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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哇塞!美女!

    月鹤机牵着马,马上趴着一只云雪枝。

    萧从风一个人牵着马,孤零零走在一边。

    “你走得那么着急,是要掩盖什么么?”月鹤机问道,她眼睛望着前方,面无表情:“这不像你。”

    萧从风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月鹤机和云雪枝,只能从月鹤机眼里看到一片清洌,而云雪枝则没什么表情,或者说她趴着本身也看不到表情。

    哦,也不尽然,因为她看着快要摔了。

    萧从风扭过头,三个人里,他和云雪枝属于一般没什么主见的墙头草,后者还是那种随风飘摇的。月鹤机虽然看着墙头草,但是她永远不会完全赞同或者跟随别人,换句话来说,她永远有随时脱身的动机和不明确的立场,但她的底线却非常清晰,这也就是为什么萧从风要合作的时候找的是月鹤机而不是云雪枝,聪明人的合作永远会第一选择这样的人。而且月鹤机很聪明,她可以第一时间理解,并且判断现在的形式,如果他没有立场或者主见的时候,月鹤机可以得出最适合现状的意见并且引导。

    比起全局谋划,接力更省力。

    “你先猜猜。”萧从风说。

    月鹤机道:“要是我没有猜错,你是叫人埋伏在四周了吧?装作因为焦急并且正义地离开现场,但是却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来。你很少出现这么失态的行为,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是叫了什么人,或者干脆,你这件事有你的插手。”

    这是个大胆也容易猜错的事情,但很走运,月鹤机猜对了,萧从风的确叫人守在了四周。

    “其实你一早就发现有人跟着我们了。”萧从风面无表情,“是吧?”

    月鹤机很无所谓的“嗯”了一声:“对啊,我多疑又敏感,你又不是不知道。”

    萧从风道:“那你猜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猜不到,信息太少,而且我也很讨厌猜来猜去的。”月鹤机皱眉不悦,“不烦人吗?”

    萧从风笑笑:“这件事情我也没想到,因为前几天有个人说,他知道这些事情,让我来这里找一位老妇人,说是他知道。”

    月鹤机淡淡道:“对啊,他引你来,你也顺道带我们一起去了。对吧,雪枝?”

    云雪枝坐起来抓了抓头发,道:“对。”

    月鹤机早在借着解手的机会和云雪枝简单讨论了一下,也不算讨论,云雪枝脑子简单心思好懂,但也不是傻得,基本上月鹤机把信息一说,她就懂了,但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唐门弟子在查,四下无人也无线索,她就跟着来了。

    所以说来说去,月鹤机才是凑热闹那个,她本来也不打算多管,但是赵雨节的一番话和二师兄的明令禁止把她的好奇心勾起来了。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月鹤机就是那只猫,还又欠又爱蹦哒。

    “顺着她说的查下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萧从风说,“我也很好奇,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那个衙门,萧从风打算带着定安军的百无禁忌令牌进去的,但是被月鹤机拦着了:“别,打草惊蛇。”

    萧从风道:“那你说怎么办?”

    月鹤机道:“你好歹还常年走官府拜老爷呢,这里也算天高皇帝远不好管理,官老爷民脂民膏还是敢收点的,就算官老爷大青天,那么他治下的人也是吗?”

    她话没说明白,但是萧从风已经懂了。

    云雪枝没懂:“啊?找谁?”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个经常掉组织半拍的人。

    “刀笔吏。”月鹤机笑着对她说,她看着萧从风走远,道,“刀笔吏经常记录案子卷宗之类的,虽说不能造假,也没有什么话语权,不过,卷宗什么的还是记着的啊。”

    云雪枝懂了:“你的意思是,他很清楚很多案子?”

    月鹤机点头:“再加上这个印记鲜红少见,还是死了孩子的老人来报的案,只要他记性好,这件事追查起来就只快不慢。”

    她们先找了家茶馆待着,月鹤机点了两杯乌龙茶,雾气氤氲间,月鹤机突然一拍脑子:“我记得这次咱们就是平摊了?”

    云雪枝点头:“对啊。萧从风以前搞的像咱俩得仆从,咱俩却像大小姐。现在呢,他是少爷,咱俩是小奴婢。”

    对的,现在,他萧从风才是那个大财主,月鹤机只有自己的平日攒下来的零花钱和招摇撞......不是,算卦得来的钱;云雪枝则是唐门稳定供给的钱,还有她偶尔赚的外快,但是萧从风,他有萧家给的月钱,父母给的零用钱以及定安军的军饷......

    财主!两个没钱的人同时叹气。

    她俩又开始低声讨论起了如何杀人越活......不是,如何......

    此时,萧从风回来了。

    他进来了,抓起刚凉了一点,还没有喝的茶,在云雪枝震惊,受伤,沉默,悲哀等等情绪混杂的眼神中,把那杯,对,就是云雪枝还没来得及喝的茶一饮而尽。

    云雪枝:“......”

    月鹤机捂着一只眼睛,把自己的茶推给了她。

    这时,说书先生摇着扇子,走上前来了,开口就是一句话:“要说咱扬州啊,最出名的,还是美人。甭说是男美人还是女美人,只要是美人,单拎一个出来都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存在!”

    “虽然扬州瘦马被先帝取消了,但是私底下还是有不少人偷偷拐卖或者卖孩子的,只是不在明面上,屡禁不止。”萧从风低声和她俩说,“这件事,常常官贼勾结,就算被查出来是杀头的大醉,依旧屡禁不止,再加上受益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贫有富,轻易不查,一查要不就是大清洗,替罪羊,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月鹤机倒是也略有耳闻。

    以前是三妻四妾耀武扬威,现在是偷偷养着不敢叫人知道。毕竟现在男女都可科考做官,先帝更是下令,若是主母膝下有两个孩子,便不可纳妾,如若纳妾被发现,就是降职的处理,并且妻子也可以和离,和离之后孩子也不一定归夫家管,而且也不一定有好姑娘愿意嫁。

    但是扬州瘦马......那样的美女美男,很多权贵都会带一些充作丫鬟侍卫带进家门。

    大不了被发现的时候直接打死就行了。很多人都这么想,也都这么做了。

    月鹤机忘不了小时候见到的一个漂亮哥哥,说打死就打死了,问了师父后,她才知道,这种身份的人,在权贵眼里甚至比不上一株名贵的兰草牡丹,不只是奴才,更是可以随手送出去的漂亮礼物。

    那说书先生顿了顿,道:“大家也都知道,自从前朝武皇到现在,十八位皇帝,共有七位女帝,她们身后也有不少的风流史......”

    “嘿,说白了就是不守妇道!”有人在窃窃私语,但也有人道:“柔帝早就说了,女子有妇道,男子也有夫德,要是女帝不能有男妃子,那男帝也干脆别要女妃子呗?”

    “别抓着你那破妇道了,先说说你遵守夫德了没?”

    说书先生倒是不被影响:“但是其中啊,昭帝这位女皇帝身后,有一位男妃,可谓秽乱后宫,干扰前朝!是的,那位男妃子,其实就是我们扬州出来的美人!”

    这下,有的男人更兴奋了:“就说女的不能当皇帝吧!瞧瞧,这不就有人祸乱朝纲了?”

    “放屁!”有位姑娘立马反驳,“夏有妹喜商有褒姒,不都祸乱朝纲?你可别太荒谬了!”

    “欸,别吵别吵,和和气气才是最好的嘛。”说书先生赶紧打圆场,“都是一代明君嘛!话说这位男妃子可是和下一位皇帝的一位美人有着很大的关系,据说是那男妃的女儿......”

    茶楼里头乱糟糟的,几人都听不见了,云雪枝道:“皇帝不好推妃子受罚没事儿,怎么换成了女帝不好推男妃子出来就被人说三道四?这是什么道理嘛,男强女弱就是天底下顶顶的真理了?这是谁说的,又是哪位圣人说的?”

    月鹤机拿着新茶,晃晃里面的茶叶,轻轻一吹:“没事儿,慢慢就好了。以前皇后不是不允许干政吗?若不是华帝的男皇后,估摸着还不能有现在这么多女子从官呢。慢慢来,会好的。”

    “可谓一代又一代的美人,一代有一代的绝色!”说书先生果真是见惯了不少这样的场面,也是久经沙场,趁着大家声音又渐渐低了,就说出他今天的故事,“如今我们扬州第一美人,正是月昙楼里的那位兰箫岁姑娘,也是如今月昙楼的头牌花魁!传说呀,她比上一位花魁和美人,更加美颜动人!不,不是,上一代那是闭月羞花,是一朵难见的白色莲花,月下仙女,纤尘不染遗世独立,而这一代,那是百花丛中的红牡丹,夏日里的血月季!美艳无双,更是一舞就让扬州无数少年郎竞相折腰!”

    在众人都好奇这位兰姑娘时,角落里的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刚巧插进来,众人霎时安静下来,听着他们吵:“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你们女人就该他娘的滚回家结婚生子,少在外面抛头露面!你是什么东西,二十不嫁人,等着老死没人管?!”

    “嘿,我们女子怎么了,我活着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怎么了?再说武皇的成就怎么不就是她自己的了?昭帝柔帝丽帝她们不也是有不小成就吗?怎么都在你这里变成了其他人的?”那女子显然气的不轻,“怎么了怎么了,这么着急,是不是今年科举没考过?我可是听说,几年科举,探花和榜眼都是姑娘呢!哈哈哈哈哈!”

    那男人猝不及防被戳中痛点,恨恨道:“定然是舞弊!说不定是爬上了谁的床,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要说前面的还好,这一句话一出,全场的姑娘夫人们都生了气,全都开始炮轰起来,尤其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姑娘,说话最为阴阳怪气:“这样子我是见过的,像之前是两条狗打架输了,输了的就去咬小小的女孩儿......”

    还有个少年大笑:“这怕不是被老婆打怕了出来找安慰来了?哈哈哈哈!”

    场面越来越吵,说书先生也说不下去了。月鹤机心道:“他没说完的,怕不是那位扬州美人的风流过往吧?”

    场面更加混乱,几乎要发展到群架的地步,月鹤机听到了几句实在不中听的话,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把茶杯重重一磕,她用了内力,使得那声音极大,她道:“这说的什么话!”

    众人安静下来,月鹤机的话也更加的清晰:“前朝武皇,上乘清明朝政,下启千年难见之盛世,虽其过不小,但也是一代女帝!我大周也是征战多年才得以开朝立代,第一代帝皇的公主们,不也是能文会武?更别提长公主,也就是柔帝,继位之后休养生息,懂得用人之道,让大周海晏河清?昭帝,丽帝等不提,先帝和帝,若不是她及时杀叛贼定长安,一生戎马四处征战讨伐,怕是我大周早被攻破,北蛮南夷皆犯乱,诸位的父母祖父母一代,就成了那些蛮夷口中的两脚羊,也就更没有你们!”她顿了一下,拱手朝天,又道,“再说,妄议皇族乃大不敬之罪,若是被旁人知晓,我等又是什么下场?!”

    一语毕,四座惊。

    云雪枝率先大力鼓起掌来:“好!”

    随机,众人也反应过来,都鼓起了掌:“说得好!”“太棒了姐妹!”“爽啊!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月鹤机倒是失了兴趣,在众人又集中兴趣去听书时,她就和云雪枝,萧从风一起离开了。

    这时,一位身着粉色长裙的蒙面佳人走上前来道:“姑娘留步!”

    月鹤机停下,云雪枝和她一道向她看去,那佳人一笑,道:“我方才还以为是位面若好女的公子,没想到是位姑娘。”

    月鹤机问:“姑娘找我可有事?”

    那佳人笑了起来,抬手转了转腕子上的金镯子,漏出半截凝脂般的小臂:“没有,只是想认识一下姑娘。希望明日晚上,若是姑娘有空,还请来我月昙楼,找我兰箫岁吃酒玩耍,希望姑娘应下。”

    云雪枝和萧从风都吃了一惊,反倒是月鹤机,愣也没愣,只是定定看她,然后点点头。

    她并不是不吃惊,而是看见她那小臂上有一点红,下意识眨了下眼睛,便见那红色消失了,此时听到她这么说,不禁笑起来:“好啊,盛情难却,定然来和佳人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