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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驿站与镖局

    第二日清晨,在一声声鸡叫声中,李贤怀中的上官婉儿幽幽转醒,一睁开眼就看到面前男人的胸膛,婉儿下意识地一声娇呼,随后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脸瞬间就红了,急忙又把头埋到这男人的怀里。

    李贤就看着她表演,感觉有些好笑,这真的是上官婉儿吗,咋和书上写的不一样呢,不过有一点是真的,那方面是真的很厉害......

    想到这里李贤不由得笑出了声,尽管他急忙止住了笑,可惜已经晚了。

    果然,上官婉儿瞬间抬头,看到的就是李贤那微翘的嘴角以及微微颤动的睫毛,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贤就这么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也没有出声的打算,上官婉儿也不敢抬头看他,两人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还是秋云敲门打破了这份宁静,“殿下,婉儿,起床用膳啦。今天是三天一次的常朝,殿下快些换上朝服,要来不及了。”是的,上官婉儿看李贤与秋云关系如此密切,而且李贤从未把秋云当成下人对待,便让秋云直呼她婉儿。

    这也就是秋云跟着李贤相处时间长了,久而久之,也变得不那么拘谨于礼法,换个别的宫女,借她个胆子也不敢直呼主子的名字啊。

    上官婉儿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起身准备穿衣服,结果刚一起身就感觉两腿发软,一个趔趄又倒了下去,那个...好巧不巧的压在了李贤脸上,李贤登时就气血上涌,恨不得拉上被子再来一场。

    不过他也清楚,上朝是不能耽搁的,笑着调戏了怀中的婉儿一番后,主动帮婉儿穿上了衣服,当然,他的朝服也是秋云和婉儿二人给穿上的,整个过程极其香艳,不足为外人道也。

    ......

    “陛下上朝!”李贤坐在台下左首位,心中暗暗吐槽,下次能不能换个人喊啊,就门口那守门的也行啊,这公鸭嗓我真的听yue了好不啦。

    随后便是一套不痛不痒的流程外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虽说也属于国家大事的范畴,可是和最后这两件事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第一件,西突厥人残部,阿史那德温傅拥立阿史那部首领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单于大都护府辖内二十四州突厥部众皆从之,已击败了朝廷派去征讨的单于大都护府长史萧嗣业,如今正浩浩荡荡往黑山进发。

    最终李治与众朝臣商议决定由现礼部侍郎裴行俭出任河东道别驾,全权负责平定叛乱,并一致决定借道云中,直奔黑山。

    李贤安安咂舌,按照历史记载,阿史那叛乱发生在调露元年,也就是公元679年,如今整整提前了四年,这便是自己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吗,可不应该啊,自己不是一直在皇宫待着啥也没干嘛,总不可能就因为一个诗会提前叛乱吧?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不得不承认,裴行俭赚麻了!!!

    不得不说,虽说这属于是京官外调,而且别驾不过是一道之地二把手,但是!!!唐朝的州道制度当中,一道的一把手一般由当地亲王担任,而河东道一把手便是晋王。可是!更重要的是,高宗时期没有晋王!!!那么李治和老太太会放心把一道之地完全交给裴行俭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此,便要有一个晋王。

    这便是今天早朝第二件大事,英王李哲改封晋王,接旨即刻赴太原总督平叛事宜!

    虽说英王与晋王同为一字王爵,但一字之差,可谓是云泥之别,英王乃是嗣王爵,而晋王乃是亲王爵。其核心区别便是,英王无封地,而晋王是有封地的,而且晋王的封地还是老李家的发家之地——山西!

    这显然是老太太的手笔,借平叛之由立李哲制衡李贤!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手段都看不出来,这是真瞎呢还是给我上强度呢?李贤在心底腹诽不已

    而且还有更糟的,裴行俭这一走,想要培植势力就更难了,不过好处是裴行俭如果能立下军功,按照历史进展,后面他会因功受封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身兼文武两职,届时如果他肯帮自己,定然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待到两道敕封圣旨宣读完毕,不多时便散朝,皇帝李治移驾甘露殿,走之前还把李贤给喊上了。

    ......

    大明宫,甘露殿。

    “贤儿,你可知为父今日叫你来所为何事?”

    好嘛,连朕都不用了,拉起家常来了,这在皇宫中可是相当的少见啊。

    李贤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故作轻松地道,“孩儿却是不知,还望父亲明示。”好嘛,那我也来。

    李治嘴角抽了抽,不由感叹,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借坡下驴了。

    “我听皇后说你最近和你院内一个宫女走得很近,甚至已经到了食同案,寝同席的地步了?”

    “是这样的,之前那次孩儿与七弟(李哲/李显)饮酒不慎过量昏迷过去了,是秋云一直在我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贤儿啊,她身为你的贴身女婢,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也没必要因为这一点事就如此偏爱一个下人吧,你这样让别的宫女怎么想?”

    “可是父亲,孩儿是真的很喜欢秋云,如果父亲觉得这样做不妥,那还请父亲赐婚于我和秋云,虽然她身份低微,可这在宫中并非没有先例吧?”

    “这......”李治有些犹豫,这秋云毫无背景家室,还是个下人,这如果是其他的皇子,只要真心相爱倒也无妨,可是李贤身为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那太子的婚事可就牵扯甚大了。

    但,李贤最后一句话说的也不错,不说别的,武老太太当初就是以宫女身份被封为才人,后来一步步登上皇后之位的,甚至还曾入掖庭狱浣衣局为奴,还是被李二给提了上来,一下子就是五品才人。后来李治不还是娶了她并封为皇后?

    当爹的和当爷爷的都干过这事,李贤要这么做倒也是无可厚非...想到这里李治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这个嘛,容为父与皇后商议一番,下次朝会后会给你答案。”

    说罢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贤儿,听说你在乞巧节时间与那上官仪的孙女写了一首诗,朕读过了,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诗才呢,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呢?”

    “父亲,孩儿也不知,只是自那日醒来之后便仿佛开窍了一般,孩儿想要举办诗会也正是如此,不瞒父亲,孩儿对这次诗会桂冠可谓是势在必得!”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为父看好你,放手去做吧,届时为父也会去参加的。”

    “放心,为父会乔装打扮前去的,不会影响你们年轻人的兴致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李治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李贤却是有些担忧,心说你和你老婆一块来,这我还怎么积蓄力量啊,不由得头痛不已。

    脸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恭敬地道,“父亲若是前来的话,恐怕这桂冠就落不到他人头上了。”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拍马屁了,放心吧,为父虽自认为有些诗才,可是和你比,但和你相比,却是差远了。”

    “哦对了,你既然举办诗会,要不要把王勃那小子叫回来,听说他在诗道上还是有些造诣。”

    李贤听到这里,当下大喜,心说我正愁怎么把他捞回来呢,毕竟他不到一年活头了,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啊,不过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得很急切,毕竟李治并不怎么喜欢那王子安,不然当初也不会直接把他逐出宫去了。

    “全凭父亲吩咐。”

    “哈哈,好,那等下我便让门下省拟旨让他从蜀州赶回来,我一直都知道你对为父将王勃逐出王府心有成见,这次借你诗会这个由头把他叫回来也算补偿你了。只是这时间可能会有些来不及,诗会可是还有一月有余?”

    “是的父亲,说到这事,我有一建议献给父皇。”

    听到李贤的称呼从父亲变成父皇,李治脸上有了些凝重,他明白,李贤这是有大事要说了。

    果然,李贤朗声道,“儿臣有一方法,可完善驿传制度。大大提高传递消息的速度,甚至可用于货物的运输,以及...税收的运送!!”

    李治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道,“快快讲来!”也难怪李治这么激动,唐朝的驿传制度相比与宋元乃至明清还是太过简陋,不然也不会后来给杨贵妃送个荔枝都得八百里加急了。

    李贤见李治果然感兴趣,暗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如今李治没死,想要争取力量,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李治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毕竟李治再爱老太太,也不会想把皇位都给她,肯定还是要给自己的儿子,而且老太太也不会反李治,那这个时候从李治手里一步一步的接权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想到这里,李贤正了正身子开口道,“首先,父皇应该明白,为何如今的驿传制度运转如此缓慢,八百里加急虽快,可成本却过高,日常传信又过于缓慢,最显著的问题便是延误军机!”

    “朕知道,是因为传信使在路上各个驿馆换乘耽误时间过长,而且传信使本身容易懈怠,往往骑快马三天的路程在路上需耽误五日的功夫,可是,这也在所难免,贤儿,难道你有解决的办法?”

    “父皇,是这样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颁布专门的法律,包括驿站的建设、组织与管理,马匹的管理以及保养喂养,驿站内的饮食供应,草场管理,过往符牌的检验等等全都明文规定,办不下去,并制定严格的奖惩条例。”

    打个比方,假设某段路程,正常骑马需要三日,假如一传信使只用了两日便把消息传到,一定保证消息无误,无损失,并且检验是否有敌对间谍渗透,确保无问题后,则可以对这名传信使加以奖赏,同理,如果说三日的路程他用了四日才送达,并且查明没有遭遇拦截等特殊情况,则应惩罚该传信使,赏罚分明,才能使日后传信使皆恪尽职守,而这路程的规定,可以交由各州刺史进行统计,并统一上报朝廷进行汇总,然后编纂一本涵盖全国道路信息的书籍进行日后对比。”

    “当然,在此之前,可以先对全国的驿道进行修缮,并且增设水路驿道,交由转运租庸盐铁使建造专门传递消息的快船。”

    “同时,儿臣建议提高各个驿站驿馆的住宿条件,以保障传信使和来往官员的充足休息,同时改善各个驿馆马匹的饮食住宿条件,确保驿馆的马每日都可以最佳状态迎接任务。”

    李贤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再者,可以提高驿馆官员的官职品级,并且,尽可能与其提供更高的俸禄,以避免其被人利用收买而传递假的消息。”

    “还有,每个驿馆周围可以设置专门的卫所,卫所当中设一官员,下辖一队人马,用于驿馆的治安防卫,以及挑选素质优良的传信使在每个驿馆待命,避免传信使过度劳累影响传信。”

    李贤突然停下,李治正听的入神,连忙问道,“贤儿,还有吗?”

    “父皇,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大逆不道,还请父皇赎罪。”

    “无妨,你只管说,朕不会怪罪你的。”

    李贤这才继续开口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改革的核心,儿臣听说番邦有一种民间组织,称为镖局,这镖局之中蓄养镖师,这镖师便是民间有一定身手的农民或是退伍的军人等组成的团体,而这镖局主要的作用便是,押镖!”

    其实,到了清朝才有镖局这个概念,李贤口中的番邦民间组织纯粹瞎扯,但李治不知道啊。

    “这押镖是合意呢,简而言之,父皇您可以理解为是保镖,保护的对象便是需要运输货物的商队或是运输消息的传信使,保护目标顺利运送到位,同时收取一定的费用。”

    “你的意思是,我大唐也可以开设镖局?”

    “正是,而且镖局初立,可以由地方官吏掌管一地的分局,同时在长安设立总镖局,节制和调度天下镖局,保证其体系正常运行,而待到镖局有了一定的发展之后,可以把地方镖局交由民间掌控,然后由朝廷去雇佣这些镖局押镖,以此带动民间经济的一个发展。”

    这时,李贤看了看殿内站在一旁服侍的宫女和李治身旁的老太监,李治则是摆了摆手道,“无妨,这都是朕亲自挑选出来,跟了朕十几年的人,不会有问题的。”

    “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儿臣接下来要说的事,不能被别人知道,哪怕他们不会外传。”

    李治也没有过多坚持,吩咐了一句,“你们先下去吧。”

    “喏。”

    待到那老太监也走出了甘露殿并且关上殿门后,走上前两步郑重的开口道,“设立在长安的总镖局,可以专门培训一支可以媲美御林军的镖师队伍,由父皇亲自掌控,平常用于押送税收之类的重要货物,待到需要之时,可以...”后面的话李贤没有说下去,但李治还是明白了,李贤的意思就是如果发生叛乱之类的事情,如果御林军和禁卫军被调走,这支镖师队伍可以作为一支奇兵救驾之用,而日常也可以当成普通的镖局,不会被人怀疑。

    李治不由赞叹,“贤儿啊,为父之前从来不知你竟有这般才能,如果你刚才说的这些全都可以实现的话,以后消息的传递,和各地税务的上交等事情的效率都可以大大的提升,最重要的是,军情的传递速度将会大大的改善,贻误军机的事情将大大减少,这对我大唐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对了,至于你刚才说的由我来掌控这支队伍,我认为不妥,这样的话,有些明眼人一眼就能猜出来这其中的用意,我认为,可以由你担任着天下镖局总局长的位置,这样,不会有人认为,这支队伍是给我准备的,可以更好地作为后手。”

    “父皇不可,如果真这样的话,皇后那边...”

    “哈哈,实不相瞒,过段日子,入了秋之后,我和皇后会去东都洛阳巡视,届时我会让你监国,届时你可以向我提出镖局的建议,而我顺势把这件事全权交由你负责,届时皇后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她也不知道这镖师可以有多强的战斗力,至于这镖师的人选,自然不能从军中挑选,这样,为父做太子时,暗中有一支军队,可以全部编入你这镖局,这支队伍除了先皇和我以外,无人知晓,到时只需要乔装成普通农民进入你的镖局,聪明如皇后也不会察觉这支队伍的异常的。”

    “贤儿啊,皇后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对她怎样,所以,我们李唐的江山日后是否能够继续稳固,可就全看你了。”说罢李治意味深长的看了李贤一眼......

    父子二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李贤便出了甘露殿,他不知道的是,就这半晌的功夫,他的后院...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