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事（下）
“剩下的呢？”
看着不说了的王寒，李晟拍着腿催更。
“剩下的故事，在座的诸位这么聪明还能不知道？”
存心使坏的王寒挑了挑眉毛，贱兮兮的表情倒是让人想在那张脸上留下几个鞋印。。
“你小子，听故事和自己猜出来的那能是一个感觉吗？”
气急败坏的李晟指责王寒这种做到一半又收费的行为。
“我等当事人都在这里，与其寒一人胡猜，倒不如各自说出自己知道的，以免误猜，李先生觉得如何呢？”
瞪着眼睛看着耍无赖硬套情报的王寒。
“小先生就打算拿这种晟自己上街打听一会就能得知的故事来换晟的情报？莫不是觉得晟等一会不听就能憋死不成？”
王寒点点头，露出了小狐狸偷到了鸡的表情。
“寒确实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先生在街上得知的故事肯定不如在这里听到的全面，剩下的故事寒才是亲历者。”
“晟告知小先生这湟水谷城十五年的事情，作为交换，小先生详细讲完剩下的故事如何？”
李晟服软了，他确实不能保证自己在外面能收集到更全面具体的故事，再说了，这湟水谷城的过去暴露了自己又不着急，有什么不能说？
“寒自是愿意，不知是先生先讲还是寒先讲。”
白了眼占便宜还卖乖的王寒，李晟没好气的开口。
“晟是客，自然是主人先说。”
“这也应当，敢问老师，启程之前郑城主可知寒是老师的学生，先生要的那物可是给了郑城主？”
一旁已经磕了一大堆瓜子的藤凌看见王寒过来问他，赶忙摆手替郑嵩解释道。
“阿嵩若是知道你是凌的学生必然不会拉你入局，那物确实是我替阿嵩要的。”
王寒点点头，又看向了戾司。
“阿四当年是怎么和郑小姐联系上的呢？”
“公子知道了？”
“藤先生没杀她，阿四你又自己主动进牢房，寒还是能猜到一些的，是不想和外面的魏营部长起冲突吧。”
“公子说的是，某入城后见到了魏勇便知道今日这城中翻不了天。”
“哦，为何？”
“公子年岁尚小，不知那魏勇与李虎的关系倒也正常。”
“哦，这李虎又是何许人也，这魏勇又与这李虎有何关系？”
“李虎便是胤国边军主力之一的神武军副将，当年亦是参与了剿灭巢氏的作战，战后与魏骏杰等人因功而被胤国高层看中加以培养，平始虎杰说的就是魏骏杰与李虎这两人。”
“那魏勇与李虎本是同乡，当年一同从军关系甚密，多年来，南征北战，形影不离。那魏勇既然来了，这李虎便一定在附近，一个凭借军功打上去的将军，某想不出有什么人能翻了这湟水谷城的天。”
王寒看着解释缘由的阿四，脑中终于为这个谋划补上了最后的部分。
“阿四当年是怎么联系上的郑小姐？”
“公子不是猜到了吗？自然是郑城主在暗处搭线的。如今细想，当年觉得顺理成章之事，却是处处充满了巧合。本以为是我等在城主府安下了一枚暗子，却不曾想让那郑嵩反手借我等之力完善自己的谋划。我等偷偷的在城中各地布置囚灵阵，他便召集各家家主家老来城主府开会，帮着我们隐藏布置。又借着我等布下的囚灵阵，断了那灾厄自外界吸食精血，召集伥鬼的能力，逼迫它以本身出手，失去了伥鬼和恢复的灾厄，便不再是杀不了的了。某只能看到这里，不足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王寒笑了笑，如此一切都说的通了。
“阿四你说的很对，但并不全面，你有些太低估郑城主的决绝了。”
那狱卒不敢在听，借着添加佐食和为各位君子准备夜间被褥的由头向四人告辞。他有自己的选择，终究是不能强求。看着狱卒的走远了，王寒又继续开口解释。
“他既然做了，便不会留下漏洞，更不会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中。”
王寒轻笑着解释，他很欣赏这个男人，再加上死者为大，就勉强原谅他拿自己当诱饵吧。
方才阿四解释的很对，但不全面，若只是为了断掉那灾厄吸食精血和召集伥鬼的话，他又何必服毒自尽呢？难道是他不愿意亲眼看着仇人俯诛不成？
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他的死因了，他用他的死，换来了他想要的结局。
“虽然郑嵩如今已经被手下的各家给架空了，但他毕竟是城主，是胤王楚何所任命的城主，是胤王楚何在这里的代表。而如今他死在了城主府中，他杀也好自杀都无关紧要，湟水谷城作为防备北朔方的边城，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在城主命灯熄灭之后不论情况如何胤国边军都应该迅速赶来，入城接手城防，并且镇压叛乱！但在改良的囚灵阵启动之后，不管是否被污染，城中生灵皆会被困死在大阵之中不得自由，直到边军到来之后，将满城邪祟尽数屠灭。”
他看着点了点头的藤凌，知道自己说的正确无误，于是继续说下去。
“改良过的囚灵阵，它并非是吸人精血，而是吸收此城灵气，但世间生灵，无论修行与否，灵气大多蕴于精血之中，但人族修行者与凡人区别也就在于十二岁启灵之时是否有灵兽俱现，俱现便可修行，否则便只是凡人。正因为灵气蕴于精血，是故在修行者年老之时，气血衰弱，便会出现修行退境的景象。借着吸收的满城灵气，囚灵阵便有困死这灾厄的能力，这就是他拉阿四你们入局的原因，而拉你们入局的报酬，想来便是留郑小姐一命吧，倒也是合理。”
“郑城主借着寒的名义，利用城中各家的贪欲，将他们齐聚在城主府，他知道顾神官的那只眼睛的来历，凭着那只眼睛，便足矣坐实他们的罪名。李立山不会容忍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养出这种灾厄，楚何出于顾忌，也会查的干干净净，以便于给某个老人一个交代，镐京学宫更是不会放过这种胆敢对自己学宫学子下手的家伙，胤国各处学宫派的师哥师姐们会亲自出手以各种理由将他们背后的家族杀的干干净净。他把一切都算计的很好，事情按照他的布置走的很顺利。唯一一点小小的意外是用来做诱饵的那个倒霉学子是他好友的学生，所以他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揍。好友给了他一滴血，他不敢打开，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滴血是用来保他一个全尸的。”
“他唯独漏算了顾神官，这个他并没有怀疑过的和他一样有着深仇大恨的男人。他的女儿并没有变为那灾厄的躯体，所以他并没有想到一个父亲的执念。这个孩子是我一点一点亲自养大的，自然也要由我亲手处理。借着祛病的便利，顾神官收集到了城中各家的被污染的那些人，并且在今天午夜的雨夜中，在城东的陵墓前亲手交给了老师你，是这样吗？”
藤凌苦笑着点了点头，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亲自戳穿了自己的伪装这种事让谁遇见都不好受。他从胸口拿出那份娟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和地址。他就着上面的地址一个一个的找了很久，一直找到接近中午。
“那孩子当年唤了我一声伯伯，可我那时候很落魄，拿不出什么见面礼，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所以老师你就替我征婚攒钱买见面礼是吧。”
藤凌没有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他这两天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东西。
“郑嵩他只是听说过顾神官那额间的眼睛，但并不知道这眼睛的能力。他以为借着囚灵阵便足以控制住局面，等后面的胤国边军来到便可以收拾局面。但他没有想到顾神官的那颗眼睛强大到难以想象，当年并非是顾神官死而复生，而是那颗眼睛回溯了时间，将顾神官从死亡中带了回来。”
李晟倒真有些不解了，开口询问道：
“既是如此，当年顾神官为什么不用这颗眼睛保护妻儿？”
“如此强大的眼睛，蕴含的能量岂是顾神官能承受的？他的父亲将这颗眼睛给他是为了保护他而不是保护其他人。”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又能用了？”
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晟，还未来得及解释，一旁的戾司便已经开口。
“因为他的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也要去做一个父亲要去做的事情了，他会痛苦会不舍，但更多的却是会感到欣慰。”
“晟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倒是麻烦各位解惑了。”
他低垂着眼，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听着身旁的王寒继续讲述。
“顾神官借助他父亲的力量，将自己带回到与寒分别的时刻，那时他还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寒离开时为顾神官留下了一缕母亲给我的火焰，顾安是顾神官的儿子，自然而然的顺着血脉顾神官也被污染了，但他同样可以用自己被污染的躯体保护着这缕火不熄灭。只用忍受一夜的痛苦便可以让他亲手烧死这灾厄，倒是寒亏了。”
“王先生倒是心善，就是嘴硬，不过也好，若是还嘴甜，倒是不知要引得多少好姑娘日日挂念了。”
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中，一袭黑衣的顾小姐，或者说是现在的顾神官走了进来，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她撩起自己耳旁的长发，微微行礼。
“婉婷得知王先生蒙冤在此，方才已为先生找来了证人作证。先生是愿意继续呆在这里还是和婉婷一同出去。”
“倒是麻烦顾小姐了，还请稍等片刻，容寒同老师告辞。”
“情理之事，先生请便。”
顾婉婷向着牢中四人拜别后便离开了。
“阿寒，你不能这样，那个女人只是个过客，我可是你的老师啊。”
“先生保重，寒觉得先生先前说的找个富姐姐的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阿四帮我按住他。”
“晟倒是听到了很不错的故事，这一趟倒也不算是白来了”
王寒看向了李晟，李晟已经起身，准备向三人告辞了。
“先生还没有告知寒这湟水谷城十五年前的往事。”
李晟只是摆摆手。
“小郎君想要知道的东西晟先前便已经放到小郎君的马匹行李里了，本就是要给小郎君的东西，不过晟倒是建议小郎君走到浚水关之后再打开浏览，到时或许会看的更明白。小郎君，前路漫漫，还请保重。”
“李先生一路慢走，寒便不相送了，还请见谅。”
“小郎君倒也无需伤感，想来日后还是能相见的。”
李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他向着三人拱手道别，走出了监牢，向着门口等候的三人同样拱手致意，迎着将要落山的太阳，他如同一尾游鱼重新落回水中一般很快便没了踪迹，消失在了人群中。
酒香楼，湟水谷城中最好的酒馆，往日这个时候本应人声鼎沸的酒馆此刻却是静悄悄的一片，李晟来到楼下，确认无误后自半掩的大门进去，他上了二楼，在临街的桌子旁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那是一个老人，虽是满头的华发，但却好像带着少年人的朝气，他在酒馆中品着茶。
“老师。”
“冠旭回来了，坐，南河境的茶，倒是不错。”
李晟无奈的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盏。
“老师您在酒馆里喝茶，这是砸人摊子啊。”
“钱给够就不是了。”
放下茶盏，老人好似随口问道般。
“如何？”
“倒是不错，胤国年轻一代中想来是没有人能胜过这孩子了。”
李晟端着茶盏同样慢悠悠的回道。
“废话。”
叹了口气，李晟无奈的说道。
“远胜晟当年。”
“你当年是个什么废物点心大家都知道，没有什么好的参考价值，日后便莫要拿出来比较了。”
“便是陆子嘉当年怕是也不如他，但这孩子，好像还在迷茫着什么，没有找到自己的道，或者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道。”
“哦？”
老人来了兴趣，修道之人却不敢面对自己的道？
“晟说不上来，老师若是见到他便会明白了。”
长久的沉默。
他顺着老师的视线看去，看见了不远处与老人对视的少年，他向着老人道了个谢礼，从另一边离开了。
“这孩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他只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罢了。”
李连之，或者说是鬼方连之淡淡的说道。
老人缓缓的向着楼下走去，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了。李晟，或者说是大罗晟赶忙自口袋中掏出钱财放在桌子上，追上老人。
看着不说了的王寒，李晟拍着腿催更。
“剩下的故事，在座的诸位这么聪明还能不知道？”
存心使坏的王寒挑了挑眉毛，贱兮兮的表情倒是让人想在那张脸上留下几个鞋印。。
“你小子，听故事和自己猜出来的那能是一个感觉吗？”
气急败坏的李晟指责王寒这种做到一半又收费的行为。
“我等当事人都在这里，与其寒一人胡猜，倒不如各自说出自己知道的，以免误猜，李先生觉得如何呢？”
瞪着眼睛看着耍无赖硬套情报的王寒。
“小先生就打算拿这种晟自己上街打听一会就能得知的故事来换晟的情报？莫不是觉得晟等一会不听就能憋死不成？”
王寒点点头，露出了小狐狸偷到了鸡的表情。
“寒确实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先生在街上得知的故事肯定不如在这里听到的全面，剩下的故事寒才是亲历者。”
“晟告知小先生这湟水谷城十五年的事情，作为交换，小先生详细讲完剩下的故事如何？”
李晟服软了，他确实不能保证自己在外面能收集到更全面具体的故事，再说了，这湟水谷城的过去暴露了自己又不着急，有什么不能说？
“寒自是愿意，不知是先生先讲还是寒先讲。”
白了眼占便宜还卖乖的王寒，李晟没好气的开口。
“晟是客，自然是主人先说。”
“这也应当，敢问老师，启程之前郑城主可知寒是老师的学生，先生要的那物可是给了郑城主？”
一旁已经磕了一大堆瓜子的藤凌看见王寒过来问他，赶忙摆手替郑嵩解释道。
“阿嵩若是知道你是凌的学生必然不会拉你入局，那物确实是我替阿嵩要的。”
王寒点点头，又看向了戾司。
“阿四当年是怎么和郑小姐联系上的呢？”
“公子知道了？”
“藤先生没杀她，阿四你又自己主动进牢房，寒还是能猜到一些的，是不想和外面的魏营部长起冲突吧。”
“公子说的是，某入城后见到了魏勇便知道今日这城中翻不了天。”
“哦，为何？”
“公子年岁尚小，不知那魏勇与李虎的关系倒也正常。”
“哦，这李虎又是何许人也，这魏勇又与这李虎有何关系？”
“李虎便是胤国边军主力之一的神武军副将，当年亦是参与了剿灭巢氏的作战，战后与魏骏杰等人因功而被胤国高层看中加以培养，平始虎杰说的就是魏骏杰与李虎这两人。”
“那魏勇与李虎本是同乡，当年一同从军关系甚密，多年来，南征北战，形影不离。那魏勇既然来了，这李虎便一定在附近，一个凭借军功打上去的将军，某想不出有什么人能翻了这湟水谷城的天。”
王寒看着解释缘由的阿四，脑中终于为这个谋划补上了最后的部分。
“阿四当年是怎么联系上的郑小姐？”
“公子不是猜到了吗？自然是郑城主在暗处搭线的。如今细想，当年觉得顺理成章之事，却是处处充满了巧合。本以为是我等在城主府安下了一枚暗子，却不曾想让那郑嵩反手借我等之力完善自己的谋划。我等偷偷的在城中各地布置囚灵阵，他便召集各家家主家老来城主府开会，帮着我们隐藏布置。又借着我等布下的囚灵阵，断了那灾厄自外界吸食精血，召集伥鬼的能力，逼迫它以本身出手，失去了伥鬼和恢复的灾厄，便不再是杀不了的了。某只能看到这里，不足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王寒笑了笑，如此一切都说的通了。
“阿四你说的很对，但并不全面，你有些太低估郑城主的决绝了。”
那狱卒不敢在听，借着添加佐食和为各位君子准备夜间被褥的由头向四人告辞。他有自己的选择，终究是不能强求。看着狱卒的走远了，王寒又继续开口解释。
“他既然做了，便不会留下漏洞，更不会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中。”
王寒轻笑着解释，他很欣赏这个男人，再加上死者为大，就勉强原谅他拿自己当诱饵吧。
方才阿四解释的很对，但不全面，若只是为了断掉那灾厄吸食精血和召集伥鬼的话，他又何必服毒自尽呢？难道是他不愿意亲眼看着仇人俯诛不成？
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他的死因了，他用他的死，换来了他想要的结局。
“虽然郑嵩如今已经被手下的各家给架空了，但他毕竟是城主，是胤王楚何所任命的城主，是胤王楚何在这里的代表。而如今他死在了城主府中，他杀也好自杀都无关紧要，湟水谷城作为防备北朔方的边城，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在城主命灯熄灭之后不论情况如何胤国边军都应该迅速赶来，入城接手城防，并且镇压叛乱！但在改良的囚灵阵启动之后，不管是否被污染，城中生灵皆会被困死在大阵之中不得自由，直到边军到来之后，将满城邪祟尽数屠灭。”
他看着点了点头的藤凌，知道自己说的正确无误，于是继续说下去。
“改良过的囚灵阵，它并非是吸人精血，而是吸收此城灵气，但世间生灵，无论修行与否，灵气大多蕴于精血之中，但人族修行者与凡人区别也就在于十二岁启灵之时是否有灵兽俱现，俱现便可修行，否则便只是凡人。正因为灵气蕴于精血，是故在修行者年老之时，气血衰弱，便会出现修行退境的景象。借着吸收的满城灵气，囚灵阵便有困死这灾厄的能力，这就是他拉阿四你们入局的原因，而拉你们入局的报酬，想来便是留郑小姐一命吧，倒也是合理。”
“郑城主借着寒的名义，利用城中各家的贪欲，将他们齐聚在城主府，他知道顾神官的那只眼睛的来历，凭着那只眼睛，便足矣坐实他们的罪名。李立山不会容忍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养出这种灾厄，楚何出于顾忌，也会查的干干净净，以便于给某个老人一个交代，镐京学宫更是不会放过这种胆敢对自己学宫学子下手的家伙，胤国各处学宫派的师哥师姐们会亲自出手以各种理由将他们背后的家族杀的干干净净。他把一切都算计的很好，事情按照他的布置走的很顺利。唯一一点小小的意外是用来做诱饵的那个倒霉学子是他好友的学生，所以他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揍。好友给了他一滴血，他不敢打开，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滴血是用来保他一个全尸的。”
“他唯独漏算了顾神官，这个他并没有怀疑过的和他一样有着深仇大恨的男人。他的女儿并没有变为那灾厄的躯体，所以他并没有想到一个父亲的执念。这个孩子是我一点一点亲自养大的，自然也要由我亲手处理。借着祛病的便利，顾神官收集到了城中各家的被污染的那些人，并且在今天午夜的雨夜中，在城东的陵墓前亲手交给了老师你，是这样吗？”
藤凌苦笑着点了点头，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亲自戳穿了自己的伪装这种事让谁遇见都不好受。他从胸口拿出那份娟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和地址。他就着上面的地址一个一个的找了很久，一直找到接近中午。
“那孩子当年唤了我一声伯伯，可我那时候很落魄，拿不出什么见面礼，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所以老师你就替我征婚攒钱买见面礼是吧。”
藤凌没有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他这两天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东西。
“郑嵩他只是听说过顾神官那额间的眼睛，但并不知道这眼睛的能力。他以为借着囚灵阵便足以控制住局面，等后面的胤国边军来到便可以收拾局面。但他没有想到顾神官的那颗眼睛强大到难以想象，当年并非是顾神官死而复生，而是那颗眼睛回溯了时间，将顾神官从死亡中带了回来。”
李晟倒真有些不解了，开口询问道：
“既是如此，当年顾神官为什么不用这颗眼睛保护妻儿？”
“如此强大的眼睛，蕴含的能量岂是顾神官能承受的？他的父亲将这颗眼睛给他是为了保护他而不是保护其他人。”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又能用了？”
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晟，还未来得及解释，一旁的戾司便已经开口。
“因为他的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也要去做一个父亲要去做的事情了，他会痛苦会不舍，但更多的却是会感到欣慰。”
“晟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倒是麻烦各位解惑了。”
他低垂着眼，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听着身旁的王寒继续讲述。
“顾神官借助他父亲的力量，将自己带回到与寒分别的时刻，那时他还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寒离开时为顾神官留下了一缕母亲给我的火焰，顾安是顾神官的儿子，自然而然的顺着血脉顾神官也被污染了，但他同样可以用自己被污染的躯体保护着这缕火不熄灭。只用忍受一夜的痛苦便可以让他亲手烧死这灾厄，倒是寒亏了。”
“王先生倒是心善，就是嘴硬，不过也好，若是还嘴甜，倒是不知要引得多少好姑娘日日挂念了。”
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中，一袭黑衣的顾小姐，或者说是现在的顾神官走了进来，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她撩起自己耳旁的长发，微微行礼。
“婉婷得知王先生蒙冤在此，方才已为先生找来了证人作证。先生是愿意继续呆在这里还是和婉婷一同出去。”
“倒是麻烦顾小姐了，还请稍等片刻，容寒同老师告辞。”
“情理之事，先生请便。”
顾婉婷向着牢中四人拜别后便离开了。
“阿寒，你不能这样，那个女人只是个过客，我可是你的老师啊。”
“先生保重，寒觉得先生先前说的找个富姐姐的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阿四帮我按住他。”
“晟倒是听到了很不错的故事，这一趟倒也不算是白来了”
王寒看向了李晟，李晟已经起身，准备向三人告辞了。
“先生还没有告知寒这湟水谷城十五年前的往事。”
李晟只是摆摆手。
“小郎君想要知道的东西晟先前便已经放到小郎君的马匹行李里了，本就是要给小郎君的东西，不过晟倒是建议小郎君走到浚水关之后再打开浏览，到时或许会看的更明白。小郎君，前路漫漫，还请保重。”
“李先生一路慢走，寒便不相送了，还请见谅。”
“小郎君倒也无需伤感，想来日后还是能相见的。”
李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他向着三人拱手道别，走出了监牢，向着门口等候的三人同样拱手致意，迎着将要落山的太阳，他如同一尾游鱼重新落回水中一般很快便没了踪迹，消失在了人群中。
酒香楼，湟水谷城中最好的酒馆，往日这个时候本应人声鼎沸的酒馆此刻却是静悄悄的一片，李晟来到楼下，确认无误后自半掩的大门进去，他上了二楼，在临街的桌子旁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那是一个老人，虽是满头的华发，但却好像带着少年人的朝气，他在酒馆中品着茶。
“老师。”
“冠旭回来了，坐，南河境的茶，倒是不错。”
李晟无奈的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盏。
“老师您在酒馆里喝茶，这是砸人摊子啊。”
“钱给够就不是了。”
放下茶盏，老人好似随口问道般。
“如何？”
“倒是不错，胤国年轻一代中想来是没有人能胜过这孩子了。”
李晟端着茶盏同样慢悠悠的回道。
“废话。”
叹了口气，李晟无奈的说道。
“远胜晟当年。”
“你当年是个什么废物点心大家都知道，没有什么好的参考价值，日后便莫要拿出来比较了。”
“便是陆子嘉当年怕是也不如他，但这孩子，好像还在迷茫着什么，没有找到自己的道，或者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道。”
“哦？”
老人来了兴趣，修道之人却不敢面对自己的道？
“晟说不上来，老师若是见到他便会明白了。”
长久的沉默。
他顺着老师的视线看去，看见了不远处与老人对视的少年，他向着老人道了个谢礼，从另一边离开了。
“这孩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他只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罢了。”
李连之，或者说是鬼方连之淡淡的说道。
老人缓缓的向着楼下走去，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了。李晟，或者说是大罗晟赶忙自口袋中掏出钱财放在桌子上，追上老人。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