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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玄冥云巫荡魔气 意决孤行托妻女

    啪——

    一声轻轻的水滴声落在了某个毫无知觉的尸魃脸上,那尸魃一双白翳有些茫然的转动了一下。

    啪啪啪——

    随即,更多的雨滴落了下来,哗啦啦的砸落在它们头上。

    “下雨了?”丰昊扶起了受伤的紫月离,听着声响,抬手接去,可是并没有雨落下来。

    紫月离望着前面那片黑压压的尸军,说道,“上古玄武,又作玄冥,或为水神,或为死神。神裔觉醒,专克阴邪。”

    一旁的萧冷情眼里也升起了一道希冀的光,说道,“那还有救……”

    紫月离却是看向空中羽青的身影,喃喃道,“怕只怕……”

    雨声淅沥,转而大雨滂沱,把下面那些尸军浇的满身是水,已经持续一日的战场上,血污横流,满地泥泞。

    上京城头的咒声再起,那些披头散发的尸体突然抬起了头。然后发了疯的往上跳着够着,眼睛里只有那一片炙热的火焰红。而它们躯壳交叠,摔下去又扑上来,一只只的鬼爪离炎火丹凤似乎越来越近。

    羽青冷冷的漠视着那下面越聚越多如旋涡一般的尸海,手上引雷一指,嘴里念道,

    “流溯!杀——”

    空中再起咆哮,大鳌的四脚猛的凭空一跺,碧游幽绿的鳞甲翻涌在云层之内,像是吸足了天地之力,然后,它的头猛然窜出,大嘴一张,像是借来了天海之力,滚滚不绝的水喷涌而出。

    那道横亘在这些尸军前面的光芒之下,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雨帘,不,是自天际倾倒而下的瀑布!

    肆虐的狂风骤雨,磅礴的山海之力,迅速往那片魔气沼沼的尸林冲刷而去,那些先前还在疯狂而动的尸魃,转而就被按压在地,不停的挥着四肢在一片泥地里挣扎。

    那些水至纯至清,碧水幽蓝,像是要把这些尸魃的血肉都涤荡而尽,那无尽的魔域深渊里,开始响起骨头碎裂的声音、拼命扭动的声音、狂躁低吼的声音,而这飞泻而下的瀑布声,盖过了孤枭的尸狂咒。

    前方听不见尸咒召唤的尸魃变得脱力、无措,然后就被冲刷殆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身在上京城头的孤枭似乎也惊骇于这上古神兽的威力,连同他身后的绝日之眼都禁不住闭上了,似乎是回忆起曾经的恐惧。

    孤枭抬起头,扭动了下那如同藤蔓一般的躯体,自言自语道,

    “我们都在黑暗里太久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那种感觉更无望。我们只要,神来杀神,魔来杀魔——”

    说罢,孤枭的双手一张,身后巨大的黑翅上,成千上万的眼睛又齐齐的睁开,里面全是愤怒和仇恨。

    随即,孤枭凝神一施,这墙头之上就出现了数个如他一样的虚影。然后每个影子都幽幽的探向前方,腹下蓄力,一阵更加狂躁的尸异咒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这数倍的魔音陡然高涨,似乎催动了每个人心里的心魔一般,紫月离了解这种音律之杀,忙的喊道,“凝神,屏声!”

    后面受到这魔音蛊惑的人,都忙的开始打坐,闭耳调息。龙栖山上,明垣也是反应过来,看着有一些士兵已经控制不住的有些发狂,忙的出手拦住了一些丧志理智的人,喊道,“所有人塞住耳朵!”

    而此时羽青和紫月寒却是处于这魔音的最中心,紫月寒自受不到干扰,但是羽青功力骤失,又一直用念力操御流溯,受这声音一击,顿时心口一痛,一口血便涌了出来。

    紫月寒一惊,忙的蓄力往她体内输送着真气,又环过一只胳膊遮挡了她的耳朵,带着些恳求说道,

    “青儿,不可逞强。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羽青伸手擦了擦嘴角,抬头望着他,摇了摇头,“尸兵太多了,根本人力不可抗。放心,我身体只是虚弱,并无大碍……”

    紫月寒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下面的尸兵再次发出一阵振聋发聩的吼叫。他也想做些什么,可是他更不敢离开羽青半步,因为羽青修为骤失,他是真的怕了。

    前面的几万尸魃已经快被水拆解成肉泥,后面的却还是不要命的往前而去。

    而那些凡是还能行动的尸魃听见这大作的咒声之后,手脚体型突然急速的暴涨变大,然后狂躁的往脚下的泥里一跺,就稳稳的站住了脚跟,然后手脚并用的逆流而上,继续疯狂的往前冲杀而来。

    而更让人惊骇的是,它们自动分作三批,一批依然执着的够向半空的羽青,而另两方,一边朝着紫月离等那批还未撤走的江湖人士,另一边却是朝向东南方向的龙栖山而去。

    眼看着下面的尸魃分兵,羽青也有了一丝焦急。紫月寒也扭头看了看另外两个方向,眼下大家都是困乏,实在是无力应对。

    “我得给兄长,争取些时间。”羽青喃喃道。

    她跟紫月寒交流了下眼神,抬头看了流溯一眼,说道,“流溯,冰!”

    碧游依然在倾倒着源源不绝的水,听见羽青的召令,那大鳌却是拱了拱庞大的龟壳,然后又愤怒的跺了跺四脚,天地震动。

    顿时,它背上悬浮起一张薄薄的灵罩,上面有数不清的字咒泛着幽幽浅蓝,然后腾空而去,越来越大,附着在了流动的水上,刚才还在清流飞泻的水幕骤然而止,化作一座擎天的冰山。

    地上的水流也突然停滞,翻滚的浪花化作数不清的冰锥,刺穿了地上那些尸身腐肉,冻结了它们奔袭的脚步,又飞一般的漫延而去,整个天地间充斥着“喀嚓喀嚓”结冰的声音。

    最终汇集成了一张巨大的八卦冰阵,整个地面都呈现了一片茫茫白色,一直攀到了上京的城墙,那些孤枭的影子蓦然幻灭,连孤枭本体都感受到了簌簌而上的冲击和凉意。

    孤枭禁不住瑟缩了下肩膀,背后绝日的双翅也微微扇动,抖落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冰碴。

    天地之间,水声、咒声、尸魃的低吼声等都齐齐消失,冷到了死寂。而上京城内,好似一夜入冬了般,连在打更的年轻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裹紧了夏衣,惊恐的抬头望天。

    天地之间,以那座高耸入云的冰山为界,后面俱是形态各异被冰封的尸魃,仿若林立于世间的一道奇景。

    暗香居的梓桐山主也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看着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是梓元言过其实,原来是我等眼界太小了。”

    “神兽后裔,这……果然非同凡响……”丹木青也捋着胡子叹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阵格杀……”丰昊忍不住急切的问道。

    紫月离摇了摇头,“这只是山月水阵与玄武神兽的御冰术的冰封之法,看似威力无穷,可……只是冰封,一动外力可能就,全盘皆散。青儿,只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那我们怎么办?退?”丰昊又问。

    紫月离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上京城,心里是诉不尽的不甘。他未置可否,只是召过白鹭,然后说道,“先去龙栖山上汇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夜楚云骑马已经快奔到这边,远远的看见天地之间那巨大的冰山和一片苍茫,他的眼里却只在搜寻那一抹红色。

    终于,他看见紫月寒抱着羽青从云端落了下来,他才松了口气般的拉住了缰绳。

    明义军的大营内,此时忙作一团。

    今日之战太过惨烈,眼下明义军与护国军掺杂,都各自疗着伤,明明白天还在红着眼睛殊死相搏,转眼之间竟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相处。

    瞿南星应该是唯一一个从那里面逃出来的将领,他伤的颇重,身上被缠满了白绢,有些失神的坐在一处火堆前,不知是庆幸还是无望。

    赵名千的境况比他更严重,此时躺在营帐内已经力竭昏迷。即便是身负修为的各路修士也都七七八八负了伤,耷拉着脑袋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紫月寒只是脱去了沾满污血的外袍,就守到了羽青的跟前。

    羽青已经有些乏力的沉沉睡去,流溯还在天际维持着冰阵,她只能稍作喘息。

    紫月寒又重新覆到她的腕子上听了听,他此时才发现原本护佑羽青的那两道强息已经都不在了,虽说根基未毁,可是蓦然抽去,而且在她生产最虚弱之时,若想再回巅峰,怕是需要很多很多年的精心调养和修炼。

    紫月寒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一遍又一遍,红着眼睛低声说道,

    “你啊,总是这般不听话。”

    “你从来没想过,我们还有个女儿吗?羽希,不能没有娘亲……”

    “我说过,会保护你,会让你的余生都平安。”

    “得你相知相守,我知足了。”

    “剩下的,交给我……”

    烛火葱茏,燃尽了。紫月寒的脸上顿时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他守了一夜,此时才缓缓低头,在羽青额头上印了一吻,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走了出去。

    天空已经出现了点鱼肚白,晨曦的微光投在不远处的一个颀长的人影身上。紫月寒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默默的走了过去与那人并肩而立。

    “还未多谢你,去南海请了郎神医。”

    夜楚云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别扭的说道,“举手之劳。”

    两个人似乎是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好好说话,可是又因为与羽青的纠葛,彼此又是那般的熟稔。

    回望那年上京街头,三个人还曾一起在街上看漫天的焰火,只是岔路一启,他们便奔向了各自不同的宿命。

    夜楚云因为曾经瞒下他的消息造成他俩误会渐深,多少有点心虚。而紫月寒对夜楚云的忌惮又岂是那么容易消弥。两人望着天幕下的冰阵,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守护青儿的兽丹和岚雀天息都已经不在了,她体力虚耗太过,而这冰阵也只是暂封。一旦禁止突破,这十几万尸军还是会席卷而来,甚至会殃及整个荒泽。”紫月寒背着手,徐徐的说道。

    “所以呢?”

    夜楚云斜觑了他一眼,似乎早就洞穿了紫月寒的想法一样,“你想去做救世的英雄,就像在她临产之时离开她一样?”

    紫月寒噎住了,背在身后的手又不自觉的攥了攥,

    “孤枭不死,这些尸军便杀不尽。青儿,亦不会放手。而且,孤枭的目标一直都是青儿,……”

    “我知道。孤枭觊觎的应是青……夫人体内特殊的经脉和力量。我自知没有十足的把握护她周全,所以……那时让她回到你身边……也是万全之策……”

    “你的用心……我领教了……我的姑姑、姑父皆是死于他手,我与孤枭,必有一战……”

    “呵……”夜楚云惨淡的笑了一下,略为无奈的说道,“世人以痛吻她,她却始终不愿放弃这虚伪的人间……有时候,我是真看不惯你们这些所谓的,君子,正道,救世主……”

    紫月寒淡然的接受着夜楚云的奚落,又回头看了那营帐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对她的心从未死过,你看她的眼神……太不清白……你虽放手,可曾放下?”

    夜楚云握紧手里的扇子,白了紫月寒一眼,说道,

    “那又如何?难道因为一个紫夫人的名头,一个羽希阿娘的身份,你还能强迫我,改变自己的心吗?那你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些……”

    紫月寒听着夜楚云这明晃晃的针锋相对,没来由的觉得安心,其实若不是因为羽青,他们应该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紫月寒低头想了一下,深吸了口气说道,

    “若……我没有回来,你可以代我照顾……她们母女吗?青儿……对你,应该并非无情吧……托付给你,我……很放心……”

    夜楚云震惊了一下,扭头盯着紫月寒的脸,眼神颤抖,有些讥笑的说道,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世界真的很不公平!每一次,都是我先遇见她,可是每一次,让我尝到的都是,得而复失。你总是这副我最讨厌的样子,心怀天下,悲天悯人,你总自以为是的去做为了她好的事,你可曾想过她是不是愿意?或者你死了,她会不会独活?紫月寒,你总觉得你能挽救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难道七年前失去她的痛,都没能让你清醒吗?”

    这些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了紫月寒的心上,他攥紧的双手禁不住捏的骨节轻轻作响。他低下头,惨笑了一下,说道,

    “痛,痛彻心扉……大梦三千,我甚至曾想与她一起死……可是,是她点醒了我。你只道爱一个人全心全意,可是哪怕世人负她,她依然爱着这个世间,想过最平凡温馨的生活,希望这世间的人都有家可回,有病可医……”

    说着,紫月寒扭头凝视着夜楚云的双眼,问道,“你觉得,我手握神力,却什么都不做,放任世间飘摇,只与她相伴相守,她又……会不会快乐?”

    这席话,让刚才情绪激动的夜楚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以前无数次的想过,羽青最吸引他的是哪一点?

    自己诸多付出,她又为何难以接受自己的爱?

    原来,是她对万人万物都诚心以待的纯真,是她痛别人所痛想为别人撑伞的善良,是她不会在万恶的深渊里迷失的定力!

    她在不停的受伤又在不停的自愈,她喜欢甜是因为甜能掩盖掉苦涩,她喜欢阳光是因为阳光能浇灭黑暗。她爱上紫月寒,是因为紫月寒爱她也爱世人,从不逃避自己该担有的责任。

    而他还曾傻傻的想带她离开,不问世事的沉溺于小情小爱。

    原来,这才是他与紫月寒最大的不同,他其实一开始就输了……

    朝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二人身上,一白一紫各怀心事的望着前方。

    王帐之内,有士兵来请两个人前去。

    紫月离似乎思考了很久,他目光扫过了王帐之内每一个人,然后说道,

    “我想过攻进上京会很艰难,可是没想到还未到上京城下,我们已经几乎全军覆没。是我太自负,没能兑现我的诺言。今天这个地步,走或者留,全在各位,自行决断。”

    王帐之内,静悄悄的,似乎每个人对这一天的战斗仍然心有余悸。怕或者不怕,都不再是什么问题,因为走到这里,也没有人想过能全须全尾的回去。

    只是那种没有希望的感觉太令人挫败了,他们可以死,可是明知道一死还要飞蛾扑火般的去找死,意义究竟在何处?

    “黑骢骑兵还有力一战,尚有一万五的兵力。”夜楚云率先打破了死寂,淡淡的说道。

    “明义军剩余还能作战的有一万八千人。”明垣愣了一下,跟着说道。

    “江湖之人,还能力战者约有五千。”萧冷情也抬头说道。

    紫月离望着大家,嘴唇翕动了下,这些人数远远不够,别说眼前这十几万极难相抗的尸魃,想攻进皇城还有守城军二十万。

    “我飞豹军尚有七千,其余的护国……薄家军还有两万。”

    王帐的帘子一掀,瞿南星走了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低了低头,对着明垣和紫月离深鞠了一躬,说道,

    “帐下左右兵士,愿投诚明王,但听明王和先生吩咐。”

    明垣一愣,随即有些希冀的望向紫月离,紫月离眼神一动,似乎还在等着什么。

    突然,账外一声骏马嘶鸣,传来一阵兵士的骚乱,紫月离眼里一亮。

    大家正有些疑惑的想起身查看,又见帘子一掀,走进来年轻的一男一女。

    薄修染执着薄奚尘的画戟,身后的披风上还绣着一个大大的“薄”字,薄素素还未脱稚气的脸上,皆是一脸的哀戚和悲愤。

    二人进来后,单膝跪地,对着明垣和紫月离亦是行了一个大礼,薄修染诚恳的说道,

    “薄家诚率幸存军八千人,军道武修二百人,投诚明军。此前……薄家兄妹二人多有冒犯,还望明王、先生不计前嫌,给我兄妹改过的机会……”

    紫月离扫过二人身后,又看两人面容哀戚,心里已有所计较。眼看薄修染把话说的这般卑微,他就站起身来,走到了二人前面,扶起了两个人,有些不甘的问道,“薄大将军……”

    薄素素的眼圈瞬间红了,她狠狠的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薄修染也是哽咽了一下,说道,“父亲一生忠贞,死的……却不够体面……”

    “节哀……”

    紫月离的心中有些悲伤,在他的谋算中,还曾有薄奚尘的一个重要位置,却没想到他相抗至死,这前面的路无益少了个极大的助力。

    薄素素倔强的脸抬起来,说道,“我一定要替父亲报仇,求先生……收留。”

    紫月离点了点头,算是首肯。随即,他扭过头,呼了口气说道,

    “月离很感激大家,从未退缩的心。但与尸兵抗衡,需要极大的耐力和士气,我们半数不到,亦是艰难。”

    “边疆亦有父亲的旧部,但是迢迢赶来,恐需要些时日……”薄修染说道。

    “我们还有羽姑娘和玄武神兽……”人群中还有人感叹于这非凡的力量,颇为乐观的说道。

    “即便是化境之力或者上古之灵,也都是血肉之躯,羽姑娘极耗内力,都已沉睡许久了……”梓桐山主打断了那人的话。

    “所以,扼住操控尸魃的源头,杀了孤枭才是最根本所在。”

    萧冷情一语道破了大家都不愿直面的问题,而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陷入了一片沉默,这几年,这个名字几乎成为了众门的噩梦。

    “我……去。”一直没有掺言的紫月寒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紫月离心里一颤,急急的说道,“翊儿,不可……”

    “是啊,上京城中不知全貌,孤枭本人功力更是难以估测,紫月门主不可单独涉险!”明垣也有些激动的制止道。

    紫月寒站了起来,走到了人前,说道,

    “鬼宗已经祸乱世间近百年,与我紫月门更是宿敌。我曾祖父抗魔身陨,我兄长亦是抗魔十几年,如今,江湖各门以我紫月门为倚仗,我理应担起抗魔的责任。孤枭与我、与内子更是有太多仇恨宿怨,我也是在场唯一与他交过手的人,所以,我去最合适。”

    “阿翊,我陪你去!”丰昊站起来,接口道。

    “紫月门仁义,萧某不才,也愿意陪紫月门主一道同往!”萧冷情也执起了剑,往前走了一步。

    紫月寒却是摇了摇头,“此去太多未知,对抗尸军亦需要极大的力量,月寒恳请,诸位能众志成城,保留根本,也阻止尸兵侵蚀更多城池百姓……”

    说罢,紫月寒又回头望了望夜楚云,眼神里的话不言而喻。

    夜楚云紧紧的攥着扇子,没有说话。

    正当大家还在商议未决的时候,忽听得天际流溯仰天长嘶,云层中的身影上下翻滚,似乎是一种警示。

    “翊儿,羽青和羽希还在等你,平安回来……”

    紫月离眼里含着泪,深深的望着他的身影,他知道他已经阻止不了他,而更没想到有一天,曾经那个最倚仗自己的男孩已经肩负了天下苍生,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前。

    紫月寒面色一凛,喉头哽咽,点了点头,袖子一挥,已经大步流星的往账外走去。

    待炎火丹凤的一片火红消失在天际,丰昊有些忧伤的握紧了手里的佩剑,其余人也皆是一脸的崇敬。

    沉默片刻,紫月离终是狠狠心的抬起头来,说道,

    “江湖众人以及军道武修,由萧掌门统领。明义军残军由明王为主将,李晖为副将。飞豹军以及半数护国军旧部由瞿将军率领。剩余薄家军编入黑骢骑兵,以楚沐为主将,薄修染为副将。各位江湖修士打头阵,其余各部分作三批,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攻入。”

    而后,紫月离又看向夜楚云问道,“玄铁重甲可备多少?”

    夜楚云思考了下,说道,“三万具。”

    紫月离略一思忖,说道,“所有步兵批重甲,执重盾,以莲花阵为主,分割尸群。骑兵突袭,引诱为主,后方设阵坑杀。切记,对抗尸魃多以砍头削四肢为主,保存自身,且战且退,听令主将军令!”

    “是!”

    “领命!”

    下面各人都俯首听令,然后聚集各部,重整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