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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八 混沌纪元

    青蓝猛禽的内心,终于理解了过来。由于太易在这个时间点上寂灭,混沌脱颖而出,占据了世界的主流,因为只有混沌之中,才能衍生出新的道属。

    而基于这个原因,青蓝猛禽、甲胄战士,以及许许多多并非此世之人,才能以这种方式降临于此。这就是所谓的,混沌纪元吧。

    由于没有了正确的命运指引,所以即便是不同时代之人,也可能存在于同一时间。而成为这些人,相同舞台的,只有混沌纪元。又称,混沌乱纪。

    青蓝猛禽内心既有急躁,又萌发了难以言喻的激动:那么接下来这些人会怎么做呢?在毫无章法、毫无约束的条件下,被召唤到这种地方......

    碰——

    地上突然传来一阵声响,那甲胄战士双手持剑,一剑插在地面,引发出巨大轰鸣。随后,实力强大的他,当起了主持的角色:“想必你们也和我一样,在降临的瞬间,就明白了这场召唤的始末。首先,我知道,我们之间大多都隔着至少万年以上的岁月,彼此之间文理可能不通......不,应该说,我们只有少数人的文理能够相通......”

    在那甲胄战士做着感动自我的演讲之时,却不知,被召唤到这个时代中的英杰,并非每个都是智勇双全的英雄。

    例如那青蓝猛禽,对其的用词就感到颇为疑惑:文理?什么东西?混沌纪元只能以本相示人,看他却依旧这副娇小。原来如此,是人族啊。

    青蓝猛禽是生于太古末期的兽族,那时的兽族已经发展到了穷途。而人族,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文明,虽说对青蓝猛禽而言,人族的地盘依旧没有多大就是了。兽少的时候,人好像就多了起来。青蓝猛禽接见某一人族部族的使者时,听过他们的语言,见过他们的文字。

    在人族的统治里,似乎将一切用于统治阶层的规则,都概括为一个词:文理。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与此同时,青蓝猛禽借着有人招风的片段,观察了同时来到混沌纪元的其他人。除去自己与地上那位,还有三个,并且都是来自不同种族。

    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利落的人族老者,甚至没有佝偻的曲背,只是脸上印刻着不少皱纹。另外两位,倒也是兽族,只可惜,偌大的身躯,令飞禽看不出什么路数。

    在他所生活的时代里,兽族早已没了一心。

    “那狐为自己心爱之人,心爱之族拼上一切,我认为,这并非徒劳。乃是伟大可贵,请诸位勿要再小视这份决心了。”甲胄战士的发言,令来自各时代的众人不好评说,有的似笑非笑,有的汗流浃背。

    不是,现在的重点是关心这个吗?你这人到底是有多么多愁善感啊。

    好在出头鸟的角色,有人替青蓝猛禽接下。

    一只两角冲天,身材壮实的长须四足猛兽,有意和甲胄战士对峙。而对峙的原因,单纯是他觉得甲胄战士这个人族的声音十分聒噪:“区区人族,装模作样!”

    “看来阁下种族歧视的想法很严重啊,虽然我认为,这对兽族而言,并非不可原谅的原则性错误......”甲胄战士有着自己独特的判断标准,但在这只太古凶兽面前,他征杀的狠劲,也表现出来,“但是——如果阁下执意要践踏我所信奉的文理,那么,我唯有与阁下死斗到底了!”

    从两人各自的气势就能看出,他们的所谈不假。

    这番紧张的局面,被一阵地动再次侵扰。青蓝猛禽凭借翅膀凌驾天空,却也受到了些许影响。而其余四位,似乎因为这股震动的影响,失去了靠属向力飞行的便捷操作。

    由于混沌环境的侵蚀,在场的四位,时刻催动着元神,构筑一道类似外衣的薄膜,覆盖体外。就像湫旭当初那般,用于抵御混沌侵蚀。

    这时,天生的翅膀给予了那青蓝猛禽一定的优势,避免被大地的冲击直接影响。但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她在震动稍微平静后,便在一处尸骸堆积的山丘上停歇。

    此时,白发老人未曾发话,以他的修为,在对现状足够了解以后。便使出某个神通,遁迹逃离了这争执的现场。很显然,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哼,胆小的人族。”与甲胄战士对峙的巨兽,再次从嘴里显露出对人族的轻蔑。这将他与甲胄战士之间的矛盾几乎计划到了极点。

    “两位,我有个提议,不知可否一听。”最后的那位兽族,终于也参与了这场游戏。甲胄战士与双角巨兽的目光纷纷投向他,那是只牙尖嘴利、“只进不出”的红皮怪物。

    所谓“只进不出”并非某种寓意,而是指它没有屁股。只进不出,红皮黑目,暂用吞金兽来代称它好了。

    “诸位目前的状态,都应该心知肚明。太易恢复需要时间,而当时间一到,混沌乱纪就会结束。一切又将恢复到正确的历史。”吞金兽将每个人心里的“共识”说了出来,只有那少了常识的青蓝猛禽,听得有些茫然。努力装作高深的模样,不露出半点马脚。

    接着,吞金兽诉说自己的观点:“对于再存活一次的机会可不容易,诸位有些虽然是正值壮年,但是某些人,在原本的时间线上,早已入土。例如,在你们争执时,悄悄遁走的那位......”吞金兽的直接告诉他,白发老人的实力,并不弱。甚至可能凌驾于在场的几人之上。

    但他没有选择和这几人战斗,甚至废话都没说一句,便离开。说明他有着鲜明的目的,而只有死亡过后的灵魂,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吞金兽是这样的判断的,他的判断精准无误。

    “我们何不向他学习学习,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太易恢复,就又要消亡在一无所有的虚空中了。虽然说,那样也不坏。但是,你们不觉得,比起在这里,和实力相当的斑驳境界者拼得你死我活。去看看这时代的全貌,更加有趣吗?啊?”引用下甲胄战士的话来说,吞金兽也有着自己的文理。才对这二人做着些无谓的开导。

    不过,他们要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也全无所谓就是了。

    而在一旁的青蓝猛禽,在听了吞金兽的发言后,内心也有所感触。不错,她和那白发老人一样,在原本的时间,都是已死之人。在吞金兽的鼓吹下,他也产生了对此时代的探索之心。

    现在是什么时候呢?要说混沌泄露的话,此世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不见经传的远古,或者古圣先贤存在的人族盛世,也可能是自己所不知的遥远未来。无论如何,青蓝猛禽都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但他并没有,那白发老人的逃跑秘术,如果贸然撤离,是否会遭到三人的围殴,未可知也。

    “嗯,倒是在理。”青蓝猛禽装出高深的样子,就连声音也压缩成了厚大的成熟音。然而内心,她却对自己在这几人面前的战力感到自卑:倒霉透顶,圣上蒙灾啊!一行五人都是斑驳境界,拉我这个小菜鸟来凑热闹。真是的,都死过一回了,我可不想体验第二遍!

    青蓝猛禽所想,尽可能不与这些人产生过深关连。能从此时,一直苟到太易被自行修复,便是她的心愿。为此,她得努力装出一个,智谋超群的大兽,如此应许能让这些鬼神一般的人物,无心与己交战。

    既然要装,我就装个大的!

    青蓝猛禽收束着翅膀,眼中露出锐利的凶光,坚定的眼神,仿佛一位久经浊世的强者。傲立群雄,威严道:“愚昧之躯!尔等以为,应召而来,就没有所负的职责吗?”

    这一声,是针对甲胄战士与双角巨兽的,毕竟这二人最为激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甲胄战士到底是人族之众,且是有识之士,听闻青蓝猛禽一番教诲,回忆起前身修为。此番作态,倒显得有些小气了。与此同时,青蓝猛禽在他眼里,深不可测的底蕴又多了一重:好一个远古兽族,其言在理。这般高深莫测的境界,加上如此灵智气场。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统领百鸟飞禽的天空之母:凤凰?

    甲胄战士所建立的王朝,与凤凰沾些关系,如此一来,那甲胄战士脑补的身份,倒是令他对青蓝猛禽的敬畏,多了不少。

    然而另外一边的双角兽族,吐气如吐雾,一脸不屑的回答着青蓝猛禽:“天下之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强者凌弱,我有何错?”

    这双角巨兽,倒也是出口成章。但是,他的这些说法,都不过是增添了双方矛盾。

    眼看就要打起来,青蓝猛禽心中一横,率先出手!

    一片真羽刺到那双角巨兽脚边,恰如其分,精准无误。青蓝猛禽那一片羽翼中引用了道属,不是常人所能及。一上来,便是道属起手,斑驳问路。

    这在双角巨兽看来,虽非他不可达之境,但是,如此果断的杀伐,事后竟没有一丝情绪上的变化。

    双角巨兽大为震惊:她怎么敢的?直接对不明实力的我动手?还是说,其实我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威胁吗?难道,其实她的实力远在我之上!青身片羽,雷厉风行。此等气度,莫非是传闻中的灵鹫洞之主,孔雀王!

    若是平常一个,我雷道果倒也不惧!只是现在这等形势,贸然出手,搞不好要同时面对三个斑驳境界......

    雷道果虽是一方霸主,但人在死过一次之后,就懂得了生命的可贵。面对来自不同时代,各自心怀鬼胎的众人众兽,即便是他,此时也不敢草率开战。

    “死有死之序,生有生之序。不尊死者,不敬生命。若是兽族都如你这般,干脆舍了灵智,自行了断得了!这么热衷于扮演‘先灵不全,后养短浅’之辈吗?”青蓝猛禽这番威猛的气势亮出时,双角巨兽的内心,竟感到大为恐惧。

    果然!此等猛禽定然是传说中太古纪元才存在的灵智大兽,虽同在斑驳境界,但我如何能与之相论!还是顺应其意为好......双角巨兽有了妥协的心理,但是,生前族中的憋屈,已令他对屈服一词产生了极为抗拒的心理。纵然眼前所面对,可能是无尽岁月前的大兽......

    又怎样!我雷道果为狻猊一脉的天之骄子,上屠五疆,下争十定!还怕她个飞禽不成!干!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这狻猊终还是,不想将来之不易的生命轻易抛弃,选择在表面上妥协。

    内心深处,却愤愤不平到:我非惧你一人,而是真打起来,那人族小儿,多半会站你一边。而那没屁股的吞金兽,摇摆不定,肯定是个见风使舵之流。如此一来,我不就要面对一打三的局面了......想引我上钩,休想!

    狻猊为自己的聪慧感到高兴,觉得走得一步好棋,笑意不由弯上嘴角,獠牙显露。

    那青蓝猛禽见此情况,自知安定有望,便将胸中积累了许久的话,一气不断,全部说出:“你我兽族,形虽有异,位无贵贱,我之所言,不过相劝。听与不听,惟在君耳......”

    狻猊粗糙的额头开始冒汗,内心深处想到:这个贝扯什么人言,老子听不懂。但是狻猊不能让在场之人,看出他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话。于是,硬着头皮,做出一副受教的样子:“但说无妨。”

    青蓝猛禽,微微一笑。长吸一口,吐出一句:

    先先所言,皆已全备。兽之尊长,古来有之。既得尊位,便应察乎情理,内安小族之民,外调他族之众,勿丧天时。今夕吾等,虽介生死两步,不得超脱,不明觉厉,亦可谓命理所定,天时所赐,不能不惜时如金,尽进所愿。至于当时之事,当时之民,由文理不一之由,或有杀伐,其为碎者之太易所免也......

    “......”狻猊达到了不懂装懂的极限,遥望两旁。

    吞金兽连连点头,甲胄战士感悟颇深,言道:“不愧为大兽也!此等觉悟,纵观万古,为所罕见!”

    而狻猊再也忍不住,在内心暗骂到:觉悟?罕见?罕个苟巴见,这说这么一长串,说的什么玩意儿,就让你一个劲儿的顶礼膜拜了。

    于此,吞金兽做了个调解人,对青蓝猛禽的观点表示赞同:“阁下之意是,自由活动,不做争斗。”

    “正解。”青蓝猛禽略微点头,不露出半点而激动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欲补充,“至于......”

    “至于斟酌损益,尽进忠言!我已知晓,无复再言!”狻猊似是经历了那飞禽的洗礼后,放屁都能串联起来。随即,他便成了不耐烦的,第二个离场之人。

    剩下三位,互有好感。由于意见一致,相互交换了姓名。约定,若是可能,便在感应到太易即将修复完成的最后一日,回到此地一叙。

    吞金兽乃是貔貅一脉,以代号吞金兽自称,交于众人。那甲胄战士,自称沃帝,身负五疆。而青蓝猛禽,自号什么周天嫡诸道人,三人相互直接交换了代号或假名,对于各自历史、族群之类,并未提及。从此之后,各游各地,互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