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说书人世间
“说一段传奇故事，历来纷纷难说谁是杰雄，谁是奸贼，专凭手中剑问，心在何方……”那人兀自说着，似乎全然没有管逐渐逼近的六位骑士。
“看我一剑砍掉他的头！”一个人说道，剑身一转，便从侧边刺向那人的头颅。
先生瞥了一眼，淡淡说道：“大唐龙行卫的精剑神诀，不知道是否像传说中的那样的摧之无敌。”
“死到临头，还在说大话！”眼看那剑就要刺中，先生轻抬话本，竟以一种诡异至极的方式架住了剑身，无论骑士怎么用力，那剑始终下不来。
“怎么回事？”那骑士明显有了些怯意。
“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好，差了许多意思。”先生轻悠悠地说。打了个哈欠。
另一个骑士，抬剑就砍向先生的手臂，力道之大，疾风阵阵。
“还要偷袭？”先生眉头一皱，手指轻弹，正击在剑身上，争鸣声扬起，那骑士被激得后退，长剑高高飞起，在空中尚自抖动不已，只听得“啪啪”声响，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那剑从中间开始裂开，断成了四节，落了下来。
众人快速后退，看着那先生，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有些东西，不是你可以指染的，若是就此而过，我们带走那孩子，先生也好好地躺在地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领头的骑士说道。
先生看了一眼被定在原地的陆羽，叹气道：“当年边关狼风起，大唐十万军开道，那龙行卫端的是威风无比，压得北方蛮子抬不起头来，听说那精剑神诀尤其是气势如宏，一人堪比百人军，到底有几招，我没有见完，你们给我演示一下。”
骑士们面面相觑，皆听出了这话里的挑衅含义，只是没有人敢强出头。
“既然你们不愿意给我看，那我用几招，算是抛砖引玉，如何？”先生也不等他们回答，从地上立了起来，顿时身同鬼魅，飘忽而至，双指轻扬，夹住了一个骑士的长剑，微笑道：“请借我一用！”
那人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还没反应过来，剑身就被夹住，听得先生如此说，他如何能够同意，就要提剑刺他。
先生指尖微微一点，一股大力隔着剑传了出去，那骑士连叫声都发不出，被击得倒飞四五丈才止，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好武艺！”诸人纷纷再退，起了剑势，就要看先生如何用剑。
先生站在那儿，咂了咂嘴，道：“竟然内力如此微弱，难道龙行卫已经败落到这个地步吗？悲哀至极！”口气中，尽是失望，连带着，失去了一探究竟的兴趣，便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了。
周围的五人见他这么托大，都抬剑冲了过去，剑剑指向要害之处。从五个方位，决计不要留给先生活路。
那先生眼角看到这五把剑的到来，处处都是破绽，连最低下的剑法都不如，随意挥手，只一个照面，听得五声清脆的声音发出，五把剑一齐断开，断口一模一样，剑尖朝地，整齐地插在地里。
“这，这是什么武功？”骑士们惊恐地问道。
“什么武功？”先生看着五人，摇头说“你们还没有资格问！”剑端一扬，立刻就割中五人的脚踝，噗噗声响，他们脚筋尽断，倒在地上大叫，痛苦至极。
“我且问你们，是干什么来这，那孩子为什么遭到你们的追杀？”先生没有放剑，这样问着。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奉平安王爷的召令，前来追回偷窃家传秘诀的贼人，那孩子隐藏在府内，偷了秘诀，被他人发现，追逃一路，至此才捉到，万望大人不要阻拦！”那骑士强忍着痛意，还不忘说着瞎话。
“哦？你们方才怎么不说？”先生把玩着手中长剑。
“回大人的话，那是因为……因为……你去死吧！”骤然发难，藏在身下的箭弩立时弦动，一道强箭疾射向先生，正要射中他的头颅。
“雕虫小技！”先生抬手推剑，把剑抛了出去，正从中间把箭刺得粉碎，余力不消，那剑便插中骑士的颈子，刺穿了过去，入地犹有三寸，顿时鲜血飙射，宛若河流。
“喂，小子，你不会要在那里待一辈子吧？”先生对着陆羽说道。
陆羽尴尬一笑，勉强脱下鞋子，从箭间跳了出来，摸着脑袋，道：“多谢大侠，没想到您这么厉害，刚才我还以为你是……你是……”
“嗯？你以为我是个什么？”先生问道。
“呃，我还以为您是一个破落说书先生，哈哈！”陆羽不好意思地说着。
先生笑道：“你说的也没有问题，我的确是个破落的说书先生。”
陆羽看着躺了一地的人，道：“可是，可是您武艺这样高强，怎么会……”
那先生道：“我武艺高强，跟我是个破落说书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陆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看到这剩下的五个人还在地上翻腾，看向先生，道：“大侠，这些人怎么办啊？”
先生瞅了他眼，道：“还能怎么样，你杀过人没？”
陆羽点了点头，得了先生的同意，拿出剑模，一个个地刺向喉咙，等他们都没了气息，先生又躺在地上，刁着草，道：“挖个坑，把他们都埋起来。”
“好嘞！”陆羽擦好剑，看了看四周，问道：“可是我没有铲子，这怎么挖？”
先生鼻子里哼着起，把话本上上下下地一通折腾，也不晓得有什么机关，那话本边缘竟生出了锋利的铁片，恰恰好可以用来挖土。先生左右显摆了会，扔给了陆羽。
陆羽接过来，好生地观察了一番，不由得叹服至极，正在感叹着，那先生说道：“看来我有些相信你偷了别人家的秘诀了，再看下去，人没埋起来，你倒成了个工匠，以后偷了我的本事去给别人做小玩意是吧？”
“没有，哪里的事！”陆羽连忙说着。
陆羽用那小小的话本，跪在地上，拼命地挖着土。
先生在一边，看了一会儿，陆羽就出了一身汗，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不由得暗自窃喜：嘿嘿，这小子看来还没有师父，我赚大了，哈哈！
陆羽一个人从白天挖到了傍晚，期间幸好也没有人经过，他把六个人慢慢地拖到洞里，又往里面丢着土，先生却站到了他的身边。
“大侠，你休息好啦！”陆羽擦着满头大汗，有些埋怨。
先生也不说话，两个袍子渐渐地鼓起来，双手这么一推，登时一波波土被扬了进去，没一会，洞就被填平了。看先生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根本没用多少力气。
“真厉害的手段！”陆羽由衷地感叹着。
先生看一眼陆羽，就转身走了。
陆羽背着剑，匆匆地跟了上去。先生也不让他别跟着，就这么率性地走，陆羽就这么默无声息地跟着。
他们走到了东郭县边，一个赶路的老头眯着眼，认出了先生，道：“哟，这不是姑苏先生么，怎么白天被打了，这么快就好了？”
姑苏先生正言道：“老先生言重了，我的确白天被打了一顿，不过呢，在下有那么一个新的本子，讲的便是江湖侠女与朝廷大臣的爱恨情仇，据说那一天……”
“停停停，打住，你这个故事还是那个套路，我都听了那么多次了，耳朵都生老茧了，你就不能换个故事吗？”老头说道。
先生摸着小胡子，道：“这个么，老伯，你没听过，怎么知道跟以前一样，我讲给你听，是这样的……”
“别了，我还要回家陪孙子呢！明天到茶馆里去，我再听你说。”老头摆摆手，走远了。
“害，还要等到明天。”姑苏先生懊悔地摇头。
进了城门，三五个大汉光着上半身，坐在路边，喝着烈酒，看到了姑苏先生，都笑道：“小妙子，这下那侠女可是又跟探花郎来了个缠绵不休，你侬我侬啊！”众人一齐大笑着。
“那是上个故事，这次不一样！不一样！”姑苏妙辩解着。
汉子们却不信，打趣道：“若是不一样，白天怎么被姓张的打那么惨，啊？哈哈！”这条街道上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姑苏妙落荒而逃，陆羽跟在后面。
一个和尚，敲着皮面鼓，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看到姑苏妙来了，双手合什，道一声阿弥陀佛，紧接着说：“姑苏施主，到月末了，你上个月欠的住宿费还没交完呢！阿弥陀佛。”
姑苏妙自言自语道：“这么快，真想不到啊！”他先是掏右边的口袋，空空如也，又伸手去左的口袋，手却从袋子低下冒了出来，原来是个破的，他又在裤子上拍打了几下，可惜并没有钱币撞击的美妙声音。
和尚皱着眉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不好办了……”
“啊，找到了！”姑苏妙脱下了鞋子，翻过来，在地上磕了几下，终于从里面掉出了几个铜板，小心拿到手中，递给了和尚。
和尚叫了声阿弥陀佛，把铜板塞到袖子里，打着鼓，走到另一边了。
姑苏妙哼着曲子，左拐右拐，在小巷子里走了半天，到了一座房子前面，看着里面灯火通明，还有阵阵肉香味传来，陆羽忍不住就去推门。
“诶！”姑苏妙拦下陆羽，指头对着房子，道：“咱们不能进去。”
“啊，那那几个铜板有什么用？”陆羽大失所望。
“呵呵，那几个铜板，只能让咱们睡在门口，下雨的时候有个挡雨的地方。里面都是有钱的人住的地方。”
“那要是下雪，冷地要死的时候呢？”
“他们会拿一个火盆出来的，放心，冷不死你的。”
姑苏妙转身，就躺在门口的草席上，陆羽惊讶地发现，草上还放着几个话本，姑苏妙借着门缝里的点点光芒，津津有味地看着话本，完全没有被周围影响，好像他坐在书房里一样。
陆羽趴在他身边，也拿起一个册子，看着题目，写着《青楼梦》三个不正经的名字。
“这……”陆羽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那里面都是正规的内容，不要那么肤浅，那些汉子这样没什么，你一个孩子竟也如此，嘿嘿……”姑苏妙瞥了一眼，说道。
陆羽看得眼睛生疼，突然想到白天姑苏妙轻描淡写地解决掉那些骑兵，可是回到城里，过着这样的生活，不禁十分地不解。
他问道：“先生武艺这样厉害，为什么会甘心当个说书先生呢？”
姑苏妙手停在某一页上，说：“我会武功，但是我不想以此谋生，我以前认识的人，都说我在这上面没有天赋，我不服，偏要做给他们看，不过呢，他们说的好像也是对的，但是我就是不愿意放弃，要是问为什么，嗯，我也说不出来。”
姑苏妙放下话本，道：“我天生就是这样，别人看不好我做的事，我就是要做给他们看，小时候，他们说我没有练武的天赋，我不信，天天使劲地练功，远远地把其他人甩在身后。
那时我就发现，别人说的，未必就是对的，对不对，只有自己才知道。”
陆羽点着头，虽然他也觉得先生没有什么说书的天赋。
姑苏妙眼中闪着精光，道：“你，呃，想不想跟着我，拜我为师呢？”
陆羽一听，犹豫着说：“可是，我实在没有说书的兴趣，到时候，岂不是一饿饿死师徒两吗？”
姑苏妙脸上一黑，在陆羽头上拍了一下，道：“呵呵，今天你被那么几个人就给拦住了，要不是我出手，你早就被捉回去了，你难道就不想学我的武功吗？”
陆羽立刻跪了下来，道：“我愿意！”
姑苏妙这才高兴地点着头，道：“这才不错，磕三个头，叫我声师父，就行了，拜师费什么的，呃呃，就不用了！”
陆羽无有它想，立马就磕了三个大大的响头，大叫了一声师父。
听着这情真意切的师父，姑苏妙心中乐开了花：哈哈，有了这么一个好苗子，非要叫老头子看看，我也能教出横压江湖的剑客！叫他看不起我，哼哼。
“看我一剑砍掉他的头！”一个人说道，剑身一转，便从侧边刺向那人的头颅。
先生瞥了一眼，淡淡说道：“大唐龙行卫的精剑神诀，不知道是否像传说中的那样的摧之无敌。”
“死到临头，还在说大话！”眼看那剑就要刺中，先生轻抬话本，竟以一种诡异至极的方式架住了剑身，无论骑士怎么用力，那剑始终下不来。
“怎么回事？”那骑士明显有了些怯意。
“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好，差了许多意思。”先生轻悠悠地说。打了个哈欠。
另一个骑士，抬剑就砍向先生的手臂，力道之大，疾风阵阵。
“还要偷袭？”先生眉头一皱，手指轻弹，正击在剑身上，争鸣声扬起，那骑士被激得后退，长剑高高飞起，在空中尚自抖动不已，只听得“啪啪”声响，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那剑从中间开始裂开，断成了四节，落了下来。
众人快速后退，看着那先生，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有些东西，不是你可以指染的，若是就此而过，我们带走那孩子，先生也好好地躺在地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领头的骑士说道。
先生看了一眼被定在原地的陆羽，叹气道：“当年边关狼风起，大唐十万军开道，那龙行卫端的是威风无比，压得北方蛮子抬不起头来，听说那精剑神诀尤其是气势如宏，一人堪比百人军，到底有几招，我没有见完，你们给我演示一下。”
骑士们面面相觑，皆听出了这话里的挑衅含义，只是没有人敢强出头。
“既然你们不愿意给我看，那我用几招，算是抛砖引玉，如何？”先生也不等他们回答，从地上立了起来，顿时身同鬼魅，飘忽而至，双指轻扬，夹住了一个骑士的长剑，微笑道：“请借我一用！”
那人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还没反应过来，剑身就被夹住，听得先生如此说，他如何能够同意，就要提剑刺他。
先生指尖微微一点，一股大力隔着剑传了出去，那骑士连叫声都发不出，被击得倒飞四五丈才止，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好武艺！”诸人纷纷再退，起了剑势，就要看先生如何用剑。
先生站在那儿，咂了咂嘴，道：“竟然内力如此微弱，难道龙行卫已经败落到这个地步吗？悲哀至极！”口气中，尽是失望，连带着，失去了一探究竟的兴趣，便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了。
周围的五人见他这么托大，都抬剑冲了过去，剑剑指向要害之处。从五个方位，决计不要留给先生活路。
那先生眼角看到这五把剑的到来，处处都是破绽，连最低下的剑法都不如，随意挥手，只一个照面，听得五声清脆的声音发出，五把剑一齐断开，断口一模一样，剑尖朝地，整齐地插在地里。
“这，这是什么武功？”骑士们惊恐地问道。
“什么武功？”先生看着五人，摇头说“你们还没有资格问！”剑端一扬，立刻就割中五人的脚踝，噗噗声响，他们脚筋尽断，倒在地上大叫，痛苦至极。
“我且问你们，是干什么来这，那孩子为什么遭到你们的追杀？”先生没有放剑，这样问着。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奉平安王爷的召令，前来追回偷窃家传秘诀的贼人，那孩子隐藏在府内，偷了秘诀，被他人发现，追逃一路，至此才捉到，万望大人不要阻拦！”那骑士强忍着痛意，还不忘说着瞎话。
“哦？你们方才怎么不说？”先生把玩着手中长剑。
“回大人的话，那是因为……因为……你去死吧！”骤然发难，藏在身下的箭弩立时弦动，一道强箭疾射向先生，正要射中他的头颅。
“雕虫小技！”先生抬手推剑，把剑抛了出去，正从中间把箭刺得粉碎，余力不消，那剑便插中骑士的颈子，刺穿了过去，入地犹有三寸，顿时鲜血飙射，宛若河流。
“喂，小子，你不会要在那里待一辈子吧？”先生对着陆羽说道。
陆羽尴尬一笑，勉强脱下鞋子，从箭间跳了出来，摸着脑袋，道：“多谢大侠，没想到您这么厉害，刚才我还以为你是……你是……”
“嗯？你以为我是个什么？”先生问道。
“呃，我还以为您是一个破落说书先生，哈哈！”陆羽不好意思地说着。
先生笑道：“你说的也没有问题，我的确是个破落的说书先生。”
陆羽看着躺了一地的人，道：“可是，可是您武艺这样高强，怎么会……”
那先生道：“我武艺高强，跟我是个破落说书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陆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看到这剩下的五个人还在地上翻腾，看向先生，道：“大侠，这些人怎么办啊？”
先生瞅了他眼，道：“还能怎么样，你杀过人没？”
陆羽点了点头，得了先生的同意，拿出剑模，一个个地刺向喉咙，等他们都没了气息，先生又躺在地上，刁着草，道：“挖个坑，把他们都埋起来。”
“好嘞！”陆羽擦好剑，看了看四周，问道：“可是我没有铲子，这怎么挖？”
先生鼻子里哼着起，把话本上上下下地一通折腾，也不晓得有什么机关，那话本边缘竟生出了锋利的铁片，恰恰好可以用来挖土。先生左右显摆了会，扔给了陆羽。
陆羽接过来，好生地观察了一番，不由得叹服至极，正在感叹着，那先生说道：“看来我有些相信你偷了别人家的秘诀了，再看下去，人没埋起来，你倒成了个工匠，以后偷了我的本事去给别人做小玩意是吧？”
“没有，哪里的事！”陆羽连忙说着。
陆羽用那小小的话本，跪在地上，拼命地挖着土。
先生在一边，看了一会儿，陆羽就出了一身汗，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不由得暗自窃喜：嘿嘿，这小子看来还没有师父，我赚大了，哈哈！
陆羽一个人从白天挖到了傍晚，期间幸好也没有人经过，他把六个人慢慢地拖到洞里，又往里面丢着土，先生却站到了他的身边。
“大侠，你休息好啦！”陆羽擦着满头大汗，有些埋怨。
先生也不说话，两个袍子渐渐地鼓起来，双手这么一推，登时一波波土被扬了进去，没一会，洞就被填平了。看先生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根本没用多少力气。
“真厉害的手段！”陆羽由衷地感叹着。
先生看一眼陆羽，就转身走了。
陆羽背着剑，匆匆地跟了上去。先生也不让他别跟着，就这么率性地走，陆羽就这么默无声息地跟着。
他们走到了东郭县边，一个赶路的老头眯着眼，认出了先生，道：“哟，这不是姑苏先生么，怎么白天被打了，这么快就好了？”
姑苏先生正言道：“老先生言重了，我的确白天被打了一顿，不过呢，在下有那么一个新的本子，讲的便是江湖侠女与朝廷大臣的爱恨情仇，据说那一天……”
“停停停，打住，你这个故事还是那个套路，我都听了那么多次了，耳朵都生老茧了，你就不能换个故事吗？”老头说道。
先生摸着小胡子，道：“这个么，老伯，你没听过，怎么知道跟以前一样，我讲给你听，是这样的……”
“别了，我还要回家陪孙子呢！明天到茶馆里去，我再听你说。”老头摆摆手，走远了。
“害，还要等到明天。”姑苏先生懊悔地摇头。
进了城门，三五个大汉光着上半身，坐在路边，喝着烈酒，看到了姑苏先生，都笑道：“小妙子，这下那侠女可是又跟探花郎来了个缠绵不休，你侬我侬啊！”众人一齐大笑着。
“那是上个故事，这次不一样！不一样！”姑苏妙辩解着。
汉子们却不信，打趣道：“若是不一样，白天怎么被姓张的打那么惨，啊？哈哈！”这条街道上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姑苏妙落荒而逃，陆羽跟在后面。
一个和尚，敲着皮面鼓，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看到姑苏妙来了，双手合什，道一声阿弥陀佛，紧接着说：“姑苏施主，到月末了，你上个月欠的住宿费还没交完呢！阿弥陀佛。”
姑苏妙自言自语道：“这么快，真想不到啊！”他先是掏右边的口袋，空空如也，又伸手去左的口袋，手却从袋子低下冒了出来，原来是个破的，他又在裤子上拍打了几下，可惜并没有钱币撞击的美妙声音。
和尚皱着眉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不好办了……”
“啊，找到了！”姑苏妙脱下了鞋子，翻过来，在地上磕了几下，终于从里面掉出了几个铜板，小心拿到手中，递给了和尚。
和尚叫了声阿弥陀佛，把铜板塞到袖子里，打着鼓，走到另一边了。
姑苏妙哼着曲子，左拐右拐，在小巷子里走了半天，到了一座房子前面，看着里面灯火通明，还有阵阵肉香味传来，陆羽忍不住就去推门。
“诶！”姑苏妙拦下陆羽，指头对着房子，道：“咱们不能进去。”
“啊，那那几个铜板有什么用？”陆羽大失所望。
“呵呵，那几个铜板，只能让咱们睡在门口，下雨的时候有个挡雨的地方。里面都是有钱的人住的地方。”
“那要是下雪，冷地要死的时候呢？”
“他们会拿一个火盆出来的，放心，冷不死你的。”
姑苏妙转身，就躺在门口的草席上，陆羽惊讶地发现，草上还放着几个话本，姑苏妙借着门缝里的点点光芒，津津有味地看着话本，完全没有被周围影响，好像他坐在书房里一样。
陆羽趴在他身边，也拿起一个册子，看着题目，写着《青楼梦》三个不正经的名字。
“这……”陆羽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那里面都是正规的内容，不要那么肤浅，那些汉子这样没什么，你一个孩子竟也如此，嘿嘿……”姑苏妙瞥了一眼，说道。
陆羽看得眼睛生疼，突然想到白天姑苏妙轻描淡写地解决掉那些骑兵，可是回到城里，过着这样的生活，不禁十分地不解。
他问道：“先生武艺这样厉害，为什么会甘心当个说书先生呢？”
姑苏妙手停在某一页上，说：“我会武功，但是我不想以此谋生，我以前认识的人，都说我在这上面没有天赋，我不服，偏要做给他们看，不过呢，他们说的好像也是对的，但是我就是不愿意放弃，要是问为什么，嗯，我也说不出来。”
姑苏妙放下话本，道：“我天生就是这样，别人看不好我做的事，我就是要做给他们看，小时候，他们说我没有练武的天赋，我不信，天天使劲地练功，远远地把其他人甩在身后。
那时我就发现，别人说的，未必就是对的，对不对，只有自己才知道。”
陆羽点着头，虽然他也觉得先生没有什么说书的天赋。
姑苏妙眼中闪着精光，道：“你，呃，想不想跟着我，拜我为师呢？”
陆羽一听，犹豫着说：“可是，我实在没有说书的兴趣，到时候，岂不是一饿饿死师徒两吗？”
姑苏妙脸上一黑，在陆羽头上拍了一下，道：“呵呵，今天你被那么几个人就给拦住了，要不是我出手，你早就被捉回去了，你难道就不想学我的武功吗？”
陆羽立刻跪了下来，道：“我愿意！”
姑苏妙这才高兴地点着头，道：“这才不错，磕三个头，叫我声师父，就行了，拜师费什么的，呃呃，就不用了！”
陆羽无有它想，立马就磕了三个大大的响头，大叫了一声师父。
听着这情真意切的师父，姑苏妙心中乐开了花：哈哈，有了这么一个好苗子，非要叫老头子看看，我也能教出横压江湖的剑客！叫他看不起我，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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