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既来之
明世朔想不通，他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别人是别人他是他，别人现在怎么样以后关他屁事。
所以他干脆就不去猜测凌心怡的苦恼，转而回忆今天的那个怪梦。
开始是他坐在爸爸的车里，车走的是回家的路，这时他是高中生。
回家的原因，是他在学校犯了错，课堂上玩手机被抓包，处罚停课一周。
学校离家七十多公里，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他都说不上来，就连下达处罚的老师他都不记得，他只记得那碗粉，还有那家很差劲的粉店。
“谢谢老师，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那几个女生起身向王茵鞠躬，也不知道她们是否真的听进去了。
王茵笑道：“那就好，我很乐意帮你们解决这些问题，以后还有什么烦恼尽管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的。”
女生们一起出去了，写下办公室里的学生只剩下明世朔和凌心怡。
王茵保持着她和蔼的笑容：“心怡，小明，让你们久等了。”
凌心怡说：“没事，王老师的话对我也有些帮助，在这旁边听一会儿也不是没有收获。”
“那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嗯，就是关于每周大扫除的时间分配，能把我们初三进行扫除的时间微调一下吗？因为我发现……”
没想到凌心怡的问题是这个，不过这也确实符合她的性格，而王茵恰恰也是负责这方面的领导。
王茵认真地听了一遍，思考了一会儿后说：“我也注意到了，但是要改的话比较麻烦。考虑到三个年级的负责区域大小和任务不同，没法进行太大调整。”
凌心怡听了有些失落：“不调整的话就会有同学不认真打扫，想方设法偷摸去食堂打饭……”说到这，她看了眼明世朔。
明世朔心说好好好，就为这事还专门来向主任反映，你这劳动委员当得尽心尽责，我得向你致敬。
王茵点点头：“学校已经打算扩建食堂了，现在的话要为初三学生考虑。你看这样行不行，开设两个初三专用窗口，这样就不用和学弟学妹赛跑，应该能缓解一下这个问题。”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明世朔心想有了专用窗口后，我就不用费心费力排长队了。
“我觉得可以。”凌心怡说，“至少那些同学不用担心饿着肚子排队了，这样也该认真扫地了吧？”她又看了眼明世朔，这家伙和章奥就是她口中“那些同学”的代表。
“那就这么决定了，心怡，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称职的劳动委员，以前你和小明当我生物课代表的时候也很负责。”
明世朔想了想，他好像确实当过生物课代表，不过这事他已经没印象了，虽然就在去年，但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历史，他勉强记得却又不太清楚，就像他不记得凌心怡的名字一样。
“多谢夸奖，那王老师，我回去复习了。”凌心怡嫣然一笑，随后起身鞠躬，转头就走了。
目送凌心怡离开后，王茵还不断地夸奖：“心怡真是好孩子，你也这样觉得吧，小明同学？”
问我？明世朔“嗯”了一声：“我见过很多她这样的人，优秀的代名词。”
“我觉得你也是个不错的孩子，悟性很高，最近怎么样？今天想到来找我了？”王茵的语气像是和明世朔多年的老朋友——她就是这样，和每一个学生都相处得像朋友一样，所以很少有和她作对的学生。
明世朔摇了摇头，他低头沉思了一会，有些犹豫要不要真的问出来，王茵能解决吗？她一定会归咎于心理压力吧？
几分钟——亦或者是半分钟后，明世朔开口了：“王老师，我今天……”
明世朔把他的那个怪梦说了出来，连带着他在语文课上醒来时的感受也一并吐露。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修辞能力如此高超，每一处细节都能准确地描述，仿佛不是他本人在思考，而是另一个大脑写出了稿子，他只负责念出来。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好一会，才停下。
他等待着王茵说出“你这是压力大的表现”这句话，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抱希望，只觉得这事不吐不快。
谁知道王茵的回答截然不同。
“你觉得它是梦还是幻觉？”王茵问道。
“我不知道……”
“你觉得你能分清吗？”
“我觉得它是另一个现实。”明世朔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碗粉，就是这边世界为了把我拉回来所用的手段，因为这边没有人会把烟加进粉里面，它让我清楚地意识到不正常。”
王茵转身从办公桌上拿来一个笔记本，那上面是她研究心理学多年所做的笔记。
她把笔记本放在明世朔面前，说：“万物都有原因的。明世朔，对你来说，如果两边都是真的，那你更倾向于哪边更假？”
明世朔回答得斩钉截铁：“这边。”
他在这边的记忆像是被强行植入的，虽然同是记忆，但对他来说太假了。
“你的回答也不出奇。”王茵说，“你要相信，那边才是假的。”
“嗯，我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从所有方面来看，这边更真实一些。我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明世朔自己把问题归于压力，也许王茵也给不出答案，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一切。
“缓解压力的确是个好方法，我这本笔记你先看看吧，我记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办法，我建议你使用心理暗示法。既来之则安之，分清梦境与现实，你如果久了不去想那个梦，自然而然就会忘掉它了。”
明世朔接过笔记本，既来之则安之，没错，怎么看都是这边更真实。
他随手一翻，王茵娟秀工整的字迹写满了整个本子，有些后期加上的批注虽然是见缝插针，但没有让笔记看起来很凌乱，反倒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是哪里。
“老师，这本笔记我能借几天吗？”
“当然可以，我写它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能帮到别人。”
“谢谢老师。”明世朔小心翼翼地合上，“我写周末就还回来。”
“你想看多久都行。”王茵的笑容依旧，“我很看好你，就像我刚才说的，你是个悟性很高的孩子，就是有时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了，如果你能把胡思乱想的力气花到其他地方，你的年排可不止两三百了……”
“多谢老师指导，我一定改……”明世朔满脸赔笑。
他出王茵办公室时，已经快下晚自习了，于是他便不回教室直接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明世朔坐在床上，整栋楼就他一人，周围寂寥无声。
他翻开王茵的笔记本，几乎趴在上面，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像个饥饿的野兽，扑在肉上一样。
所以他干脆就不去猜测凌心怡的苦恼，转而回忆今天的那个怪梦。
开始是他坐在爸爸的车里，车走的是回家的路，这时他是高中生。
回家的原因，是他在学校犯了错，课堂上玩手机被抓包，处罚停课一周。
学校离家七十多公里，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他都说不上来，就连下达处罚的老师他都不记得，他只记得那碗粉，还有那家很差劲的粉店。
“谢谢老师，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那几个女生起身向王茵鞠躬，也不知道她们是否真的听进去了。
王茵笑道：“那就好，我很乐意帮你们解决这些问题，以后还有什么烦恼尽管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的。”
女生们一起出去了，写下办公室里的学生只剩下明世朔和凌心怡。
王茵保持着她和蔼的笑容：“心怡，小明，让你们久等了。”
凌心怡说：“没事，王老师的话对我也有些帮助，在这旁边听一会儿也不是没有收获。”
“那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嗯，就是关于每周大扫除的时间分配，能把我们初三进行扫除的时间微调一下吗？因为我发现……”
没想到凌心怡的问题是这个，不过这也确实符合她的性格，而王茵恰恰也是负责这方面的领导。
王茵认真地听了一遍，思考了一会儿后说：“我也注意到了，但是要改的话比较麻烦。考虑到三个年级的负责区域大小和任务不同，没法进行太大调整。”
凌心怡听了有些失落：“不调整的话就会有同学不认真打扫，想方设法偷摸去食堂打饭……”说到这，她看了眼明世朔。
明世朔心说好好好，就为这事还专门来向主任反映，你这劳动委员当得尽心尽责，我得向你致敬。
王茵点点头：“学校已经打算扩建食堂了，现在的话要为初三学生考虑。你看这样行不行，开设两个初三专用窗口，这样就不用和学弟学妹赛跑，应该能缓解一下这个问题。”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明世朔心想有了专用窗口后，我就不用费心费力排长队了。
“我觉得可以。”凌心怡说，“至少那些同学不用担心饿着肚子排队了，这样也该认真扫地了吧？”她又看了眼明世朔，这家伙和章奥就是她口中“那些同学”的代表。
“那就这么决定了，心怡，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称职的劳动委员，以前你和小明当我生物课代表的时候也很负责。”
明世朔想了想，他好像确实当过生物课代表，不过这事他已经没印象了，虽然就在去年，但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历史，他勉强记得却又不太清楚，就像他不记得凌心怡的名字一样。
“多谢夸奖，那王老师，我回去复习了。”凌心怡嫣然一笑，随后起身鞠躬，转头就走了。
目送凌心怡离开后，王茵还不断地夸奖：“心怡真是好孩子，你也这样觉得吧，小明同学？”
问我？明世朔“嗯”了一声：“我见过很多她这样的人，优秀的代名词。”
“我觉得你也是个不错的孩子，悟性很高，最近怎么样？今天想到来找我了？”王茵的语气像是和明世朔多年的老朋友——她就是这样，和每一个学生都相处得像朋友一样，所以很少有和她作对的学生。
明世朔摇了摇头，他低头沉思了一会，有些犹豫要不要真的问出来，王茵能解决吗？她一定会归咎于心理压力吧？
几分钟——亦或者是半分钟后，明世朔开口了：“王老师，我今天……”
明世朔把他的那个怪梦说了出来，连带着他在语文课上醒来时的感受也一并吐露。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修辞能力如此高超，每一处细节都能准确地描述，仿佛不是他本人在思考，而是另一个大脑写出了稿子，他只负责念出来。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好一会，才停下。
他等待着王茵说出“你这是压力大的表现”这句话，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抱希望，只觉得这事不吐不快。
谁知道王茵的回答截然不同。
“你觉得它是梦还是幻觉？”王茵问道。
“我不知道……”
“你觉得你能分清吗？”
“我觉得它是另一个现实。”明世朔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碗粉，就是这边世界为了把我拉回来所用的手段，因为这边没有人会把烟加进粉里面，它让我清楚地意识到不正常。”
王茵转身从办公桌上拿来一个笔记本，那上面是她研究心理学多年所做的笔记。
她把笔记本放在明世朔面前，说：“万物都有原因的。明世朔，对你来说，如果两边都是真的，那你更倾向于哪边更假？”
明世朔回答得斩钉截铁：“这边。”
他在这边的记忆像是被强行植入的，虽然同是记忆，但对他来说太假了。
“你的回答也不出奇。”王茵说，“你要相信，那边才是假的。”
“嗯，我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从所有方面来看，这边更真实一些。我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明世朔自己把问题归于压力，也许王茵也给不出答案，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一切。
“缓解压力的确是个好方法，我这本笔记你先看看吧，我记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办法，我建议你使用心理暗示法。既来之则安之，分清梦境与现实，你如果久了不去想那个梦，自然而然就会忘掉它了。”
明世朔接过笔记本，既来之则安之，没错，怎么看都是这边更真实。
他随手一翻，王茵娟秀工整的字迹写满了整个本子，有些后期加上的批注虽然是见缝插针，但没有让笔记看起来很凌乱，反倒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是哪里。
“老师，这本笔记我能借几天吗？”
“当然可以，我写它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能帮到别人。”
“谢谢老师。”明世朔小心翼翼地合上，“我写周末就还回来。”
“你想看多久都行。”王茵的笑容依旧，“我很看好你，就像我刚才说的，你是个悟性很高的孩子，就是有时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了，如果你能把胡思乱想的力气花到其他地方，你的年排可不止两三百了……”
“多谢老师指导，我一定改……”明世朔满脸赔笑。
他出王茵办公室时，已经快下晚自习了，于是他便不回教室直接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明世朔坐在床上，整栋楼就他一人，周围寂寥无声。
他翻开王茵的笔记本，几乎趴在上面，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像个饥饿的野兽，扑在肉上一样。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