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1）
日本人吓懵了。
在战场上宛如惊雷的那一声巨响后，楼下的日本鬼子死伤枕籍，瞬间失去了组织，尹求成排长抓紧机会带领迫击炮排的兄弟们用最快速度把四、五箱迫击炮弹磕掉保险后一股脑如下雨般砸了下去。
一时间连串爆炸的气浪，把胳膊，腿各类散碎的日本兵残肢抛起来两三层楼高的高度。
两辆九四轻坦直接烧成火炬一样，一名未被直接炸死的乘员烧成一束火把惨叫着从座舱盖里爬出来摔倒在大街上。
还活着的日本人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甚至有人连手中的武器都丢下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回跑。
然后被中国军队居高临下乱枪打死。
其他几路日军见占不到便宜，为了避免损失更多坦克，也开始手忙脚乱的撤退了。
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整个四楼还能站着的人眼含热泪，在其他瞭望哨看到陈树生跳下去那一幕的孤军战士眼含热泪，苏州河对岸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中国同胞眼含热泪。
解天佑依然楞在那里，一遍遍的自责：“我为什么要扶陈班长站起来啊！我为什么要扶陈班长站起来啊！我害了二叔啊！”
说着说着，好好的孩子已经泣不成声，尽管才相处不到半个月，可是排里对自己最好的，除了排长以外就是陈树生了。
手把手的教自己怎么打枪，怎么扔手榴弹，颇有耐心的教自己分辨战场上的各种物件，传授各种老兵在生死关头得来的宝贵经验，还有总是阻止排里的老兵和自己开那些有关毛啊，女人的玩笑……
有时候，陈班长甚至把自己口粮里那点儿可怜的肉食分给解天佑，还亲口告诉解天佑他喜欢吃素，让解天佑多吃点儿肉，长个子……
自从自己爹妈被日本人炸死后，对自己这么好的陈班长又这么突然没了。解天佑哭得更加不能自已，几乎整个身子都要靠着墙角软倒下去。
一双手突然按住了解天佑的肩膀：“不许哭！”这是李国魁稍微有点儿颤抖甚至带点儿哽咽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88师524团一连三排传令兵解天佑！我命令你！不许哭！！”
听着排长这样强硬的命令，解天佑只好强行忍住哭泣，甚至因为大量泪水鼻涕呛入喉咙而剧烈咳嗽了起来，李国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强大无比的而又坚定无匹的力量莫名其妙的从李国魁指尖传来。
不仅仅是解天佑，李国魁血红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在场其他人，尤其是三排的兄弟们：“陈树生班长舍生取义是为了什么？”李国魁一指窗外正在溃退的日军。
“都是因为这些强盗，大家这些天都看着的，上海已经被他们祸害成了什么样子？又有多少无辜的同胞死于战火！这些小日本妄想灭亡我们，一步步侵占我们领土，各位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帮强盗去到我们的故乡烧杀抢掠么？！”
尹求成排长打心底佩服这个在营里新近崛起的李国魁排长，几句话说得在场的所有人心神激荡不已，已经来不及为陈树生悲伤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对日本人的仇恨和愤怒！
“从今往后，杀，杀光这些畜生，杀光这些强盗，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为陈班长报仇！”
大家收起了悲戚的神色，眼里重新又开始冒着火，耐心等待着小日本下一波来送死。
……
自从日本人在早上组织的进攻高潮因为陈树生的英勇牺牲嘎然而止后，日军自己越打越没有了心气。
由于不能将战火波及租界的极端困境。让狂傲的日军逐渐明白了，在同样只能使用轻火力装备的情况下，他们的战斗力并没有比精锐的88师强到哪里去：
日本人第二次组织起来的步坦协同进攻，规模小了很多，各方向提供的火力支援也不再那么密集，所以四行守军的战防炮甚至在一千米以上的距离就直接给一辆日本轻战车开了瓢，日军赶紧借坡下驴直接放弃。
没有坦克或者其他充分的掩护，海兵们认为单独靠步兵攻击四行仓库纯粹就是找死。鬼子的基层军官虽然不主动开口，似乎也默认了部下们的看法，不再强迫士兵们去送人头。
下午时分，海兵派出数十人搭载两艘汽艇架着机枪和迫击炮，同时携带着炸药试图从河道迂回偷袭。
这一次日本人直接被无畏的SH市民放出木排给阻拦在了河面上，一名叫郑侠飞的华籍巡捕连忙将电话打给谢晋元团长告知情况。
最终两人商定，由郑侠飞迅速转告驻守在新垃圾桥一带的英军：如果英军放任日军使用中立河道，那么中国守军必将猛烈攻击河道中的日军汽艇，一旦对租界内造成误伤，责任全在于日方！
日本方面很快知晓了英国人的态度，大川少将忙不迭的命令河道中的汽艇撤退了。
此时惹怒英米鬼畜，似乎还不值当。
尤其是海军的大川内传七这些脑子清醒的将领更是清楚：如果没有英美提供的债券，以及美国出售的大量废钢铁，成品石油，橡胶等等军用物资，日本侵华的军事行动是否能继续维持下去都是一个疑问。
可仗还是要继续打的。
现在，大川内传七少将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这座建筑就像是自己一辈子也没资格指挥的长门号一样，不可侵犯，威风凛凛，他坐在自己的将旗下，喟然长叹，甚至开始有点儿后悔把自己的将旗带到这里丢人现眼了。
其实大川少将所不知道的是，他指挥进攻一筹莫展，指挥防守的谢晋元此时也陷入了惶惑焦虑的状态。
因为，就在他利用租界英国人的压力逼退日军汽艇后，租界那边的压力同时通过其他渠道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刚刚，久未露面的师座通过电话向他传达了最高领袖以及第三战区司令部长官对四行守军的口头嘉奖，谢晋元闻讯激动不已，立正回复：“职以牺牲之决心，谨遵钧座意旨，奋斗到底。在未完全达成任务前，绝不轻率疏忽，成功成仁，计之熟矣。现仓库内工事经三日夜加强，业已达到预定程度。任敌来攻，绝不让其得逞！”
然而电话那边的师座沉默片刻，说出了让谢晋元感到震惊的话：
“中民，切勿讲成仁啊，牺牲啊，那些不吉利的话。现在的情况是：根据长官们的意思，你们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今晚撤出来？”
在战场上宛如惊雷的那一声巨响后，楼下的日本鬼子死伤枕籍，瞬间失去了组织，尹求成排长抓紧机会带领迫击炮排的兄弟们用最快速度把四、五箱迫击炮弹磕掉保险后一股脑如下雨般砸了下去。
一时间连串爆炸的气浪，把胳膊，腿各类散碎的日本兵残肢抛起来两三层楼高的高度。
两辆九四轻坦直接烧成火炬一样，一名未被直接炸死的乘员烧成一束火把惨叫着从座舱盖里爬出来摔倒在大街上。
还活着的日本人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甚至有人连手中的武器都丢下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回跑。
然后被中国军队居高临下乱枪打死。
其他几路日军见占不到便宜，为了避免损失更多坦克，也开始手忙脚乱的撤退了。
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整个四楼还能站着的人眼含热泪，在其他瞭望哨看到陈树生跳下去那一幕的孤军战士眼含热泪，苏州河对岸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中国同胞眼含热泪。
解天佑依然楞在那里，一遍遍的自责：“我为什么要扶陈班长站起来啊！我为什么要扶陈班长站起来啊！我害了二叔啊！”
说着说着，好好的孩子已经泣不成声，尽管才相处不到半个月，可是排里对自己最好的，除了排长以外就是陈树生了。
手把手的教自己怎么打枪，怎么扔手榴弹，颇有耐心的教自己分辨战场上的各种物件，传授各种老兵在生死关头得来的宝贵经验，还有总是阻止排里的老兵和自己开那些有关毛啊，女人的玩笑……
有时候，陈班长甚至把自己口粮里那点儿可怜的肉食分给解天佑，还亲口告诉解天佑他喜欢吃素，让解天佑多吃点儿肉，长个子……
自从自己爹妈被日本人炸死后，对自己这么好的陈班长又这么突然没了。解天佑哭得更加不能自已，几乎整个身子都要靠着墙角软倒下去。
一双手突然按住了解天佑的肩膀：“不许哭！”这是李国魁稍微有点儿颤抖甚至带点儿哽咽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88师524团一连三排传令兵解天佑！我命令你！不许哭！！”
听着排长这样强硬的命令，解天佑只好强行忍住哭泣，甚至因为大量泪水鼻涕呛入喉咙而剧烈咳嗽了起来，李国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强大无比的而又坚定无匹的力量莫名其妙的从李国魁指尖传来。
不仅仅是解天佑，李国魁血红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在场其他人，尤其是三排的兄弟们：“陈树生班长舍生取义是为了什么？”李国魁一指窗外正在溃退的日军。
“都是因为这些强盗，大家这些天都看着的，上海已经被他们祸害成了什么样子？又有多少无辜的同胞死于战火！这些小日本妄想灭亡我们，一步步侵占我们领土，各位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帮强盗去到我们的故乡烧杀抢掠么？！”
尹求成排长打心底佩服这个在营里新近崛起的李国魁排长，几句话说得在场的所有人心神激荡不已，已经来不及为陈树生悲伤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对日本人的仇恨和愤怒！
“从今往后，杀，杀光这些畜生，杀光这些强盗，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为陈班长报仇！”
大家收起了悲戚的神色，眼里重新又开始冒着火，耐心等待着小日本下一波来送死。
……
自从日本人在早上组织的进攻高潮因为陈树生的英勇牺牲嘎然而止后，日军自己越打越没有了心气。
由于不能将战火波及租界的极端困境。让狂傲的日军逐渐明白了，在同样只能使用轻火力装备的情况下，他们的战斗力并没有比精锐的88师强到哪里去：
日本人第二次组织起来的步坦协同进攻，规模小了很多，各方向提供的火力支援也不再那么密集，所以四行守军的战防炮甚至在一千米以上的距离就直接给一辆日本轻战车开了瓢，日军赶紧借坡下驴直接放弃。
没有坦克或者其他充分的掩护，海兵们认为单独靠步兵攻击四行仓库纯粹就是找死。鬼子的基层军官虽然不主动开口，似乎也默认了部下们的看法，不再强迫士兵们去送人头。
下午时分，海兵派出数十人搭载两艘汽艇架着机枪和迫击炮，同时携带着炸药试图从河道迂回偷袭。
这一次日本人直接被无畏的SH市民放出木排给阻拦在了河面上，一名叫郑侠飞的华籍巡捕连忙将电话打给谢晋元团长告知情况。
最终两人商定，由郑侠飞迅速转告驻守在新垃圾桥一带的英军：如果英军放任日军使用中立河道，那么中国守军必将猛烈攻击河道中的日军汽艇，一旦对租界内造成误伤，责任全在于日方！
日本方面很快知晓了英国人的态度，大川少将忙不迭的命令河道中的汽艇撤退了。
此时惹怒英米鬼畜，似乎还不值当。
尤其是海军的大川内传七这些脑子清醒的将领更是清楚：如果没有英美提供的债券，以及美国出售的大量废钢铁，成品石油，橡胶等等军用物资，日本侵华的军事行动是否能继续维持下去都是一个疑问。
可仗还是要继续打的。
现在，大川内传七少将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这座建筑就像是自己一辈子也没资格指挥的长门号一样，不可侵犯，威风凛凛，他坐在自己的将旗下，喟然长叹，甚至开始有点儿后悔把自己的将旗带到这里丢人现眼了。
其实大川少将所不知道的是，他指挥进攻一筹莫展，指挥防守的谢晋元此时也陷入了惶惑焦虑的状态。
因为，就在他利用租界英国人的压力逼退日军汽艇后，租界那边的压力同时通过其他渠道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刚刚，久未露面的师座通过电话向他传达了最高领袖以及第三战区司令部长官对四行守军的口头嘉奖，谢晋元闻讯激动不已，立正回复：“职以牺牲之决心，谨遵钧座意旨，奋斗到底。在未完全达成任务前，绝不轻率疏忽，成功成仁，计之熟矣。现仓库内工事经三日夜加强，业已达到预定程度。任敌来攻，绝不让其得逞！”
然而电话那边的师座沉默片刻，说出了让谢晋元感到震惊的话：
“中民，切勿讲成仁啊，牺牲啊，那些不吉利的话。现在的情况是：根据长官们的意思，你们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今晚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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