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影响
项明的想法其实很单纯，原本他很看好沈烁这个人，沈烁又给他出了不少好主意，替他管理青龙帮，所以他把沈烁当兄弟，结果现在知道，沈烁一直就是为了卖他而来的，心情肯定会很复杂。
要是沈烁真的借着卖项明而获得各种好处，项明也就不会再多看沈烁几眼，顶多就觉得自己白瞎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但是现在突然知道，沈烁两手空空如也，啥好处也没有拿的离开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沈烁辛苦半天付出，啥也不要只为了捅项明一刀，但是换个角度思考，恰恰说明，沈烁接触项明，不是为了利益，只不过两人的想法不同，才会有这种差错。
既然如此，项明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接受沈烁这个兄弟的，以前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
沈烁没有和吕源源解释，只是颇为无语的摇头，否认了她的猜测。
吕源源不明觉厉，朝着沈烁比了个大拇指，很快抱着一大堆资料进去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许景悟和童谦在里面等着她呢。
由于担心会被白砚不知不觉中控制，所以白砚的房间里放着许景悟的机械，作为监视，不像项明那样，有人留在屋子里。
沈烁想看项明没有问题，去见白砚就不可能了，因此见到了项明之后，沈烁很识趣的就和看守在门口的徐全福说了下离开了。
徐全福做些体力活还可以，脑力劳动实在有些难为他，只能委屈他在门口看大门，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主要防备的就是南皓和陈词这种人，脑子不聪明，还有种奇怪的义气，还真怕他们拉个五六人就想过来“劫狱”。
江泉溪和沈烁分开后，就先去了关着白砚的那屋，方简进去了有一段时间，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见到江泉溪进来也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能回答的白砚都说了，没必要吃不该吃的苦头，不能回答的，就算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来，而且方简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白砚这么配合，他也就见好就收。
非得问出点什么东西来，那也是把白砚送回天子京之后，由负责这个的人来想办法了。
将录音笔合上，方简才开口同江泉溪说话，“要做什么？”
江泉溪不可能只是没事过来看两眼这么简单。
“做点保障。”江泉溪手里出现一个样式不太普通的医药箱，角落上只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天子京研究所的图标。
在来的路上，江泉溪有听沈烁讲了一下白砚的能力，比如他可以操控人的精神，控制普通人时几乎只在眨眼间就能完成掌控，只有控制项明的时候，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同时还使用不少垃圾话来刺激项明。
合理推测，白砚的能力需要在人的情绪巨大波动时趁虚而入，能力者天然有一定的防护能力……
但此外，无论是使用能力的最大距离还有能力的持续时间，甚至其他的更细致的要求，都还不清楚，为了以防万一，方简安排了一些人把那些被白砚控制过的普通人，都被集中关在了一个大的房间里。
虽然冯陈有对那些普通人使用过自己的能力，却无法分辨他们是不是仍然被控制着，说到底还是冯陈的能力等级差了点，再进化一次或者两次大概就能有分辨的功能了。
冯陈当时肉眼可见的失落了不少，在之前的任务里，并没有过多需要他能力的地方，这是第一次，他的能力作用无可替代，然而他却因为能力的进化等级太低，做不到应有的作用。
所以他持续不停的对项明使用能力，实际上是受到了刺激，想要勤能补拙，靠熟练度把能力的进化等级拉上去。
江泉溪听到这些后，总觉得不是很保险，她写小说的时候，经常会有这种桥段，因为主角团的马虎，导致被抓住的坏人偷偷跑掉，然后又引发了各种事情。
在小说里，这种是引子，用来引出后面的剧情，但现实中并不需要。
因此，江泉溪觉得，还是做的更彻底一点比较合适。
白砚被绑的结结实实，他不像是项明，身体强壮的如同牛，他的身体只比普通人稍微强壮一点，还是多亏了他常年锻炼身体，而不是进化带来的优势。
连项明都挣脱不掉的藤绳，白砚连动弹都困难，只能眼皮乱跳心慌的看着身前江泉溪的动作。
江泉溪打开看着就不普通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来几管液体颜色奇怪的小玻璃瓶，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小玻璃瓶下方的纸条。
研究所里有人，就是这种待遇，经常会拿到许多研究所不外传的成品或者半成品。
半成品也不是说不能用，就是性价比较低，或者使用后有其他的代价，研究成本和效果不匹配，所以后面换了方向继续研究，这些半成品就封存了，留着以后可能会用到。
江泉溪不用拿走本体，她只要触摸一下就行，研究所的人也不会拦着她，甚至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会主动给她摸摸。
“先放这个，比例是1:1.3……不对，好像多了。”江泉溪念念有词，拿起一个玻璃量杯，把几个不同的小玻璃瓶挨个打破，将液体倒进去，时不时停顿一下，重新看一眼比例。
白砚看的心里直突突，这感觉和严刑逼供也没差了。
连方简都有些看不过去，上前一步，主动开口，“我帮你吧。”
江泉溪也松了口气，连忙把一个写满备注的纸条递给方简，“你来配这个，上面有顺序和比例。”
方简低头动作，江泉溪那边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带上医用手套，拿出针管，在量杯里吸满，再把针管倒过来排了一些空气出去。
白砚想往后躲，无奈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江泉溪一步步靠近，咽了下口水，“这是什么？”
“对能力者也起效的麻药。”江泉溪解释了一句，也是在说给方简听，“放心，无害，只是会沉睡个三五天。”
既然不知道白砚的能力会怎么使用，那就让他使用不了能力就好了，两三管麻药就能坚持到天子京，等到了天子京，那时候白砚想搞事也无所谓了，他逃不掉的。
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对准血管，江泉溪把麻药打进躲不掉的白砚身体里。
“比例……会有什么影响？”方简尽量委婉含蓄的问，刚刚江泉溪似乎把某种液体稍微放的多了一点。
“只是一种作用在身体，一种作用于精神。比例只是为了让他们起作用的时间差不多。”江泉溪解释，“多放了一些大概会导致精神清醒了，但身体还动不了，或者身体能动了，但精神还沉睡着。”
总之，没什么伤害就是了。
白砚和方简同时松了口气。
正此时，方简手里的液体也已经调制完毕，递给了江泉溪，白砚眼皮逐渐下沉，药效非常快。
江泉溪换了一个新的针管，重复操作了一遍，打入白砚的另一条胳膊上。
“这是什么？”方简慢了一步的询问。
江泉溪打完收起针管，语气轻描淡写，“毒药。”
原本已经要沉睡过去的白砚突然一个激灵，强迫自己又清醒了一会儿，听完了江泉溪接下来的话。
看着方简表情变化，江泉溪顿了一下，开口解释，“是营养液。”
“原本是研究所新研究的营养液体，研究失败了。”营养液是为了谁研究的，不言而喻，为了哄好小鹿，研究所也是煞费苦心，创新着各种营养土壤营养液体，不免会有许多失败的半成品。
“不知道哪种成分不对，使用了这种营养液之后，就会出现中毒的现象。”江泉溪把剩下的半成品营养液在眼前晃了晃，封装在新的玻璃容器中。
“只是会表现为浑身无力、渴水、怕热而已，短期内不影响性命，研究所有消化剂，专门应对这个的。”
方简看着江泉溪，江泉溪还是很聪明的，像他们这种人，不止不能对俘虏使用刑法，毒药当然也不能使用。
而江泉溪，用的却是“营养液”，虽然效果上像是毒药，但是成分含量，都毫无疑义的是营养元素。
“他会比我们更希望到达天子京。”江泉溪说话的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所有的物品又都一一消散在她手掌之上。
白砚彻底昏睡之前，看到的，就是江泉溪那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我们是天演军。”方简看着江泉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让江泉溪给白砚使用消化剂。
江泉溪既然能弄到这种半成品营养液，配套的消化剂也肯定在她手里，方简默认了江泉溪的行为，却提醒了一遍她的身份是什么。
江泉溪默然无语，转头看向意识已经沉睡过去的白砚，她自己也有所察觉，在某些方面，她确实会做出超出规格之外的事情。
在恪守秩序和顺从本心之间，她往往会选择后者，是因为身为能力者，发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束缚能力已经没有了，行事无所顾忌，还是说，其他的什么原因？
江泉溪倒退两步，也走出房间，迎面对上赶来的许景悟，许景悟很是惊喜，“水姐儿，你醒啦。”
等许景悟稍微走近了几步，注意到江泉溪的神色，才稍微安静了一点，抬手比划了一下，“刚刚队长过去了，脸色也不是很好，你们吵架了吗？”声音相对的低了一些。
出于对方简的尊重，在房间进去问话白砚的时候，许景悟没有使用能力偷窥房间里发生的事情，要不然他早就知道江泉溪过来了。
“没。”江泉溪摇头，看模样是不想多说，许景悟识趣的后退一步，让开道路，没再继续纠缠，他还要接班去白砚门口守着对方的。
江泉溪行走中，恍惚想起曾经听到的，某位亲戚在私下里，对自己的评语，“水妹儿那孩子啊，你们可别看那小姑娘乖乖巧巧的，不行，真不行，那孩子心里头那主意大着呢。你跟她说啥她都是，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听你的、我错了、下次改，就不跟你吵半句，但是等真到了那时候，她想做啥还是做啥，才不管你怎么想的，别人说啥都影响不了她的，主意大着呢，她就是懒得跟你吵罢了。”
再对照着自己的人生，高考时父母托人找关系挑了不少学校的好专业，替她费心尽力，都比照的差不多了，江泉溪却自顾自的选了文学方面的专业，又自己挑了学校，从此离开家外地求学。
家人劝她了吗？劝了。
她听了吗？没有。
毕业后因为学习的相关专业不好找到工作，江泉溪也是毅然决然的踏入了自己设想的生活中，这中间，父母托人找了多少工作，她也没有去，究根结底，只因为她不想。
更久、更之前……
江泉溪突然停下脚步，在走廊的一扇窗户前看见了方简，他脸色已经缓和许多，这几分钟，他想的东西也不比江泉溪要少。
“抱歉。”两个人异口同声。
江泉溪停顿一下，听着方简开口，“我有些过激了，你的想法是对的，是我没有太信任你。”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去。
为什么方简会突然不信任江泉溪？
——因为先前的那几个人命官司，哪怕方简帮江泉溪解决了大半的麻烦，但在心里，方简是不认同江泉溪的行为的，不管那些人做的事情有多么过分，江泉溪都不应该自作主张的杀了他们，个人无法审判他人的罪责。
法律的存在意义就在于此。
方简是藉由刚刚的事情，突然想到了江泉溪之前的行为，下意识的就觉得江泉溪可能又要走偏了方向，但是这一切，实际上还并未发生。
“不，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了，下次我会和你商量一下，你觉得可以了再做。”江泉溪微微笑了一下，缓和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但其实，如果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做的那些选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水妹儿那孩子啊……你说啥她都是……听你的、我错了、下次改……等真到了那时候……别人说啥都影响不了她的……”
某位亲戚的声音，还留在耳边。
江泉溪微微一笑，顺着窗子照射在她脸上的阳光，显得她的笑容很是温柔，“这次是我错了，下次会改的，以后我听你的。”
要是沈烁真的借着卖项明而获得各种好处，项明也就不会再多看沈烁几眼，顶多就觉得自己白瞎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但是现在突然知道，沈烁两手空空如也，啥好处也没有拿的离开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沈烁辛苦半天付出，啥也不要只为了捅项明一刀，但是换个角度思考，恰恰说明，沈烁接触项明，不是为了利益，只不过两人的想法不同，才会有这种差错。
既然如此，项明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接受沈烁这个兄弟的，以前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
沈烁没有和吕源源解释，只是颇为无语的摇头，否认了她的猜测。
吕源源不明觉厉，朝着沈烁比了个大拇指，很快抱着一大堆资料进去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许景悟和童谦在里面等着她呢。
由于担心会被白砚不知不觉中控制，所以白砚的房间里放着许景悟的机械，作为监视，不像项明那样，有人留在屋子里。
沈烁想看项明没有问题，去见白砚就不可能了，因此见到了项明之后，沈烁很识趣的就和看守在门口的徐全福说了下离开了。
徐全福做些体力活还可以，脑力劳动实在有些难为他，只能委屈他在门口看大门，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主要防备的就是南皓和陈词这种人，脑子不聪明，还有种奇怪的义气，还真怕他们拉个五六人就想过来“劫狱”。
江泉溪和沈烁分开后，就先去了关着白砚的那屋，方简进去了有一段时间，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见到江泉溪进来也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能回答的白砚都说了，没必要吃不该吃的苦头，不能回答的，就算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来，而且方简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白砚这么配合，他也就见好就收。
非得问出点什么东西来，那也是把白砚送回天子京之后，由负责这个的人来想办法了。
将录音笔合上，方简才开口同江泉溪说话，“要做什么？”
江泉溪不可能只是没事过来看两眼这么简单。
“做点保障。”江泉溪手里出现一个样式不太普通的医药箱，角落上只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天子京研究所的图标。
在来的路上，江泉溪有听沈烁讲了一下白砚的能力，比如他可以操控人的精神，控制普通人时几乎只在眨眼间就能完成掌控，只有控制项明的时候，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同时还使用不少垃圾话来刺激项明。
合理推测，白砚的能力需要在人的情绪巨大波动时趁虚而入，能力者天然有一定的防护能力……
但此外，无论是使用能力的最大距离还有能力的持续时间，甚至其他的更细致的要求，都还不清楚，为了以防万一，方简安排了一些人把那些被白砚控制过的普通人，都被集中关在了一个大的房间里。
虽然冯陈有对那些普通人使用过自己的能力，却无法分辨他们是不是仍然被控制着，说到底还是冯陈的能力等级差了点，再进化一次或者两次大概就能有分辨的功能了。
冯陈当时肉眼可见的失落了不少，在之前的任务里，并没有过多需要他能力的地方，这是第一次，他的能力作用无可替代，然而他却因为能力的进化等级太低，做不到应有的作用。
所以他持续不停的对项明使用能力，实际上是受到了刺激，想要勤能补拙，靠熟练度把能力的进化等级拉上去。
江泉溪听到这些后，总觉得不是很保险，她写小说的时候，经常会有这种桥段，因为主角团的马虎，导致被抓住的坏人偷偷跑掉，然后又引发了各种事情。
在小说里，这种是引子，用来引出后面的剧情，但现实中并不需要。
因此，江泉溪觉得，还是做的更彻底一点比较合适。
白砚被绑的结结实实，他不像是项明，身体强壮的如同牛，他的身体只比普通人稍微强壮一点，还是多亏了他常年锻炼身体，而不是进化带来的优势。
连项明都挣脱不掉的藤绳，白砚连动弹都困难，只能眼皮乱跳心慌的看着身前江泉溪的动作。
江泉溪打开看着就不普通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来几管液体颜色奇怪的小玻璃瓶，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小玻璃瓶下方的纸条。
研究所里有人，就是这种待遇，经常会拿到许多研究所不外传的成品或者半成品。
半成品也不是说不能用，就是性价比较低，或者使用后有其他的代价，研究成本和效果不匹配，所以后面换了方向继续研究，这些半成品就封存了，留着以后可能会用到。
江泉溪不用拿走本体，她只要触摸一下就行，研究所的人也不会拦着她，甚至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会主动给她摸摸。
“先放这个，比例是1:1.3……不对，好像多了。”江泉溪念念有词，拿起一个玻璃量杯，把几个不同的小玻璃瓶挨个打破，将液体倒进去，时不时停顿一下，重新看一眼比例。
白砚看的心里直突突，这感觉和严刑逼供也没差了。
连方简都有些看不过去，上前一步，主动开口，“我帮你吧。”
江泉溪也松了口气，连忙把一个写满备注的纸条递给方简，“你来配这个，上面有顺序和比例。”
方简低头动作，江泉溪那边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带上医用手套，拿出针管，在量杯里吸满，再把针管倒过来排了一些空气出去。
白砚想往后躲，无奈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江泉溪一步步靠近，咽了下口水，“这是什么？”
“对能力者也起效的麻药。”江泉溪解释了一句，也是在说给方简听，“放心，无害，只是会沉睡个三五天。”
既然不知道白砚的能力会怎么使用，那就让他使用不了能力就好了，两三管麻药就能坚持到天子京，等到了天子京，那时候白砚想搞事也无所谓了，他逃不掉的。
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对准血管，江泉溪把麻药打进躲不掉的白砚身体里。
“比例……会有什么影响？”方简尽量委婉含蓄的问，刚刚江泉溪似乎把某种液体稍微放的多了一点。
“只是一种作用在身体，一种作用于精神。比例只是为了让他们起作用的时间差不多。”江泉溪解释，“多放了一些大概会导致精神清醒了，但身体还动不了，或者身体能动了，但精神还沉睡着。”
总之，没什么伤害就是了。
白砚和方简同时松了口气。
正此时，方简手里的液体也已经调制完毕，递给了江泉溪，白砚眼皮逐渐下沉，药效非常快。
江泉溪换了一个新的针管，重复操作了一遍，打入白砚的另一条胳膊上。
“这是什么？”方简慢了一步的询问。
江泉溪打完收起针管，语气轻描淡写，“毒药。”
原本已经要沉睡过去的白砚突然一个激灵，强迫自己又清醒了一会儿，听完了江泉溪接下来的话。
看着方简表情变化，江泉溪顿了一下，开口解释，“是营养液。”
“原本是研究所新研究的营养液体，研究失败了。”营养液是为了谁研究的，不言而喻，为了哄好小鹿，研究所也是煞费苦心，创新着各种营养土壤营养液体，不免会有许多失败的半成品。
“不知道哪种成分不对，使用了这种营养液之后，就会出现中毒的现象。”江泉溪把剩下的半成品营养液在眼前晃了晃，封装在新的玻璃容器中。
“只是会表现为浑身无力、渴水、怕热而已，短期内不影响性命，研究所有消化剂，专门应对这个的。”
方简看着江泉溪，江泉溪还是很聪明的，像他们这种人，不止不能对俘虏使用刑法，毒药当然也不能使用。
而江泉溪，用的却是“营养液”，虽然效果上像是毒药，但是成分含量，都毫无疑义的是营养元素。
“他会比我们更希望到达天子京。”江泉溪说话的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所有的物品又都一一消散在她手掌之上。
白砚彻底昏睡之前，看到的，就是江泉溪那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我们是天演军。”方简看着江泉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让江泉溪给白砚使用消化剂。
江泉溪既然能弄到这种半成品营养液，配套的消化剂也肯定在她手里，方简默认了江泉溪的行为，却提醒了一遍她的身份是什么。
江泉溪默然无语，转头看向意识已经沉睡过去的白砚，她自己也有所察觉，在某些方面，她确实会做出超出规格之外的事情。
在恪守秩序和顺从本心之间，她往往会选择后者，是因为身为能力者，发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束缚能力已经没有了，行事无所顾忌，还是说，其他的什么原因？
江泉溪倒退两步，也走出房间，迎面对上赶来的许景悟，许景悟很是惊喜，“水姐儿，你醒啦。”
等许景悟稍微走近了几步，注意到江泉溪的神色，才稍微安静了一点，抬手比划了一下，“刚刚队长过去了，脸色也不是很好，你们吵架了吗？”声音相对的低了一些。
出于对方简的尊重，在房间进去问话白砚的时候，许景悟没有使用能力偷窥房间里发生的事情，要不然他早就知道江泉溪过来了。
“没。”江泉溪摇头，看模样是不想多说，许景悟识趣的后退一步，让开道路，没再继续纠缠，他还要接班去白砚门口守着对方的。
江泉溪行走中，恍惚想起曾经听到的，某位亲戚在私下里，对自己的评语，“水妹儿那孩子啊，你们可别看那小姑娘乖乖巧巧的，不行，真不行，那孩子心里头那主意大着呢。你跟她说啥她都是，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听你的、我错了、下次改，就不跟你吵半句，但是等真到了那时候，她想做啥还是做啥，才不管你怎么想的，别人说啥都影响不了她的，主意大着呢，她就是懒得跟你吵罢了。”
再对照着自己的人生，高考时父母托人找关系挑了不少学校的好专业，替她费心尽力，都比照的差不多了，江泉溪却自顾自的选了文学方面的专业，又自己挑了学校，从此离开家外地求学。
家人劝她了吗？劝了。
她听了吗？没有。
毕业后因为学习的相关专业不好找到工作，江泉溪也是毅然决然的踏入了自己设想的生活中，这中间，父母托人找了多少工作，她也没有去，究根结底，只因为她不想。
更久、更之前……
江泉溪突然停下脚步，在走廊的一扇窗户前看见了方简，他脸色已经缓和许多，这几分钟，他想的东西也不比江泉溪要少。
“抱歉。”两个人异口同声。
江泉溪停顿一下，听着方简开口，“我有些过激了，你的想法是对的，是我没有太信任你。”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去。
为什么方简会突然不信任江泉溪？
——因为先前的那几个人命官司，哪怕方简帮江泉溪解决了大半的麻烦，但在心里，方简是不认同江泉溪的行为的，不管那些人做的事情有多么过分，江泉溪都不应该自作主张的杀了他们，个人无法审判他人的罪责。
法律的存在意义就在于此。
方简是藉由刚刚的事情，突然想到了江泉溪之前的行为，下意识的就觉得江泉溪可能又要走偏了方向，但是这一切，实际上还并未发生。
“不，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了，下次我会和你商量一下，你觉得可以了再做。”江泉溪微微笑了一下，缓和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但其实，如果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做的那些选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水妹儿那孩子啊……你说啥她都是……听你的、我错了、下次改……等真到了那时候……别人说啥都影响不了她的……”
某位亲戚的声音，还留在耳边。
江泉溪微微一笑，顺着窗子照射在她脸上的阳光，显得她的笑容很是温柔，“这次是我错了，下次会改的，以后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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