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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曾经的太阳

    “嘭!”

    “嗤——”

    木刀相接,发出响亮的重音,白柯被击退,仅仅穿着袜子的脚在木质地板上摩擦起了一阵青烟。

    “嘶……”

    白柯现在疼的想要抱着脚在地上打滚,但迫于眼前的形式,只得稳住身形,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橙黄色的长发胡乱地披洒在身后,鬓角有着些许斑白,一双赤色的双眸里满是颓丧,胡子拉碴,将他原本阳刚俊朗的脸庞给打上了一抹阴影,发型虽像一头雄狮,但更像是一只暮年的离群狮王,颓废,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白柯对面的炼狱槙寿郎开口嘲讽道:

    “你小子怎么败得怎么快?先前不是挺嚣张的吗?”

    白柯也很是无奈,他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这家伙的实力了,哪怕是用木刀对决,槙寿郎也比他要厉害太多了,炼狱家祖传的刀法被他用得行云流水,虎虎生威,一招一式间尽显霸道至极。

    哪怕白柯在打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全集中·常中”,呼吸法疯狂运转,但仍是敌不过对方,鬼杀队最强,名副其实。

    “切,我还没倒下呢!”

    输人不输阵,白柯自然是懂的,打不过口嗨几句还不允许了?况且只是平常的较量而已,要真是生死对决的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白柯的史蒂夫模板给了他足够的底气,况且还有狼的龙胤之力,只要被他摸到,没有变若之水的话,迟早都得被血瘴给拖垮。再者说了,他原先在MC里面天天搞材料炼药剂,手里还捏着几瓶瞬间伤害药剂呢,几瓶子砸下去,是人是鬼都得给我躺着。

    所以白柯根本没有认怂的理由,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反正还有“毁灭魔方”捏在手里,大不了就同归于尽而已。

    “呼……”

    重新调整好姿势,沉下心,白柯的身体在几乎贴近地面时如离弦之箭一般急速窜出,刀剑直指槙寿郎的脖颈:

    “飞天御剑流——龙翔闪!”

    “白小子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这种软绵绵的攻击对我无效,劝你和杏寿郎那混小子一起辞职算了……”

    把木刀垂至身侧,待某个时期到来后,眼神猛地一变,手背有青筋凸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刀格挡并反击:

    “没用的!这样的你们最终只会死在那些鬼的手里,如蝼蚁般死得毫无价值!”

    “咳啊……”

    捂着被打中的胸膛,白柯眼中充满了愤怒:

    “老东西你左一口是死,右一口无用,我看你就TM的就是一个怂货!有什么好怕的?死就死了!”

    “杏寿郎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谁?!他拼命努力杀鬼,好几次险些丧命,还不是为了让你振作起来,可你现在到底在干嘛?”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嘲讽杏寿郎,那可是你的儿子啊!难道你真的要等他哪天战死了才醒悟得过来吗?!”

    说道此处,白柯顿了顿,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或许你这老东西是永远不会醒悟的,你只是一个懦夫!”

    槙寿郎沉默着,白柯也在看着他,唯有这样,才有可能让这个放弃了自己曾经荣誉的人有些许波动,哪怕接下来白柯会被揍得很惨,也无所谓。

    “白柯……”

    炼狱道场边缘,老老实实遵守着礼节跪坐着的杏寿郎不知怎的忽然觉得眼角有些红润酸涩,他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与自己父亲针锋相对的年轻身影身上。

    一向热情似火的他如今面对自己的父亲时却显得沉默过头了,甚至有点局促不安,双手紧紧地攥着裤子,低下了头。

    仿佛平常的乐观坚强只是一层伪装,如今到了炼狱祖宅,见到了自己的父亲,那层可悲的面具才从他的脸上脱落,露出了他不堪的样子,看到了荒诞的真相。

    “呼……”

    “小子,我承认你说得确实不错,我也的确是个懦夫,但——”

    “你惹毛我了!”

    一扫先前周身散发出的颓废,橙黄色的头发无风自动,原本暗淡的赤瞳也在此时重新绽放出属于它原本的光彩,好死两团炽热的火球,竟让白柯感到了灼烧般的疼痛。

    “嘎吱吱……”

    槙寿郎手中的木刀被他用力握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痛苦呻吟,以他为中心,整个房间开始变得燥热,肉眼可见的火苗在空气中沉浮。

    很难想象,对方仅仅只是远转了呼吸法,便有如此恐怖的威能,真正动起手来,如果仅靠呼吸法和剑技的话,恐怕白柯将兵败如山倒,撑不了几招就会被对方直接斩杀。

    白柯咽了咽唾沫,额头滑落一滴冷汗,落在地上发出“哧”的声响。此刻的他逐渐意识到:

    好像玩大了……

    但好在他并不是一人孤军奋战,他还有一个可靠的同伴能陪他一起挨打,当即扭头高呼:

    “炼狱兄救我!咱是你找来的,总不可能你就在旁边看着我挨揍吧?”

    “混小子!你要来就来,别磨磨唧唧的,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不用费太大功夫……”

    炼狱杏寿郎此刻内心充满了煎熬,一个是他所认可的挚友,另一个是他的父亲,双方各执一词,毫不妥协。原本他只是希望白柯能劝劝他父亲让自己继续把“炎柱”这个名头当下去,但杏寿郎没有料到这两人竟然打起来了,还马上就要牵连到自己身上来了。

    看着好友为自己出气,炼狱杏寿郎很是感动,可是对方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真的能反抗吗?敢反抗吗?

    “杏寿郎!”

    “混小子!”

    听着耳边不断催促自己的声音,炼狱杏寿郎缓缓站起身:

    “我……我……父亲!请原谅我!”

    好似终于做出了某个决定,杏寿郎快步走到白柯身前,抄起地上的一把木刀,同白柯一起与自己的父亲对峙着:

    “父亲……请原谅我,我会彻底……将您打醒!”

    “轰!”

    同样的热浪自杏寿郎周身涌出,与槙寿郎的气势相抗衡,他此刻不在迷茫,剑眉如炬,瞳孔中似有火焰在燃烧;他要反抗缠绕着自己的枷锁,斩断束缚,让自己的父亲重新振作起来;他要带着鬼杀队一起,将鬼灭杀殆尽,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他似炽热的烈焰,激情永不停歇!

    “好样的!杏寿郎。”

    “二打一应该不算太过分吧?槙寿郎先生。”

    白柯轻笑一声,同样也爆发出来自己的气势,丝丝缕缕的电弧游离在空气中,发出“噼啪”的炸响,他此刻宛若一柄绝世宝剑般锋芒毕露,裹挟着雷霆之威撕开两团炽热的气场,狠狠砸在槙寿郎的气势之上,将一边倒的态势强行拉回。

    “让我来好好教育教育你们……什么叫现实!”

    “来吧!混小子们!让我来看看鬼杀队新生代的力量!”

    炼狱槙寿郎怒目圆睁,肌肉虬结凸起,他要彻底打醒这两人,不要抱有那虚无缥缈的幻想,真正的现实,可是很残酷的……

    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眼前二人这样呢?甚至要远远超出二人。年轻时候的他坚信着人类的未来,为此奉献了一切。坚守在生死一线上,几次?不,几十次濒死都不为过。坚定地沿着斩鬼的道路走下去,深入一个个恐怖的鬼所盘踞的地点,与它们殊死搏斗。坚强地承担着一切,忍受着家人、队友死在自己面前的揪心痛楚……

    没事,没事的,槙寿郎,你可以克服的,你能行的,人类……一定会终结这场血腥而荒诞的噩梦!

    抱着还未完全冷透的尸体,他流着泪,把自己锁进一个又一个幽暗而森冷的囚笼中,背负着同伴们死前的一个个遗志,踏在泥泞和荆棘丛中,留下越来越深的血脚印……

    纵使他早已同样被伤得千疮百孔,但,他也要走下去,因为他是炼狱槙寿郎,他是“炼狱”家族的一员,他们,从来就没有一个懦夫,永远冲在最前面,挡住最多的伤害,滅杀着最多的鬼,同时也是死亡人数最多的族群。千年来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可理应的确如此,但名为“炼狱槙寿郎”的男人显然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这些压力,最终压垮了他:

    父母战死、兄弟战死、师傅战死、徒弟战死、同伴战死、挚友战死、妻子病逝……

    黑暗中的槙寿郎扭头回望……

    哪里还有跟着他的人?自己早已孤身一人。

    鬼杀队九位柱,只剩三柱,除了他是现任“炎柱”外,“水柱”鲮泷左近次、“鸣柱”桑岛慈悟郎皆是上上任的柱,理由也很简单,上任的九位柱——已经全部阵亡了,一个不剩,全被强大的上弦鬼月所猎杀。

    包括他的师傅,那个能轻松应对同为柱级剑士的联手进攻,至始至终都能淡漠应对所有鬼物的师傅,被誉为“当世最强”的时透夜彻,也死在了“冰之鬼”和“斗之鬼”的联手消耗之下。

    那一夜,他的师傅独自断后,拦住了那两只鬼,为槙寿郎等人逃跑争取时间,待到一切结束之时,再回去只剩一把断至刀柄处的断刀以及一句残破不堪的尸体。

    槙寿郎他知道的,凭他师傅的能力,哪怕对面的两只鬼被人们称之为“上弦”,也足以全身而退,可时透夜彻直到战至只剩刀柄,仍不曾撤退,就好像他的名字般——夜彻夜彻,战至彻夜,出生在夜晚,也彻底死在了槙寿郎记忆中的那片死寂的夜晚之中……

    作为残酷现实的见证者,炼狱槙寿郎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走上这条注定“死亡”的绝路,他只希望“杏寿郎”和“千寿郎”能够好好地活着,最好离开鬼杀队,与世隔绝,做一个普通人,娶妻生子,普通地终老一生……

    背负着一个时代痛苦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同他一样,在亲眼目睹了血淋淋的现实之后,他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活在虚假的现实当中,无忧无虑。

    他要亲手断绝他儿子杏寿郎的念想,让他的儿子活下去,哪怕不被理解,哪怕被杏寿郎所仇恨,他,也依旧要如此。

    “来吧!杏寿郎!”

    绝望的人,有他就够了,全部由“炼狱槙寿郎”来扛着就行,不需要再传给下一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