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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个边陲小城里的最强者

    院门前,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壮汉站立许久。风雨把他那本就邋遢着脏头发卷的更加凌乱。他的目光注视着赵家那歪歪斜斜的匾额,嘴角逐渐扬起一抹笑意。

    跨过门槛,从侧边看便会模糊的瞥见他拿着一个黑红相间的球形物。李弘景捕头与白莹瞳相继走出大厅门。一见到这人,两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惊吓!!

    “沈麟殇大人,敢问您来有何贵干?正好要向您汇报些事。”李弘景阴沉着脸,眼前人是沈麟殇捕头,是他得罪不起的上司。

    沈麟殇端详了一会,见李弘景身负重伤,便由此扯了个理由道:“这里发生何事?你赶快回去养伤,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汇报给青程大人。我此次前来,是因为听说有人猎得了的金赤鹰,前往了赵家。因而,想过来前来看望。”

    话说的有些奇怪,两人对彼此的心意知根知底,也不打算在此撕破脸面。但好似应置身事外的白莹瞳却愤然踏步前去了。

    “喂,大人。敢问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也许是因为中了寒气的缘故,白莹瞳嘴里传出了刺耳沙哑的嗓音,滞留在眼庞上的稚嫩与可爱也全然消散。那原本乌黑透亮的瞳孔,此刻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透露着危险与代表未知的恐怖。

    此时,沈麟殇居然被这十四岁的少年吓得退了小半步。但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这份油然而生的恐惧,只见他清了清嗓子,随口道:“小孩,你该把嘴放干净点。”

    却不料想,话音刚落。白莹瞳身形便骤然消散于原处,紧接着,他的拳头便瞬间打破了他的鼻梁!巨大的力道甚至令他整个人那双如粗木大的双腿擦着地面,向后飞退数米,挨在了门槛上。

    “住手!”李弘景大喊一声,就要前去阻止。但白莹瞳抬手示意他止步,并说道:“你们具体有什么交集无关紧要,可他手里的人头,前不久还连在一个鲜活的生命上!!”

    说话的同时,白莹瞳的身躯发散出寒气,令他整个人和周围的地面皆蒙上了一层白霜。落在他身旁的风雨,自然化成了雪花。

    沈麟殇捂着鼻子,脸上瞧不见一丝痛苦的神情来。他仍保持着威严,只是看待白莹瞳的目光多了份警惕。而他听完他的话后,则回应道:“听闻路人传言有少年带着金赤鹰的入城。没想到如此年轻。我待赵老爷谢过你,但也请不要居功放纵。我手里提着着的人,恶意欺瞒了我,我本找到他询问你的下落,但这老头却把我骗去了城东南的坊市。赵家捐过不少钱给衙门,他这么做分明是居心不良,再者说按照律法,欺瞒公职人员本就是死罪一条。我念你救了赵少爷有功,遂大度的不予处罚。望你好自为之,别再滋生事端。”

    “动听的发言。”白莹瞳轻蔑的回应着,可却又瞬身奔至其身前,一拳打出。这次的拳头,却被沈麟殇俯下身,轻易接住了。

    门槛被冲撞得破裂,而院外泥泞的泥土也如遭受狂风巨浪后的那般狼藉。沈麟殇反手一扭,本想折断白莹瞳的手腕。但是,白莹瞳却顺着他的力道翻转,顺势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前,将他踹飞了出去!

    秦融远半黑半红的死人头眼看着即将滚落在泥泞的土地上。白莹瞳抬手刻意催动寒气,及时将那人头冻住。

    他急忙奔上前去,将人头捧起。只见,白莹瞳折返回院内,将那递给了李弘景,吐出分外阴沉的语气,请求他照看好。

    而当他再转回头时,先前俊俏的少年已全然消失不见。只剩余闪烁着的冷艳目光直直俯视着院外。风雨把他曲卷着的头发吹的往四面八方发散去。

    白莹瞳这般屹立于门槛前,身披的白色长袍随着风雨扬起,不规则的抖动着。他此刻,就好似一个即将要来催命的白色死神!

    李弘景静默的待在原地,身负重伤的他思索着该如何劝阻。

    那颗正是秦致远的人头!白莹瞳自觉是自己害了他们,所以准备将怒气尽数发泄在沈麟殇身上。

    一天前,沈麟殇找上了秦致远一行人。秦融远本想说实话,但多年行商的经验,却使得他灵敏的从沈麟殇看似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捕捉到了一股超乎寻常的戾气与恨意。虽然,对白莹瞳的交谈甚短,也对这个没来由的少年保持着不少警惕。但归根到底,白莹瞳到底是救了他们一行人。

    秦融远乃是知恩图报之人,所以便扯了个谎话,尝试支开沈麟殇。他说,自己告知白莹瞳前往城东南的坊市,而白莹瞳则回应称自己需要考虑一下,便离去了。

    他给出的答案是白莹瞳可能会去坊市,也有可能会去别的地方。本以为如此一来,沈麟殇即使到了坊市,打听到白莹瞳从未来此,也不会对自己大动干戈。

    但沈麟殇也不是好框骗的人,他一眼便瞧出眼前的老者是在撒谎,所以一刀剁了他的头!!而之后,白莹瞳到底来到了哪里……他自然也就确信了。毕竟,他本来就是因为担心那金赤鹰真的能救的了赵秉钧,所以才亲自前来查探。

    “其他商队队员怎么样了?”白莹瞳冷漠的问道。

    沈麟殇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露出恶心的笑容,回应称:“本官是因为遵守律法,所以才杀了隐瞒实情不报的那老头。之后,有诸多昏了脑的商队队员竟也开始袭击本官。当然,我也没有空理会他们。他们被抓进了监狱,要不了多时便要问斩。而那些心怀良心,或者只是不敢对本官动手商队队员,则是无罪的,我没有动他们一根毫毛。”

    “在你杀掉那些人前,我会先把你的人头做成礼物,给予他们当做补偿。”

    说着不符合他这年纪的恶语,白莹瞳瞳孔中散发出的如同五彩琉璃般的光芒。这是他父亲白莹瞳,在他五岁生日时便给他移植上的,具备的诸多特殊功效的眼睛!白莹瞳本无愿依赖。但由于之前中了寒气,无法发挥本身的实力。所以便只得仰仗于此眼,速战速决!

    沈麟殇拔出别在腰间的大刀,本就锋芒毕露的刀锋在风雨中显得更为闪亮夺目。但这等品级的大刀,在自小便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白莹瞳眼中,和路边的废铁别无二致。眼瞧着大刀已千钧之力袭来,但白莹瞳却只是在大刀临近他头顶的最后一刻,才侧身闪避。

    锋利的大刀平整的削掉了他几根头发,但与此同时沈麟殇紧握刀把的一只手腕却被白莹瞳以中指刺破!沈麟殇僵硬的脸庞因痛楚出现了一丝松动,但这点创伤却仍不足以令他停下攻击。只见他挥舞的大刀接连砍去。但白莹瞳却总能在最后的千钧一发间闪过。

    “难道那双眼睛有着特殊的观察力?不对,总觉得还有什么违和的。”这么想着,沈麟殇再度超白莹瞳的腰间挥砍去。白莹瞳已一个翻身漂亮的躲过,同时又一脚再次踢在他那本就已经被打破了的鼻梁上。鼻血顿时喷涌而出,而沈麟殇也摸清楚了那双眼的部分功效!

    “被闪开并不是因为那双眼有着细致的观察效果,那双眼并非用来观察我,而是在对我起到暗示作用,并不是我的刀被他轻易躲过。反而是我在那双眼睛的催眠下,自顾自的将刀势偏转。而他的躲闪,只是起到不想被我看穿的伪装作用。”

    这般想着,沈麟殇便闭起双眼来。有他这份功底的人即使是闭眼作战,也丝毫无碍。

    白莹瞳见他闭眼,也并不慌张。他只叹了口气,眼见得大刀再次朝他面门砍来,却是一动不动。

    刀锋在即将砍在他脑门上的前一刻,骤然停下了!!只见,沈麟殇双腿脱离地面,整个人的巨大身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动,悬浮于半空中。沈麟殇震惊的摆弄着四肢,额头上冒出不少汗珠。

    此前,沈麟殇展露出的临危不惧,以及所谓的威严也骤然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白莹瞳脸庞上浮现出冰冷可怖的杀意。就在这时,李弘景捕快总算下定决心,前来阻止了。

    “你有什么话好好交谈,我们把事情重新捋一遍,请暂且放下他。”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李弘景心中却早就把沈麟殇千刀万剐过。只是,他仍需为大局考量……而这其中的缘由,则来自于他尚未同艾洛说完的一小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