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揽月拂衣录 » 第九章:俩病号一健人

第九章:俩病号一健人

    “我说,现在就我一个人康健了吗?”

    萧从风而头上的小青筋快活的蹦跶着,他将药包放在桌子上,用一种无法言说的表情看着躺在床上装死的月鹤机:“你真的以为,装死这招真的管用?”

    月鹤机睁开眼睛,坐起来道:“曾经有用过。”

    云雪枝伤口撕裂,又被包扎了一遍,现在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

    “身法好的,身上全是口子;轻功好的,现在有内伤,你们可真的牛坏了,知道吗二位?”萧从风揉着太阳穴,“我说云姑娘,云女侠,你当初可也是差点把我砸出内伤,有点愧疚行吗?别黑着一张脸瞪我。”

    云雪枝最讨厌别人絮絮叨叨,以及说教她,现在脸色稍微缓了缓,道:“好了知道了,老妈子一样。”

    萧从风差点气得也和月鹤机一样内伤:“我说,这客栈,我付的钱,你们喝的药用的药,也是我买的,咱能不能稍微,哪怕一点低头的觉悟?”

    月鹤机道:“好了军爷,您最大度了,钱我们会还,您就把嘴稍微闭一下吧,你没看见雪枝手里的飞镖吗?”

    萧从风蓦地感觉脖子一凉,不说话了。

    云雪枝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了。

    月鹤机沉默地看着他俩,感觉这俩上辈子可能有仇,于是道:“雪枝,我把你那个铃铛弄丢了。”

    她昨日用的铃铛是唐门的一种特制铃铛,只有用内力击打铃铛才会响一下,而且声音很轻,要是不刻意去听,根本无法发觉,就连她都差点忽略了,若不是云雪枝提前给她说明,她都差点觉得那铃铛是暗器。而且云雪枝还说,这铃铛一般人还真察觉不到,差点因为这个把铃铛否决了,但是萧从风却说他熟得很,不用。

    “有件事我很好奇,为什么萧从风能够听出这铃铛的声音呢?”月鹤机问,那双眼睛狡黠地转了转,“萧公子方便解释一下吗?”

    萧从风脸色难看:“为什么?被唐门这个铃铛坑多了呗。一年前我运镖多次,十次有九次被唐门弟子打劫,大半夜的他们拿着铃铛当令牌,一来二去,定安军里面很多走江湖地都听过。”

    月鹤机:“哦——”

    她之前就听说过定安军和唐门关系很不好,她还不知道,原来是这样啊。

    云雪枝抬头,语气冷然:“哈?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运的东西,哪一车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说是官府的东西,但是那么多车,几乎大多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我们不过路见不平劫走重归于民罢了!”

    萧从风语气波澜不惊,但是脸色难看:“抢劫本身就不对!你说的冠冕堂皇,但照样不还是见不得光的手段!”

    “见不得光又怎么样?!我受够你们定安军的伪君子样了!”云雪枝声音高了起来,“说的道貌岸然!朱门酒肉臭,哪知道路上冻死骨又有多少?!”

    “我们当然知道,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你说的倒是好听做的好看,你哪里知道那些狗官见财物没了还会加大力度搜刮?你又哪里知道要是我们拒绝他们又会私吞多少粮草抚恤?北边还有定安军和军队在抗击北蛮!我母亲我小姨我舅父外族都在!”萧从风貌似被激怒了,他语气急促,隐隐有几分撕心裂肺的味道。

    一方是边疆戍守,一边是劳苦的百姓,谁都可怜,谁都要帮,但是谁都帮不了谁。

    月鹤机知道他们要是再吵下去,那么他们这个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合作就要彻底撕破了,于是道:“雪枝,雪枝,我饿了,可以拜托你帮我取个早饭吗?”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两人之间无形的火浇灭了,萧从风僵硬的别过头,闭上了嘴。云雪枝气呼呼地起身离开,去给月鹤机拿早饭了。

    “从风,很多事情多难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要是都因为生气一股脑倒出来会伤害到人的。”月鹤机皱眉,语气头一次带上了些许不耐,“有一天,这些都可能成为刺向你的一把刀。”

    她这样说着,眼神却往角落瞟,声音放的很轻:“你是定安军,和我们不一样,当心隔墙有耳。”

    “抱歉,有点上头,忘了。”萧从风做了几个深呼吸,“多谢提醒。”

    “那边应该没人,而且这客栈的隔音做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这样失态了。”月鹤机道,“雪枝平时好说话,但是在在意的事情上可是敏感得很。而且要是雪枝不愿意和你合作了,我也要和你解除合作关系了。”

    萧从风看向她:“我还以为,月道长在利用她。”

    他以为月鹤机会生气,但她没有,只是平静道:“萧公子,我虽不敢自称君子风骨,但是对于她这样纯粹的人儿,我要是真的利用了,那就是畜生。”

    萧从风沉默片刻,道:“说白了不就是个笨蛋吗?”

    “不要这样说姑娘家。”月鹤机摇头。

    萧从风转身出去了:“萧家不久前叫我回去。我回去一趟。”

    月鹤机点头。

    谁知两人在门口碰上了,他们目视前方,直挺挺地过去,擦肩而过时,双方还同时哼了一声。

    像是两个小孩子斗气。月鹤机没好气地想。但她面上依旧什么都不显,看着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她抬眼,看向云雪枝的侧脸,见云雪枝脸上贴着遮挡伤口的膏药,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不免有些心疼:“你这张脸,要好生治治才不留疤。”

    云雪枝倒是满不在乎:“没事,我又不打算嫁人。”

    “别这么孩子气。”月鹤机笑着揉揉她的脸,“治好了更好看,女为悦己者容。”

    云雪枝道:“没事,你快点吃点东西,待会去厨房拿药,我可是特意吩咐了店家。”

    说着,她就挥挥手,高声道:“好啦!我再去休息一会!”

    月鹤机挥挥手,将枕头下压着的的一张信纸取出来,并按上了一枚印章,然后又把藏在袖子里的信纸取了出来。

    第一封张信纸上是简单地问候和交代近况,并且嘱咐不要贪凉。

    而第二张上面画着昨天他们见到的那个印记,旁边简单地写着简短的一行:帮忙查一下。

    她唤来一只白白的,胖胖的肥鸟,那鸟咕咕地叫,在她的手上蹦来蹦去,月鹤机道:“阿韶可是把你喂得越来越胖了,她溺爱你就多喂,你也拼命吃。”

    那鸟极其通人性,有些不满地对她咕咕叫,嘴还一啄一啄。月鹤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那两张信纸卷得很细,放进了鸟儿脚上的信筒里,那鸟等她装完后便飞了起来,落在她肩膀上,月鹤机一路走至窗边,将它放了出去:“一路平安。”

    那鸟咕咕叫了两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月鹤机又想到了云雪枝脸上的伤,挎上自己的小挎包,戴上斗笠。她早就在他们进她房间前就把衣服穿好了,还是她那身道袍。

    她踩着轻功,从窗口上悄悄落了下去。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就在路边的大娘们口中得知城北有家极好的医馆,有着上好的伤药,叫修春散,据说可以去除脸上的疤,不过要十两银子一瓶。月鹤机一边算着自己的小荷包里面的钱,一边往那医馆走。

    路途挺远,她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她方向感强,恐怕就要迷路了。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她才到了那传说中的医馆门口,华寿堂。

    这里的人是真多,月鹤机排了快要半个时辰才买到那传说中的修春散。她宝贝地把它放进怀里揣好,才慢悠悠的走了。

    今天乌云密布,月鹤机知道要下雨,但是她没有伞,只盼着赶紧回去,结果走路还没到一半,暴雨便倾盆而下,夹着怒雷滚滚,吓得人肝胆俱裂,小一点的孩子更是已经被吓得哇哇大哭。月鹤机不喜欢孩子哭,加上她身上伤势未愈,走得就更加快了。很快,斗笠上的白纱也湿了,贴在她的背上,伤口被雨一淋,也是有些生疼。

    月鹤机压低斗笠,直接迈开步子,踩着轻功加快脚程。好在她修炼的轻功只要不腾空,就不会用太多内力,不然她可能还没回到客栈就疼到站不起来了。

    可能只是她只顾着赶路,又加上斗笠又遮挡了她的视线,她突然和一个人碰的一声撞上了,她走得急,自然摔得就狠,疼得也狠,而这一撞,更是把她寄的不太紧的斗笠撞掉了。

    “姑娘,你不要紧吧?”撞倒她的是个男人,见状便记着要来扶她,被她挥手制止了。

    她慢慢站起来,揉了揉腿,抬眼看那男子:“没事,你......”

    这一眼,让她愣了一下。

    面前的男人,长得竟和昨晚那个采花大盗如此相似!她偏了下头,再看去他的侧脸,更是觉得相似!

    但有一点不同,他的嘴角没有那一颗痣,而更大的不同点是,昨日那贼人满眼戾气,浑身散发着杀意,这个男人则浑身温顺,低眉顺眼,满眼都是澄澈,甚至还带点懦弱,一看就是个勤恳的百姓。

    “姑娘?”那男人有点慌张,寻思这姑娘会不会被他撞坏了。

    月鹤机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异样,她很是自然的道了歉,便不顾身上撕裂地疼痛,步伐更快的回去了。

    没多久,她就回到了客栈,房间门口还站着云雪枝,在云雪枝满脸怒色准备开口质问她前,她便将捞着她快速回了屋子,并且紧紧把门关上,云雪枝不明所以,月鹤机却不解释,又把窗户合上。等干完这一切,她转身压低声音对云雪枝道:“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