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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两兄弟

    不同于白莹瞳所处的南方地带。他的仇人,他那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表叔叔徐疏淮此刻正在与项家的二少年意祥和三少爷云亭,身处在东圣国的极北之地。

    野外天寒地冻,但在这感受不到的夏季中,却还仍隐约残存着顽强的生机。雪野里,藏着几朵鲜红的山茶花。厚重的积雪底部,也有不少青绿的杂草被掩盖着。

    风雪侵袭,某棵巨树上秃树杈不断摇曳。正底部,一位刚好三十岁出头的青年盘腿而坐,他身旁侧倒着只羚羊,那羚羊背上插着箭。

    青年双手反复摩擦着一根被削切得光滑的树枝,反复攥着脚底前的木板。可由于技术不够。青年过的了好一会儿,才在那木板上磨出了一点火星,可就在他稍稍扬起笑容,俯下头来查看时,那点火星便在风雪的摧残下轻易熄灭了。

    都过了好几个小时。当风雪逐渐平息,当太阳已没过的山头时。木板才逐渐被钻出了火苗!取火的进程陡然加快,小火苗逐渐变成大火苗,而大火苗则也逐渐生成升腾起的烈焰!就当青年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时,一股狂风突然袭来将刚生好的火焰往一边吹的倒去。

    好在狂风并不持久,火焰很快又重新挺起……然而,正当青年觉得松了口气,准备往里填些新枝干时。附着在枝干上的部分积雪,却倾斜着加速滑落。突然降下的积雪,掩盖住了愈发旺盛的火焰。

    “二哥,我们直接运功就可以放出火焰来烧了,你何必多此一举呢?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都感到困了。这是我今天打的野兔。”一位长发凌乱,眉毛细长,眼神有些阴郁颓唐的青年攥着野兔两个耳朵,从树丛旁走出。他的名字叫项云亭,面前的则是他的大哥项意祥。

    项兆敖接过被丢来的野兔,反问:“如果都用功法烧火,那我们又何苦来这北国边境?还有,你那兔子是不动用功法捕获到的吗?”

    “是啊……”项云亭虽这么回答,却心虚的往别处撇去。有这么一刹那,他的瞳孔正好对上了那死掉的野羚羊。看着插在上面的箭,不由得感慨自己二哥确实是有些本事。

    “但愿是吧。师傅刻意带我们前来修炼,你可不要本末倒置,选择投机取巧,要安心完成功课才是。”

    说完,项意祥一脚踹开雪墩,拾起盖在里面的枝干与木板,站起身来,准备寻出安全的地方生火。

    项云亭见此,连忙劝阻:“大哥,这就算了吧?而且那木头都已经受潮了,生不起的火来了。”

    “你说的也是,那么我换新木头来就行了。”项意祥不听劝阻,随手丢下枝干与木板,又往别处行去。

    “唉,大哥你这又何苦呢?”

    ……

    夜晚,篝火还是冉冉升起了。项云亭蹭着火光,手伸展着之前被丢弃着那枝干。此刻上面正穿着他的野兔肉。项意祥吃完了一些少量的鹿肉后,便在先前的树下打坐。

    火光倒映着项意祥那张嫌弃麻烦,有些心烦意乱的脸色。项意祥静心吐出白气。他双手掐指,整个人仿佛同天地融为一体,身上透露着一种透明的清静感。

    一夜过去,昨晚升起的篝火不知何时被熄灭……两人依旧依照师傅的指示,在傍晚到来之前分开照料自己。食物暂且并不欠缺,项意祥思来想去后,学的虽然师傅没有布置,但修行终究不可落下。

    只见得,他抬脚踏上积雪。但斜角却未深陷其中。他运用功法,让自己的身子变得轻薄,轻薄到足以浮在积雪上。之后,他维持着聚气凝神的状态,在雪地上打了一套家传的拳法。不出几个小时,他便累得大汗淋漓。因为,在运用那套功法站在积雪上的同时,悉心练拳着实需要消耗过多的精力与体力。

    “不行,这样哪能够呢?师傅,如果会我们家的拳法的话,那么他就是在雪地上打三天三夜也肯定不会累……还是差的太远了。”项意祥跪倒在地,大汗淋漓的嘟囔着。

    徐疏淮刚来项家时正是冬季。他来到项家的三日后,寻了棵院里的槐树,跳到了那树还未有人一根手指粗的枝头上。他踮起脚尖,并提起左腿,若无其事开始翻看起他单手拿来的一本旧书。

    一天,三天,一周,半个月……他一直就这么金鸡独立的站着。徐疏淮每到院子里来,皆会看到他那仿佛是被焊接在枝头上的身姿!!

    直至过了一个月,徐疏淮忘神的把那本书完全读完后,才从那翘枝上跳下来……那时正是初春,徐疏淮只是见他跳下来,也感到稀奇。

    那时,他好奇的走到了那根枝头下,发现上面的枝头竟然已率先结出了点点的花骨朵!

    那日过后,项意祥才从父亲口中得知徐疏淮这个陌生的怪人,是他请来家里教他和他大哥的老师。而之后,他才从徐疏淮口中得知当时他是在试验自己的功底是否退步。项意祥询问他为什么能够站在那短翘的枝头上,令那枝干提前生出花来……徐疏淮说那主要是为了考验自己的意志,自己在当时动用了两种功法,一种是能够令自己身轻如羽毛的功法,一种是能够为生命赋予新生机的功法。他还说,今年夏季那枝干上便会结出类似于李子的红果子来!!

    项意祥当时便震惊万分,因为仔细想去这位新师傅施展出的那功法可算是违背天理的禁忌之法了!他当时便质问他这么做,害不害怕报应?但徐疏淮却告诉他,自己就是从天上来的人,正是因为天边的皇帝没有成功制裁他,他才得以逃到下界来。并且他还说,他们故乡普遍的水稻是十天一熟,而那也是受到相关功法改造的结果。

    他说,行云天国就代表着上天。新天国此举已进行了上千年,上天显然默许他们改造生命,而自己之所以沦落至此,也可能源于上天的旨意,一种无法违背的命运。

    回顾至此,项意祥流出了不干的泪水,他立刻挺身站起,把泪水与汗水通通抹尽,又奋力朝半空打出了一拳,却一脚踏进了雪中!!

    “我还只是个井底之蛙。也许我资质不够,但我至少应当努力往我大哥的方向靠近,为家族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