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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哨20/30

    二十,我们最怕新粮掺陈粮

    之后我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用的免提。

    “喂,张哥,我是书运″我

    “啊?老弟啊,怎么那么正式啊,我当然知道你是书远了,哈哈。″张胜

    ″张哥,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嘿嘿。″我

    “兄弟,有事说,别那么正式。″张胜

    “张哥,我有七车粮,现在停在建三江管局附近。但我怀疑车上有水黄粒或是黄粒。麻烦张哥派人帮我去化验一下,然后把结果告诉我。″我

    “卧操,兄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那可是大事儿。我现在就给你安排人手。怎么找他们?″张胜

    ″我把司机的手机号发给你,你直接和他联系。″我

    ″好,马上发过来,不是当哥的说你。以后别装那么多粮,现场你能看得过来吗?你这人还总是用装卸工和司机帮你看现场,唉,你这心也真够大的。好了,不聊了,号码发过来,我先给你办正事儿。″张胜

    挂了电话我对开捷达的那人说:″这个张哥,叫张胜。也是建三江管局的。″

    开捷达那个人听到张胜的名字,眼角跳了跳鼻子也抽了抽。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小声的打电话去了。

    我看了一眼于姓长工夫妻俩,笑着对还坐在地上的长工媳妇说:″嫂子,那个猪舌头帮我热一下,再弄点儿蒜瓣,猪耳朵缓了,最好拌点儿黄瓜丝才好吃!″

    于姓长工媳妇呆了呆,她老爷们于姓长工过去就踢了一脚说:“妈个逼的,臭娘们儿,还不赶紧去弄。″

    我看着撇撇嘴没说什么,赵满眼里对着于姓长工闪过一丝凶光也没说什么。

    这时走来两个配货司机,其中一个摇头晃脑的说:″都他妈啥时候了?能不能装啊?″

    另一个对我说:″操,光看热闹,你也不给钱啊!兄弟″

    我笑嘻嘻的对他俩说:″别机,巴,穷逼逼,要么滚,要么找货站去!″

    那俩司机没吱声只是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这时我的手机来电话了,我一看是卖粮代表人魏大哥。

    “喂,兄弟,怎么了,听说装粮现场停装了?″对方明知故问的问

    ″哦,魏哥,现场发现了陈粮!″我毫不掩饰,直接告诉了他。

    “哦,这个陈粮,我记得米业也加工陈粮的,怎么,,,″对方点到为止,却用怎么两个字来威胁

    妈的,这个人也不地道,但他是长粒香地主的代表人。我也只能心平气和的向他解释着:″魏哥,米业是加工陈粮,但也是把陈粮统一加工,加工的技术也是针对陈粮,能把陈粮中的水黄粒,大黄粒全部清除掉。

    但现在加工的是新粮,色选机主要针对的是白边,厄白粒,冰糖心,病瘢。而水黄粒,黄粒米却打不出去的。

    我们米业不怕陈粮,最怕的是新粮当中参加了陈粮。

    一旦混有水黄粒,黄粒的大米包装成袋流进市场,那对米业来讲就是灭顶之灾。

    而我是厂里的收粮人,如果把混有陈粮的水稻拉回米厂当新粮加工,那就是犯了极大的错误。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呵呵,兄弟,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很棘手。那你说该怎么办?就连一点情分都没有了吗?″对方绵里藏针又不乏威胁的口气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立刻把这个魏大哥,在我的心里定义成了伪君子!

    这时赵满走到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小声说:“注意态度!″

    我向她笑着点点头,接着又对电话里说″魏大哥,现在不是我要怎么办,而是你们要怎么办?

    你们的人利用装粮炮车的尾部隐藏陈粮这是事实,我想检查验证,炮车工又想对我进行人身伤害,这也是事实。

    被我发现之后拒不承认,你们管现场开捷达车的人还对我进行恐吓和威胁,这还是事实。

    所以现在不是我要怎么办,而是我想问问你要怎么办?你们的现场人员又要怎么办?″

    我的声音很大,基本现场所有人都能听的到。

    “你说开捷达车的人拒不承认,还对你进行了恐吓和威胁?炮车工还想对你进行人身伤害?″对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是的,我发现异常想要看个究竟。可炮车工却想启动炮车对我进行人身伤害。我的工人阻止了他。才发现的陈粮。

    之后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开捷达车的人过来对我说,“你他妈的能不能装?不能装就滚蛋。

    我当时笑着对他:这位大哥,您说话能代表谁?如果能代表魏大哥,我现在就给魏大哥打电话。

    他当时的回答是:“姓魏的算个什么?别拿姓魏的来压我。你们收粮的没一个好东西。砸我们的袋,拽我们的称,都是一群畜生……他说的这些话现场所有人也都听到了的。″

    我稍加修饰,不变其意,又挑拨离间的说。

    ″哦,兄弟,可能我对现场的事有些不当的理解,你先消消气,我现在就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待会再打给你。″对方的语气还是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挂了电话我撇撇嘴想:这个姓魏的,波澜不惊,城府极深啊。

    那个开捷达车的人在我打电话时,一直都是对我怒目而视。但并没有打断我的通话。

    看来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根本就不敢打断我和姓魏的通话。等我挂了电话他又对我咬牙切齿,但脸上的神色却变了几变。

    我微笑着对他说:″这位大哥,请别用那种崇拜又嫉妒恨的眼光看我。我这人胆小,会害怕的。″

    可他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飞扬跋扈,只是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又恶狠狠的看我一眼。走回他自己的那辆破捷达车里坐在驾驶位上。

    不一会儿炮车工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小声的说着什么。聊了能有三五分钟便挂了电话。我猜应该是姓魏的打来询问情况的。

    之后余姓长工的手机又响了,他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借着风势我还是隐约听到了:“死呆″“邹三″“昨个晚““抱灌″几个字!

    听的我脑门子一头黑线,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

    赵满向我咬耳朵小声说:“那个开捷达车的姓邹,叫邹三。十七连的,晒场保管员,陈粮是他的,一共四袋,昨天晚上人都走了之后和炮车工一起放的。“

    我脸上毫无表情的,听着赵满的解释,也不由得佩服她的耳朵竟然比兔子还长。

    保管竟然让我听成了“抱灌″,四袋让我听成了“死呆″。唉,以后要多揪揪耳朵,把耳朵抻的长一点才好出来混社会了。

    妈的,他原来是晒场保管员,正是我最厌恶的两边通吃,见钱眼开,成事不足又败事有余的人。

    而装粮炮车工,却要巴结讨好各连队晒场的保管员。好帮他介绍装粮的活干。想到这儿我笑笑,这还真是狼狈为奸啊!

    晒场保管员,说白了就是每个连队晒场的保安,也就是看大门的,打更的。

    可他们这些人总把自己当成联系粮的,更有甚者把自己当成拼二道缝的。总想在收粮人身上赚点儿联系费。又想在各个地主手里捞点儿好处。

    他们可以借着这堆粮是谁的?这个地主的手机号是多少?来要求收粮人给他们一车300或500的好处费。

    我对他们真是特别的厌恶和反感。一直就感觉他们是,各个农场连队收粮道路上的拦路虎和绊脚石。

    想不到今天这个17连的晒场保管员邹三,竟然对我装的长粒儿香动起了歪主意。想把他的陈粮参进来,一起卖出去。

    可我又一想不对呀。他就算掺进来了又怎么张口要这四袋陈粮钱呢?我一时有点儿发懵。不仅咬着赵满的耳朵,问她这是什么情况啊?

    赵满嘿嘿笑着掐了我一下说:″笨蛋,他要的不是钱,是长粒香水稻啊,他肯定用四袋陈粮换走了四袋长粒香水稻。″

    我看看赵满撇撇嘴说:″我怎么发现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变笨了呢?″

    张满撇撇嘴说:″不是你变笨了。是你变得懒了也精了,自己不动脑总让我替你想。哼,本姑娘真是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用思想和肉体来偿还。唉,啧啧,我好命苦!″

    哎呀我去,这小嗑让她唠的,好像我就是一个小白脸,成天吃她的软饭似得。

    可又一想,这饭真的很软还很香,每天晚上都想吃!

    这时我接到了姓魏的电话。

    ″兄弟,我在外地开会。一会儿会有人去现场处理此事。但你放心,不会让你和你们米业受一点损失的。好,先这样,你们先忙吧。″他语气平静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来这个姓魏的也不是伪君子啊,可我还是感觉他官腔十足,而且说话两面堵。还总是说一半,让你自己去思考另一半。

    唉,这种官场人物,也真的是让人难以琢磨。

    不一会一辆丰田汉兰达开到了装粮现场。车上下来一个不到30岁的年轻人。身材瘦高,长得很像张学友。

    他的车刚一到。晒场保管员邹三立刻从自己的破捷达车里钻了出来跑到跟前。

    于姓长工和炮车工也赶忙迎了上去,三个人不约而同都点头哈腰的说:″周队长,您来了。″″周队长好,还辛苦您跑一趟。″“周队长,这边″

    我立刻明白了,他应该就是17连最大的官,17连的队长,也就是连长。在下面农场各地方的叫法都不一样。以前都是称为连,连长。现在有些农场称为队,队长。

    比如前哨17连,一些老人和地方的人都喜欢称之为连。而一些年轻人和农场正式职工叫做队。但是不管是连还是队,17这个番号是不会改的。

    这个周队长态度和蔼的像三个人笑笑客气的问:″哪位是收粮的书远老板?″

    我微笑的走上前伸出了手:″周连长,你好,我叫书远。这粮是我收的!″

    周队长上下打量我一眼,有些诧异的伸出手:″书远老板你好,我是17连的队长我姓周,当然,你可以称呼我为队长,也可以称呼我为连长。″

    接着他又大笑着说:″其实我喜欢听别人叫我连长。显得特别神气,可是农场改制连长变成了队长。″

    我笑着说:″我也喜欢叫连长,显得特别亲切。所以我就叫你周连长了。″

    “哈哈,书远老板说的话对我心思,叫连长好,叫连长好。″周连长笑的很爽朗。

    不等我搭话,他又接着说:″我听管局的魏处长说,这里出现了一点儿小插曲。接受魏处长的指示,我立刻就赶过来了。″

    我笑着说:″有劳周连长费心了,也请您主持公道。″

    我心里想:原来那个姓魏的是个处长。可处长又是个什么官儿?应该挺大的!肯定比连长大,要不然周连长也不会用“指示″两个字。

    ″书远老板,太客气了,我只是过来调解一下,也是过来伸冤赎罪的。″周连长笑着说

    我有些诧异。他怎么用伸冤和赎罪这两个词。可还没等我问,周连长又转向了邹三。

    ″邹三,是你跟魏处长说的,陈粮是我的?″周连长的眼里闪过一缕寒光。

    ″对不起,队长,那个,我不想着,,,″晒场保管员邹三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了。

    “你想着说是我的。魏处长会给我面子。而你就能蒙混过关了,对吗?″周连长微笑着说,可眼里的寒光谁都能看出来。

    “连,连长,队长,对不起,这事是我办的混杖了!″邹三一脸惶恐的说。

    “别向我说对不起!″周连长撇撇嘴说。

    邹三马上转向我说:“老板,这事对不起,是我办事混蛋,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太多计较。″

    我笑着说:“对不起,你的道歉我暂时还不能接受。等建三江化验完那七车水稻再说。″

    周连长见我态度生硬脸色微变说:″书远老板,七车水稻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笑笑说:″昨天这里拉走的七车长粒香,我让他们停在了建三江。化验一下车上有没有陈粮。″

    周连长嘴角抽了一下说:“对,这也是应该的,谨慎细致一点只有好处没坏处。″

    我点点头笑着说:″希望那七车里没有,对大家都好″

    周连长岔开话题说:“书远老板,建三江有朋友?″

    我点点头说:″不用喊我老板。你也是当过兵的吧?″

    周连长眼睛一亮点点头:“对,我是04兵,海城大石桥的!″

    我热情的对他笑着说:“咱俩是一个军区的。我是95兵。锦州上齐台!″

    周连长兴奋的又和我握了手:″老班长好!″

    我也高兴的说:″兄弟好!″

    赵满突然蹦了出来,小手放在我和周连长手上,兴奋的说:″还有我,还有我,两位解放军叔叔好!″

    我想起了第一次和刘芳握手时,赵满也是这样蹦出来兴奋说着:″还有我,还有我″不仅宠溺的看着她笑着说:″你又出来捣乱啦!″

    周连长疑惑的看看赵满又看看我说:″这位美女,是,是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