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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曾国藩离开长沙

    华夏三年春节一过,湖南各路黑帮土匪果然开始纷纷闹事,各地有天地会、一股香会、半边钱会、红黑会、串子会抢掠闹事。

    曾国藩正愁没有业绩,安排各营前去剿匪,罗泽南等人乒乒乓乓一顿打,只花了大半年,就把这些人杀散。

    曾国藩认为当下是乱世,乱世,就要用重典,因此下手特别狠。

    除了匪徒,其他各种流氓、地痞、流民、盗贼等,只要落到曾国藩的审案局手里,要么直接拉去砍头,要么当场活活打死,要么在牢里头被折磨至死。

    为了威慑百姓,曾国藩还做了十个木笼,犯人四肢捆绑站在笼子里,白天用车拉着游街,夜晚放在露天场所,不给吃喝,一般三四天,犯人就活活饿死累死了。

    其实这里头有许多人,只是被军队拉去做苦力,回家没有盘缠,是去抢劫了但不是大恶之徒。

    有的是小流氓小痞子,也没做太过分的事。还有的只是造个谣碎个嘴什么的,都被曾国藩以残酷狠戾的手段全杀了。

    这里头甚至有一些十几岁的孩子、六十多岁的老人,也被曾国藩拉出去砍了头。

    另有很多土豪劣绅,拿着曾国藩给他们杀人的特权,把一些跟他们作对的人,随便找个理由就给杀了,因此湖南当时到处都是冤魂,错杀了好些人。

    一时之间,长沙城里头充满了恐怖氛围,湖南的土匪都不敢闹事了。

    由于曾国藩“杀人如剃头般容易”,大家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曾剃头”、或者“曾屠户”。

    曾国藩这人,有两张脸,一张是儒家半个圣人,另一张是毒辣军阀头头。

    他在长沙杀人之前,毒辣的一面一直没有暴露出来,现在他有了咸丰赐予的特权,杀人如麻的性格就火辣辣地蹦了出来。

    曾国藩认为,以前就是该杀的人不杀,杀的人不够,才引来今天天下大乱,所以他杀人,是为了社会稳定,是用一时的恐怖主义,换更多人的正常生活。

    杀这么多人,当时整个长沙城就坐不住了,大家都很不喜欢曾国藩。

    而且他在湖南的靠山,刚好也都一个一个调走了。

    张亮基由湖南巡抚升到湖广总督,留了点兵给塔布齐训练,自己带着大部队调走了。

    原湖南布政使潘铎接了张亮基的工作,原云南布政使徐有壬调任湖南布政使,按察使则由陶恩培担任。

    新来的三位本省领导,都看曾国藩很不顺眼。

    曾国藩在湖南乱杀人,那就是在蔑视提刑按察使司的人。他为了打击会党,强迫绿营一起操练,就是动了提督的权力。

    他还不会上下打点,跟所有部门都梗着脖子扯皮,那是不识时务不识抬举。

    长沙城上上下下,从官员到百姓,都极讨厌曾国藩的所作所为。

    曾国藩和湖南官场的矛盾越积越深,双方终于都忍不住爆发了。

    华夏三年六月,曾国藩让塔齐布传令绿营兵会操,并要与他手下的官勇一起听训话。

    这个塔齐布属于湘军,但他却是个满人,听起来是有点奇怪。

    塔齐布是满洲镶黄旗人,原是火器营鸟枪护军,1851年来到长沙前线,参加过对抗太平军的长沙保卫战,此时是一名普通营官。

    江忠源觉得他很能打,没有八旗和绿营的恶习,便向曾国藩推荐他搞训练。

    曾国藩也挺赏识塔齐布,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满人的加入,以让朝廷对其搞私人部队放宽心,表明自己不会瞎造反,忠心得很。

    在相互信任这件事情上,朝廷跟湘军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双方斗而不破,各取好处也尽量不越界,很有节制地试探比划。

    所以这个满人塔齐布,居然在湖南人为主的湘军里头,混成了曾国藩的贴心人。

    这年7月,塔齐布要求绿营跟他们一起到户外操练时,绿营的人都炸了,长沙夏天特别热(是真的),操练场晒得烫人脚心板。

    这些绿营战士本来都是拿着低薪,把这份工作当兼职干的,一个月也操练不了一两次,每次还凑不齐人,现在这么玩命,换谁都有意见。

    本来就跟塔齐布有过节的绿营协副将德清,带头不练了,对塔齐布挑衅辱骂,还挑唆鼓动大家不要受曾国藩摆布。

    塔齐布向曾国藩汇报情况后,曾国藩直接向咸丰参了德清一本,咸丰有求于国藩叔,还指望着他打太平军呢,便下旨将德清给革职查办了。

    曾国藩这种行为彻底激怒了德清的上司,湖南提督鲍起豹,老鲍公开对绿营兵们说,以后盛夏操兵是虐待军士,违令者军棍伺候!

    绿营兵听完,一片欢呼,再没有人去操练了。

    又过了些时日,鲍起豹手下的永顺兵,跟塔齐布手下的辰勇,因为赌博起了争执,永顺兵人多,冲进辰勇兵营闹事,两路人马厮杀在了一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曾国藩听到后炸了毛,叫鲍起豹将带头闹事的绿营兵抓起来,并送到他这来受罚。

    鲍起豹正想把事情搞大,就真的把闹事者给绑了,又放出消息,说曾国藩要严惩这些兄弟,打我们绿营的脸。

    绿营官兵听到后怒不可遏,拿着刀枪就冲到长沙街道上,先去将塔齐布家砸个稀烂。

    塔齐布跑得快,没逮着人,又跑到曾国藩公馆要痛揍他一顿,曾国藩急得从后门逃了出去,躲在屋后围墙的垃圾堆里,才逃过一劫。

    曾国藩的团练大臣公馆,是设在湖南巡抚衙门里面的,原巡抚潘铎因病,又替换成了骆秉章。

    骆秉章是省里的一把手,但他此时对曾国藩还有些冷淡,也不愿跟军士们正面冲突,竟对一墙之隔的混乱不闻不问,根本不出来镇场子。

    一直到曾国藩敲门求救,骆秉章才假惺惺开门,还说要将事情查清楚。

    结果鲍起豹将带头闹事的真捆过来,骆秉章居然亲自给他们松绑,好言劝慰,反而说兄弟们受惊了......

    曾国藩在一旁给看得目瞪口呆,一直到这一刻,他才猛地发觉,自己在长沙是如此招人讨嫌,从官方到民间,没有一个人喜欢自己。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使周围全是敌人,竟没有一个朋友?

    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明明为湖南的长治久安,付出了这么多?

    我下了那么大苦功,才带出这么一支精悍的队伍,为什么大家不为我感到欣慰,还处处跟我作对?

    曾国藩这时候是想不明白的,他要真正清醒过来,认清楚各方利益链的利害关系,还需要一定的磨练。

    既然在现阶段无法挑战整个湖南官场,那就先避一避吧。

    长沙是留不住了,那就去省内岳阳吧,毕竟也不算小,多少有些熟悉。

    华夏三年9月,曾国藩借口湘南局势不稳,自己要亲自坐镇,和骆秉章吃了顿散伙饭后,带着一千多名精锐,没有向南打左宗棠,反而北上了。

    他将在岳阳扩充军队、锻炼队伍,带着一身伤痕和一肚子不明白,创立一支真正的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