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眼珠
黑身草原，黑沙镇。
一支商队引来了一道又一道炙热的目光，商队的目标非常明确，进了镇子后便加快了速度，直奔金沙暴酒馆。
商队为首的是位肤色古铜，脸上长满络腮胡子，歪戴着草帽，密密麻麻的胸毛从半敞着的衣领之中袒露出来的的瘦脸壮汉，绰号“三把枪”。
他与黑沙镇本地最大黑帮“科威立帮”关系密切，曾是科威立帮的重要成员，后来因为有了在新图加帝国灰色边境与班斯维安帝国海岸线边境之间倒卖军火的生意渠道，才脱离了帮派出来单干。
据说其不仅军火生意混的风生水起，而且，还参与地方禁用物资的地下走私交易，并在灰色边境开了几家生意非常不错的赌场与昌馆。
尽管如此，他仍是科威立帮军火的重要来源，不断为其提供着枪支弹药和各类物资，所以才能在这毫无规矩约束的地带横行无忌，为其地下走私与倒卖军火开辟出了重要的路线。
三把枪推开酒馆大门，感觉到酒馆里的氛围似乎有些怪怪的……与他过去所有见识到的混乱、狂躁、喧闹、嚣张的气氛都不一样，反而变得有些，彬彬有礼？
坐在赌桌前打着牌的帮众小心翼翼，端正坐着，彼此礼貌问好“您要加注嘛？”“我可以，您呢？”；
酒桌前推杯换盏喝酒的帮众，也没了过去的喧闹，过去那些时不时交织在耳中的荤段子和烂俗笑话在现在全都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不能打架，打架是不对的。”“要做个热情有礼貌的人。”
三把枪快步走到柜台前，眉头越皱越深，这气氛对他来说，着实是太诡异了。
他“啪——”的一下将腰间插着的左轮拍在桌案上，“三桶黑沙啤酒，手下人还等着解渴呢。”
他抬起头，才发现过去彪悍强硬的酒馆老板灰龙居然穿上了一身西装，打着很标准的领带，头上还戴着礼帽。
那身稍小的西装与灰龙的体型格格不入，就像是将一大块猪肉强行塞进了细颈玻璃瓶中，仿佛随时都能将西装撑开，充满滑稽可笑感。
偏偏灰龙的表情还十分的郑重，仿佛真的从一个无所顾忌的屠夫，转型成了男模。
这一幕，让三把刀又忍不住想笑，又有些发毛：“你们这群婊子养的……”
“嘘！”灰龙吓了一跳，猛地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听着，你个没屁——呸，亲爱的法托老弟，你要是还想活着，就给我把你的那些荤话收一收！别怪我没提醒你！”
三把刀很迷茫的点点头，在灰龙半信半疑的松开手后，他才奇怪的问道：“转行做礼仪小姐了？图加的上流社会就需要你这样前凸后翘的，我给你介绍个路子？”
“去你妈——咳咳，法托老弟，你最好给我闭上你的嘴，乖乖的拿上你的啤酒走出门去。”灰龙连续纠正着自己的口癖，在这点上，他就不如他的帮众们适应环境适应得快了。
“其他的先不管，灰龙，你这样大着舌头说话是真好笑，故意的？你是舌头分叉了吗哈哈哈？”三把刀再也抑制不住的捧腹大笑。
我故意你妈！被戳了痛点的灰龙险些破口大骂，但来自死神的威胁还是让他闭上嘴，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将大桶啤酒逐一从酒柜后面抬了上来。
三把刀扫视酒馆一圈，暂时将这怪异的氛围放在脑后，他单手撑着柜台，压低几分声音说道：“灰龙，最近灰色边境和海岸线都挺乱的，是发财的好机会，前面走的那趟货，比平时多赚了这个数。”
三把刀比划一个数字。
灰龙眼皮一跳，心底的贪婪不由自主的浮了上来，但马上摇摇头，没有接这个话题。
三把刀继续说：“这批货我可以分帮里四成，但前提是你要再帮我搞到一批‘黑眼珠’，量越大越好。
“这才是当前混乱下的硬通货！你放心，这中间的价钱少不了你的！”
三把刀并未发现，当他提起“黑眼珠”这个名词的时候，灰龙精神一振。
而几乎同时，喝酒的不喝酒了，对赌的也不再对赌了，酒馆内所有目光都聚拢在了三把刀的身上，仿佛在看着一个炙手可热的猎物。
三把刀只觉一股寒意从后脊袭来，一路蹿升进后脑，他下意识警惕起来：“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啊——！”
三把刀惊叫一声，紧接着，他就被群起而上的飞马党帮众给按在了地上。
……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油灯。
一盆带着各种难闻味道混杂的水，将三把刀泼醒，他咒骂一句，朦朦胧胧间，他听见灰龙那大着舌头的声音：“老大，就是他想要‘黑眼珠’。”
希维克·克林格站在油灯灯光边，右眼上的单片眼镜反射着细碎的光芒，他抬起手将灰龙领口上有些歪斜的领带纠正，嘴角勾勒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很好。”
灰龙吓的一哆嗦，这位新任老大的一个微笑都让他感觉发自内心的胆寒，在对方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后，他才如释重负、飞速的走出昏暗的房间。
希维克没有看那边还在不断咒骂着的三把刀，缓慢走向房间另一侧的木椅坐下，“你要的人就在这，还满意吗？”
昏暗的阴影中，蕾雅·伊芙眉头紧皱的身影，缓缓走出，她额外多看了一眼希维克，抿了抿嘴唇，这才走向了被绑在栏杆上的三把刀。
“你想要‘黑眼珠’？”
三把刀见到是个身段优美，一身衣装得体的优雅女士，本想开几句荤腔，但随着对方从腰部摸出一柄末端有紫色水晶球装点的银色短匕，半遮挡在帽檐下的黑色墨瞳冷冷的盯着他后，他默默止住了调戏和咒骂的心思。
他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知道能拿出这种短匕的人，不会简单，得罪她的下场会很严重、很严重。
他“咕咚”一声吞咽了口唾沫，看看另一边微笑坐着喝啤酒的希维克，又看看阴沉着脸的蕾雅，忽然明白灰龙那么嚣张的人怎么会变成了乖宝宝……
“我、我……我不知道科威立帮已经换了主人！灰龙这家伙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别杀我，有话好说！”三把刀缩了缩脖子，做出很从心的选择。
“您、您想要什么？既然是在黑身草原这地界混的，不论是枪、马、黄金、马士塔雪茄、波尼椰金酒、女人……”三把刀看看蕾雅女士，又转而说道：“或者男人，这些您点！只要您开口，要多少我就拿多少！”
蕾雅女士的眼神越发森冷，她没有接对方的话，只是冰冰冷冷的说道：“关于‘黑眼珠’，你都知道什么？”
“您想要的原来是这个？”三把刀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找到了活命的关键，连忙说道：“别人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我清楚啊！放眼整个无夜之地，知道这件事全部真相的人也不超三个！”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蕾雅女士冷声说。
三把刀忙不迭的阐述起来：“这‘黑眼珠’说白了就是一种以无夜之地深处，生长的一种特殊草药为原材料制作的止痛药！
“‘无夜之地’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想必您也知道，这里曾经有着大量的矿场和工厂区，地下黑金、煤、铁、黄金，什么都有！
“这就是在工厂熔炉中烧起来的世界，不分昼夜，这里的工人轮班上阵，24小时从不停歇，工人们从来见不到夜晚的月亮和星星，因此起了这么个名字，在其最辉煌的时候……三个，哦不，十个西斯波特也比不上这里！
“也正因如此，此地的工人大多都有旧疾、重病，或是残疾，或是皮外伤，或者是肺，总之到处都是伤，每天都被痛苦折磨着。
“自从四十多年前那次几乎席卷了整个无夜之地的大矿难爆发开始，无夜之地一夜间荒废了下来，超过一万两千名矿山矿工与工厂工人被永远埋葬在了那场矿难中。
“此后无夜之地就开始流传‘狂乱之源’的传说，称这是母神的惩罚，若是再继续无度的开发，‘狂乱之源’终有一日会降临，毁灭整个图加帝国！
“于是，盘踞在那里多年的贵族上层撤离了无夜之地，他们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不是嘛？图加帝国也一直在试图遮掩这件大丑闻，对无夜之地的情况越发讳莫如深。
“但那些贵族能卷钱跑，剩下的在这里定居、家人孩子全都在的工人，怎么走呢？
“当时带领所有工人一起重建工厂，重新开矿的，是新组建的工会重新选拔出的一位领袖。
“这位领袖是过去那些贵族们留在这里的一位工厂医生的儿子，也学了一些药理知识，非常年轻，工人们都亲切的喊他‘医生先生’，他很有能力，很快就带领无夜之地重新恢复了生产。
“但因为有那些迷信的传说在，凡是从无夜之地运出去的货物售价都会大打折扣，赚的钱只能勉强温饱。
“而工人们需要承受的痛苦长久地无法得到解决，止痛药的高昂价格与让人望而却步的成瘾性……没人用得起。
“就在这时，那位领袖医生，在无夜之地深处发现了一种药材，一种成分似乎是叫什么酸、酮的药，我也不太懂，总之这种药和市面上所有止痛药的成分都不一样。
“其拥有着比其他止痛药更强的效果，经过‘医生’的多番药用尝试和改良后，他制出了全新的止痛药。
“药的颗粒有点像人的眼珠，所以起名‘黑眼珠’，而通过后续的实际情况证明，当时的他撒了个弥天大谎——他告诉所有无夜之地的工人们，这种止痛药的价格亲民，且不具有任何的成瘾性。
“于是，‘黑眼珠’风靡无夜之地，几乎所有工人都会用它，大剂量用它！甚至其产业还有飞速向外界进发的趋势，医生发了大财，开了制药公司，钱越来越多！就跟他妈的抢钱一样！
“但是……这么特效的止痛药，它能不诱使人一次又一次的去吃嘛？他能不上瘾吗？这就是无夜之地第二次噩梦的开始！也是无夜之地真正彻底的毁灭、变成现在一片荒芜的真正原因！
“我记得‘黑眼珠’用药最广泛的时候，在无夜之地，每天都能看到因为过量食用‘黑眼珠’而出现幻觉宛若行尸一般走在街道上的人，每天都能看到路边有新的死尸躺着，他们同样不分昼夜，成就了全新的‘无夜之地’！”
蕾雅女士咬紧牙关，声音似乎有些沙哑：“那位医生领袖，叫什么名字。”
“他叫——泰里纳德·斯、斯宾塞。”三把刀回忆了好一会，然后很肯定的回答道。
一支商队引来了一道又一道炙热的目光，商队的目标非常明确，进了镇子后便加快了速度，直奔金沙暴酒馆。
商队为首的是位肤色古铜，脸上长满络腮胡子，歪戴着草帽，密密麻麻的胸毛从半敞着的衣领之中袒露出来的的瘦脸壮汉，绰号“三把枪”。
他与黑沙镇本地最大黑帮“科威立帮”关系密切，曾是科威立帮的重要成员，后来因为有了在新图加帝国灰色边境与班斯维安帝国海岸线边境之间倒卖军火的生意渠道，才脱离了帮派出来单干。
据说其不仅军火生意混的风生水起，而且，还参与地方禁用物资的地下走私交易，并在灰色边境开了几家生意非常不错的赌场与昌馆。
尽管如此，他仍是科威立帮军火的重要来源，不断为其提供着枪支弹药和各类物资，所以才能在这毫无规矩约束的地带横行无忌，为其地下走私与倒卖军火开辟出了重要的路线。
三把枪推开酒馆大门，感觉到酒馆里的氛围似乎有些怪怪的……与他过去所有见识到的混乱、狂躁、喧闹、嚣张的气氛都不一样，反而变得有些，彬彬有礼？
坐在赌桌前打着牌的帮众小心翼翼，端正坐着，彼此礼貌问好“您要加注嘛？”“我可以，您呢？”；
酒桌前推杯换盏喝酒的帮众，也没了过去的喧闹，过去那些时不时交织在耳中的荤段子和烂俗笑话在现在全都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不能打架，打架是不对的。”“要做个热情有礼貌的人。”
三把枪快步走到柜台前，眉头越皱越深，这气氛对他来说，着实是太诡异了。
他“啪——”的一下将腰间插着的左轮拍在桌案上，“三桶黑沙啤酒，手下人还等着解渴呢。”
他抬起头，才发现过去彪悍强硬的酒馆老板灰龙居然穿上了一身西装，打着很标准的领带，头上还戴着礼帽。
那身稍小的西装与灰龙的体型格格不入，就像是将一大块猪肉强行塞进了细颈玻璃瓶中，仿佛随时都能将西装撑开，充满滑稽可笑感。
偏偏灰龙的表情还十分的郑重，仿佛真的从一个无所顾忌的屠夫，转型成了男模。
这一幕，让三把刀又忍不住想笑，又有些发毛：“你们这群婊子养的……”
“嘘！”灰龙吓了一跳，猛地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听着，你个没屁——呸，亲爱的法托老弟，你要是还想活着，就给我把你的那些荤话收一收！别怪我没提醒你！”
三把刀很迷茫的点点头，在灰龙半信半疑的松开手后，他才奇怪的问道：“转行做礼仪小姐了？图加的上流社会就需要你这样前凸后翘的，我给你介绍个路子？”
“去你妈——咳咳，法托老弟，你最好给我闭上你的嘴，乖乖的拿上你的啤酒走出门去。”灰龙连续纠正着自己的口癖，在这点上，他就不如他的帮众们适应环境适应得快了。
“其他的先不管，灰龙，你这样大着舌头说话是真好笑，故意的？你是舌头分叉了吗哈哈哈？”三把刀再也抑制不住的捧腹大笑。
我故意你妈！被戳了痛点的灰龙险些破口大骂，但来自死神的威胁还是让他闭上嘴，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将大桶啤酒逐一从酒柜后面抬了上来。
三把刀扫视酒馆一圈，暂时将这怪异的氛围放在脑后，他单手撑着柜台，压低几分声音说道：“灰龙，最近灰色边境和海岸线都挺乱的，是发财的好机会，前面走的那趟货，比平时多赚了这个数。”
三把刀比划一个数字。
灰龙眼皮一跳，心底的贪婪不由自主的浮了上来，但马上摇摇头，没有接这个话题。
三把刀继续说：“这批货我可以分帮里四成，但前提是你要再帮我搞到一批‘黑眼珠’，量越大越好。
“这才是当前混乱下的硬通货！你放心，这中间的价钱少不了你的！”
三把刀并未发现，当他提起“黑眼珠”这个名词的时候，灰龙精神一振。
而几乎同时，喝酒的不喝酒了，对赌的也不再对赌了，酒馆内所有目光都聚拢在了三把刀的身上，仿佛在看着一个炙手可热的猎物。
三把刀只觉一股寒意从后脊袭来，一路蹿升进后脑，他下意识警惕起来：“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啊——！”
三把刀惊叫一声，紧接着，他就被群起而上的飞马党帮众给按在了地上。
……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油灯。
一盆带着各种难闻味道混杂的水，将三把刀泼醒，他咒骂一句，朦朦胧胧间，他听见灰龙那大着舌头的声音：“老大，就是他想要‘黑眼珠’。”
希维克·克林格站在油灯灯光边，右眼上的单片眼镜反射着细碎的光芒，他抬起手将灰龙领口上有些歪斜的领带纠正，嘴角勾勒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很好。”
灰龙吓的一哆嗦，这位新任老大的一个微笑都让他感觉发自内心的胆寒，在对方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后，他才如释重负、飞速的走出昏暗的房间。
希维克没有看那边还在不断咒骂着的三把刀，缓慢走向房间另一侧的木椅坐下，“你要的人就在这，还满意吗？”
昏暗的阴影中，蕾雅·伊芙眉头紧皱的身影，缓缓走出，她额外多看了一眼希维克，抿了抿嘴唇，这才走向了被绑在栏杆上的三把刀。
“你想要‘黑眼珠’？”
三把刀见到是个身段优美，一身衣装得体的优雅女士，本想开几句荤腔，但随着对方从腰部摸出一柄末端有紫色水晶球装点的银色短匕，半遮挡在帽檐下的黑色墨瞳冷冷的盯着他后，他默默止住了调戏和咒骂的心思。
他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知道能拿出这种短匕的人，不会简单，得罪她的下场会很严重、很严重。
他“咕咚”一声吞咽了口唾沫，看看另一边微笑坐着喝啤酒的希维克，又看看阴沉着脸的蕾雅，忽然明白灰龙那么嚣张的人怎么会变成了乖宝宝……
“我、我……我不知道科威立帮已经换了主人！灰龙这家伙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别杀我，有话好说！”三把刀缩了缩脖子，做出很从心的选择。
“您、您想要什么？既然是在黑身草原这地界混的，不论是枪、马、黄金、马士塔雪茄、波尼椰金酒、女人……”三把刀看看蕾雅女士，又转而说道：“或者男人，这些您点！只要您开口，要多少我就拿多少！”
蕾雅女士的眼神越发森冷，她没有接对方的话，只是冰冰冷冷的说道：“关于‘黑眼珠’，你都知道什么？”
“您想要的原来是这个？”三把刀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找到了活命的关键，连忙说道：“别人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我清楚啊！放眼整个无夜之地，知道这件事全部真相的人也不超三个！”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蕾雅女士冷声说。
三把刀忙不迭的阐述起来：“这‘黑眼珠’说白了就是一种以无夜之地深处，生长的一种特殊草药为原材料制作的止痛药！
“‘无夜之地’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想必您也知道，这里曾经有着大量的矿场和工厂区，地下黑金、煤、铁、黄金，什么都有！
“这就是在工厂熔炉中烧起来的世界，不分昼夜，这里的工人轮班上阵，24小时从不停歇，工人们从来见不到夜晚的月亮和星星，因此起了这么个名字，在其最辉煌的时候……三个，哦不，十个西斯波特也比不上这里！
“也正因如此，此地的工人大多都有旧疾、重病，或是残疾，或是皮外伤，或者是肺，总之到处都是伤，每天都被痛苦折磨着。
“自从四十多年前那次几乎席卷了整个无夜之地的大矿难爆发开始，无夜之地一夜间荒废了下来，超过一万两千名矿山矿工与工厂工人被永远埋葬在了那场矿难中。
“此后无夜之地就开始流传‘狂乱之源’的传说，称这是母神的惩罚，若是再继续无度的开发，‘狂乱之源’终有一日会降临，毁灭整个图加帝国！
“于是，盘踞在那里多年的贵族上层撤离了无夜之地，他们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不是嘛？图加帝国也一直在试图遮掩这件大丑闻，对无夜之地的情况越发讳莫如深。
“但那些贵族能卷钱跑，剩下的在这里定居、家人孩子全都在的工人，怎么走呢？
“当时带领所有工人一起重建工厂，重新开矿的，是新组建的工会重新选拔出的一位领袖。
“这位领袖是过去那些贵族们留在这里的一位工厂医生的儿子，也学了一些药理知识，非常年轻，工人们都亲切的喊他‘医生先生’，他很有能力，很快就带领无夜之地重新恢复了生产。
“但因为有那些迷信的传说在，凡是从无夜之地运出去的货物售价都会大打折扣，赚的钱只能勉强温饱。
“而工人们需要承受的痛苦长久地无法得到解决，止痛药的高昂价格与让人望而却步的成瘾性……没人用得起。
“就在这时，那位领袖医生，在无夜之地深处发现了一种药材，一种成分似乎是叫什么酸、酮的药，我也不太懂，总之这种药和市面上所有止痛药的成分都不一样。
“其拥有着比其他止痛药更强的效果，经过‘医生’的多番药用尝试和改良后，他制出了全新的止痛药。
“药的颗粒有点像人的眼珠，所以起名‘黑眼珠’，而通过后续的实际情况证明，当时的他撒了个弥天大谎——他告诉所有无夜之地的工人们，这种止痛药的价格亲民，且不具有任何的成瘾性。
“于是，‘黑眼珠’风靡无夜之地，几乎所有工人都会用它，大剂量用它！甚至其产业还有飞速向外界进发的趋势，医生发了大财，开了制药公司，钱越来越多！就跟他妈的抢钱一样！
“但是……这么特效的止痛药，它能不诱使人一次又一次的去吃嘛？他能不上瘾吗？这就是无夜之地第二次噩梦的开始！也是无夜之地真正彻底的毁灭、变成现在一片荒芜的真正原因！
“我记得‘黑眼珠’用药最广泛的时候，在无夜之地，每天都能看到因为过量食用‘黑眼珠’而出现幻觉宛若行尸一般走在街道上的人，每天都能看到路边有新的死尸躺着，他们同样不分昼夜，成就了全新的‘无夜之地’！”
蕾雅女士咬紧牙关，声音似乎有些沙哑：“那位医生领袖，叫什么名字。”
“他叫——泰里纳德·斯、斯宾塞。”三把刀回忆了好一会，然后很肯定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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