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演
平复心情后，王红霞洗了把脸，在三人担忧的目光下重新捡起淡淡的笑容：“我没事啦，不要担心，只是有点难过。”她故意说着不在意的话，眼神却很悲伤。
陈美灵不由自主摸了摸王红霞的头，“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阿姨是真心喜欢你。”
王红霞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先谢过陈阿姨了，我会尽量不麻烦你的。”
“哎呀呀什么话，怎么叫麻烦，不要小瞧阿姨，阿姨很厉害的。”陈美灵对王红霞客气的态度不大乐意，以为她是怕自己解决不了。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姑姑她是真心实意想帮你。”陈文浩见王红霞一直拒绝，也站出来打圆场。
“那我先自己扛着，扛不住了再来找你。”王红霞依旧没有直接接受帮助。
“傻孩子。”陈美灵不再强求，无奈叹息道。“公司里还有事儿，得我走一趟，身体不舒服就别撑着上课了，早点回家歇息。”陈美灵还记挂着公司的事务，走之前也不忘嘱咐王红霞注意身体。
“好，那我下午就请假回家。”王红霞乖乖点头，目送陈美灵出了门。
“王硕，可以麻烦你帮我和班主任请个假吗，我现在头很痛，学是学不下去了。”
“没问题，头疼的厉害的话，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王硕看她还是蔫蔫的，不免担忧。
“想回家睡觉。”
“那我送你吧，校医务室呆着总归是没有自己家里方便。”陈文浩主动提出帮忙。
“今天，谢谢你们了。害你们扯进奇怪的事情里，给你们添麻烦了！”王红霞说着就是重重一记鞠躬，把王硕和陈文浩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什么牵扯不牵扯，我就不爱听。”王硕忙把她扶正，“这是两个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奸除恶，最终取得胜利的正能量故事。”他很巧妙地转换了主语，王红霞的求助变为了他们主观的介入。
“很少有的，我也认同你的观点。”陈文浩还是那副不愿多说话的样子，但揽责任揽得飞快。
“别往心里去，快回家歇着吧，我去找班主任了，拜。”
“走吧。”陈文浩也在催促。
“我头没那么痛了。”王红霞眨眨眼睛。
“你想去哪。”陈文浩立马就猜到了王红霞的小九九。
“不介意的话，可以送我去趟乡下么。”果然上钩了。
“那么远？”
“对。去看下父亲母亲，我老觉得最近梦到他们的次数有点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王红霞又低下了头。
“或许你们在互相牵挂吧。”联想到手中掌握的情报，陈文浩不忍再给王红霞一丝一毫的打击，只给出一句意味不明的安慰。“也好，我得去看看我奶奶。”
他答应了？王红霞惊讶地抬起头，正撞上陈文浩投过来的视线，怎么形容呢，纠结、怜悯但不鄙视。
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王红霞就分析出了可用信息：这个人，能帮我弄清楚养父失踪的原因。
“借你吉言。”也许父亲还活着。
两人一路无话，安静又疏离的坐在后座，一如王红霞确定轮回中关键角色另有其人的那天。只不过这次，是驶离市中心。
陈文浩忆起奶奶提到的“一面是山一面是荒地”的小路，不住观察着车窗外，并没有看到相似的地形。
“师傅，这附近还有别的路进村子吗？”他主动询问，引起了王红霞的注意。
“还真有一条。那道儿啊，又小又绕，这么多年连个路灯都没安。本来说有企业家做乡村振兴公益，给修水泥路，结果修了一小节没钱了，就一直晾在那里。”司机师傅倒是很健谈，“哎，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那条路偏的哟，你爸妈这辈的都不一定有几个人见过呢，要不是我以前开大皮卡得避着油耗子，我都不乐意往那边走，老感觉阴森森的。”
“还有这故事呢。一条路而已，不就偏了点小了点，哪谈得上阴森森了？”陈文浩没想到司机还真认识这么一条路，赶紧挖掘有效信息。
“你是不知道，那小路在山脚下，也不能叫山了，就是个大斜坡，过了大斜坡后面才是山。另一面呢，是个荒地，土没营养，种不了东西，自然就没人去打理，杂草倒是不少。草一多，那蛇虫蚁兽啊就少不了。白天还能见到光，晚上乌漆嘛黑的，开老么远都见不到个人影，偶尔草里还悉悉索索的，响半天也蹦不出个东西，瘆人呢。”司机描绘的有声有色，越说越起劲儿。
“不怕和你们小孩子说，几年前我还在村子里的时候，我兄弟和我打赌，非要走那条路进城，说他要是一个人走回来了，就把我藏的那瓶好酒送他。”司机忆起往事，声音竟有些哽咽，“没想到啊，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王红霞和陈文浩都品出一丝不对劲儿，这个展开，好熟悉。
“还冒昧的问下师傅，您兄弟是出意外过世了吗？”王红霞没忍住，发了话。
“这么久都没消息，应该是没了吧。”司机也不是很确定。
“应该？”
“对呀，他那么顾家的一个人，家里老婆孩子都在，没事儿的话肯定早就往家里赶了，哪至于五六年都没个消息。”司机合理推测着，“可惜咯，他出事不久，老婆精神出了问题，失足摔死了，就留下个女儿看家。正是读书的年龄，差点连学费都交不上。”
王红霞大惊，这和自己的经历，一模一样。
“那后来那姑娘怎么样了？还有消息吗？”陈文浩瞥了王红霞一眼，见她不为所动，只好自己接着追问。
“后来我就找了村委，反映了这姑娘的情况，村里头呢先给她学费垫上了，又把那姑娘做进了特困名单，登在了报纸公益版块。后来，后来就听说有人定向捐助那姑娘了，还给姑娘在城里找了个房子住。那姑娘现在应该已经过上好日子了吧。”司机一阵唏嘘，不知是在感叹命运捉弄人还是为女孩能走出村子而高兴。
陈文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红霞的反应，发现王红霞并没有什么触动。
然而王红霞表面镇定，内心却早已乱作一团：父亲失踪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段，看来得找个时机，去那条小路看看。
“到咯。还像上次一样等你忙完了再载你回去？”司机转头询问陈文浩。
“不用了，我们是来看老人家的，今晚宿在这里。”
？他想干什么？
“行啊，那结账吧，你扫我。”司机出示了付款码。
收完钱的司机，开着车扬长而去，只有空气中汽车尾气的味道，提示这里曾来过一辆出租。
“就在这里分开么，路你认得吧？”王红霞不打算过问，她要等陈文浩主动说出来。
“不，我陪你。”陈文浩提出一起前往。
“好啊。”王红霞欣然答应。
陈美灵不由自主摸了摸王红霞的头，“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阿姨是真心喜欢你。”
王红霞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先谢过陈阿姨了，我会尽量不麻烦你的。”
“哎呀呀什么话，怎么叫麻烦，不要小瞧阿姨，阿姨很厉害的。”陈美灵对王红霞客气的态度不大乐意，以为她是怕自己解决不了。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姑姑她是真心实意想帮你。”陈文浩见王红霞一直拒绝，也站出来打圆场。
“那我先自己扛着，扛不住了再来找你。”王红霞依旧没有直接接受帮助。
“傻孩子。”陈美灵不再强求，无奈叹息道。“公司里还有事儿，得我走一趟，身体不舒服就别撑着上课了，早点回家歇息。”陈美灵还记挂着公司的事务，走之前也不忘嘱咐王红霞注意身体。
“好，那我下午就请假回家。”王红霞乖乖点头，目送陈美灵出了门。
“王硕，可以麻烦你帮我和班主任请个假吗，我现在头很痛，学是学不下去了。”
“没问题，头疼的厉害的话，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王硕看她还是蔫蔫的，不免担忧。
“想回家睡觉。”
“那我送你吧，校医务室呆着总归是没有自己家里方便。”陈文浩主动提出帮忙。
“今天，谢谢你们了。害你们扯进奇怪的事情里，给你们添麻烦了！”王红霞说着就是重重一记鞠躬，把王硕和陈文浩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什么牵扯不牵扯，我就不爱听。”王硕忙把她扶正，“这是两个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奸除恶，最终取得胜利的正能量故事。”他很巧妙地转换了主语，王红霞的求助变为了他们主观的介入。
“很少有的，我也认同你的观点。”陈文浩还是那副不愿多说话的样子，但揽责任揽得飞快。
“别往心里去，快回家歇着吧，我去找班主任了，拜。”
“走吧。”陈文浩也在催促。
“我头没那么痛了。”王红霞眨眨眼睛。
“你想去哪。”陈文浩立马就猜到了王红霞的小九九。
“不介意的话，可以送我去趟乡下么。”果然上钩了。
“那么远？”
“对。去看下父亲母亲，我老觉得最近梦到他们的次数有点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王红霞又低下了头。
“或许你们在互相牵挂吧。”联想到手中掌握的情报，陈文浩不忍再给王红霞一丝一毫的打击，只给出一句意味不明的安慰。“也好，我得去看看我奶奶。”
他答应了？王红霞惊讶地抬起头，正撞上陈文浩投过来的视线，怎么形容呢，纠结、怜悯但不鄙视。
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王红霞就分析出了可用信息：这个人，能帮我弄清楚养父失踪的原因。
“借你吉言。”也许父亲还活着。
两人一路无话，安静又疏离的坐在后座，一如王红霞确定轮回中关键角色另有其人的那天。只不过这次，是驶离市中心。
陈文浩忆起奶奶提到的“一面是山一面是荒地”的小路，不住观察着车窗外，并没有看到相似的地形。
“师傅，这附近还有别的路进村子吗？”他主动询问，引起了王红霞的注意。
“还真有一条。那道儿啊，又小又绕，这么多年连个路灯都没安。本来说有企业家做乡村振兴公益，给修水泥路，结果修了一小节没钱了，就一直晾在那里。”司机师傅倒是很健谈，“哎，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那条路偏的哟，你爸妈这辈的都不一定有几个人见过呢，要不是我以前开大皮卡得避着油耗子，我都不乐意往那边走，老感觉阴森森的。”
“还有这故事呢。一条路而已，不就偏了点小了点，哪谈得上阴森森了？”陈文浩没想到司机还真认识这么一条路，赶紧挖掘有效信息。
“你是不知道，那小路在山脚下，也不能叫山了，就是个大斜坡，过了大斜坡后面才是山。另一面呢，是个荒地，土没营养，种不了东西，自然就没人去打理，杂草倒是不少。草一多，那蛇虫蚁兽啊就少不了。白天还能见到光，晚上乌漆嘛黑的，开老么远都见不到个人影，偶尔草里还悉悉索索的，响半天也蹦不出个东西，瘆人呢。”司机描绘的有声有色，越说越起劲儿。
“不怕和你们小孩子说，几年前我还在村子里的时候，我兄弟和我打赌，非要走那条路进城，说他要是一个人走回来了，就把我藏的那瓶好酒送他。”司机忆起往事，声音竟有些哽咽，“没想到啊，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王红霞和陈文浩都品出一丝不对劲儿，这个展开，好熟悉。
“还冒昧的问下师傅，您兄弟是出意外过世了吗？”王红霞没忍住，发了话。
“这么久都没消息，应该是没了吧。”司机也不是很确定。
“应该？”
“对呀，他那么顾家的一个人，家里老婆孩子都在，没事儿的话肯定早就往家里赶了，哪至于五六年都没个消息。”司机合理推测着，“可惜咯，他出事不久，老婆精神出了问题，失足摔死了，就留下个女儿看家。正是读书的年龄，差点连学费都交不上。”
王红霞大惊，这和自己的经历，一模一样。
“那后来那姑娘怎么样了？还有消息吗？”陈文浩瞥了王红霞一眼，见她不为所动，只好自己接着追问。
“后来我就找了村委，反映了这姑娘的情况，村里头呢先给她学费垫上了，又把那姑娘做进了特困名单，登在了报纸公益版块。后来，后来就听说有人定向捐助那姑娘了，还给姑娘在城里找了个房子住。那姑娘现在应该已经过上好日子了吧。”司机一阵唏嘘，不知是在感叹命运捉弄人还是为女孩能走出村子而高兴。
陈文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红霞的反应，发现王红霞并没有什么触动。
然而王红霞表面镇定，内心却早已乱作一团：父亲失踪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段，看来得找个时机，去那条小路看看。
“到咯。还像上次一样等你忙完了再载你回去？”司机转头询问陈文浩。
“不用了，我们是来看老人家的，今晚宿在这里。”
？他想干什么？
“行啊，那结账吧，你扫我。”司机出示了付款码。
收完钱的司机，开着车扬长而去，只有空气中汽车尾气的味道，提示这里曾来过一辆出租。
“就在这里分开么，路你认得吧？”王红霞不打算过问，她要等陈文浩主动说出来。
“不，我陪你。”陈文浩提出一起前往。
“好啊。”王红霞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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