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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秋风斩人头

    陆羽深吸一口气,摆了个起势,目光炯炯,率性发难,奔向最前面的那个汉子。

    “不自量力,还敢自己送上门来!”那人举起棒子,抡圆了,就要往陆羽头上砸落。

    陆羽突伸左手,就接住那木棒的下端,使了个借花献佛,把汉子引到另一边去,身子一蹲,在他关节上狠狠一击,痛地他立刻蹲下,抱着腹部大叫。

    “贼子,敢尔?”旁的人见了,怒目圆睁,一个个地挤了上来,从四面八方打了过来。

    “来的好!”陆羽扭身,贴地就滚到人群中央,他看准时机,踹向某人的裆部,又从一边人的胯部下钻出,疾风袭来,陆羽看也不看,反手抽击,正打中那人的手部关节,痛地嗷嗷大叫。

    陆羽一下子被七八根棍子围住,他们一起落下,封住了陆羽的一切退路,陆羽以手撑地,脚尖轻勾,一腿踢向一人的下部,借力转身,从地上翻滚出去,拾起了一根棍子。

    “这小子贼的很,专攻人下三路,大家小心!”这么一会儿,地上躺了五六个人,着实叫人难以想象,一个孩子能如此厉害。余的人畏缩不敢上前,只是围着陆羽团团转。

    陆羽耍了个棍花,指向最前的那人。

    “就你了,来,咱们打一打!”陆羽肆意说着。

    “你!”那人被这么个孩子挑衅,一时又是羞辱,又是愤怒,一个箭步,就跃到陆羽跟前,高高地拿起了棍子,拼命地砸下。

    陆羽听着风声,竟闭上了眼,道:“你且看好了,什么是秋风落!”

    一招来者可追,陆羽以棍为剑,恰恰好地击在那人的手腕上,反手一推,那人手中棍子脱手,当当地落在地上。

    “这一招,叫你不分黑白,为非作歹!”陆羽随手一击,正好打在那人的颈子上,那人闷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这一招,是叫你们仗势欺人,迫害忠良!”陆羽跃到另一边,直接卸了一人的棍子,击得他不断倒退,被陆羽逼到树旁,一棍点晕了。

    剩下来的人被陆羽的手段所震撼,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武功呢?心中怯意丛生,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纷纷倒退,想要跑走。

    “哼,想逃?”陆羽飞速地奔过去,手中棍子翻飞,一下子点晕了四人,又转到另一边,招招击中要害,把最后的三人打晕。

    那时一个汉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向了陆羽,陆羽贴着他的身子游走,看准了方向,即时卸掉他四肢的关节,汉子软趴趴地躺着,目光中却皆是惊惧。

    陆羽从身后拿出那剑模,轻轻抚摸,这剑虽然没有打造完成,可是初具规模,剑尖已然十足的锋利,在夜幕下反着火把的红光,侧剑看去,剑身白地分明,隐隐可以看到陆羽自己的面容,那张脸冷的可怕。

    “寒老爷子在天有灵,我会亲自用这把剑为你复仇,用敌人的鲜血祭拜你。”陆羽对着天空说道,似乎这样可以让已死之人听到。

    他给这把剑取名,叫秋风。

    陆羽提着秋风,对着那四肢卸掉关节的汉子,道:“你有家人吗?”

    那汉子拼命点着头,眼中露出泪光。

    陆羽走到汉子身边,手中倒立着秋风。

    “那也不关我的事了。”

    剑尖轻轻地刺入那人的颈子,汉子在地上像鱼一样扑腾,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不一会,血流了一地,没了性命。

    陆羽冷漠地穿行在四周的人之间,每每一剑刺中他们的喉咙,听着他们叫地吓人,可是陆羽一刻都没有停留,总共十五人,他一一刺过,看着他们求饶,然后动弹,最后死去,一个都没有放过。

    拔起剑,一道血流落下,滴在地上,剑身红地发光,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陆羽一下子没忍住,倒在地上吐了出来,恶心的感觉迟迟不退。

    原来这就是杀人的感受,好难受!陆羽这样想着。看着秋风躺着,伸手去摸,却被剑尖刺破了手指,指头上淌着血,混在那些人的血里,教人分不清。

    那天稍晚一些的时候,陆羽走的远了,终于遇到了一条河,脱光衣服,噗通跳了进去,在水里尽情游乐,把他身上那些污垢使劲地洗掉,拿着秋风,在河里细细清洗,洗到再也看不到一点血迹,才把它小心地放在岸边。

    晓星渐起,陆羽走过一大片枯草地,爬上了一个大陡坡,爬到最上面,仰躺着,看到月亮越降越低,清风一阵阵地吹来,吹得陆羽的头发清扬,高天上的鸟儿咻咻地飞过,陆羽从未感到这么的累,这么地倦乏,他撑着眼皮,还想再看看,想看太阳升起来。

    陆羽睡着了。

    一个少年睡在这荒坡上,没有鼾声,十足地安详,就像每个孩子睡在父母身边那样的平静,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小小的杀人犯呢?

    “诸位看官,且莫着急,请听我慢慢道来,究竟那郭大侠如何脱身,且看此回分解~”

    顿时音乐起,有人拉着二胡,有人吹着唢呐,有人打着木板,有人击着皮鼓。几重奏,声音慢慢地起来,热烈地聚在一起,轰轰烈烈地演奏着。

    一群人叫着好,呼着气,吹着口哨,丢着铜板,拍着手,蹬着脚下的一亩三分地。

    “天下危难,匹夫有责,若是不思报国,碌碌无为,岂不是与虫豸无异,羞哉!”有人说道。

    “哈哈,天下人芸芸众生,只不过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谁能是大侠,只不过平民百姓罢了,休拿大话骗人!”台下顿时一阵嘘声。

    鼓一响,唢呐吹起来。

    “逆贼,你叛国害民,不知道杀害了多少忠人义士,我岂能容你,快快受死!”

    大鼓敲了起来,几个人鼓着嘴,摇头晃脑,吹着唢呐,声音冲到天上去了。

    “打的好”

    “打死这个畜牲!”

    “好好好!”

    众人一齐喝着彩,大叫着,拍着手,有人吐了一口痰,有人哄着哭闹的孩子,有人品着茶,有人色咪咪地望着台上表演的小姑娘。

    陆羽悠悠然地醒来,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么一大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搭起来台子,一群人唱戏,一群人看戏,热热闹闹地,尽是人声。

    陆羽走到那聚精会神看戏的人旁边,问道:“请问,这是哪里啊?”

    那人被小孩子这么一问,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开口道:“这是东郭县。”说完看到那“郭大侠”一脚踢开了叛国贼,不由得大喊万岁,高兴地拍着手。

    陆羽哪里知道什么东郭县,又找到一个人,问道:“大叔,请问平安王府离这儿有多远啊?”

    这时,台上的大侠,一个飞扑,躲过了敌人射的毒箭,那大叔见了,激动地锤着旁边的桌子。没有听见陆羽说的话。

    陆羽只好又问了一遍。

    “哦,哦?”大叔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陆羽,本来他不想搭理这孩子的,但看到这孩子生的讨人喜欢,心生一念,笑呵呵的低下头,道:“你问平安王府啊,我知道,离这儿不远,你要去吗?我也许可以捎你一程!怎么说?”

    陆羽心道不妙,若是被王爷的人追来了,自己该怎么办?

    “我说孩子啊,你没去处罢,要不到我家里去,给你洗个澡,换个衣服,舒舒服服的,咱们再去平安王府,怎么样?”

    陆羽正要跑开,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呀,大叔?”陆羽喊道。

    “呵呵,我带你去我家啊,我家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想玩什么都有!”大叔笑着,越拉越紧。

    台上的各种乐器齐齐演奏,争相辉映,大侠打斗地越来越激烈,众人的目光被时刻地吸引着,脑袋跟着转来转去,一会盯着大侠的英姿,一会盯着被打的坏人。

    “你给我滚啊,我都说了,你的话本不行,不行的,没人愿意看,咱不做赔本买卖!”两个人推着一个先生,把他推到了地上,一个富人模样的老头,在后面激动地说。

    那先生身下一堆灰,也不管那么多,站起来,叫道:“张老大,我这话本跟以前不一样,比以前精彩多了,你相信我一次,看看这话本,保证可以吸引别人,求求了!”

    老头道:“老子听你这话不下十多次了,你次次都这么说,就不能换个有新意的说法吗?”

    那先生嚷道:“真的不一样了!”他打开话本,翻到某一页。指着里面念道:

    “小女子我自幼无父无母,跟着师父流亡天涯,自初始以来,凡十八载,见了许多人,听了许多事,却从未见过公子这样的人呢!”

    “行行行了,别念了!”老头似乎受不了,从脚下脱了一只鞋,就往那先生的头上砸去。

    那先生也不躲,被砸地退后了几步,又翻了几页话本,大声道:

    “这里,你们听好,我本楚狂人,性本爱丘山,误入宦海浮沉,今宵回头看,却失故人心,且去,莫道不可得……”

    推着他的两个人拿起棒子,就打着先生的屁股,那先生也念不了话本,捂着屁股,仓皇而逃。众人在一边看了,都哈哈大笑,乐个不停,看来这先生经常来,是个常客。

    陆羽趁人不备,反手捏住那大叔的关节,大叔疼地直叫唤,陆羽低着身子,溜之大吉。

    大叔缓过神来,发现陆羽不见了,不禁有些惋惜,自语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唉……”

    陆羽远离了人群,走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念道:

    “落红不是无情物,人间的情与情之间,难说的很,有时无情,又是有情,有时有情,却又非我所愿!唉唉!”说完,在那里叹息。

    陆羽听那先生此时一个人在那里说着骚话,不禁有些好笑,不过他没有笑出声,走近了,才看到那先生躺在大树下,翘着二郎腿,嘴里刁一根草,话本放在一边,自言自语,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听。

    陆羽看了他半天,看他还是在那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于是对他说:

    “先生,那些人不喜欢你的话本,你为什么不照着他们的爱好去写呢?他们喜欢大侠,你就写大侠嘛,为什么非要写那些情情爱爱的呢?”

    先生吃惊地凑了一眼陆羽,道:“别人说是对的,就一定是对的吗?别人拒绝的,就一定要放弃吗?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旁的人未必就能理解,我不会去附和他们的想法的!”他咬着草,微微摇着头。

    陆羽顿时觉得这人很有意思,正要说话,却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陆羽回头去看,那一边的树枝被人用长剑拨开,六个骑士拿着剑,骑着高头大马,停在了陆羽面前。

    马儿打着鼻息,在陆羽对面喷着气。六匹马分开站着,击着地面。

    带着头盔的骑士手一扬,长剑指着陆羽,道:“你就是王爷通缉的要犯吧,立刻跪下来,不要反抗,乖乖地让我们带走!”剑身长且净朗,刺得陆羽不断后退。

    陆羽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先生,咬了咬牙,转身就往另一边跑去,迈开了腿,尽管他肚中空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陆羽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奇怪地是,那六个骑士一动不动,牵着马头,不知道要干什么。陆羽拨开眼前的树枝,心中生出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背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盯上了,竟有种无法脱身的恐怕感受。

    那些骑士收剑入鞘,从背后拿出大弩来,抽出一只六槽的长箭,放在弩上,抬平弩身,拉满弓弦,轻轻松手,六只大箭便如脱缰的烈马一样,急急地射向了陆羽。

    陆羽只觉得身后一道狂风袭来,完全不能闪避,那箭刺穿了鞋子,却没有刺穿脚,一左一右,把陆羽定在了地上,另外四箭,从身边擦过,正刺中一边的大树,把陆羽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骑士们抽出了长剑,就要纷纷来到陆羽身边,准备把他带走。

    “当年威震边疆的龙行卫,没想到如今被用来对付一个小孩,真是可笑,可笑啊!”

    这么个声音发出,六个骑士都恶狠狠地看着那地上的人,剑尖却换了个方向,对准了那说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