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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舞动长安(3)

    尉迟耶罗闻言一愣随即笑眼满含深意的看向林笑愚。

    林笑愚,不明所以,随即问道:“尉迟兄,为何发笑。”

    其余众人却是看懂了尉迟的心思,随即嗤笑。

    “只谈风月,只谈风月哈哈哈。”苏落衡解围道。

    随即众人举杯畅饮。

    蓦地,阁内舞乐骤停,但见醉月阁门前一队人马涌入,将堂内硬生生开出一条小道。而后便见一俊朗青年,一身华贵锦衣,手握折扇,徐徐入得堂内。

    “这僧侣怎可入这风月场所。”

    “你可曾见过僧侣这般阵势?”

    “且不说这阵势,单就那一身衣着,便不似僧侣,亦或不似寻常僧侣。”

    堂内众宾客见,那俊朗青年似是僧人模样,便不由得议论起来。

    林笑愚见楼下停了舞乐,便起身行至回廊,看向楼下忽然道:“鄂国公?”

    那日宣诏之时,林笑愚虽未得见那薛怀义全貌,却对他那身行头是记忆深刻。故而如今又见,便登时回想起来。

    “头儿,想必是哪位显贵,不必理会。继续饮酒方为正事。”方鹤临,有些微醺,不见林笑愚回环,随即唤道。

    林笑愚,轻撤几步,回得开间内,对众人说道:“来人乃是薛公。”

    众人闻言立即酒醒,“这鄂国公踏足醉月阁所谓何事?”程檀睿忙问道。

    “不知,且看看再说。”

    “让开让开,魏王驾到!”忽地又是一队人马涌入,将前番人马誊出得小道随即挤满。

    堂内登时一阵骚乱,有识得二位的官员早已悄悄隐身于两侧小厅众人身后躲尤不及。

    薛怀义,闻言转身,看向方才叫喝之人,随即看向身边一侍卫模样男子耳语几句。

    那人随即上前,一掌掴向方才叫喝之人道:“魏王远在东都,竟敢冒替魏王身份,该当何罪。”

    叫喝之人随即怒道:“你又是何人?竟敢......”

    “秦朗!”忽地身后一声喝止之后,便又进来一英武男子,那男子入堂之后便看向薛怀义道:“薛公今日是起了什么心思,竟来了西都?”

    薛怀义早知是武承嗣于是便笑道:“当真是魏王殿下,控鹤卫不知,多有冒犯,望魏王海量。”

    武承嗣倒也压得住火气,明知对方是故意为之,却思虑甚远,故而轻声道“无妨,也是羽林卫冲撞了薛公,还请薛公海涵,”

    “呵呵”鄂国公不屑轻笑道:“不知魏王竟亦在西都,敢问魏王所为何事?”

    “少见薛公出白马寺,不曾想今日竟在这等场所巧遇。“”武承嗣不答反问道“又敢问鄂国公此番出寺又是为何?”

    薛怀义,合起折扇,进前两步,以折扇轻扫头顶笑道:“大荐福寺近日有祭祀,本公奉诏前来监法。恰逢今日得闲,听闻醉月阁今日有酒宴,便来瞧瞧。”

    武承嗣闻言,亦上前两步直视薛怀义道:“巧了,姑母亦是差本王往那太极宫去瞧瞧。”

    正当二人相互试探之际,那吴妈子听闻小厮通气,急忙挤过人群走至二人当中谄笑道:“哎呦喂,我道是谁家的俊俏郎君呢。”

    那吴妈子巧言辞色道“原是二位尊驾,贵脚踏于贱地,蓬荜生辉,奴家有失远迎,倒是失礼在先,奴家这就差人为二位打开那正间。”

    吴妈子随即转身,与身边小厮道:“将那楼上正间打开了。”

    那小厮闻言随即转身欲往楼上行去。

    “不必劳烦吴妈子,本公便于中庭就坐。”

    “本王亦是。”

    “啊这......”吴妈子稍有愣色,随即笑道:“那便依了二位尊驾。”

    那吴妈子随即转身差那小厮将中庭内池塘两侧大桌众人遣散移至别处。

    中庭之内其余众人尽皆远离了些中央圆台,与那二位保持些距离。

    随即吴妈子将二人分别带至左右两侧大桌。将二人安置妥当方才又示意那都知。

    舞乐骤起,大堂之内登时便又笙歌欢愉。

    林笑愚见那吴妈子这般胆识心道“想必这醉月阁暗里势力定非凡人,一来这醉月阁,不居平康坊间,却择东市而立,这便是非寻常之人所能处置,二来依中庭那二位的身份,那吴妈子尚能应对有余,着实不简单。”

    见这大唐之中又恢复如常,林笑愚复又坐下,与众人畅饮。

    待那都知复又起舞,林笑愚才细看向那都知问道:“落衡,你可曾见过那都知?”

    苏落衡闻言向那都知看去,但见那都知轻纱遮面,看不清模样随即道:“嘶......似是未曾见过。按理说这都知需得能说会唱,善诗知文,博古通今才算全面。方才见那都知似是一曲胡璇。”

    苏落衡仔细回想方才都知那一舞,似是西域胡璇,却又有些不同。复又问向药罗葛牟羽:“牟羽,方才那都知舞的可是西域胡璇?”

    “似是,又似不是。”药罗葛牟羽如实答道。药罗葛牟羽对西域的了解多余众人,对那胡旋舞亦是了解颇多,胡旋舞节拍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故名胡旋舞。但是方才见都知所舞,以胡璇为基础,当中做了多处改动,无论舞姿亦或是动作,皆流畅如斯,而当中犹以那段旋转最是精彩。

    “那身段似是......”裴童卿,仔细打量了那都知一番,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乔凌菲,但是却不曾见乔凌菲平日里起舞。再者,乔凌菲乃是乔府千金,怎会舞这西域胡璇,故而又打消了念头。

    乔凌菲早上天刚拂晓,她便来了这醉月阁,与吴妈子商议,今日便要举办酒宴,吴妈子闻言大喜,当即就差小厮听乔凌菲差遣,将中庭之内重新布置,于圆台前方靠近客座一端,置铜灯数十,而后又以琉璃将铜灯遮掩,待那铜灯点燃之时,登时折射出炫彩光线,煞是绚丽。

    而后又差小厮请来匠人于圆台后端,制作简易灯楼,灯楼上悬挂着珠玉、金银穗,微风吹来,金玉铮铮作响。灯上又绘龙凤虎豹,作腾跃之状,栩栩如生。

    整个舞台的效果就有了大概的轮廓。

    待舞台改造完成,乔凌菲又唤小厮请来代笔先生,照她所述绘制一篇“海报”不仅张贴于醉月阁门前,还差众小厮沿街发放。

    这一来二回耗费也是不小,那吴妈子见乔凌菲如此折腾,心里登时没了底气。这乔凌菲论姿色虽说算的上美艳,可一来这乔凌菲受过墨刑额间那“淫”字虽以细钿遮盖,却依旧隐隐可见。二来便是这醉月阁向来不仅以姿色称冠,更是以舞乐迎宾,诗词待客,自然那花魁更是需晓历史知时事仰知天文俯查地理。可就眼下看来仍未见那乔凌菲的才艺。

    乔凌菲早就看穿吴妈子的犹豫心态,随后便又让吴妈子差舞姬教自己学了剑舞及秦王破阵乐。

    怎么说这乔凌菲一来身子本就柔软,学个舞蹈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她本就生长于XJ,对XJ舞蹈那是相当熟悉,虽不知在盛唐时期那西域胡璇是如何舞法,但这扭个脖子转个圈她还是会的,于是乎在排演之时时,便以一支即兴XJ舞,迎来了众人喝彩。

    再加上又是警校学生,有舞姬教导一番,来段铿锵的剑舞和破阵乐,亦是英姿飒飒。

    虽说那乔凌菲说话时有些鬼话让人难懂,可是这谈及诗词,却又是常常赢得在场众舞姬艳羡不已。

    白日里排演之时,直乐的那吴妈子合不拢嘴,直叹“捡到宝了”。

    将至戌时,那妆婆为乔凌菲疏了发髻,整理云鬓。再将细钿遮掩额头刺青。绛唇一点,戴了轻纱,便准备开宴。

    前番一曲即兴起舞赢得台下喝彩不断,却突然被武承嗣与薛怀义打断,乔凌菲不得不下得圆台戴了面纱。

    待那武承嗣与薛怀义之事平息之后,乔凌菲压下恨意,复又缓步回到圆台之上,眼神直盯武承嗣,随即道:“打令!”

    随即密集鼓点响起,乔凌菲后退几步,端的见那圆台后端灯楼两侧各行出两名头戴战笠身穿战服腰缠钱带,手持利剑的舞姬行至圆台中央亮亮对立,而后将手中利剑置于舞台上。

    而后四人分散开来每两人东西相对,舞乐舒缓,鼓点轻盈序舞起,四人弯腰拾剑,右手先握,后转至左手,徐徐站起,挥剑起舞,四人剑舞有力,身形俊美,随着舞乐鼓点声扬,逐步将整个剑舞推向高潮。

    蓦地,整个大堂内灯火俱灭。引得堂下众人纷纷骚动。武承嗣与薛怀义身边众卫也随之警戒。

    忽而鼓点又起,但见圆台四周灯火明灭,透过七彩琉璃折射出绚丽光线,光影随灯火晃动,忽地一束顶光照向圆台正中。而原台之上四名舞姬,复又分立两旁灯影暗淡之处各自缓慢舞剑。

    “好!当真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不知台下是谁一声道好,将台下众人引得纷纷叫好。

    突然那灯光照射圆台内暗台缓缓升起,暗台当中一女子负手而立手中暗藏利剑,缓缓起舞。

    登时舞乐加快,鼓点更密,但见台上剑光闪闪,如日落大地;舞姿矫健轻捷,如同天仙驾龙飞翔一般;忽的鼓声顿然休止,但见那女子手中的剑影却如江海面上平静下来的波光。粗犷雄壮,惊魂动魄,竭力抒发战斗豪情的舞蹈,使台下的众人如山失色,神怡目眩,觉得连天地都旋转起来了。

    楼上林笑愚等人看着这女子舞姿浑雄,虽是女子起舞,却丝毫不输男儿气概。登时不由连连叫好。

    “头儿,那......”裴童卿越看越觉那舞姬便是乔凌菲,便轻拉林笑愚袖口道:“那舞姬似是凌菲。”

    “凌菲?”林笑愚起初听那都知喝令时,便认出那都知便是乔凌菲。听闻裴童卿所言,随即仔细端详那独舞舞姬,头戴战笠,着实看不清模样便问道:“你确定?”

    “只是直觉罢了。”裴童卿并不十分肯定那舞姬便是乔凌菲,于是答道。

    “鹤临,你看那舞姬可是凌菲?”林笑愚一番提问,将众人纷纷引至窗口,向那圆台正中舞姬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