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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

    听着就是孙世芳来了。

    朱载圳立刻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王爷!”

    “孙师傅!”朱载圳边说边稍稍让到了门的一侧,“师傅请!”

    “王爷请!”孙世芳对景王今日的举动有些意外。

    以往有些傲慢的老四,今日却如此热情。他只得挤出了几丝尴尬的笑容,迈进了书房。

    两人坐下后,晁铭很是自然地端上了茶。

    “孙师傅,请用茶!”

    “谢王爷!”

    孙世芳端起茶盏,才发现茶水倒得太满,溢了出来,溅湿了他一小块衣裳。

    他有些恼,朝着晁铭看了一眼,这家伙也太不会做事了。

    但他毕竟是王爷的人,王爷又在场,自己也不便说什么,于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又是几句客套寒暄后道,“今日继续给王爷讲讲《四书》吧!”

    朱载圳未致可否,而是稍稍缓了一会道,“今儿不想听学,想和师傅聊一聊别的!”

    景王自幼调皮,聪明灵敏,善于交际,而不爱学习也不是一日两日,孙世芳自知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才好了几日,今日必定又不想好好上课了。

    难怪一进门就开始献殷勤。

    “古语有云:击石乃有火,不击元无烟,人学始...”

    孙世芳刚想劝上两句,就被朱载圳给打断了,“孙师傅,我并没有贪玩不学之意,只是想询一些史事!请师傅解答,知史知兴替嘛!”

    一听这话,孙世芳才欣然一笑,“王爷请问!”

    “师傅如何评价汉武帝?”

    孙世芳不假思索,“武帝制定历法、独尊儒术、开创丝绸之路、推行施恩令、开拓疆域,可谓功绩卓越,当然也有不足之处,穷兵黩武,师出三十余年,天下户口减半,晚年又...”

    听到他不断地说,朱载圳顿感头大,忙打断了他,“好好好,你就说他厉不厉害吧!”

    “那是自然!”

    “他是第几子?”

    “皇十子!”

    “哦...”朱载圳故意把这个哦字拉得很长。

    孙世芳皱了皱眉头,没有回话。

    “立嫡立长是商朝末就定下的继承制度,没想到西汉十皇子还能继承皇位!而且是在汉景帝废了庶长子刘荣的情况下另立的!当然,像那汉高祖也想异太子!废了嫡子刘盈传位给三子刘如意!”

    说到这里,孙世芳觉察到了眼前的景王话中有话了,这是明目张胆的窥伺储君之位了,这是在向《皇明祖训》关于继承制度的规定进行公然的挑衅。

    不应该啊,虽然圣上不立太子,二王平起平坐,态度暧昧不清,搞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但景王向来玩心重,开朗善交,说话不藏着掖着,以这种性格不至于在这里影射吧。

    不管咋样,眼下只能劝他低调,其实说到底,还是孙世芳自己想低调,这种押宝的事情,可不敢胡来。

    教书就教书!如果参与夺嫡,将来裕王上位,自己不就完了!

    “异太子这种动摇国本的事情在我朝不曾发生过!历代先帝想都没想过!”

    朱载圳笑了一笑,慢悠悠地道,“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

    “......”

    孙世芳拿起茶盏,饮了一口,来缓解紧张的气氛,随后很是凝重地说道,“王爷,近几日有人和您说了什么吧?这些谗言可听不得,更说不得!”

    “没人和我说什么,我这府里除了孙师傅,还有林师傅讲学来得勤一些,还能有谁来!”

    孙世芳被一说,顿时哑口无言,额头冒出了虚汗,自己是景王的老师,就算自己什么也不干,只要王爷有任何越线的举动和言语,都会牵扯到自己。

    哎呦喂,这个小祖宗啊!到底想干什么?

    放下茶盏,他重重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道,“我们还是继续讲《四书》吧!前几日与高大人谈话,我们学得已经比裕王慢了!这样下去,不能在闰三月底如期辍讲了!”

    “好!”

    接下来的授讲,孙世芳讲得心不在焉,景王突然的变化让他很是不安,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书也啃不明白的王爷为什么会讲起西汉的废立事件。他要干什么?牵扯到自己又该如何?

    授讲结束,收拾妥当,欲要离开的孙世芳又被朱载圳给叫住了。

    “孙师傅,你也不想一直做个从七品的翰林检讨吧!这翰林院可是个好地方,看看阁臣,都出自翰林!”

    孙世芳咽了一口口水,略微低下的头没抬起来,眼睛却向上瞟了一眼景王。

    官位,谁不想升啊,内阁,谁不想进啊!

    “师傅不要有心理负担!做事说话好比刚那茶,水太多,会溢出来,水太少,喝两口就凉了!不多不少才合适!这道理我懂!”

    孙世芳面无表情,心理却咒骂着,道理你懂,那你给我倒满杯茶,和我说这些!我什么都没听到,还要逼着我听到!逼着我上船!

    “王爷,我先告退了!”

    “好!”朱载圳侧头道,“铭儿,送送孙大人!”

    “是!”

    望着孙世芳和晁铭远去的背影,朱载圳贼贼地一笑,继承的记忆告诉他,孙世芳还是很想往上的,有抱负有野心,但手腕还不够硬,而且内心不甘,却很多时候选择躺平,譬如看不惯朝野奸臣,又不敢作为,除了家里骂一骂,还能咋样,毕竟不做比做错要好。

    到了景王府门口,孙世芳的思绪还绕在刚才的书房没缓过来。

    “孙阁老,您慢点!”晁铭微微弯着腰,提醒孙世芳注意门槛。

    “孙阁老学识渊博,王爷最近一直夸赞您!”

    孙世芳听了这话,又望着雨后晴朗的碧空,顿如沐浴在春风之中,奔跑在那无边无际的草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孙大人,孙大人?”

    “哦....”

    孙世芳这才缓过劲儿来,发现已经到了府衙口了,他晃了晃脑袋,这才白天咋做起梦来了。

    坐上轿的他深思熟虑了一下。

    如果景王执意夺嫡,自己这个师傅不是船上的人也会被人看作船上的人,中途要是翻了船,自己什么不做,也会被扔到河里。

    而要是船真的驶向了对岸,自己在这过程中什么事不做,自然也会被扔到河里。

    好家伙,思来想去,自己非干不可了。

    这裕王虽是现存的长子,但性格木讷,内向低调,不被皇上所喜,反观景王,母亲得宠,自己又聪明机灵,善于交际。

    再者,这阁臣的大饼确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