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歌
族人们病愈后，又前来拜谢，几人所住的茅屋热闹更胜从前。
程琅几人与阿穗一家一同劳作，也上山牧马放羊，阿穗也总寻机会和程琅待在一起。这一日程琅忍不住问：“最近你是越来越喜欢唱歌了，你唱的这些歌都是什么歌啊？”
“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四月八了呀！阿穗已经几年没有参加族里的节日了，还担心有些生疏了呢。”又偷笑着说道：“阿穗唱的都是族里世代流传下来的苗歌，也有的是自己加进去的词，也有不少是可以用汉话来唱的。阿哥要不要学？”
程琅虽然大多听不懂歌曲的内容，但曲调悠扬婉转，如黄莺吟鸣。但唱歌这种事，程琅一直觉得是女人才做的，赶紧拒绝。又抵不住阿穗柔情相劝，只好草草学了几句。连南宫玲和薛凝，也求着阿穗教了几首。
初八这日，整个村落几乎全员出动，来到山上的节目场地。参加的还有临近的几个部落，千人有余。所来之人都着盛装，就连程琅几人也换了苗服。薛凝拉着南宫玲东跳西窜，就像是乡里人到了京城看灯节。苗人们打花鼓、舞狮子、吹唢呐、吹木叶、吹土号、赛苗歌、吹笙芦，漂亮的姑娘们围着吹笙芦的小伙们跳笙芦舞，小伙子一边吹着笙芦一边做些高难度动作，引人喝彩。
众人行到一开阔平地，见中间插了一根约三四丈高的木杆，木杆两侧插了数十柄钢刀，状若云梯。更奇的是，竟有人踩着钢刀向上攀去，在达梯顶时，还做出倒挂金钩，大鹏展翅的高超动作，围观的人纷纷盘手称绝。
程琅几人也围过去观赏，等那人从刀梯上下来，阿穗对程琅问道：“阿哥，这刀梯你能上的去吗？”
程琅看清楚那人上下时的操作，料想那人脚底应该布满老茧，手上力道也应是不差的，往刀梯又看了看方才答道：“应该上得去。”
一旁的族人闻言也将目光放到程琅身上打量，随即又是一脸不信的表情。薛凝更是嘲讽道：“吹什么牛皮，也不害臊。”
阿穗对程琅倒是深信不疑，却故意说道：“真的吗？那阿穗想看。”
围观的族人也是伸长耳朵，看他怎么下场。本也不想逞能，但无奈被众人架着，不去反而让人笑话，只好答应：“那我试试。”
南宫玲虽不担心，但看着两人这般，醋意又起。装作一点也不关心。阿穗又关切道：“上面的十二把刀，比下面的二十四把要锋利很多，阿哥就上到二十四柄就好。”嘴上如此，但内心却希望他能登到梯顶。
薛凝虽然语出带刺，但看他真要上去，也挂怀起来，怕其受伤，把南宫玲抓得紧紧的。
程琅走到刀梯之下，撸起裤腿，脱去鞋靴，展了展手臂，然后将两手搭在第五、第六柄刀刃上，试其锋锐程度，然后拿手捏住刀身，将一只脚平展的放在第一柄刀刃上，随后把另一只脚也踩在了第二柄刀刃上。双手和左脚用力的时候，把第一柄刀刃上的右脚换到第三柄刀刃上，照此上了三步。后又改为左脚右手撑住身体的同时，右脚和左手同时向上登了一步，很快爬到了二十四柄刀之处，程琅仔细观察刀刃，确实必之前的锋利不少，但也不成问题。
刀梯之下的人见程琅这般勇猛，更哄喊道：“继续上，登梯顶。”程琅谨慎地再向上爬去，在够着木杆顶的时候，双手将身子一拉，脚下用力朝杆柱一凳，身子腾空翻过木杆顶部，落在刀梯的另一侧，如同在平地做了个空翻。围观的众人纷纷称奇，场地更是比之前更为拥挤。
程琅从梯顶慢慢下来，跃到地面，穿了鞋走向众人，族人们纷纷赞扬，连开始踩刀梯的那名族人也敬服。走刀梯本就是以速度取胜，程琅所用时间，比先前之人，竟少了小半。阿穗拿来个花环套在程琅颈项，然后灿灿地跑开，脸蛋儿如花儿般绽放。更有几个大胆的姑娘，也拿着花环，上前给程琅戴上。程琅受宠若惊，准备向几人问询缘故。薛凝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没好气的说道：“连我都能看出来，你还装糊涂，这些姑娘难道不是看上你了吗？”
万全也赶紧附和道：“没错，没错。子昂兄真令人生羡啊，我要是也能像你一样出尽风头，定然也有姑娘来给我送花环。”
薛凝接话道：“你倒是去啊，要是你也能上得去下得来，我逼也要逼着姑娘们把花送给你。”
“万兄，从明天起，我就教你这踩刀梯的法子，定要让姑娘们抢着给你送花。”
薛凝挽着南宫玲撒娇道：“玲姐姐，程大哥又帮着别人欺负我！”
“这没良心的，咱们不理他便是。”说完拉了薛凝就往人潮中去了。
“阿弥陀佛，出家之人不谈情爱，确实能免去诸多烦恼。”宗书和尚戴着头巾，若不是把手竖在身前，还真不容易发现是个和尚。
万全反驳道：“我倒是很愿意有这样的烦恼，赶紧走吧，不然等会儿该走散了。”
各样新奇节目鳞次栉比，昼夜交替之时，升起朵朵篝火，青年男女们围着火堆载歌载舞，中年族人们，也耍起狮子，舞起龙灯。族人吹笛弹琴，对唱山歌，响彻夜空。随着鼓点停顿，族人们在中间空出一块地来，纷纷围着中央或坐或站，围了数层。几名标致的姑娘跑进中央唱起歌来，两边的篝火映照在姑娘们的脸庞，艳丽非常。随后越来越多的姑娘们纷纷上场，边唱边跳，有些曲子程琅听阿穗唱过，这般合唱又是另外一种风情。
姑娘们个个嗓子嘹亮，从开天辟地歌唱到枫木歌，又从洪水滔天歌到跋山涉水歌，唱完古歌又唱情歌，时而合唱时而独唱，场外的男子们也时而在旁附和，尽情喝彩。
一曲歌毕，阿穗从姑娘中脱离而出，拉着褶裙翩跹而舞，轻盈柔美的身段，舞动间更显婀娜多姿。一时如蝴蝶般在篝火旁摇曳，一时又如微风中的彩缎，在夜色里飘扬。姑娘们皆着盛装，唯独阿穗一人清丽脱俗，风姿绰约。翩翩兮若照面之惊鸿，娉婷兮似天女落凡尘。男子们皆看得心醉神怡，连南宫玲也看得入了神。阿穗扭动的舞姿，一步步朝着程琅越跳越近，开口便唱起了情歌，好巧不巧，正是教过程琅的那首。
程琅听着阿穗口中传来的歌声，无比动听。当唱到一个段落时，阿穗看着程琅亲切柔情的喊了一声“阿哥”，程琅手足无措，甚觉尴尬。阿穗见程琅没有回答，便继续唱完一段，又喊了一声“阿哥”。程琅正自犹豫要不要回答时，早有几个青年男子开口对唱道：“欸，阿妹...”
阿穗眉头微撇，心里生气，继续往下唱去。南宫玲也在一旁使眼色。待唱了一段，再盯着程琅喊道：“阿哥。”程琅洪亮道答道：“阿妹，哥心似你心欸...”
听到程琅终于答话，阿穗欢欣雀跃，一曲舞毕便不再上场，拉着程琅的手无比满足。
青年男子们见到阿穗心有所属，纷纷摇头叹息。又看到一旁的南宫玲，虽然并没有上场，但仔细瞧去，同样明艳夺目，比之阿穗，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便有男子壮着胆靠拢答话，又邀其对歌。
南宫玲见此阵状，慌张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便拉了程琅的手，将身体贴靠在程琅的臂膀。
苗族遵循着一夫一妻的俗制，却见程琅左手一个，右手又一个。青年男子们哪里看得下去，当中一人马上冲程琅喊道：
“你敢和我比试吗？”
程琅几人与阿穗一家一同劳作，也上山牧马放羊，阿穗也总寻机会和程琅待在一起。这一日程琅忍不住问：“最近你是越来越喜欢唱歌了，你唱的这些歌都是什么歌啊？”
“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四月八了呀！阿穗已经几年没有参加族里的节日了，还担心有些生疏了呢。”又偷笑着说道：“阿穗唱的都是族里世代流传下来的苗歌，也有的是自己加进去的词，也有不少是可以用汉话来唱的。阿哥要不要学？”
程琅虽然大多听不懂歌曲的内容，但曲调悠扬婉转，如黄莺吟鸣。但唱歌这种事，程琅一直觉得是女人才做的，赶紧拒绝。又抵不住阿穗柔情相劝，只好草草学了几句。连南宫玲和薛凝，也求着阿穗教了几首。
初八这日，整个村落几乎全员出动，来到山上的节目场地。参加的还有临近的几个部落，千人有余。所来之人都着盛装，就连程琅几人也换了苗服。薛凝拉着南宫玲东跳西窜，就像是乡里人到了京城看灯节。苗人们打花鼓、舞狮子、吹唢呐、吹木叶、吹土号、赛苗歌、吹笙芦，漂亮的姑娘们围着吹笙芦的小伙们跳笙芦舞，小伙子一边吹着笙芦一边做些高难度动作，引人喝彩。
众人行到一开阔平地，见中间插了一根约三四丈高的木杆，木杆两侧插了数十柄钢刀，状若云梯。更奇的是，竟有人踩着钢刀向上攀去，在达梯顶时，还做出倒挂金钩，大鹏展翅的高超动作，围观的人纷纷盘手称绝。
程琅几人也围过去观赏，等那人从刀梯上下来，阿穗对程琅问道：“阿哥，这刀梯你能上的去吗？”
程琅看清楚那人上下时的操作，料想那人脚底应该布满老茧，手上力道也应是不差的，往刀梯又看了看方才答道：“应该上得去。”
一旁的族人闻言也将目光放到程琅身上打量，随即又是一脸不信的表情。薛凝更是嘲讽道：“吹什么牛皮，也不害臊。”
阿穗对程琅倒是深信不疑，却故意说道：“真的吗？那阿穗想看。”
围观的族人也是伸长耳朵，看他怎么下场。本也不想逞能，但无奈被众人架着，不去反而让人笑话，只好答应：“那我试试。”
南宫玲虽不担心，但看着两人这般，醋意又起。装作一点也不关心。阿穗又关切道：“上面的十二把刀，比下面的二十四把要锋利很多，阿哥就上到二十四柄就好。”嘴上如此，但内心却希望他能登到梯顶。
薛凝虽然语出带刺，但看他真要上去，也挂怀起来，怕其受伤，把南宫玲抓得紧紧的。
程琅走到刀梯之下，撸起裤腿，脱去鞋靴，展了展手臂，然后将两手搭在第五、第六柄刀刃上，试其锋锐程度，然后拿手捏住刀身，将一只脚平展的放在第一柄刀刃上，随后把另一只脚也踩在了第二柄刀刃上。双手和左脚用力的时候，把第一柄刀刃上的右脚换到第三柄刀刃上，照此上了三步。后又改为左脚右手撑住身体的同时，右脚和左手同时向上登了一步，很快爬到了二十四柄刀之处，程琅仔细观察刀刃，确实必之前的锋利不少，但也不成问题。
刀梯之下的人见程琅这般勇猛，更哄喊道：“继续上，登梯顶。”程琅谨慎地再向上爬去，在够着木杆顶的时候，双手将身子一拉，脚下用力朝杆柱一凳，身子腾空翻过木杆顶部，落在刀梯的另一侧，如同在平地做了个空翻。围观的众人纷纷称奇，场地更是比之前更为拥挤。
程琅从梯顶慢慢下来，跃到地面，穿了鞋走向众人，族人们纷纷赞扬，连开始踩刀梯的那名族人也敬服。走刀梯本就是以速度取胜，程琅所用时间，比先前之人，竟少了小半。阿穗拿来个花环套在程琅颈项，然后灿灿地跑开，脸蛋儿如花儿般绽放。更有几个大胆的姑娘，也拿着花环，上前给程琅戴上。程琅受宠若惊，准备向几人问询缘故。薛凝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没好气的说道：“连我都能看出来，你还装糊涂，这些姑娘难道不是看上你了吗？”
万全也赶紧附和道：“没错，没错。子昂兄真令人生羡啊，我要是也能像你一样出尽风头，定然也有姑娘来给我送花环。”
薛凝接话道：“你倒是去啊，要是你也能上得去下得来，我逼也要逼着姑娘们把花送给你。”
“万兄，从明天起，我就教你这踩刀梯的法子，定要让姑娘们抢着给你送花。”
薛凝挽着南宫玲撒娇道：“玲姐姐，程大哥又帮着别人欺负我！”
“这没良心的，咱们不理他便是。”说完拉了薛凝就往人潮中去了。
“阿弥陀佛，出家之人不谈情爱，确实能免去诸多烦恼。”宗书和尚戴着头巾，若不是把手竖在身前，还真不容易发现是个和尚。
万全反驳道：“我倒是很愿意有这样的烦恼，赶紧走吧，不然等会儿该走散了。”
各样新奇节目鳞次栉比，昼夜交替之时，升起朵朵篝火，青年男女们围着火堆载歌载舞，中年族人们，也耍起狮子，舞起龙灯。族人吹笛弹琴，对唱山歌，响彻夜空。随着鼓点停顿，族人们在中间空出一块地来，纷纷围着中央或坐或站，围了数层。几名标致的姑娘跑进中央唱起歌来，两边的篝火映照在姑娘们的脸庞，艳丽非常。随后越来越多的姑娘们纷纷上场，边唱边跳，有些曲子程琅听阿穗唱过，这般合唱又是另外一种风情。
姑娘们个个嗓子嘹亮，从开天辟地歌唱到枫木歌，又从洪水滔天歌到跋山涉水歌，唱完古歌又唱情歌，时而合唱时而独唱，场外的男子们也时而在旁附和，尽情喝彩。
一曲歌毕，阿穗从姑娘中脱离而出，拉着褶裙翩跹而舞，轻盈柔美的身段，舞动间更显婀娜多姿。一时如蝴蝶般在篝火旁摇曳，一时又如微风中的彩缎，在夜色里飘扬。姑娘们皆着盛装，唯独阿穗一人清丽脱俗，风姿绰约。翩翩兮若照面之惊鸿，娉婷兮似天女落凡尘。男子们皆看得心醉神怡，连南宫玲也看得入了神。阿穗扭动的舞姿，一步步朝着程琅越跳越近，开口便唱起了情歌，好巧不巧，正是教过程琅的那首。
程琅听着阿穗口中传来的歌声，无比动听。当唱到一个段落时，阿穗看着程琅亲切柔情的喊了一声“阿哥”，程琅手足无措，甚觉尴尬。阿穗见程琅没有回答，便继续唱完一段，又喊了一声“阿哥”。程琅正自犹豫要不要回答时，早有几个青年男子开口对唱道：“欸，阿妹...”
阿穗眉头微撇，心里生气，继续往下唱去。南宫玲也在一旁使眼色。待唱了一段，再盯着程琅喊道：“阿哥。”程琅洪亮道答道：“阿妹，哥心似你心欸...”
听到程琅终于答话，阿穗欢欣雀跃，一曲舞毕便不再上场，拉着程琅的手无比满足。
青年男子们见到阿穗心有所属，纷纷摇头叹息。又看到一旁的南宫玲，虽然并没有上场，但仔细瞧去，同样明艳夺目，比之阿穗，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便有男子壮着胆靠拢答话，又邀其对歌。
南宫玲见此阵状，慌张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便拉了程琅的手，将身体贴靠在程琅的臂膀。
苗族遵循着一夫一妻的俗制，却见程琅左手一个，右手又一个。青年男子们哪里看得下去，当中一人马上冲程琅喊道：
“你敢和我比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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