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条路（下）
耀眼的金光照入雪隐峰。弥漫着的白色雾霭自觉退散。陈作远以及那十名孩童随着光芒上升。宋惜脸上虽仍昂然着傲气，但脸色也好似因这奇异现象而有了一丝松动。
然而，常讯青却面不改色，就仿佛他并非初次到此。
踏入塔楼边缘，众人的脚稳稳落在宽厚的云彩上。其他八人虽早已被嘱托过要注意仪态，但他们回过神来时，还是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瞳孔中透露着茫然与惊异。
推开大门，由白玉雕成的地板呈现在了众人们眼前，然而那天花板却呈现着难看的土黄色。四棵不同种类的花卉颠倒着吸附在那房间天花板的四个角落。值得称奇的是，那四种花卉的开花期分明对应四个季节，然而在这个房间内，却全然盛极绽放着！
而当陈作远这孩童们步入房间后，怪事又有发生。只见他们的身躯突然上下反转，如那四盆花卉般被吸附在了先前看到的天花板上。
先前的天花板，此刻就等同了他们的地面。孩童们才发现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真的是土地。而且还是同下面的别无二致。
陈作远对他们解释道：“你们还没有踏足天国境内的资格，你们其中某人若是有幸被选上。那么，既可以踩上头顶上的白玉板了。”
“故弄玄虚。”常讯青小声嘟囔着，好似只觉得行云天国的布置是在故作姿态，装神弄鬼。
白世平从房间另一侧走出，白莹瞳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若不仔细看去，甚至发现不了他。
陈作远与白世平打过不少交道。两人互相问候，进行了一番冗长无聊的寒暄。白世平叫出了他害羞的小儿子白莹瞳。
“陈叔叔好。”白莹瞳扭捏的走出来，向他打招呼。
白莹瞳那时很怕生，白世平为了纠正他这个毛病，刻意把他带过来增长世面。自然，白莹瞳很不情愿。他只是把这次流程是为了一场磨练，他只想着强行熬过去。
“莹瞳，为父需要你的帮助，来完成这场考核。”温柔而雄厚的声音传入白莹瞳的耳中。但在理解了话后，白莹瞳浑身都冒出冷汗。
“我？”白莹瞳小声确认道。
“是的，我要你与那十人交手。我会负责观察，选择其中较为有资质的人。”白世平解释道。
白莹瞳闻言后，顿时慌了手脚。他有些变得结巴：“我，我来，我在帮父亲你考验他们。这不违反相关规制吗？”
“我有权利选择如何考验他们，而我选择让你来帮我。”
……
白莹瞳知道没有选择余地后，默默咽了一口唾液。他总算犹豫着从他父亲的身躯后走出。
初见白莹瞳，那时，孩童皆露出不同程度的不解模样来。因为他太纤细，甚至有些瘦弱，皮肤雪白光洁，又长着一对比柳叶还要优雅婉转的细眉，和一头几乎快与光源融为一体的白色卷发。他看起来就比寻常的大家闺秀还要弱不禁风。
“大，大家好。我的名字叫白莹瞳，请多多指教。”白莹瞳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在行云天国平常的教育下。他在学堂时会和同窗们时常把尘间的人同在野外繁殖的野兽进行对比。就好像在他们的心中，他们是诸位神的子民，神的造物。而那些尘间的人则就一种从猴子进化而来的类人猿。
再这样歧视性的教育过程中，白莹瞳也逐渐滋生了不少傲慢的心理……可他终究心性尚浅，只是亲眼见到那些和自己长的几乎没有二致的人，便不再可以把他们当做动物。而他一向很怕生。所以还未动手，他便紧张的哆嗦。
“老父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对女孩子学会谦让，我不同她动手。”这时候一个身形肥硕，头裹着粗布的男孩见到白莹瞳左右为难的模样，主动挺身出来回绝。
“我，我是男孩。”白莹瞳支支吾吾的回到，听到那番话后他脸便顿时变得羞红，就像是一位娇滴滴，含羞带臊的少女，反倒显得他说的实话很不可信。
“娘娘腔。”那胖男孩不爽的骂了句。他名叫何毅升。随后，他便提出要第一个出头战白莹瞳。只是他却误会了白世平的意思，白世平是想让他们十个同时出手。
“我儿子也自小习武，诸位不必留手。”白世平解释道。
“不必，我一拳过去就够了。我会控制力度，大人不必担心。”说罢，何毅升一拳打了过去。
却眼见得，白莹瞳的身形骤然模糊。何毅升力大气沉的一击，从他那娇小的残影中穿过。紧接着，他便感到他的喉咙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凉意！只见白莹瞳，伸出手指微微点到了他的喉咙侧，轻生说道：“已经结束了，你先退下吧。”
“就点了一下，怎么就结束了？”何毅升自然不服，转而又振臂一拳摆去，白莹瞳为了劝他放弃，展现出了一些带伤害的手段。
刹那间，只听的一声短促而清脆的响声传出。何毅升的手臂被反转了一个大跨度，他捂着前肢，忍着痛，嘬着牙花子，泪水难以止住的夺眶而出。白莹瞳把他手臂脱臼了。他见到他痛苦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随着他的手臂一起痛着。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白莹瞳其实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大伤害，刚才何毅升振臂摆拳时，他抬手偏转了他的手腕，运用了借力打力的技巧，只是何毅升的力气却大出他所料，遂使他顺势下了重手。
何毅升那年才十三岁，但在去年，他便用徒手制止了村里的一头发疯的老水牛，从他的猛烈冲撞下，救了一对偶然路过的母子。
当时他按住那对牛角的双手被磨破了皮，鲜红的血液从他年纪轻轻便磨出的老茧里破出。因那次事件，他才被当地的县老爷选上。
何毅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望着面前仿佛脱离尘世的同龄人，只觉得感受到了一种颠狂。一种滑稽，不可理喻的滑稽感。
他面如死灰的退下去，其余七名孩童纷纷冲上前来。只见，白莹瞳抖擞身躯，脸色变得富有自信起来。他踏步前去，骤然闪出数道递进的身影，甩手往那些同龄人后颈伸的某处穴位刺去，便迫使他们接种倒下，一时半会再也站不起来。
这时。宋惜，常讯青才慢步走上前去。白莹瞳此前只与被赋予机能的等身木偶训练过，直今日才算是有了一场实战。可虽然经验不足，他却顿感两人实力高强，觉得他们绝不可与刚才那些人同语。
只见，宋惜率先拔出别在腰间的一柄短刀。白莹瞳依照书中教授的判断技巧，预测他会往自己的腰间斜斩去。只是他刚俯下身闪躲，想要在同时予以反击时……他的左腿却被踢中了。只见，他的腰顿时弯下去。而这时，悄然绕到他身侧的常讯青并把他腰间补上了一拳！
白莹瞳顿时失去平衡，纵使他想要调整回来，却紧接着又要面对宋惜的再次挥砍！黑色阴影只盖在他的脑门上，他吓得惊出冷汗来，赶忙翻身退去，而这下便再无法保持好平衡，而常讯青的身法比他想象的还要迅速，紧接着白莹瞳的胸口边又被他反手补上了一拳！！
这力度，竟然与何毅升不相伯仲。白莹瞳竟双脚脱离地面，骤然向后飞退。他的后脑勺砸在了墙角上，好在他凭着年纪轻轻便积攒出的内力，才勉强挨住了。
“啊……”白莹瞳痛的叫出的声，泪光从他那如黑珍珠般闪亮的瞳孔中涌现，哪里还有一点刚才气定神闲的模样。而他也并不恋战，反而是站起身来，故作镇定的回道：“你们这么厉害，肯定合格了吧？就这样算了吧。我认输了。”
然而下一句，使得白莹瞳本打算放下来的心，又提到嗓子眼里。他很害怕变故。耳听得他们斩钉截铁回答道：“成为你们天国子民，我们哥俩还嫌弃这个身份呢。此次前来，就是过来打一打你们这些以天人自居，脏心烂肺的臭东西。”
“说什么，你们说什么？”白莹瞳垂下头，阴冷的怒意从他身上浮现。他急冲了过来，在努力加持下施展出全力。可与两人交手了几十个回合后，却仍旧不分胜负。
白世平望着自己那幼稚的小儿子，温柔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便发声道：“停下吧，你们既然不想过来，那我们也不强求。”
但常讯青听闻此言后，却不由得冷哼一声。他趁着同白莹瞳互相对过一掌，拉开距离的间隙冷嘲热讽道：“我父亲当掌勺的厨师时，有一年连续三月都没有得到该发放的工钱，老板也没勒令他必须白干。”
他自然是话中有话，此意暗指：每年都会有像他们两人这般身不由己的孩童前来。白世平这些天上人知道这现象，但也为需求默认，同时还要装成置身事外的道德楷模，虚伪程度令人发指。
言语间，就透露着常讯青摸清了一些适用于所有环境的规律。白世平暗自赞赏，想着自己该特事特办，必须让这孩童成为天国子民。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么我让你破例提出些条件如何？”白世平进行让步，但常讯青指还与其冷峻的面色！仿佛在表示绝不妥协。
但陈作远哪肯放过这个能令他升官发财的机会，他赶忙告知的白世平，有关常讯青的身世。
原来，常讯青的父亲常利在那次被拖欠工钱后，便只得更加卑贱卖力的为掌柜服务，妄图博取他的怜悯。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虽然拖欠工钱也违背律法，但此类事件告到衙门里，通常会不了了之。
正常人都会选择忍让，但正巧那时一大片地带爆发了蝗灾。而那一片地带的粮商们就仿佛能预知未来似的提前囤积了好的粮食。他们恶意抬高价钱，致使无数百姓饥寒交迫。情形之严重，竟迫使常利这种掌握着有一定价值手艺的人，也不得不变卖典当家产。
饭馆随之关门，而不久后，税金却又增添。对世道忍无可忍的常利出于报复心理，顺走了其中一些自己偶尔会受命令拿来做菜，但却从未品尝过的珍藏食材。然后就因为偷窃，而下了大牢。
本来只是被判关一个月。但由于粮食短缺，衙役也开始克扣犯人的粮食，最后竟导致他活活饿死！
而过了大半年左右，常讯青才偶然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讯。那时他已经成了一个流氓，从当地无数个因父母饿死而流浪的孩童混在了一起，他们靠偷靠抢存活下来了。
“你的身世让我动情，但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白世平听完陈作远陈述的身世后，疑惑问道。
常讯青一声不吭，自知他是明知故问。那年，东圣国对行云天国的供奉增添，行云天国对皇帝的犒赏也增加了。命令自然由皇帝发布，而行云天国仍置身事外。
自知糊弄不了他。白世平便规劝道：“我可以规劝皇帝陛下体谅你们的贫苦，劝他下令你们的皇帝减少供奉。你该考虑清楚。”
常讯青脸上的决然仍旧不变。而且也正如他所言。由于装模作样的道德实在维持不住，白世平也不再讲究什么规矩了，只见他一个顺势落在了常讯青的背后，一拳打昏他，并把他一把抱起。
白世平背过身，只往对面的门走去。
宋惜见此，赶忙前去阻拦。但头却挨上了白莹瞳突然袭来的飞踢，他被踹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与常讯青共同涉足了行云天国的国土！在那里所见所闻，如洪水般冲刷了两人对世界的认知。那里人的生活情况，全然不能同尘世相比！
行云天国的社会风貌……对于大地人民来说，至今也仍是个谜。
常讯青变了，得到某种新领悟的他决心留在那里。因此，他同宋惜大吵了一架。两人之前傲然而立，之前通过资格后，却不屑一顾的拒绝，还有同时喊出的辱骂……基本上都是常讯青计划中的一部分。
两人互相得知彼此身世后，惺惺相惜。宋惜把他自己的仇恨部分转嫁到了可以说是凌驾，并管制着自己国家的行云天国上。逻辑很简单。他认为，管理自家烂朝廷的朝廷必然是个更烂的朝廷。
本都是从牢里抽出来的，来此前早已做好了必死准备。常讯青本想拼死也要惹出最后的祸乱，一次报复朝廷。但常讯青却最终变了卦，决心留在行云天国。
然而，常讯青却面不改色，就仿佛他并非初次到此。
踏入塔楼边缘，众人的脚稳稳落在宽厚的云彩上。其他八人虽早已被嘱托过要注意仪态，但他们回过神来时，还是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瞳孔中透露着茫然与惊异。
推开大门，由白玉雕成的地板呈现在了众人们眼前，然而那天花板却呈现着难看的土黄色。四棵不同种类的花卉颠倒着吸附在那房间天花板的四个角落。值得称奇的是，那四种花卉的开花期分明对应四个季节，然而在这个房间内，却全然盛极绽放着！
而当陈作远这孩童们步入房间后，怪事又有发生。只见他们的身躯突然上下反转，如那四盆花卉般被吸附在了先前看到的天花板上。
先前的天花板，此刻就等同了他们的地面。孩童们才发现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真的是土地。而且还是同下面的别无二致。
陈作远对他们解释道：“你们还没有踏足天国境内的资格，你们其中某人若是有幸被选上。那么，既可以踩上头顶上的白玉板了。”
“故弄玄虚。”常讯青小声嘟囔着，好似只觉得行云天国的布置是在故作姿态，装神弄鬼。
白世平从房间另一侧走出，白莹瞳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若不仔细看去，甚至发现不了他。
陈作远与白世平打过不少交道。两人互相问候，进行了一番冗长无聊的寒暄。白世平叫出了他害羞的小儿子白莹瞳。
“陈叔叔好。”白莹瞳扭捏的走出来，向他打招呼。
白莹瞳那时很怕生，白世平为了纠正他这个毛病，刻意把他带过来增长世面。自然，白莹瞳很不情愿。他只是把这次流程是为了一场磨练，他只想着强行熬过去。
“莹瞳，为父需要你的帮助，来完成这场考核。”温柔而雄厚的声音传入白莹瞳的耳中。但在理解了话后，白莹瞳浑身都冒出冷汗。
“我？”白莹瞳小声确认道。
“是的，我要你与那十人交手。我会负责观察，选择其中较为有资质的人。”白世平解释道。
白莹瞳闻言后，顿时慌了手脚。他有些变得结巴：“我，我来，我在帮父亲你考验他们。这不违反相关规制吗？”
“我有权利选择如何考验他们，而我选择让你来帮我。”
……
白莹瞳知道没有选择余地后，默默咽了一口唾液。他总算犹豫着从他父亲的身躯后走出。
初见白莹瞳，那时，孩童皆露出不同程度的不解模样来。因为他太纤细，甚至有些瘦弱，皮肤雪白光洁，又长着一对比柳叶还要优雅婉转的细眉，和一头几乎快与光源融为一体的白色卷发。他看起来就比寻常的大家闺秀还要弱不禁风。
“大，大家好。我的名字叫白莹瞳，请多多指教。”白莹瞳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在行云天国平常的教育下。他在学堂时会和同窗们时常把尘间的人同在野外繁殖的野兽进行对比。就好像在他们的心中，他们是诸位神的子民，神的造物。而那些尘间的人则就一种从猴子进化而来的类人猿。
再这样歧视性的教育过程中，白莹瞳也逐渐滋生了不少傲慢的心理……可他终究心性尚浅，只是亲眼见到那些和自己长的几乎没有二致的人，便不再可以把他们当做动物。而他一向很怕生。所以还未动手，他便紧张的哆嗦。
“老父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对女孩子学会谦让，我不同她动手。”这时候一个身形肥硕，头裹着粗布的男孩见到白莹瞳左右为难的模样，主动挺身出来回绝。
“我，我是男孩。”白莹瞳支支吾吾的回到，听到那番话后他脸便顿时变得羞红，就像是一位娇滴滴，含羞带臊的少女，反倒显得他说的实话很不可信。
“娘娘腔。”那胖男孩不爽的骂了句。他名叫何毅升。随后，他便提出要第一个出头战白莹瞳。只是他却误会了白世平的意思，白世平是想让他们十个同时出手。
“我儿子也自小习武，诸位不必留手。”白世平解释道。
“不必，我一拳过去就够了。我会控制力度，大人不必担心。”说罢，何毅升一拳打了过去。
却眼见得，白莹瞳的身形骤然模糊。何毅升力大气沉的一击，从他那娇小的残影中穿过。紧接着，他便感到他的喉咙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凉意！只见白莹瞳，伸出手指微微点到了他的喉咙侧，轻生说道：“已经结束了，你先退下吧。”
“就点了一下，怎么就结束了？”何毅升自然不服，转而又振臂一拳摆去，白莹瞳为了劝他放弃，展现出了一些带伤害的手段。
刹那间，只听的一声短促而清脆的响声传出。何毅升的手臂被反转了一个大跨度，他捂着前肢，忍着痛，嘬着牙花子，泪水难以止住的夺眶而出。白莹瞳把他手臂脱臼了。他见到他痛苦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随着他的手臂一起痛着。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白莹瞳其实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大伤害，刚才何毅升振臂摆拳时，他抬手偏转了他的手腕，运用了借力打力的技巧，只是何毅升的力气却大出他所料，遂使他顺势下了重手。
何毅升那年才十三岁，但在去年，他便用徒手制止了村里的一头发疯的老水牛，从他的猛烈冲撞下，救了一对偶然路过的母子。
当时他按住那对牛角的双手被磨破了皮，鲜红的血液从他年纪轻轻便磨出的老茧里破出。因那次事件，他才被当地的县老爷选上。
何毅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望着面前仿佛脱离尘世的同龄人，只觉得感受到了一种颠狂。一种滑稽，不可理喻的滑稽感。
他面如死灰的退下去，其余七名孩童纷纷冲上前来。只见，白莹瞳抖擞身躯，脸色变得富有自信起来。他踏步前去，骤然闪出数道递进的身影，甩手往那些同龄人后颈伸的某处穴位刺去，便迫使他们接种倒下，一时半会再也站不起来。
这时。宋惜，常讯青才慢步走上前去。白莹瞳此前只与被赋予机能的等身木偶训练过，直今日才算是有了一场实战。可虽然经验不足，他却顿感两人实力高强，觉得他们绝不可与刚才那些人同语。
只见，宋惜率先拔出别在腰间的一柄短刀。白莹瞳依照书中教授的判断技巧，预测他会往自己的腰间斜斩去。只是他刚俯下身闪躲，想要在同时予以反击时……他的左腿却被踢中了。只见，他的腰顿时弯下去。而这时，悄然绕到他身侧的常讯青并把他腰间补上了一拳！
白莹瞳顿时失去平衡，纵使他想要调整回来，却紧接着又要面对宋惜的再次挥砍！黑色阴影只盖在他的脑门上，他吓得惊出冷汗来，赶忙翻身退去，而这下便再无法保持好平衡，而常讯青的身法比他想象的还要迅速，紧接着白莹瞳的胸口边又被他反手补上了一拳！！
这力度，竟然与何毅升不相伯仲。白莹瞳竟双脚脱离地面，骤然向后飞退。他的后脑勺砸在了墙角上，好在他凭着年纪轻轻便积攒出的内力，才勉强挨住了。
“啊……”白莹瞳痛的叫出的声，泪光从他那如黑珍珠般闪亮的瞳孔中涌现，哪里还有一点刚才气定神闲的模样。而他也并不恋战，反而是站起身来，故作镇定的回道：“你们这么厉害，肯定合格了吧？就这样算了吧。我认输了。”
然而下一句，使得白莹瞳本打算放下来的心，又提到嗓子眼里。他很害怕变故。耳听得他们斩钉截铁回答道：“成为你们天国子民，我们哥俩还嫌弃这个身份呢。此次前来，就是过来打一打你们这些以天人自居，脏心烂肺的臭东西。”
“说什么，你们说什么？”白莹瞳垂下头，阴冷的怒意从他身上浮现。他急冲了过来，在努力加持下施展出全力。可与两人交手了几十个回合后，却仍旧不分胜负。
白世平望着自己那幼稚的小儿子，温柔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便发声道：“停下吧，你们既然不想过来，那我们也不强求。”
但常讯青听闻此言后，却不由得冷哼一声。他趁着同白莹瞳互相对过一掌，拉开距离的间隙冷嘲热讽道：“我父亲当掌勺的厨师时，有一年连续三月都没有得到该发放的工钱，老板也没勒令他必须白干。”
他自然是话中有话，此意暗指：每年都会有像他们两人这般身不由己的孩童前来。白世平这些天上人知道这现象，但也为需求默认，同时还要装成置身事外的道德楷模，虚伪程度令人发指。
言语间，就透露着常讯青摸清了一些适用于所有环境的规律。白世平暗自赞赏，想着自己该特事特办，必须让这孩童成为天国子民。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么我让你破例提出些条件如何？”白世平进行让步，但常讯青指还与其冷峻的面色！仿佛在表示绝不妥协。
但陈作远哪肯放过这个能令他升官发财的机会，他赶忙告知的白世平，有关常讯青的身世。
原来，常讯青的父亲常利在那次被拖欠工钱后，便只得更加卑贱卖力的为掌柜服务，妄图博取他的怜悯。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虽然拖欠工钱也违背律法，但此类事件告到衙门里，通常会不了了之。
正常人都会选择忍让，但正巧那时一大片地带爆发了蝗灾。而那一片地带的粮商们就仿佛能预知未来似的提前囤积了好的粮食。他们恶意抬高价钱，致使无数百姓饥寒交迫。情形之严重，竟迫使常利这种掌握着有一定价值手艺的人，也不得不变卖典当家产。
饭馆随之关门，而不久后，税金却又增添。对世道忍无可忍的常利出于报复心理，顺走了其中一些自己偶尔会受命令拿来做菜，但却从未品尝过的珍藏食材。然后就因为偷窃，而下了大牢。
本来只是被判关一个月。但由于粮食短缺，衙役也开始克扣犯人的粮食，最后竟导致他活活饿死！
而过了大半年左右，常讯青才偶然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讯。那时他已经成了一个流氓，从当地无数个因父母饿死而流浪的孩童混在了一起，他们靠偷靠抢存活下来了。
“你的身世让我动情，但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白世平听完陈作远陈述的身世后，疑惑问道。
常讯青一声不吭，自知他是明知故问。那年，东圣国对行云天国的供奉增添，行云天国对皇帝的犒赏也增加了。命令自然由皇帝发布，而行云天国仍置身事外。
自知糊弄不了他。白世平便规劝道：“我可以规劝皇帝陛下体谅你们的贫苦，劝他下令你们的皇帝减少供奉。你该考虑清楚。”
常讯青脸上的决然仍旧不变。而且也正如他所言。由于装模作样的道德实在维持不住，白世平也不再讲究什么规矩了，只见他一个顺势落在了常讯青的背后，一拳打昏他，并把他一把抱起。
白世平背过身，只往对面的门走去。
宋惜见此，赶忙前去阻拦。但头却挨上了白莹瞳突然袭来的飞踢，他被踹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与常讯青共同涉足了行云天国的国土！在那里所见所闻，如洪水般冲刷了两人对世界的认知。那里人的生活情况，全然不能同尘世相比！
行云天国的社会风貌……对于大地人民来说，至今也仍是个谜。
常讯青变了，得到某种新领悟的他决心留在那里。因此，他同宋惜大吵了一架。两人之前傲然而立，之前通过资格后，却不屑一顾的拒绝，还有同时喊出的辱骂……基本上都是常讯青计划中的一部分。
两人互相得知彼此身世后，惺惺相惜。宋惜把他自己的仇恨部分转嫁到了可以说是凌驾，并管制着自己国家的行云天国上。逻辑很简单。他认为，管理自家烂朝廷的朝廷必然是个更烂的朝廷。
本都是从牢里抽出来的，来此前早已做好了必死准备。常讯青本想拼死也要惹出最后的祸乱，一次报复朝廷。但常讯青却最终变了卦，决心留在行云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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