝，所以跟诸葛亮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是成功的一生。我的梦想会是平步青云的且不受阻止的，虽然过程曲折，但能看到光明的结果，是明知可为而为之的。我们所做的事情，在难度上便永远不可能对等。还是谈谈我的故事吧———

    商朝末年，纣王昏庸无道，成日饮酒作乐、美人笙歌。这时候不得不提一个大家熟悉的角色，你们口中所谓的“九尾狐妖”———妲己，其实这也是一个悲情角色。她也是属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想仅凭自己微薄的力量，而对抗整个未来人体系的人。爱情确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她确实爱上了商纣王，以至于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哪怕献出生命，哪怕前途一片漆黑，哪怕自己的爱人是个邪恶黑暗的人，她都决心依旧。至于申公豹那类，便是贪欲极高的未来人，被名与利蒙蔽了双眼。

    后来的故事，几乎与你们未来人所叙述的没什么出入。你们只要把一些神话的地方，用近似于科幻的眼光去解释，便能得出合理的结果。在故事的最后，在《封神演义》里面是这样讲的：那时候，我会宣告一份“封神榜”，策封出许许多多的“神明”，我且来给你们解释解释前因后果吧。

    在早期，也就是在时间越靠前的时代，未来人所能带来的科技便越少越差。在这些相对前沿的时期，那些属于未来人指导人们所留下的许多惊人的成就，在未来人的眼光里，都是用一些比较笨拙的方法完成的。就比如埃及的金字塔，其实就是未来的“3D实时同步建模”的具象化展示。但是由于时代过于靠前了，能建模的材料只有最简单的石头、沙土之类，在当时看来确实是奇迹，在未来人的眼光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唐朝诗人李白，有一首诗叫《蜀道难》，其中有一句是“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其中的天梯石栈确有其事，并不是现在所说的“高险的山路”，还有所谓“栈道”那么简单。并且最初选址便是在蜀道之山。最初所谓的三界分为仙、神、人三道，仙道为最高，人道最次。称仙者都是资源和地位最高的那一批未来人，神一般就是给未来人们打下手的，封神榜之封神，便是从人间招募一些人手来帮忙干活。其实越未来的人越会穿越轮回到最靠前的历史，传言人类的未来是毁灭，地球、宇宙都会毁灭，人如果不享受死亡的痛苦，就只能穿越回之前的时空，以另一种形式活在时间长河如此轮回往复，相当于人从来没有毁灭过，并且从中思考破局之道。根据人类的传说，人类死后会进入轮回，就是灵魂投胎转世之说，其实这是虚传的，其最初的版本就是未来人在历史长河的时空中轮回。

    蜀道之难于上青天，其实最初便是在此处登天。唐朝以后再没有凡人真正封神、成神，且能带回来的科技产物较多，天梯石栈彻底荒废了，近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当然这也是出自于未来人的手笔。天梯登天之路，历时约要三天，但是踏上这条登天之路外界的时间会变得极其缓慢，只有在路上的人会觉得时间过得漫长，其实这天梯是一个别样的空间，一个微缩时空，能让人在里面减少人体所需的物质消耗。路途也并非直线，不然的话，约40公里的路程，步行到达的时间会比三天要更短，可能不用一天就能完成。此处空间和时空和外界隔离，不会有大风大雨的影响，也不会有太阳直射的风险，目的地也是一个完全隔离的穹顶，但是从高处往下看确是渗人无比的，要克服心中的恐惧，求稳好走，不然还是有摔下去的风险，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拉长了时间。其中一个又一个所谓的“石栈”，便是供人中途休息，缓解压力的。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是流传在人间的说法，还是夸张了许多。大概是天上三天，地上一天吧，但积少成多也是一个很夸张的数据了。唐朝之后，天梯消失，因为后面要为航空事业腾出空间，所以现在要逐步拆掉天上未来人存在过的痕迹。所谓的“神”只是获得了寿命的延长，和一些别于凡人的特权，日后死了便是死了；而未来人之后，从别的时空来的，就藏匿在凡人之中；先前的未来人死后，就活在四维的空间里，其实四维这个空间能生活的只有灵魂，但是也是有筛选性的，为什么是我们未来人，其实我们也一直在研究攻克这个话题，作为四维的我们，也并非全知全能。

    有一日，我找到了那位卧龙先生。我们就时间和空间的问题讨论了很多，但是免不了还是聊到了生前的理想。他告诉我，说：“我们成了四维体，我们可以随意看到人类时空中的任何事，但为什么没有人敢看我们所谓未来人之后的未来呢？这源自于恐惧。但是我们很自然的都会看到那一天的时空，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我们哪怕只在各自死后的那一刻开始算起，然后待在时间的线上，等待时间1分1秒的流逝，总会到达那一天的。我在2023年的国庆节假期内的时空，看到了一位青年，一位有我们昔日影子的青年，他热爱我曾经生活过的三国历史与我的故事，他也有满腔豪情，想要改变世界的无序，但是他的世界又较为有序，想要做到这个便是困难的。我便找到了他，通过梦境，我潜入了他的梦境，找到了他，跟他谈笑风云。”

    然后我们一起看到了过去的时空。近乎就是卧龙先生与青年对话之后的第二天，青年洋洋洒洒的写完了一首诗。诗名为《秋虫歌行》，署名粱友，这个字倒不像个姓氏，兴许是笔名。诗有序，序为：“夜未深，忙于功课。奋笔疾书时，只见一蛐蛐跳上足，捉之款待。三日后放于草丛中，走时甚肥大。同日夜，梦孔明。近读罗先生著，与梦有感，作此篇，兼怀卧龙先生。”

    第1段是这么写的：“轻松枝头扫秋风，菊花枫叶花绵绒。月深凉夜本无言，暂听虫鸣吟闲赋。莫听蛐蛐沉别呤，撩起切切故园情。寒窗提笔奋激进，忽觉足下一阵风。低眉方才风影显，缘是乌蛐卧足沾。”

    然后是第2段：“待作友人留室中，留客三日高歌吟。须有甘露与碧蔬，方有八斗才显露。连鸣如笛久悬梁，缓呤如水短暂欢。不识曲中本无情，道似无情却有情。再听连鸣呜呜声，感述平生多少事。曾经几度欢笑言，却道为未露锋芒！多少英雄少年志，一抹嫣笑风雨中。续赏缓鸣断水声，叹道水断亦可流。曾经沧海难为水，抽刀断水水更流。几经周折思路口，笑道是潇洒自由！念酒念歌念江山，犹同浮云与蜉蝣。”

    第3段：“听罢曲终入梦去，蟋蟀换得真卧龙。一笑是卧龙出山，看似只来时匆匆。笑论风华正茂间，却见一丝哀若愁。问先生何故忧愁？缘是备败于逊手。二笑是亮借东风，戏得周郎与曹公。几经言赞周公瑾，却笑阿瞒浅人和。前有子翼夜盗书，后有公覆与凤雏。三笑一曲空城拂，吓得冢虎归山头。可惜火烧上方谷，司马仲达得天护。长江滚滚东逝水，三国覆灭皆归晋。”

    接着第4段：“英雄难困于山中，贤才难留于室中。先生大才惊天地，小生一梦怎可留。三日三笑论风生，别离时交集百感。却是伤心只自己，扬琴何道不知悉？大仙浮生入我梦，细知良言无多情。道是有泪不轻弹，说是容易行时难。言己似琉璃多舛，却睹君一阵欢容。感叹道华夏艰起，难掩涕零泪两行。”

    还有最后的第5段：“先生北伐复汉室，风中残烛写佳话。今日思君亦见君，留下几言歌行句。论天上星宿有谁？多似流水不胜数。论地上星宿有谁？孔明星落五丈原。”

    卧龙先生和我看完这首诗后，他对我说：“我们想要看到这个青年的结局很简单！就像我们想看到未来人的结局一样简单，但是我们真的那么急于看到结果吗？人类的历史还有百年千年，甚至万年，如此看来时间确实很长。倘若我们很容易着急，想看到结果，为什么那么多未来人没有直接去看结果，也许并全是出于恐惧，而是许多人像我一样，意识到了过程的可贵，毕竟那个结果我们是早晚知道的，到时想要改变，也是有方法的！不如欣赏一次又一次的过程……一个青年奋斗致死的一生，最多也不过百年，我们又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我觉得卧龙先生说的很对，他先不改变这个青年的结果，不把他的未来告诉于他，并且从那天起，一天一天看他的故事，本来已经看过几年了，但由于我的到来时间线又往前追溯了，但我们就静静的从此刻开始，观看起了青年的一生。也许结果不尽完美，那又怎样？结果有时候真的那么重要吗？全看人是追求什么的。

    我生前如同一个巫师一般，就像西方传说的那样，有一些仙风道骨气质加持，但还是有一些“妖术”在身，没有妖术左右这个时代，这个时代也依旧能够自然发展。科技不能随便左右一个时代，也许可以，但也没有人敢这么做，没有人轻易敢做到这点，谁又知道未来是怎样的？就是说不清楚又朦胧，才有慢慢看下去的动力。

    再再后来，这个青年想写一篇科幻的小说，我就把这个灵感强加给他了，把我的故事全盘脱出，在梦境里告诉给他。在此之前，他已经做了几个很有逻辑的梦了，他已经渐渐相信这些东西都是来自于他的灵感，也不会去强行思考这个故事和梦境的真伪性，哪怕写成故事也是很难让人信服的。但不过，这确实能成为他小说集里的一篇故事，祝他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