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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 南京太平天国逆天而行

    太平军金田起义后,洪秀全就坚持男女有别,落地执行。

    严别男女政策,应该说有其积极的一面,有利于太平军整肃军纪,一定程度上保护广大妇女。

    太平军在攻占南京初,一名士兵欲强暴某店主的童养媳,因对方不从而将其刺死,结果就被拿获,“讯明枭首示众”。

    敌视太平军的读书人也承认:“贼禁奸淫最严,淫曰‘犯天条’,立杀,虽广西老贼不贷。”

    正因为法令森严,太平军早期的军纪比较严明,强奸民女之事极少发生。

    南京城里的妇女,不少人为保住名节而自尽,太平军“但掳掠而不奸淫,见女馆则不敢入,于是觅死之念遂息”。

    然而时间一长,隔绝男女政策就扭曲了,在军中还是民间,大家都受不了,这触发了一连串社会问题。

    华夏三年3月22日,太平军完全占领南京城后,不到三天就颁布了命令,继续实行男女分馆。

    南京城乱成一锅粥,父母弟兄妻子立刻离散,家业顿抛,有请缓颊至来日遵行者,遂于夜间或阖室焚烧,或全家自缢,或近河塘牵连投水,纷纷无数。

    “有一家数十口者,有同居三四姓者,望衡对宇,烈焰日夜不绝。水面浮尸或仰或仆,拥挤莫辨。其闭户仰药悬梁者,更不知纪极”。

    次日,“分析男女愈急,而乘夜遁归,自尽者连日未休”。

    民间极度恐慌,太平军内部的不满情绪也在日渐滋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而隔绝男女政策,不合人之常情,也缺乏最起码的人道。

    因此,尽管法令森严,动辄得咎,但铤而走险者仍然不乏其人。《天情道理书》就此透露出一些相关信息。

    该书重申“现下残妖尚未灭尽,成家合好尚未及时”,许诺一旦“扫尽妖氛,太平一统,那时天父开恩,论功封赏,富贵显扬,使我们一班兄弟室家相庆,夫妇和偕”。

    洪秀全和杨秀清,试图规劝广大官兵“各宜坚耐心肠,勿因夫妇一事,自图苟合,不遵天诫,以及奸淫营中姐妹,大犯天条”。

    说教没啥用,太平军将士也是人,不是机器!

    自金田起义以来,夫妻冒死同居的事件一直时有发生。这不可避免,人之常情。

    梁郭溱与妻子韦大妹,屡次私行合好,功勋谢三奸淫营中姐妹。

    “自一路以来,所有不遵天令、夫妇私自团聚者,无不被天父指出,奉行天法,重究在案”。

    与梁、谢两案相比,同期发生的陈宗扬、卢贤拔事件震动最大,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就连清方对此也有所耳闻。

    华夏四年3月2日夜三更时分,东王杨秀清,天父下凡召集各官,锁拿镇国侯卢贤拔和冬官又正丞相陈宗扬,并立即亲自逐一审讯。

    陈宗扬供认,曾与妻子谢晚妹私合过四五次,但否认曾对别的姐妹动过邪念,直至天父(杨)厉声逼问,才承认“果起此心,犹未成事”。

    卢贤拔也如实招认,曾与妻子犯过天条三四次。于是,天父当场宣判:陈宗扬夫妇“屡犯天条,已经获罪,又欲诱秽他人,罪无可赦”,一并斩首示众。

    卢贤拔“身居显职,不知自检,竟致夫妇同犯天令”,姑念其“原有真心对天事主,且自知悔罪,直认不辞”,故赦免其死罪,听候发落。

    不久,卢贤拔被削去侯爵,戴罪立功,免予枷号游营,算是网开一面。

    事后,天父还特意告诫众人“切不可学此榜样,自取天诛”。

    严别男女法令已经引起混乱,局面趋于失控,天父为了处理夫妻同宿事件,不得不在深更半夜劳师动众的下凡。

    陈、卢两人都是身居要职的开国将领,因为与妻子过了几次性生活,便被诛被罚,足见处置此类事件的严苛程度。

    那些尚未成婚的将领,他们即便有偷食禁果的念头,也没有陈、卢那样的机会或条件。

    成家的将领,不免对严刑竣法心存忌惮。于是,禁欲主义,与异姓完全隔绝的环境,难以排解的性压抑、性苦闷,终于滋生出病态的性行为,即同性恋现象。

    清军与太平军中,均流行着不少隐语,内有一些隐语是通用的,如“打水炮”又作“打水泡”,指奸淫妇女。

    “打铜鼓”即“打童股”的谐音,指鸡奸。

    南京城外的江南大营,还是城里的太平军,普遍存在着鸡奸现象。

    太平军中被鸡奸的对象,是那些被收养的男童。按照规定,凡是军中的老兄弟,均可以将民间的俊美子弟收为义子、义弟或负责勤务的侍童,名曰“带娃崽”。

    马寿龄《金陵癸甲新乐府》“带娃崽”一诗有“昼随马后夜床第”句,即隐指此事。

    太平军禁律,专门就此规定道:“凡奸老弟,如十三岁以上皆斩,十三岁以下专斩行奸者;如系和奸皆斩。”

    涤浮道人《金陵杂记》有所记载,去春,群贼中多有犯鸡奸者,贼目审系用强,即将其人五马分尸。嗣后有指被鸡奸者,遂将该童毒打,必致认诬而后已。从此即未闻有鸡奸之事矣”。

    张德坚《贼情汇纂》则云:“奸淫之禁,贼令甚严,然男子强奸和奸之案则从无犯者,盖贼多无赖恶少,此风最甚,凡见俊美子弟如获至宝,或认为公子,或带为老弟,同居一室,虽有分床之令,更深夜静,其谁察之?况夫比比皆然,互相回护耶?”

    可见鸡奸现象在太平军中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因为查处工作,流于虚应故事而不了了之。

    夫妻同宿、同性恋等现象,是严别男女政策物极必反的结果。后果就是太平天国军队越来越难管,战斗力越来越差。

    太平天国军队不服的原因很多,官兵不一致也是重要原因。洪秀全、杨秀清等首义诸王是多妻制,与军中所实行的禁欲主义,形成了强烈反差。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有不让别人有,大家嘴上不说,但是太平军越来越离心背德。失去团结,战斗力也就每况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