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眼万年
绿呢小轿在宫中徐徐而行，轿身极平稳，在这静谧的禁宫之内甚至听不到轿夫的脚步声。
可见这四个轿夫都是此中老手，甚至是练家子，脚下都有不俗的功夫。
入宫之后公主就不再说话，素名楼也不好再开口，就这么静静的跟在轿子旁边。
沿途是高耸的宫墙，巍峨的宫殿，这顶绿呢小轿就这么在皇宫大内之内无声的行进着，氛围多少有些诡异。
行了一程，小菁居然开口了“这边是西筒子，看到左边那个殿了么，那是英武殿，再往前走就是慈宁花园了，有时圣上散朝之后会去那走走，公主就会在慈荫楼候着圣上。不过今儿咱们不去那，圣上在乾清宫接见完各国使团之后会直接回养心殿，公主今天去那儿……”
素名楼不知道小菁为什么跟他说这些，只是把对方所说的一字不落记在心里。
他一边听一边环顾四周，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宫墙的高度，记下各处岗哨的位置，以及来往巡视侍卫的间隔和巡逻方向等信息。
素名楼发现无论他们走到哪，暗地里总有眼睛注视着他们。
那些注视寂静无声，尽管素名楼的听力极好，也听不到对方呼吸和移动的声音。
那些应该就是大内侍卫。
同属侍卫，大内侍卫和其他侍卫却是天壤之别。
素名楼至少知道有四五位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因各种原因委身宫中，司职大内侍卫。
各名门大派的弟子为了名利入宫的更不知有几何。
素名楼观察了一阵，至少可以确定两点。
一，玉玺失窃之事尚未传开，就连公主殿下和大内侍卫都不知情，否则宫里的情况绝不会如眼前这般。
二，宫中的守备外松内紧，甚至可以说严丝合缝，哪怕是公主殿下进宫都要经过盘查，且在宫中一路都有人暗中监视。
在宫门处素名楼拿着那金牌招摇过市，也是为了测试这宫门处的守备情况，那些在京中可以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们在宫中是否也享受某些特权。
素名楼推测自己若不是跟着公主的轿子一同进来，哪怕是手持金牌，这一路上也难免会多次受到盘查。
事实上若非与公主同行，他早就在这诺达的禁宫中迷失了方向。
这皇城就仿佛一座巨大的迷宫，道路四通发达，宫阙隐天蔽日，人行进其中很难分得清方向。
由此素名楼又推断出一点：玉玺被盗之事宫中很可能有内应，否则那窃贼哪怕本领通天，也不知道玉玺的所在之处。
就算知道了，也很难找到准确地点。
至少他素名楼就不知道玉玺是放在太极殿还是乾清宫。
此时应有一极其熟悉宫中环境，甚至掌握圣上作息之人提供信息才有可能。
一想到这个人在宫中的身份和地位，素名楼就感到手心隐隐的出汗。
那人此时是否还在宫中，会不会就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养心殿到了。”小菁的声音将素名楼的思绪拉回。
素名楼抬起头来，看到养心殿金灿灿的匾额，想到进去之后将要面对的圣驾，突然感到莫名的紧张。
没有见识过圣驾威严的人是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哪怕是什么江湖豪客武林至尊都一样。
素名楼什么都不是，他不过是个捕快。
这眼前的大殿内却是九五至尊，当今的天下的共主。
天子一怒，血流漂橹。
那是执掌天下苍生生死的天子。
这种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身份，天然让人敬畏。
“要入宫本是极难的事情，哪怕是今日前来觐见的各国使团，入宫之前每个人都要一一验证，入宫的一路上也会有专人陪同，就算是上个茅房也有人守在外面。”小菁突然说了句有些奇怪的话。
素名楼不明所以，看向这个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
小菁却没有看他，自顾自的说道“所以你应当明白，无论什么人想在这皇宫图谋不轨，都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这话，小菁突然回过头来，一双针尖般的招子逼视着素名楼，沉声问道“即使如此，天下第一名捕，你此番入宫究竟所为何事？”
素名楼一愣，却不是因为对方拆穿了他的意图，而是因为他认为一个公主身边的宫女绝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
这个小菁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小菁见素名楼没开口，继续逼问道“怎么？你不愿说么？”
素名楼笑道“公主殿下为什么不亲口问问圣上？”
他知道这问题当然不是眼前的宫女问的，而是一旁轿子里的兰凝公主。
小菁没有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素名楼。
素名楼面带微笑，坦然回望。
半响的功夫，轿子里才传来兰凝公主温婉的声音“皇兄今日忙于接见番邦来使，绝无时间接见你。你此时入宫当然不是奉召觐见。不过你不说，我也不问。”
素名楼抱了抱拳，正要表示感谢。
兰凝公主却接着说道“我虽不知道你入宫所为何事，却也想帮帮你。你久未入宫，想是早已不认得这宫中的道路，这宫里四处都有大内侍卫暗中盯梢，你一个人要在宫里走动多有不便，所以我才想与你同行。”
素名楼闻言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公主殿下要与他同行居然由此意图。
“这入宫的道路你是否已然了然？”兰凝公主问道。
素名楼隔着轿帘点了点头，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了。
兰凝公主却好似看到了一般，问道“宫中之事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素名楼想了想，开口道“这宫中守备严密，却不知平日里有哪些人能够往来于此，这宫中近日又是否有人无故失踪。”
这一次开口的是小菁“宫中每一个人的背景早在其入宫之前就会查得一清二楚，上溯祖上三代，下至旁系血亲。宫里也绝不会有无故失踪一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你应该明白。”
“至于哪些人能够往来宫中嘛，据我所知除了那些平日里要上朝的文武百官，平日里能够往来宫中的就只有御膳房和净房那些下人。”
吃喝拉撒人之本性，御膳房和净房一个管吃一个管拉，这宫里几千号人确实离不开他们。
换而言之，正是因为这些人常年往来于宫门内外，对着宫里的布局情况肯定要比外面的人熟悉的多，平日里就算有人盯着，日子久了也难免有松懈的时候，说不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小菁问道。
素名楼想了想，心中的疑问千万，许多却并非公主殿下能够解答的，有的问出口就会暴露此行的目的，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多谢殿下解惑，名楼已经无话要问了。”素名楼抱拳道。
“你没有话要问了，我却有。”帘内突然传来兰凝公主的声音。
“你上前来，我不想旁人听到我的问题。”
素名楼心中疑惑，但既然是公主有话要问，他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依言来到轿帘旁垂首听问。
“殿下请……”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面前的轿帘猛地掀开，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帘后。
这一变化发生得太过突然，哪怕素名楼反应极快，也在片刻之后才低下头来。
然而只是一瞬，兰凝公主那张惊世之美的面容却已然深深镌刻在了他的心中。
兰凝公主依然倾国倾城，一如往昔。
只是那绝美的面容上，竟似带着几分幽怨。
掀开轿帘之后，公主就这么盯着面前的素名楼。
素名楼则低头下视，好像脚下的泥土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
半响之后，兰凝公主才悠悠的开口道“名楼，你看看我好么？”
可见这四个轿夫都是此中老手，甚至是练家子，脚下都有不俗的功夫。
入宫之后公主就不再说话，素名楼也不好再开口，就这么静静的跟在轿子旁边。
沿途是高耸的宫墙，巍峨的宫殿，这顶绿呢小轿就这么在皇宫大内之内无声的行进着，氛围多少有些诡异。
行了一程，小菁居然开口了“这边是西筒子，看到左边那个殿了么，那是英武殿，再往前走就是慈宁花园了，有时圣上散朝之后会去那走走，公主就会在慈荫楼候着圣上。不过今儿咱们不去那，圣上在乾清宫接见完各国使团之后会直接回养心殿，公主今天去那儿……”
素名楼不知道小菁为什么跟他说这些，只是把对方所说的一字不落记在心里。
他一边听一边环顾四周，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宫墙的高度，记下各处岗哨的位置，以及来往巡视侍卫的间隔和巡逻方向等信息。
素名楼发现无论他们走到哪，暗地里总有眼睛注视着他们。
那些注视寂静无声，尽管素名楼的听力极好，也听不到对方呼吸和移动的声音。
那些应该就是大内侍卫。
同属侍卫，大内侍卫和其他侍卫却是天壤之别。
素名楼至少知道有四五位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因各种原因委身宫中，司职大内侍卫。
各名门大派的弟子为了名利入宫的更不知有几何。
素名楼观察了一阵，至少可以确定两点。
一，玉玺失窃之事尚未传开，就连公主殿下和大内侍卫都不知情，否则宫里的情况绝不会如眼前这般。
二，宫中的守备外松内紧，甚至可以说严丝合缝，哪怕是公主殿下进宫都要经过盘查，且在宫中一路都有人暗中监视。
在宫门处素名楼拿着那金牌招摇过市，也是为了测试这宫门处的守备情况，那些在京中可以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们在宫中是否也享受某些特权。
素名楼推测自己若不是跟着公主的轿子一同进来，哪怕是手持金牌，这一路上也难免会多次受到盘查。
事实上若非与公主同行，他早就在这诺达的禁宫中迷失了方向。
这皇城就仿佛一座巨大的迷宫，道路四通发达，宫阙隐天蔽日，人行进其中很难分得清方向。
由此素名楼又推断出一点：玉玺被盗之事宫中很可能有内应，否则那窃贼哪怕本领通天，也不知道玉玺的所在之处。
就算知道了，也很难找到准确地点。
至少他素名楼就不知道玉玺是放在太极殿还是乾清宫。
此时应有一极其熟悉宫中环境，甚至掌握圣上作息之人提供信息才有可能。
一想到这个人在宫中的身份和地位，素名楼就感到手心隐隐的出汗。
那人此时是否还在宫中，会不会就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养心殿到了。”小菁的声音将素名楼的思绪拉回。
素名楼抬起头来，看到养心殿金灿灿的匾额，想到进去之后将要面对的圣驾，突然感到莫名的紧张。
没有见识过圣驾威严的人是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哪怕是什么江湖豪客武林至尊都一样。
素名楼什么都不是，他不过是个捕快。
这眼前的大殿内却是九五至尊，当今的天下的共主。
天子一怒，血流漂橹。
那是执掌天下苍生生死的天子。
这种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身份，天然让人敬畏。
“要入宫本是极难的事情，哪怕是今日前来觐见的各国使团，入宫之前每个人都要一一验证，入宫的一路上也会有专人陪同，就算是上个茅房也有人守在外面。”小菁突然说了句有些奇怪的话。
素名楼不明所以，看向这个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
小菁却没有看他，自顾自的说道“所以你应当明白，无论什么人想在这皇宫图谋不轨，都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这话，小菁突然回过头来，一双针尖般的招子逼视着素名楼，沉声问道“即使如此，天下第一名捕，你此番入宫究竟所为何事？”
素名楼一愣，却不是因为对方拆穿了他的意图，而是因为他认为一个公主身边的宫女绝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
这个小菁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小菁见素名楼没开口，继续逼问道“怎么？你不愿说么？”
素名楼笑道“公主殿下为什么不亲口问问圣上？”
他知道这问题当然不是眼前的宫女问的，而是一旁轿子里的兰凝公主。
小菁没有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素名楼。
素名楼面带微笑，坦然回望。
半响的功夫，轿子里才传来兰凝公主温婉的声音“皇兄今日忙于接见番邦来使，绝无时间接见你。你此时入宫当然不是奉召觐见。不过你不说，我也不问。”
素名楼抱了抱拳，正要表示感谢。
兰凝公主却接着说道“我虽不知道你入宫所为何事，却也想帮帮你。你久未入宫，想是早已不认得这宫中的道路，这宫里四处都有大内侍卫暗中盯梢，你一个人要在宫里走动多有不便，所以我才想与你同行。”
素名楼闻言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公主殿下要与他同行居然由此意图。
“这入宫的道路你是否已然了然？”兰凝公主问道。
素名楼隔着轿帘点了点头，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了。
兰凝公主却好似看到了一般，问道“宫中之事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素名楼想了想，开口道“这宫中守备严密，却不知平日里有哪些人能够往来于此，这宫中近日又是否有人无故失踪。”
这一次开口的是小菁“宫中每一个人的背景早在其入宫之前就会查得一清二楚，上溯祖上三代，下至旁系血亲。宫里也绝不会有无故失踪一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你应该明白。”
“至于哪些人能够往来宫中嘛，据我所知除了那些平日里要上朝的文武百官，平日里能够往来宫中的就只有御膳房和净房那些下人。”
吃喝拉撒人之本性，御膳房和净房一个管吃一个管拉，这宫里几千号人确实离不开他们。
换而言之，正是因为这些人常年往来于宫门内外，对着宫里的布局情况肯定要比外面的人熟悉的多，平日里就算有人盯着，日子久了也难免有松懈的时候，说不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小菁问道。
素名楼想了想，心中的疑问千万，许多却并非公主殿下能够解答的，有的问出口就会暴露此行的目的，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多谢殿下解惑，名楼已经无话要问了。”素名楼抱拳道。
“你没有话要问了，我却有。”帘内突然传来兰凝公主的声音。
“你上前来，我不想旁人听到我的问题。”
素名楼心中疑惑，但既然是公主有话要问，他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依言来到轿帘旁垂首听问。
“殿下请……”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面前的轿帘猛地掀开，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帘后。
这一变化发生得太过突然，哪怕素名楼反应极快，也在片刻之后才低下头来。
然而只是一瞬，兰凝公主那张惊世之美的面容却已然深深镌刻在了他的心中。
兰凝公主依然倾国倾城，一如往昔。
只是那绝美的面容上，竟似带着几分幽怨。
掀开轿帘之后，公主就这么盯着面前的素名楼。
素名楼则低头下视，好像脚下的泥土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
半响之后，兰凝公主才悠悠的开口道“名楼，你看看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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