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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死得蹊跷

    李府,户部一行人离开后,李府的丧事也在悲痛的气氛中准备着。按照大周京城一带的习俗,死在外面的人本是不能将尸体停放在堂内的,但是一家之主除外,所以李世忠的尸体才能自然而然地放进大堂。

    此刻,李治颜和二郎李邵正在招呼闻讯赶来的族人,张氏在指挥者下人来来回回忙碌着,作为长子长孙的李邵堂,此刻正守在堂内,看着下人给爷爷洗脸净身,然后穿上死人用的寿衣。李世忠毕竟是五品官员,棺材不能太寒酸,需要预定,因此明日才能送来。

    在下人们为爷爷洗脸净身的时候,李邵堂也站在一旁,看着爷爷的身体,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悲痛之余,他回忆着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看过了《少年包青天》《大宋提刑官》等电视剧,还有岛国什么南动画片,里面那些关于验尸的画面是自己童年的阴影,久久挥之不去。

    而此刻他却没有半点恐惧,毕竟这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父亲告诉一家人,说爷爷是畏罪自杀,但是在李邵堂心里,爷爷是为官清廉、一身正气,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的爷爷犯下什么罪过,更不会会畏罪自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自己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李府院门外,一个刑部的官差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院门打开了,不等李府的下人询问,一行人径直走进了李府的前院,甚至几乎可以说是闯进去的。

    “陛下有旨,命刑部调查户部员外郎死因,天翼卫、大理寺协同办案……”一位穿蟒袍的太监率先开口,随即命随行的小太监找来一把椅子,蟒袍太监坐在椅子上,开始了闭目养神。

    其余人快速进了大堂内,几个官差把李府的人赶出了大堂,并吩咐不许李府的人进入大堂。一个穿白色长衫的中年人放下肩上斜跨着的黑色木箱子,然后拿出一打黄纸,用李世忠尸体旁边摇曳着的烛火引燃,随即丢出堂外,于是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口中还低声念道:

    “天地有灵,人神共鉴,验明真相,百无禁忌。”开口说这句话的人,胸口绣着“刑部”二字,这人其实就是刑部的仵作。

    一头雾水的李治颜本想上前询问蟒袍太监,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于是转头询问大堂门边站着的一位戴着黑色长翅官帽、官帽前方镶嵌1块玉饰、身穿青色官袍,官袍前后各绣一只仙鹤、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脚蹬黑色官靴的官员,此人正是之前来过的户部主事陶吉财。

    “陶大人,这是何故?”

    “你家老太爷今日吊死在衙门里,有人从他的衙房内找到2万两银票,估计是贪污而来,他怕被人发现,于是畏罪自杀了。刚才陛下召集六部尚书们召开小朝会,听说有人把这事禀告了陛下,陛下下旨彻查。这不,刑部、天翼卫、大理寺的人就来了。”陶吉财低声回答。

    “不会的,不会的,我爹不会做这样的事。”李治颜听后,一边连连摇头,一边喃喃自语。看得出他的心情很沮丧,但又无可奈何。

    从衣着来看,来的人里头,除了刚才那位开口说话的太监以及陶吉财,还有3位官帽上都镶嵌着1块玉饰,都是七品文官,但其中一人的衣着与其他二人不同,应该就是三个衙门的来人当中领头的官员。虽然自己也是七品,可是人家是奉旨办案,皇命在身,自己哪敢随便造次,所以也只得乖乖地候在堂外。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穿白衣的刑部仵作走出大堂,朝着3名七品官员的其中一人走去,然后开口道:

    “大人,卑职已经检验完毕。死者男,年纪60岁左右,身高五尺有余,体重75斤左右。死者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有老茧,中指最为明显,应为长期握笔所致,左右手手掌均无老茧,大腿内侧没有长期骑马的迹象,可见死者为文人而非武者。死者脖颈有明显的勒痕,符合上吊的情形,脖子后有抓痕,应为死者上吊时潜意识下的抓挠所致,指甲缝有残留的血肉。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头部也无撞击的痕迹,鼻孔内没有异物,肤色和舌苔也没有中毒迹象。由此可见,死者的死因是上吊窒息而死。”仵作很是严谨地开口说。

    大周的计量单位与古代一致,1斤等于16两。

    “知道了。李百户,你家老太爷卧房在何处?”刚才与仵作搭话的那名官员开口问道。

    这名官员名叫宋贤,刑部主事,负责现场勘合,是刑部此次行动的领队。

    “大,大,大人,家父的卧房在后院。”李治颜颤颤巍巍地回禀。

    “来人,去搜一下,把任何可疑之物全部带走。”刑部主事宋贤朝着身后的刑部官差吩咐道,官差们便准备行动。

    “大人,不可啊,我父亲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何如此啊?”李治颜也来了脾气,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大声质问。

    “李世忠身为户部官员,竟然监守自盗,贪墨钱财,后来害怕此事败露,便于今日在户部衙房内畏罪上吊自杀了,户部的人从衙房内搜出了2万两银票,可谓是人赃俱获。刚才,仵作已经验明,李世忠确是上吊而死,若非做贼心虚,怎会上吊?”宋贤厉声说。

    是啊,2万两银票,李世忠俸禄就那么点儿,不贪污受贿的话,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

    “我爷爷不是自杀的,你血口喷人。”这时候,站在李治颜身旁的李邵堂开口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很惊讶。宋贤看见说话的是个白面书生,来之前他听下人说李家有两个孩子在泰岳书院读书,想来刚开口的便是其中一人,于是说:

    “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来呀,把李府上上下下都搜一遍,看看还有没有脏银。”

    听到这话,另外几个刑部的官差就准备开始搜查。这句话的意思,众人岂会不明白,一旦这帮人放开了搜查,李府估计要被砸得稀烂,值钱的东西就算不被带走,也会被毁掉。

    “宋,宋大人,陛,陛下的旨意,可,可没叫我们抄家。如今,死者死因已,经查明,便该收,收队回去,不可,不可,节外生枝。”这时候,另外的一名官员开口制止刑部官差的行为,但是他这说话的语气和语速真叫人着急,在场有人居然没憋住,差点笑出了声音。

    此人身高近六尺,体型健硕,皮肤有点黑,国字脸,大刀眉,鼻头向内有点瘪,嘴巴有点大,嘴唇比较厚,咧嘴的时候一边有酒窝,一边没有酒窝。所戴官帽形制与其他2名官员大体一致,但左右两边没有长翅,且各绣一只朱雀,身穿藏青色的朱雀服,前后也各绣一只朱雀,身后的那只略小,一条镶满玉饰的腰带系在腰间,腰带上挂着一把制式长刀,两肩处也各绣一只朱雀,脚着黑色长筒靴。此人来自被百官视为瘟神的组织——天翼卫。他名叫樊自权,天翼卫百户,本次行动天翼卫的领队。

    “咳,咳。”这时候,一旁椅子上的蟒袍太监咳嗽了两下。

    “罢了,把李世忠房内有用的物件全部带走,以免遗漏了重要物证。”宋贤不甘心地吩咐。其他人见状也没反对,既然是畏罪自杀,例行搜查也属正常,只要不过分,大家彼此都能过得去,也不好说什么。

    “诸位大人,我爷爷死得蹊跷,绝非上吊自尽。”李邵堂站到了前面,毫不畏惧地说。此刻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哪怕被责难,也要替爷爷讨回公道。

    “大爷的,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怕什么?如果真的像这帮混蛋说的那样,那我爷爷就成了罪人,估计一家人都会受到影响,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走一遭,开局就要悲剧了,那可不行。”李邵堂心里这样想着,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打气。

    “大郎,回来。”李治颜既害怕自己的孩子犯傻,又希望大郎真有什么本领,能够帮助全家度过这个难关,也帮老太爷洗刷冤屈。

    “小子,我见你是读书人,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若再敢胡闹,小心我叫人锁了你。”刑部主事宋贤大声呵斥。两个刑部官差便准备上前恐吓。

    “诸位大人,你们都是我大周的官员,办案无数,经验丰富,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自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我只是一个读书人,有几句话想向各位大人禀报,若说得不对,甘愿受罚。”李邵堂不卑不亢起来,一字一句地说。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学渣,难得以读书人自居。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今天,我定要还爷爷公道,刑部的这个狗屁大人,我去你大爷的。”李邵堂在心里腹诽。

    “好!”天翼卫的樊自权一开口就顿住了,没别的原因,他说话就这尿性,想多说点儿都不可能。

    “好小子,不妨说来听听。”蟒袍太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然后微笑着说。

    “小子。”樊自权又说出了两个字。

    “杂家早听说天翼卫有个说话结巴的百户,原来是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蟒袍太监心里想,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就算是大内太监,也不想无缘无故地招惹天翼卫这帮人。

    “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说的。”宋贤有点不耐烦。

    “我想问问刚才替我爷爷检验尸体的大人,请问人在上吊的时候,身体是朝下的还是朝上的?”李邵堂如此问道。

    “废话,自然是朝下的。”穿白衣服的仵作开口回答,心里想这小子这不拖延时间吗,问这个干嘛?

    “大人说得没错,受到重力的影响,人上吊的时候,身体自然是朝下的。”李邵堂认真地说。重力是什么东西,其他人听着有些纳闷。他飞快地走到门边,从白布上撕下一块布条,继续说:

    “诸位大人请看,如果是上吊而亡,绳子呈椭圆状,脖子挂在上面,勒痕应该是从喉结处往耳根子后面走,是自下而上的。请诸位大人好好看看,我爷爷脖子上的勒痕是自喉结处开始,然后朝向背后,也就是说勒痕是与地面平行的,难道我爷爷是身体横着上吊的吗?”李邵堂一边说,一边用布条在自己身上演示。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进到堂内,跟在天翼卫百户樊自权身边的一名官差迅速把李世忠的头摆向一侧,勒痕清晰地展示在众人眼前。

    “哎呀,果然如此。”蟒袍太监掐着兰花指的手斜着往前一指,然后尖声尖气地说了一句。其他人也发现了,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