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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雨中行(下)

    “哥哥,你能带我去找父亲吗?”

    孩子贴住了王寒,那双灵动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渴望。

    王寒只是轻笑,他自是知道这灾厄要做什么,但他不避不挡,只是拉着这孩子向前走,出于怜悯,他并不想对它顶着的这副躯体出手。

    “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呢?我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吧。”

    这孩子耍赖似的停在原地,王寒甚至都拉不动他,于是停下脚步,孩子看着停下来的王寒,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他的眼中渐渐的浮现了贪婪,耸动鼻翼猛吸了口气。

    “哥哥你好香啊。”

    它如同一只饿了几天的饿狼一样,贪婪的的眼神直盯着王寒,仿佛他是一只刚刚出生的鲜嫩羊羔。

    总归是怪物,虽然披着人的皮但没有人的心。

    它的嘴自脸颊处裂开,露出了一排锋利的牙齿,它们闪耀着寒光。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像在为将要吞噬眼前的猎物做最后的准备。

    它看见眼前的人仍是持着伞,向他露出了嘲讽的笑,心中不由得泛起暴怒,不死不灭,自己本就是世间完美的存在,而在五年前获得的那双眼睛更是能为它辨明凶吉,眼前这个满是诱惑但毫无危害的家伙死到临头竟然还敢露出嘲讽的笑。

    它暴怒的伸出尖锐的爪子,直指灵台(心脏)而去,它本不喜欢吃这些脏器,但这个浑身散发着香气的人除外,入手处的感觉比它想象的还要美好。

    它的手折了,王寒仍然是持伞站在原地,他的胸前流出了鲜血打湿了衣服。若是往日,这东西会让任何灾厄都不顾一切的扑上来舔食。但此刻,那眼前的灾厄却害怕的连逃跑都忘却了。

    一条洁白的尾巴自那眼前之人身上浮现,那灾厄在此多年经营,布下的幻境如同遇见烙铁的霜雪一般迅速消融后新的霜雪又迅速的覆盖上。它触及到了某个存在的逆鳞,现在那恐怖到极致的东西自极远处赶来了。

    绥绥白狐,庞庞九尾。它自虚空中而来,拖着巨大的如同火焰般燃烧着的九条巨大的尾巴,除却中间的那一根尾巴,其余部分洁白的毛发逐渐染的赤红,散发着内心此刻的暴怒。

    她用尾巴将王寒轻轻地护至身后,深邃如夜空的眼眸蕴含着愤怒与暴戾。眼眸中的瞳孔仿佛迸发出吞噬一切的火焰,让人不禁感到畏惧。它的獠牙尖锐如匕首,透露着致命的锋芒。

    她的身躯修长而优雅,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复杂的道韵从它的身上闪烁而过,似乎在孕育着强大的能量。它的前爪锋利无比,足够撕裂任何敌人的防御。

    她的身体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火焰气息。她此刻的的吼声不同与平日所听见的嘤嘤嘤,而是般如雷霆的轰鸣,蕴含着毁灭的力量,让人心惊胆战。

    这只暴怒的九尾狐带着威严和暴怒而来,她的力量无可估量,足以让任何挑战者颤抖。面对她的暴怒,任何直面她怒火的人都将面临最为可怕的报复。

    她自一出现便驱散了此地灾厄多年所布下的用来迷惑四方的幻境,又重新布置幻境用来隐藏自身,她才是真正的幻术大家。

    幻境中,漫天的紫火无风而现,将要为湟水谷城带来真正的光明。

    ...

    凭借着多年生活在这的经验,郑菡带着人将血污清理干净,随后带着遗体前往附近那间她记忆里那间已经封闭废弃多年的房屋。

    她推开腐蚀的房门,却没有闻到预计中的腐烂味道,而是一种奇特的清新气息。

    她迈步走进房间,视野中展现出一幅令人惊叹的景象。房间宽敞明亮,灵石供给的装置发出柔和的光,洒在地板上,映照出温暖的光芒。墙壁上挂满了鲜花和绿植,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房间的摆设简洁而雅致,家具光洁如新,完全没有腐朽的痕迹。桌上摆放着一本保存良好的木画册,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透露着生机和活力。

    她感到惊讶和困惑,这个房间与她预期的完全不同。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房间,如此巨大的失职。她打了个冷战,又来了,这种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算计中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但回头看见跟随她来到这里的袍泽们,自己跑了他们怎么办?她发现了木册下一张有人特意留下的木签,顺着木签的指引找到了一个墨绿的锦囊,将遗体整齐的安放好,顺着锦囊的指引行动。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留下锦囊的郑嵩说话算数。挥挥手,带着部下继续向着目标处前进。只能说郑嵩隐瞒的太好了,他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所有人,也许只是为了保护妻子,因而对外宣称与妻子关系并不和睦,但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阵法按照指示安置好,按照全新的布局放入了需要的灵石。随着一阵嗡鸣声,整个城市都被一座巨大的阵法所覆盖,连接了城中各地的小阵法,大阵开始启动了。

    城市中的气流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一股神秘的能量在空中流转。蓝色的光芒从阵法上涌现,形成细腻而又复杂的符文图案,似乎在诉说着某种秘密的信息。

    随着阵法的启动,整个城市逐渐被笼罩在一层神秘的氛围之中。人们纷纷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大地自身也在颤抖。他们不禁停下脚步,发现了天空中的屏障,某种神秘的吸力自大阵中传来,一股股血柱自城中的凡人身上浮现,他们被掠夺了精血。

    “队长,这并不是一开始的布置,我们应当只是借助灵气困住死魂,等到戾司长来了之后在将它带走,部分灵气并不会丧命,而且若是掠夺精血应当掠夺修士的,他们强健,若只是精血丧失不会丧命,但像你这样掠夺凡人精血是可能死人的。”

    一旁的同泽出言阻止。

    “闭嘴,我岂能不知道,但这里的不是死魂”

    她以更大的声音回怼了回去。

    “我们让人耍了,这里的邪祟会借着城中人的精血恢复,城中修行者有一个算一个现在也都要死的差不多了。取这些凡人的血反而是为了保护他们,我们取血最多死几个凡人,但若是让那邪祟来吸!不知能有几人存活。”

    她并不想帮这个耍了她的便宜父亲,但现在没有办法,不仅要帮还要全力以赴的帮,好在按照那锦囊里的内容可以改变这大阵,不然真屠尽满城她还真不一定下得了手。

    “彼其娘也,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贪容易附生在这个刚死的小丫头身上了。”

    这么多年爹也叫了还让人这么算计。也不知道戾司长什么时候能来,毕竟他人虽然讨厌但办事真的让人放心。

    ...

    幻境重塑,幻境破灭,轮回往复。

    王寒乖巧的坐在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上看着和蔼可亲的巨兽将那凶神恶煞的可怜灾厄大卸八块。

    灾厄本是无形的怨念形成,其所依托的无非是以入幻觉之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将其压垮。但这一切手段在九尾狐这种天生异兽前未免可笑,或者说是人类自身太过脆弱,虽有才绝惊艳之辈,但终究也改变不了什么。

    每一次幻境破灭又重聚对于灾厄来说都无异于将一个摔碎补好过的瓷器,再次摔碎接着再次补好,这操纵满城生灵的灾厄使出全力编织出各种恐怖的场面,但这一切手段在九尾狐面前脆弱的甚至不如一件瓷器。若非是四方源源不断地血气维持,它早已经消散了,并非是九彩做不到阻止它吸收血气,而是她是故意要多杀它几次泄愤,纵然身躯可以恢复,但之前受过的痛苦又岂是可以忘却的呢?纵然中间多死几个凡人,但凡人的痛苦连同族的修行者都不在乎,又何况她?

    那灾厄不曾想到这出现的生灵实力如此恐怖,它只觉得万分后悔,不该馋嘴这香喷喷的小郎君,若是再来一次,它一定认真的谋划之后再想办法吃掉这小郎君。

    王寒看着那灾厄,它已经遭受了严重的破坏,就像一个满是裂痕的瓷娃娃一样。也许是被摧毁的足够多了,连四方的血气都已经渐渐枯竭,但却仍然连让身下的巨兽动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九彩起身,她已经玩的无聊了,四方的紫火落下将那灾厄团团包围,那灾厄发出凄厉的惨叫,身躯在烈焰中翻滚,周围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它发出哀嚎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灵动的双眼自眼眶中脱落,发出灼人的光,撕裂了九彩的幻境,跟随着某种指引带走了它。

    “它跑了欸。”

    看着只是目露了然之色的九彩,王寒小声提醒道,换来的只是九彩冷冰冰的回复。

    “它跑不了,那眼睛是天目族的标志,天生便有洞穿虚妄的能力,所以才能破开我的幻境跑出去。但这眼睛找的的只是他附近的同族,一个掠夺了同族的灾厄,呵,那家伙倒是自己送上门去了。”

    她虽然生气,但仍然给王寒解惑,只是声音冷的如同寒霜一般,冻的王寒缩了缩脑袋,嗡嗡的说道。

    “母亲我错了。”

    悄悄地抬头看见九彩脸上仍是冰山一块,王寒咬咬牙,抱起她的尾巴,摇晃着撒娇。

    “妈——妈。”

    无奈的叹气声,自己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次就算了,但若有下次,你此次就与我回青丘吧。”

    她改口了,将他一个孩子留在外面终究是不放心,青丘此时虽然也是一团乱麻,但在她身边至少会安心些。

    “我不回去,我总是要自己出来看一看,吃些亏才能长大的。”

    “可此次之后我便在不能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来到你身边了。”

    “我知道。”

    少年露出了得逞的笑,他联系不上母亲,但知道母亲肯定会在他身上留有保护他的手段,因此他来到了这里。

    “可我本来就是知道这个有危险才来这的,儿子要远游了,总归要同母亲告别的。”

    九彩化为人形,她过往一直不喜欢这个有束缚的外形,觉得双手不如爪子方便。但此刻却发自内心的庆幸可以亲手整理他的衣装,鬓角。

    “以后便是一个人了,万事要多加小心,莫要争强斗狠,若是倦了,便回青丘,陪着我也好。”

    他将一枝发簪交给母亲,这便是母亲当年留在他灵台处镇压灵气的尾巴所化,以后的路当真要自己一个人走了,他跪下,叩首后起身,带着家人的祝福转身启程。

    “既然上了路,便莫要再回头。”

    幻境消散,他又出现在方才的街道上,仍是持着伞,站在泥泞中,好似方才只是做了一场梦。他看见了自城东而来,满身血污的藤凌,来不及问好,两个突然出现并且形迹可疑的家伙便一起被街边的守卫抓住。城中如此大变,城主和顾神官以及城中大人们被人暗害,自是要多加戒备。

    无人在意之处,一粉衣女子悄然出现。

    “姐姐方才走的如此匆忙,便是为了这个孩子吗?在外这么多年,便是和这个孩子一起生活吗?何故如此在意那孩子呢?与其如此惦记倒真不如强行带回留在身边。”

    那白衣女子只是轻笑,绝美的脸上露出追忆之色后缓缓开口道:

    “这孩子开口晚,但自从会开口说话时便一直唤我母亲,自小抚养大的孩子,纵然不是亲子也是亲子了。他若是愿意回来,便回来当他的帝子,若是不愿意,就让他多吃些苦头也罢。”

    “这孩子自己知道自己是帝子吗?”

    没有回应,九彩的身形慢慢消失。

    “姐姐等等我。”

    那粉衣女子看见姐姐离开,连忙追赶。

    ...

    城西城门外,一身泥泞的郑菡带着部下自城中的排污水道钻出,这是那封锦囊中为她留的逃生路线,并且告诉了她新的身份,从此以后她便无需在背着别人的人生生活。她最后以郑菡的身份向着城中跪拜,送别父母。

    王寒误会她了,这副身体确实不是她的,但也并非是她所强行夺取而来,当年她在附近因任务失败身死,本应魂飞魄散的她在那出世的灾厄的影响之下,阴差阳错之间附身在了经不住灾厄冲击而死亡的郑小姐身上。从此便以郑小姐的身份生活,在重新联系上组织之后,借着郑小姐的身份收集信息进行复国。也因为无颜面对原生父母而故作叛逆长期不回家。

    当年鬼方连之以卑劣的手段配合李立山篡夺了北境爵的封地,她作为北境爵的家臣,自是要为家主复仇,冷冷的看了眼远处向着湟水谷城赶来平叛的胤国边军。她带着身旁的部下自另一边悄悄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