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昆仑
拜别老叟，程琅原路下山，一路上的小道士，如同看不见自己一样，想必是轻尘子前辈吩咐过。
绕过青城山，程琅往西北而行，翻山越岭，途遇结古镇，见镇口有打铁铺子，老铁匠通汉语，遂令其打造铁剑，并问明昆仑山的路径。
次日，取了铁剑继续行路西北，数日后沿古道横跨通天河，此地藏人集聚，所用言语程琅已经丝毫不能听懂，只有寻商贩问路。
好在终于遇到一位通晓汉语的贩马男子，巧的是恰好此人要往昆仑送四匹青毛藏马。
穿越荒凉之地，眼前却是一座繁华重镇。
街道左右店铺林立，还有不少奇装异服的人士于街旁铺设摊位，叫卖讨价声此起彼伏，往来商客络绎不绝。程琅牵马行不到七八百步，就已撞见两支骆驼商队，货物满载。这情景，从未有见。
贩马男子引着程琅转到西街，又行半里，突见南首一座山门耸立，五丈有余，门前站两名佩刀弟子，浅色装束仿佛与山门融为一体。正对山门，向门里望去，不见房屋，却是上百阶石阶绵延而上，似通云霄。
贩马男子上十二步石阶与守卫交谈，而后一名守卫便转进门内禀报，贩马男子则退回与程琅站于一处，待对面派人接收马匹。不多时，一老仆并两下人便出门交付。待双方完结后，程琅上前拱手道：“烦请老人家通报，晚辈由轻尘子前辈引荐，前来拜会南宫夫人。”
老仆回身行礼：“请跟我进来吧。”
程琅拜别贩马男子，遂跟着老仆进山门顺石阶而上，登完石阶，左右皆为厅房，共十余间。两名下人从左侧牵了马匹安置，老仆则领了程琅再上一段石阶。同样又是十余间厅房，但其房门略小一些，想必是供仆人们住宿所用。老仆领程琅至左中厅暂候，又向夫人处通禀。盏茶功夫，老仆便回来领着程琅继续上了一段石阶，这次所见的却是楼阁，不似之前的单层厅房。
程琅跟着老仆往右入室，然后往前，室连着室，仍然还在登梯，只是这次是在室内。这楼阁依山而建，却不知还要上几层。丫鬟见到老仆领着程琅进来，都伸着身子瞧上两眼，估计是很久又或是从来没有见过有男子从此处经过。
老仆领程琅从右门穿小花园，院中有一亭子，亭子坐一位中年美妇人，想必这位就是南宫夫人。老仆领程琅登上亭子，拱手拜谒道：“夫人，人到了，老奴告退。”
“你去吧。”南宫夫人对老仆吩咐后，即把目光转移到眼前的青年细细打量。程琅抱拳行礼，眼神并不敢直视。只听南宫夫人道：“快过来坐下说话。”语调颇为亲切，竟如见了故人一般。
程琅也在心里嘀咕，猜不透这南宫夫人和轻尘子前辈是何等关系，只好应声对面而坐。但见南宫夫人发髻高盘，清素装扮。肌如白雪，秀眼柳眉，素净盈盈瓜子脸，气吐幽兰似含丹，身着浅青垂袖服，未戴朱饰胜盛装。细看之下确实和南宫玲有几分相像，南宫夫人、南宫玲，该不会...不过程琅却不敢问，严肃道：“轻尘子前辈命我来拜见夫人，实是为了向夫人打听，十二年前梅隆镇周家灭门一案，敢问夫人，是否有了进一步消息？”
“却无进展，不过以目前的线索来看，都指向一人。”
“谁人？”
“是我昆仑二长老。”南宫夫人娓娓道来：“二长老威望极高，暗中查访处处受阻，不过有一点已然确认，十二年前二长老带着另外师弟三人离开西域，长达一月之久。”
程琅盘算着，时间、人数都完全符合，只待核实，只是自己一个外来之人，如何能接触到长老这样的人物？如果仅凭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定会打草惊蛇。只得向南宫夫人求助：“夫人能帮晚辈打听到可疑之人，已经无以为报，自当由晚辈亲自查证此事，只是晚辈初来乍到，更无从查起，免不了往后还来劳烦夫人。”
“不必客气，前辈所托必当尽力而为，你且在此住下，若有进展，也好告与你知。”
程琅回谢道：“晚辈恐多有打扰，还是下山找一客店住下，夫人可随时遣人传递信息，但有吩咐，晚辈当立即前来。”
南宫夫人不再强留：“那好吧，家夫是这昆仑掌门，素来正义，现携弟子出游，三日后即返。到时你可再来见过掌门后再从长计议。”
程琅作手拜别，退下中亭走出花园，老仆早在此恭候，欲领程琅下山。程琅一再推辞无需远送，老仆只好作罢。
出得山门，程琅漫步市集，不远处即见一客店，其幌子显眼，名曰“踏月”，想必到时南宫夫人来寻也方便。遂入店住下。
沐浴后便又开始入定，意念练剑，待睁开眼来，天色已晚，饥肠辘辘。遂出房找了张桌子，点了几样小菜。菜未上来，掌柜倒亲自过来了。程琅见掌柜把入住时所交的银两尽数退还，忙问何意。
掌柜满脸堆笑，解释道：“小人不知客官是南宫夫人的贵客，还请见谅，银子请客官收好，在小店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吃点什么缺点什么的，客官只管吩咐，不敢怠慢！”
程琅携带银两所剩无几，可也不好白吃白喝，一连推辞。看掌柜不收，商量道：“掌柜心意领了，吃饭住店哪有不给钱的，既然如此，就收半价，掌柜意下如何？”
掌柜也只好依了。程琅继续补充到：“在此期间，店里要是有什么活儿，掌柜也不要客气，只管吩咐，刚好抵那另一半。”
“万万不可，如此怎么跟南宫夫人交代？”这时店小二已经端来小菜，掌柜的连忙作辞，还吩咐小二再送壶酒过来。
程琅不好推辞，叫住掌柜问道：“请问掌柜的贵姓，正好有事儿想向你打听，能否坐下说话？”
客店掌柜立马入座，行礼道：“小人姓童，客官请吩咐。”
“童掌柜，请问可识得山上的二长老？”
掌柜的答曰：“当然识得，方圆百里，又有谁不知道昆仑派的长老辈的人物呢？小的还见过多次。”
程琅又追问道：“童掌柜能不能说说，这位二长老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位二长老年近五十，却精神矫健。额...大胡子，虚白头发，体格大于常人，看上去就很威风的感觉，膝下一子二十有五，住在昆仑山上很少下来走动。听说拜入昆仑派之前，是云南人士。”
程琅一边吃着一边不时发问，又听童掌柜侃侃道来：“长老辈的原有八人，但十年前死了三人，前两年又过世两人，如今也就只剩下大长老，二长老和掌门三位。”
程琅听说十年前死了三人，便觉有重大事情，欲听详情，但掌柜的却丝毫不知细情。又问：“二长老德行武功方面怎么样？”
“二长老德高望重，自然比不过掌门，恐怕更要盖过大长老一些。武功这方面小的倒不甚了解，但观昆仑山下，数十年来并无匪盗滋扰，也全赖昆仑山上的三位庇佑。”掌柜满心敬重。
童掌柜说得起劲，更故作玄虚道：“说起昆仑山上住着的，最让小人最为佩服的，却不是此三人，客官可猜得中是哪一位？”
程琅直摇头，实在不知山上还住着哪一位高人。只听童掌柜继续说到：“小人最佩服的，却是南宫夫人！”
绕过青城山，程琅往西北而行，翻山越岭，途遇结古镇，见镇口有打铁铺子，老铁匠通汉语，遂令其打造铁剑，并问明昆仑山的路径。
次日，取了铁剑继续行路西北，数日后沿古道横跨通天河，此地藏人集聚，所用言语程琅已经丝毫不能听懂，只有寻商贩问路。
好在终于遇到一位通晓汉语的贩马男子，巧的是恰好此人要往昆仑送四匹青毛藏马。
穿越荒凉之地，眼前却是一座繁华重镇。
街道左右店铺林立，还有不少奇装异服的人士于街旁铺设摊位，叫卖讨价声此起彼伏，往来商客络绎不绝。程琅牵马行不到七八百步，就已撞见两支骆驼商队，货物满载。这情景，从未有见。
贩马男子引着程琅转到西街，又行半里，突见南首一座山门耸立，五丈有余，门前站两名佩刀弟子，浅色装束仿佛与山门融为一体。正对山门，向门里望去，不见房屋，却是上百阶石阶绵延而上，似通云霄。
贩马男子上十二步石阶与守卫交谈，而后一名守卫便转进门内禀报，贩马男子则退回与程琅站于一处，待对面派人接收马匹。不多时，一老仆并两下人便出门交付。待双方完结后，程琅上前拱手道：“烦请老人家通报，晚辈由轻尘子前辈引荐，前来拜会南宫夫人。”
老仆回身行礼：“请跟我进来吧。”
程琅拜别贩马男子，遂跟着老仆进山门顺石阶而上，登完石阶，左右皆为厅房，共十余间。两名下人从左侧牵了马匹安置，老仆则领了程琅再上一段石阶。同样又是十余间厅房，但其房门略小一些，想必是供仆人们住宿所用。老仆领程琅至左中厅暂候，又向夫人处通禀。盏茶功夫，老仆便回来领着程琅继续上了一段石阶，这次所见的却是楼阁，不似之前的单层厅房。
程琅跟着老仆往右入室，然后往前，室连着室，仍然还在登梯，只是这次是在室内。这楼阁依山而建，却不知还要上几层。丫鬟见到老仆领着程琅进来，都伸着身子瞧上两眼，估计是很久又或是从来没有见过有男子从此处经过。
老仆领程琅从右门穿小花园，院中有一亭子，亭子坐一位中年美妇人，想必这位就是南宫夫人。老仆领程琅登上亭子，拱手拜谒道：“夫人，人到了，老奴告退。”
“你去吧。”南宫夫人对老仆吩咐后，即把目光转移到眼前的青年细细打量。程琅抱拳行礼，眼神并不敢直视。只听南宫夫人道：“快过来坐下说话。”语调颇为亲切，竟如见了故人一般。
程琅也在心里嘀咕，猜不透这南宫夫人和轻尘子前辈是何等关系，只好应声对面而坐。但见南宫夫人发髻高盘，清素装扮。肌如白雪，秀眼柳眉，素净盈盈瓜子脸，气吐幽兰似含丹，身着浅青垂袖服，未戴朱饰胜盛装。细看之下确实和南宫玲有几分相像，南宫夫人、南宫玲，该不会...不过程琅却不敢问，严肃道：“轻尘子前辈命我来拜见夫人，实是为了向夫人打听，十二年前梅隆镇周家灭门一案，敢问夫人，是否有了进一步消息？”
“却无进展，不过以目前的线索来看，都指向一人。”
“谁人？”
“是我昆仑二长老。”南宫夫人娓娓道来：“二长老威望极高，暗中查访处处受阻，不过有一点已然确认，十二年前二长老带着另外师弟三人离开西域，长达一月之久。”
程琅盘算着，时间、人数都完全符合，只待核实，只是自己一个外来之人，如何能接触到长老这样的人物？如果仅凭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定会打草惊蛇。只得向南宫夫人求助：“夫人能帮晚辈打听到可疑之人，已经无以为报，自当由晚辈亲自查证此事，只是晚辈初来乍到，更无从查起，免不了往后还来劳烦夫人。”
“不必客气，前辈所托必当尽力而为，你且在此住下，若有进展，也好告与你知。”
程琅回谢道：“晚辈恐多有打扰，还是下山找一客店住下，夫人可随时遣人传递信息，但有吩咐，晚辈当立即前来。”
南宫夫人不再强留：“那好吧，家夫是这昆仑掌门，素来正义，现携弟子出游，三日后即返。到时你可再来见过掌门后再从长计议。”
程琅作手拜别，退下中亭走出花园，老仆早在此恭候，欲领程琅下山。程琅一再推辞无需远送，老仆只好作罢。
出得山门，程琅漫步市集，不远处即见一客店，其幌子显眼，名曰“踏月”，想必到时南宫夫人来寻也方便。遂入店住下。
沐浴后便又开始入定，意念练剑，待睁开眼来，天色已晚，饥肠辘辘。遂出房找了张桌子，点了几样小菜。菜未上来，掌柜倒亲自过来了。程琅见掌柜把入住时所交的银两尽数退还，忙问何意。
掌柜满脸堆笑，解释道：“小人不知客官是南宫夫人的贵客，还请见谅，银子请客官收好，在小店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吃点什么缺点什么的，客官只管吩咐，不敢怠慢！”
程琅携带银两所剩无几，可也不好白吃白喝，一连推辞。看掌柜不收，商量道：“掌柜心意领了，吃饭住店哪有不给钱的，既然如此，就收半价，掌柜意下如何？”
掌柜也只好依了。程琅继续补充到：“在此期间，店里要是有什么活儿，掌柜也不要客气，只管吩咐，刚好抵那另一半。”
“万万不可，如此怎么跟南宫夫人交代？”这时店小二已经端来小菜，掌柜的连忙作辞，还吩咐小二再送壶酒过来。
程琅不好推辞，叫住掌柜问道：“请问掌柜的贵姓，正好有事儿想向你打听，能否坐下说话？”
客店掌柜立马入座，行礼道：“小人姓童，客官请吩咐。”
“童掌柜，请问可识得山上的二长老？”
掌柜的答曰：“当然识得，方圆百里，又有谁不知道昆仑派的长老辈的人物呢？小的还见过多次。”
程琅又追问道：“童掌柜能不能说说，这位二长老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位二长老年近五十，却精神矫健。额...大胡子，虚白头发，体格大于常人，看上去就很威风的感觉，膝下一子二十有五，住在昆仑山上很少下来走动。听说拜入昆仑派之前，是云南人士。”
程琅一边吃着一边不时发问，又听童掌柜侃侃道来：“长老辈的原有八人，但十年前死了三人，前两年又过世两人，如今也就只剩下大长老，二长老和掌门三位。”
程琅听说十年前死了三人，便觉有重大事情，欲听详情，但掌柜的却丝毫不知细情。又问：“二长老德行武功方面怎么样？”
“二长老德高望重，自然比不过掌门，恐怕更要盖过大长老一些。武功这方面小的倒不甚了解，但观昆仑山下，数十年来并无匪盗滋扰，也全赖昆仑山上的三位庇佑。”掌柜满心敬重。
童掌柜说得起劲，更故作玄虚道：“说起昆仑山上住着的，最让小人最为佩服的，却不是此三人，客官可猜得中是哪一位？”
程琅直摇头，实在不知山上还住着哪一位高人。只听童掌柜继续说到：“小人最佩服的，却是南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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