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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只有云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一旁还没想明白的云茂义一听见这话,直接吓得把手里刚刚捡起来的剑带着剑鞘又扔地上了。

    李贤见此却是走过去替他捡起佩剑并说道,“二位不必紧张,我们的目标只有那云林,与二位并无干系,对吧?”

    李贤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

    云茂学立刻会意,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在云家乃是旁支,与那云林并不熟,此次帮他追杀大兄也是因为那无耻小人控制了我们的妻儿胁迫我们,我们也实在是不想对大兄动手啊。

    李贤立马表示理解,并说道,“那,如果我能帮二位救出妻儿,二位可愿意随我一同扳倒那云林?”

    二人听完心里一琢磨,心说云林一个小镇子上小世家的家主跟堂堂当朝太子这之间还用选吗?便立马表示愿意,并且告诉李贤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他们的孪生兄长云茂生,然后告诉了李贤他们兵分两路的计划。

    李贤闻此便让两人按照既定计划将云茂生喊来,随后二人带着十三个护卫家丁在村口对着山谷大声吆喝了几嗓子。

    前面的云茂生还未走远,听到这边的呼喊第一时间便带着剩下的十五名家丁护卫往刘家台的方向赶去,与此同时,薛讷带着人也已经赶到了西沟,距离刘家台甚至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大约也就两分多钟)......

    另一边,慕容俊逸和阎昊以及老和尚已经带人来到了北川,距离灞源镇不到五里地。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慕容俊逸才对众人说出了李贤的计划:“诸位,现在也该告诉你们了,太子殿下让我们绕道来此的目的。”

    一众金吾卫侍卫倒也没有谁抗拒,因为李贤交代过他们,听从这小白脸的安排,更何况他们的长官阎昊也在一旁听着呢。

    那问题来了,阎昊明明是知情人啊,为什么还要听呢?

    诶,因为他忘了...

    慕容俊逸继续道,“殿下具体的计划说起来很复杂,我先说殿下交代给我们的这一部分,便是趁着云家大部分家丁护卫被调走之时,偷袭云家,将云寨主的族中几位兄弟的妻儿救出。”

    这时,还是有人忍不住询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去救他们啊,再说他们既然都是云家之人,为什么要说救呢?”

    慕容俊逸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这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便转头看向阎昊,后者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对那提出疑问的侍卫道,“放心,这是殿下的安排,你们照做就是了,等到此间事了,我回去讲与你们听。”

    闻此众侍卫也不疑有他,慕容俊逸见此掏出一份简易地图,上面粗略的用黑笔描绘着灞源镇的平面图,勉强能够识别出云家祖宅的位置。

    将其记住后,慕容俊逸又将地图拿给阎昊和旨玄看,并说道,“阎将军,大师,我有一个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人连忙摆手,旨玄:“慕容寨主若有计策说来便是。”

    慕容俊逸这才开口道,“一般来说,这种大宅院都是有前后两门的,一般后门只有一两人守门,大师您身为出家人,还需要劳烦您假意去后门化斋,引开后门守卫,我则打扮成读书人,带着两名家丁打扮的侍卫去前门,假装是云家公子的朋友,借机攀谈引开前门的一部分守卫,阎将军,你武艺高强,借机带着剩下的弟兄看是否可以翻墙潜入先尽量将人带出,嗯...”

    慕容俊逸沉吟片刻又道,“虽然说这云家祖宅内的家丁与护卫大多都调去追杀殿下与云寨主了,但是应该还是留有部分守门之人,二位还需小心啊,尤其是阎将军你。”

    阎昊摆了摆手道,“慕容兄弟放心便是,我老阎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翻墙这种事可是相当拿手。”

    阎昊刚说完,就看见慕容俊逸与旨玄大师两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连忙又解释道,“不是,你们别误会,我们金吾卫掌管宫城防卫与侦查,经常需要在宫墙与宫墙之间穿梭跳跃,因此脚上功夫豆比较厉害。”

    二人看他的眼神还是带着质疑,却也没多问什么,慕容俊逸继续道,“那这样,先派两个人去摸清整个云家祖宅的布局以及前后门的位置,咱们再行动。”

    二人也是连声称是。

    于是,一个佛门的僧人,一个山贼头头,加一个金吾卫中郎将带着一群金吾卫,就这样开始了他们“偷鸡摸狗”的计划...

    与此同时,刘家台。

    云茂生终究还是因为已经走出去了两刻的时间,何况薛讷一行人还骑着马,因此当薛讷赶到刘家台见到狗蛋的时候,还没看见云茂生的影呢。

    薛讷将狗蛋叫来问道,“小娃子,你...”话还没说完,就被狗蛋打断道,“你是来找太子哥哥的吧?”

    薛讷愣了愣,转而严肃的道,“小娃子,你怎能喊太子殿下为哥哥,你家大人没教给你要...”

    这一次话说道一半,再次被狗蛋给打断了,“哎呀你别那么多事了,是太子哥哥让我这么喊的,你到底是不是来找他的?”

    薛讷心中一动,开口道,“殿下现在在这里吗?”

    刘狗蛋:“就是他让我在这等你的,你是不是那个...那个啥,蓝田什么来着?”

    薛讷一脸黑线地道,“...是蓝田县令吧。”

    刘狗蛋:“啊对,就是蓝田县令,是你吗?”

    薛讷虽然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

    刘狗蛋:“那你跟我来吧。”说罢狗蛋转身向着刘长山的小院走去。

    薛讷呆愣了一瞬,立马又跟了上去,并回头对着手下人吩咐道,“你们先在此稍作等候,等我命令。”

    薛讷一转身,又看到不远处道旁树下坐着一群手拿兵器的人,不由得警惕起来,止步不前,刘狗蛋跑着跑着回头一看,这人竟然不走了,又掉过头来询问道,“你怎么又不走啦?”

    薛讷一指云茂学和云茂义带来的家仆道,“他们是谁,是这里的村民吗,那为何还都带着兵器?”

    刘狗蛋:“他们是茂学和茂义叔叔带来的人啊,我也不知道是谁,哎呀你跟我来了,太子哥哥会告诉你的。”说罢扬起小手拉住薛讷的大手就要往前走。

    薛讷连忙将手抽出并说道,“我自己走就可以,小娃子,前头带路吧。”同时两肩下垂,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时刻准备着握剑,眼睛的余光一直提防着树下那群人。

    那群人虽然不认识薛讷,但还是认识县太爷的衣服的,又看到后面的一众身穿捕快服的人,不由得有些担忧。

    家丁甲:“弟兄们,你们看见没,那可是县太爷啊,他后面还跟着三十多个捕快呢,该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家丁乙:“我看不像,县太爷已经跟刚才报信的那个小娃子走了,好像也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吧。”

    一群家丁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不远处另一颗树上,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头戴兜里的中年男子缓缓吐出两个字:“妙计!”

    突然,旁边一棵树的树冠抖了抖,飘下几片绿叶,从中传出一个声音,“现在可以决定效忠殿下了吧?”

    “......再看看。”

    薛讷随着刘狗蛋来到刘长山的茅屋门前,刚想抬手扣门,就见刘狗蛋直接冲了进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太子殿下,你说的那人来啦!”

    薛讷刚一走进门便吓了一跳,小小的茅屋之内,算上他和狗蛋一共挤了七个人,正在他想要开口询问谁是太子时,李贤主动起身对着薛讷道,“在下李贤,阁下便是蓝田令薛讷吧”

    薛讷一惊,连忙行礼道,“属下蓝田令薛讷见过太子殿下。”同时薛讷暗暗在心里吐槽,这太子怎么自称在下,这不折我们的寿嘛。

    李贤连忙摆了摆手道,“薛县令不必如此拘谨,请坐吧。”

    李贤说完,一旁坐着的云懋立马起身给薛讷让座,顿时让薛讷感到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站着就行。”

    可架不住云懋直接把他推到座位上,薛讷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也就安心坐下,并迫不及待的对着李贤道,“殿下,您的侍卫找到我之时说将要有刺客对您不利,可这...”

    李贤微微一笑,道,“薛县令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李贤还没说两句话,刚跑出去的狗蛋又跑回来了,只听“嘭”的一声,刘长山的小木门经过狗蛋那稚嫩的身躯连续几十次的冲撞后,终于结束了它悲惨的一声。

    李贤刚想责怪两句,狗蛋就急急忙忙地道,“又...又来人了!”

    李贤眼睛一亮,心说这买二送二啊,又来一个,也顾不得责怪狗蛋莽撞了,急忙跟着狗蛋向外跑去,薛讷一愣,却也是急忙跟上去,毕竟村口还有他的人呢。

    云懋和他的两位小兄弟没有动,刘长山对着云懋道,“小懋子,你信不信,再来这么两趟,这门槛没得救。”

    云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茂学茂义两兄弟看眼前这老头竟敢称呼自己大兄为小懋子,当即就不乐意了。

    年纪稍小的云茂义率先开口道,“老头,你刚刚说的什么,谁允许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懋一把拉住了。

    云懋:“茂义,都有孩子的人了,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这位是我父亲当年的袍泽,刘长山刘叔父。”

    两人一听是云骁的袍泽,也就没有再计较,云茂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刘长山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喝着茶。

    且说外面李贤带着薛讷来到村口,此时,云茂生带着一众家仆正在与薛讷带的一众捕头对峙,云茂学和云茂义带的人在旁边左瞅瞅,右瞅瞅,也不知道该帮谁。

    正在这时,李贤带着薛讷走了过来,因为官兵捕快都是带了皮甲的,所以很容易辨认,李贤把目光投向另一边。

    另一帮人的衣服就有些参差不齐了,虽说都是最低级的麻布衣服,眼色也大多都是深色,但毕竟还有深蓝,褐色,黑色之分,整体来看就是一帮大户人家养的护卫或者下人。

    李贤刚想开口询问谁是云茂生,云茂生就对着薛讷拱手道,“县太爷,今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来了啊。”云茂生常年为云家的生意来往于灞源镇和蓝田县城,因此和薛讷也可以说是有点熟。

    薛讷脸一僵,心说你小子是看不见我故意落后这位半步吗,你干嘛先跟我说话啊。想到这里,连忙对着李贤拱了拱手,同时冷着脸对云茂生介绍到,“这位,是当今太子殿下,尔等见了为何还不行礼?”

    云茂生心下一惊,急忙摆出架势,欲行跪拜之礼,其身后的家丁也跟着低下头正准备跪呢,李贤急忙上前扶住云茂生,并说道,“诶~如今又不是在朝堂之上,跪拜之礼就免了。”

    云茂生是停住了,可其身后的人呼啦跪倒一片,李贤倒也没有再阻止,受了他们一拜后说道对着眼前这还俯首拱着手的男子道,“你就是云茂生?”

    云茂生哆哆嗦嗦地道,“回太子殿下,小人正是云茂生。”这也难怪,毕竟虽说蓝田离长安不远,可是就连云林这辈子都还没见过皇帝、太子长什么样呢,何况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了。

    李贤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诸位是前来捉拿云寨主的吧?”

    在外人面前,李贤没有称呼云懋为云兄,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云茂生一听他喊云懋为云寨主,又看见他出现在这里,便感觉有些不妙,连忙辩解道,“不不不,我们...我们是来打猎的。”

    李贤听了一乐,差点笑出声来...强忍住心中的笑意,李贤玩味地问道,“哦?那为何诸位皆未曾骑乘马匹呢?”

    云茂生:“啊...啊这...这个,马匹啊,它那...那个...就、就是吧,哎它...”

    李贤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薛讷也用袖子遮住嘴,但是看他那眯起来的眼睛就知道这位县令大人也乐得不行。

    云茂生一看便知道谎言被识破了,一时之间也有些尴尬。

    李贤好不容易止住笑道,“行了,二位,既然人都到齐了,也该上真正的大戏了,先跟我来吧。”

    云茂生顿时受宠若惊,竟有些挪不开步子,李贤也不在意,拉着他就往回走,云茂生急忙将手抽出并又做了一个长揖,随后转身对着云家一众家仆吩咐道,“尔等且在此等候,不得与人起冲突。”说罢随着二人也往刘长山的小院子走去。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农人收工往家走了,快到村口时,看见乌压压六十多人连带着三十匹马连成片围住村口顿时吓了一跳,都聚在不远处不敢往里走。

    衙门的捕快见此连忙上前解释道,“乡亲们不要惊慌,如今太子殿下在村中与人议事,我等在此守候,并无歹意,乡亲们自便便是。”

    话虽如此,可是那群扛着锄头铁锨的农民还是聚在不远处不敢上前。

    那捕快见此也有些头疼,思前想后也没什么好办法,便索性不再多费口舌,决定等里面的人出来解决。

    视角回到刘长山的小院,这回狗蛋没有跟着,因为李贤告诉他人太多了,屋子挤不下,让他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去村口等他。

    于是李贤带着薛讷和云茂生来到刘长山的小院中,刚想进屋,就听见刘长山在屋里喊道,“诸位,咱们还是出去说吧,老夫屋小,容不下这些个大佛啊。”

    李贤尴尬的笑了笑,倒也是,这前前后后七个成年人挤在一间草房子里,却是不像是那么回事。

    不多时,刘长山、云懋、云茂学、云茂义陆续出了屋子,众人挤在这小院里。

    云茂生看着两个弟弟这样站在云懋身后,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在他心里,对于追杀云懋这件事也是抗拒的,本来由于妻儿被胁迫处于无奈,但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是他能左右的地步了。

    李贤见此便开口道,“诸位,人都到齐了,也该跟你们交代个底了。”

    众人都不搭话,静静地听他讲述。

    于是,李贤缓缓开口道,“早在我们从黑龙寨出发之前,我听云寨主说你们三兄弟在云家的处境之后,我就......”

    李贤缓缓将他的布局全盘托出,当然省略了那个夜晚,却还是把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特别是云茂生,听完不由得苦笑一声,“恐怕云林做梦也不会想到,从始至终,他要对付的都是太子殿下。”

    李贤闻此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云茂生还有下文。

    果然,云茂生又道,“可是,殿下,仅凭二十多个人,真的能救出我们的妻儿吗?”

    薛讷闻此不由笑道,“对于普通人,或者说我衙门里的捕快来说,或许二十多个人不够,但是那可是金吾卫,更何况还有一位堂堂正四品的金吾卫中郎将!”

    云茂生却还是担忧地道,“县太爷啊,话虽如此,可是你是知道的,云家祖宅里还有那位...”

    薛讷一听,愣了一瞬,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李贤:“二位不必紧张,那位不出意外的话,如今正在这刘家台呢。”

    “???”薛讷和云家三兄弟都蒙了,当然,云懋也是蒙的。

    薛讷不由开口问道,“殿下也知道那位?”

    李贤:“不就是云林养的那位供奉穆天华嘛,早就听说了。”

    云茂生还是有些不解,“可是他为何会在这里呢?”

    李贤拍了拍云茂生的肩膀,顿时把后者吓了一跳,李贤却是继续开口道,“因为那云林对你们仨不放心啊,怕你们不是云寨主的对手,所以也派那位来了。”

    云茂生:“可是就算如此,穆先生见到殿下在此,恐怕早已离开了才是,又怎会还在这村里呢?”

    李贤突然有些古怪地笑道,“这个啊,只能说,天机不可泄露,啊哈哈哈...”

    其余众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见李贤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

    云茂生见事已至此,也不再犹豫,对着李贤深施一礼道,“殿下,我云茂生愿意誓死效忠殿下!”

    云茂学、云茂义见此,也是有样学样,同样对着李贤深施一礼道,“我云茂学(云茂义)愿意誓死效忠殿下。”

    李贤连忙虚扶起三人,并说道,“既然如此,这出戏,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走吧,我们去灞源镇。”

    众人自无不可,只有刘长山,还是有些恋恋不舍他住了这么多年的小院和草屋。

    李贤见状不由笑道,“刘先生,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必如此伤心。”说罢又转头对着薛讷道,“薛县令,还要麻烦你派些人将此地修缮一下,买扇门回来,到时将费用报给我,我来报销便是。”

    薛讷连连摆手,虽说他不知道报销是什么意思,但他也大致猜得出来李贤是要自掏腰包,连忙说道,“如此小事,交给我便是,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李贤也没有强求,又拿出一锭金子递给刘长山并说道,“那个叫狗蛋的孩子,我看着挺机灵的,我打算走的时候将他带上,你把这个交给他的父亲,当然,我这不是要买人家孩子啊,只是听狗蛋说他娘走得早,留他爹一个人在家也不容易,有着一锭金子,他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

    刘长山却没有接,而是郑重地对李贤说道,“殿下,我替大山谢谢你,但这金子他不会要的,先不说他就不敢花这金子,单说您把狗蛋带在身边,对他们家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是断然不会要这金子的,还请殿下收回去吧。”

    “这...”李贤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一旁的薛讷也劝道,“殿下,放心吧,我会多照顾他的。”

    李贤见此也不再坚持,而是将金子塞到薛讷胸前并说道,“那行吧,这个钱你拿来给刘先生修缮房屋,剩下的就当做刘大山的赡养费了。”

    像是怕薛讷拒绝,李贤又补充道,“县衙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也别随便花。”

    薛讷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其实他是想说,好歹他也是薛仁贵的儿子,还不至于缺这几个钱...

    一旁的茂生三兄弟看着他们把一锭金灿灿的金子推来推去,眼睛都有些值了,他们这辈子可能都没赚到过一百贯钱(一锭金子合十两黄金也就是一百两白银等价于一百贯铜钱)。

    云懋看着这三兄弟这傻样,笑骂了一句,“瞧瞧你们三个那点出息,以后跟了太子殿下,还能缺你们金子不成?”

    云懋这可不是替李贤吹牛,因为李贤已经给过他一锭金子了...并且还只是在客栈付钱的时候掉出来顺手送给他的...

    好吧,李治对这个儿子还真是挺...宠的。

    众人将这些个大小事务商定后,薛讷去将刚才答应李贤的事吩咐下去;云懋拉着那三兄弟交代着什么;刘长山先是回屋收起了他那珍藏了多年的...茶具(勉强算是吧),然后将漆枪用布包好,出门拿了一张铁锨,来到屋后,打算挖个坑将枪埋好,却被李贤制止了。

    李贤:“先生,还是带着吧,以后用得上。”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刘长山一眼。

    刘长山不由得苦笑一声,道,“殿下,看来你就没打算再放我回来啊!”

    李贤哈哈一笑,也没有否认。

    刘长山见此便放弃了埋枪的打算,但还是带着铁锨,来到院里,对着院中一棵大树下的一块地挖了起来。

    李贤有些不解地问道,“先生,你这是在挖什么呢?”

    刘长山一边挖一遍笑着道,“既然殿下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那这老伙计也该派上用场了。”

    突然,铁锨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刘长山连忙对着周围铲了铲,随后扔掉铁锨,从土里扒拉出来一套黑色的铁甲。

    李贤一看便明白了这是什么,不由得对着这套铠甲肃然起敬,他心里清楚,就是靠着三千套这样的铠甲,才有了现在的李唐王朝。

    没错,刘长山挖出来的,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铁甲军的配甲。

    与其他军队不同,玄甲军士卒的铠甲只有在士卒死亡后才会被朝廷收回,但如果士卒一直战到解甲归田,那就可以申报上级保留这身铁甲,并且可以保留像是漆枪,朴刀这种兵器,但像巨锤,盾牌,弓弩那种自然还是要上缴的。(这一段是我编的,剧情需要,别太较真,架空历史嘛)

    刘长山又找来一个方形的木匣子,将铠甲仔细地平放进去,扣上盖子。

    李贤在一旁看的直咋舌,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合适的木匣子。

    刘长山起身又看了最后一眼这件草屋,随后将被布包裹住的漆枪背在身后,提起木匣子对着李贤道,“殿下,可以了。”

    李贤也不矫情,转身走出了院门,刘长山紧随其后,走出院门的时候,略微犹豫了下,还是把门轻轻地关上,只是没有上锁,他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回来了。或许他此时也在心里埋怨旨玄吧。

    李贤在前面走着,突然回头笑着问刘长山道,“先生,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瘸子有哪一点沾边呢?”

    刘长山脸一红,轻咳了一声道,“殿下,莫要再打趣我了。”

    李贤不由得哈哈大笑...

    一盏茶之后,刘家台村,村口。

    狗蛋正站在一棵树下焦急地等着,他回家随便扒了两口早上剩下的稀饭,将先头李贤给的银子放在炕头上,就赶忙来到村口等着,到现在他已经等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薛讷就在他身边站着,他将事情吩咐下去后,就来到这里等着李贤他们,再旁边就是云懋和茂生三兄弟,此刻他们都牵着一匹马,那是薛讷让手下捕快们让出来的,以便等会众人快速赶往灞源镇。

    村口原先聚着的村民们也早就各回各家了,刘大山路过找上狗蛋时,薛讷也已经像其说明了情况,刘大山自然是很欢喜让狗蛋跟着太子出去见见世面,毕竟薛讷一身县太爷的装扮还是很管用的,不过饶是如此,刘大山看着狗蛋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毕竟狗蛋娘死了之后,狗蛋就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过他也明白,狗蛋能跟着太子,那是他们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没有阻拦,狗蛋见老爹哭了,也是连忙安慰并承诺会经常回来看他,刘大山这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家。

    茂生三兄弟带来的人也都被云懋拿着两块李贤给的金锭给策反了,其实李贤只给了一块,另一块是李贤先前在客栈给云懋的,云懋想着他也没什么太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如帮殿下招揽人心用。

    三十个人,每人能分到六贯多钱,这让他们在云家不知道要干多久,更何况云林从来都把他们当奴隶使,云懋又是云家的合法继承人,众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理所应当的背叛了云林。

    蓝田县衙的一众捕快自然也是分到钱了,是薛讷那一锭金子,他也拿去赏给了手下人。

    此刻,这六十多号人接近七十号人全都聚在门口等着那一老一少两个身影。

    不多时,李贤带着刘长山出现,向众人了解完情况后,薛讷又牵拉两匹马,众人随即各自上马,不会骑马的狗蛋被刘长山带着,这中间还出了个小插曲,原本云懋想要带着狗蛋,狗蛋吓得直接躲到了李贤的马后面,想让李贤带他,只是李贤自己的马术也很一般,便只能让刘长山带着。

    上马之前,狗蛋对着李贤说了一句,“太子哥哥,我有件事想求你。”

    李贤一愣,“你只管说便是。”

    狗蛋捏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身后的刘长山笑骂了一句,“你有事就说事,别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似的。”

    刘狗蛋脸一红,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抬头坚定的看着李贤道,“我觉得刘狗蛋这个名字太土了,你再给我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呗。”

    李贤:“这....”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娃子要说的会是这事。

    李贤挠了挠脑袋,也觉得刘狗蛋这个名字在村里还好,要事去了京城,肯定免不了要被人笑话,于是略一思索,开口道,“那这样吧,你就叫刘建业如何?取建功立业之意。”

    “建业...刘建业...”狗蛋小声嘀咕了两遍,随后欣喜地道,“好,我以后就叫刘建业了。”随即想了想,又对着李贤深施一礼,学着大人的样子说道,“草民刘建业,拜谢太子殿下。”惹得在场众人一阵大笑。

    随后,李贤吩咐下去,让已经被云懋收买的一众家丁护卫跟着那些让出马匹的捕快跟在后面,其余有马匹的捕快则随着一行八人先行赶往灞源镇云家祖宅去捉拿云林。

    至于有人要问了,凭什么只凭李贤一句话就要去捉拿人家云林?emmm就云林这些年干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要是真的每一件都去深究的话,啧啧,薛讷一个正六品蓝田令是干什么吃的。

    拿下云林之后,自然是云懋继任云家家主的位置,虽然云懋对这个位置没什么兴趣,但李贤说让他掌管云家对李贤以后有帮助,云懋立马就同意了,云茂生三兄弟自然也是鼎力支持,其他那些拿了钱的下人更不必多说,就这样,一个只有云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