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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徒步

    面对我肿胀的右手,张濬流露出尴尬的神色。

    我见状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再次体会到十指连心的滋味。

    “王起,下次搜集物资我去就行。”

    这张濬还算有点良心,我应了一声,顺便扣上手套的松紧带。

    我和张濬在街上快步疾走,身后的几只丧尸迟缓的行动无法拖住我们前行的步伐,身前的丧尸亦无法通过它们蹩脚的动作阻止我们前进。

    也许三线城市的人口密度并不够高,也或许是丧尸们的移动速度过于缓慢了。习惯了丧失们的存在后,丧尸对我们的行动几乎不能造成任何影响。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镇定了不少,开始思考起恐怖片的桥段。

    提前准备的武器随着长时间的行走反而成了累赘,设想的都市跑酷,速度与激情也根本没有发生。要不是我们俩都没有车,也不会什么汽车接线打火,此时肯定开上汽车了。哪儿有什么丧失危机。

    开车的话,到S市要不了3个小时。不过,高速路上车多。如果有车祸的话,可能会被堵住。

    想到交通事故,我便与张濬攀谈起来:“你说现在会不会有人开车跑路?”

    张濬不假思索地说道:“肯定有啊,昨天你没听到路上有车开过的引擎声吗?”

    “什么引擎声?我没听到啊。”

    昨天我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昏迷不醒的吧,说不定是那会儿有人开车。

    “那你觉得他们能活下去吗?”

    “不知道,可能路被堵住了吧,那样应该不好逃跑。”

    张濬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但我转念一想,开车被堵住了,无非就是下车逃跑。可一旦下车,又和我们现在这样有啥区别呢?该不会就那么吝惜下车的两三秒时间吧。嗯,确实。开车还能带上吃的喝的,遇到丧尸少的情况,还能直接撞开跑路呢。想来想去,反倒是我们这些没有车的人在这里自我安慰,自作多情了。

    看我半天没说话,张濬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若无其事地说,“其实我觉得开车说不定更方便逃跑。”

    他一时没明白此中缘由,我便把我刚刚地思路讲给了他听。

    他听后,先是顿悟的表情,再过一会儿又眯起眼沉思,最后又回归平静。

    我见他这副表情,于是补充道:“其实我刚刚问你问题是真的没想清楚这个问题,我刚刚本来在想车祸的,突然想到开车了。就想和你交流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想到了开车遇到车祸的应对方法。”

    他听完,一副释然的表情,转而心情大好的样子。想必是刚刚正不满我故意出题刁难他,以为我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智商。还好我解释了,不然两个人关系就维护不好了。末世中,人与人的相互信任是不是就是这样崩塌的。那些导演和编剧,虽然愚蠢到刻画不出来人物细节,但对结论的把握还是挺准确的嘛。

    走了两个小时,只觉腿软手酸。张濬早早地把武器放回了背包,还美其名曰节省体力,劝我少做无用功。我只有一只手拿锤子,虽然只是一把寻常的小锤子,但时间一长,即便戴了手套还是觉得虎口摩擦得疼痛难耐,小臂酸胀发力,大臂和肩膀更是虚脱,感觉使不上力。但我转念一想,如果武器放在包里,怎么保证遇到危险能随时拿出来呢?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谁能保证能第一时间把背包卸下,掏出锤子武装自己。

    如果没能第一时间拿出武器,遇到丧尸岂不是只能到黄泉路上后悔了?

    加速甩掉后面的丧尸,我们找了处相对僻静却宽阔不至于被包围的地方休息片刻。一坐下,我觉得大腿和小腿都酸疼异常,脚趾也疼,磨出血了吗?正念想着这些,却见张濬已经把鞋脱了。

    他还准备脱另一只鞋,我急忙制止他。

    “你疯了吗,等会丧尸来了,你咋办?”

    他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穿上就行了。”

    我一脸无奈,只能有气无力地对他说:“如果那丧尸会跑呢?你哪儿有时间穿鞋。”我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敢太大。感觉这样说话好累。好想扯着嗓子懒洋洋地说话,但我不敢。

    见他一脸无语地表情,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但又好像只有一点,他仿佛不当回事。

    我大脑飞速运转,劝他道:“你先脱一只鞋,过一会儿再换另一只。”

    这回他总算心悦诚服,但没过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舒服,他还是脱了两只鞋。

    他的脚上好像磨出了两个小小的白色水泡。

    虽然有点难受,但我不想脱鞋。掂量着我的身体怎么说也比他略好一些,所以脚虽然有点痛,但坐在地上也缓解了不少。

    南方的天气炎热非常,湿气又重,闷热异常。走了两个小时,我们浑身早变成湿漉漉的了,这种消不下去的闷热伴着疲劳带来的不适自然厉害了不少。在地上又坐了好一会儿,闷热感渐渐消退,很快又感觉身体微凉,身体的疲乏感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加剧了,这下连腰肌甚至于坐在地上的臀部肌肉都隐隐作痛起来。我长出了一口气,便撇头看看他休息的如何。

    他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恨不得立刻睡觉了。

    我怕他睡着了,急忙唤他起来:“走了,别睡了。”

    他忙不迭坐起来穿袜子穿鞋,背后、裤子、脖子、胳膊上沾满了灰。地上则是一滩湿漉漉的人形汗印,和周围满是灰尘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他起来,我也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伸展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腿,只觉酸疼比刚刚更甚,这还越休息越累了,我去。

    继续上路,走了一会儿,身体才逐渐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原来身体从休息状态恢复运动状态,感觉会有如此不同,有趣。

    一旦运动起来,凉意便渐渐从身体中褪去,温暖很快充斥了我的四肢百骸。过了一会儿,又演变成闷热的感觉,汗水又一次从我的额头冒了出来。

    我心想如果我的体能能好一点就好了,那些军人走这么远会累吗?恐怕一滴汗都不会流下来吧。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路。一路走来,却连一个活人都没见着。

    只有丧尸。

    丧尸笨拙得很,只会傻愣愣地向我们走来,伸出他们的双手,仿佛在挽留我们留在这座城市。

    张濬倒是搞笑,有时候还会和伸手试图拉他的丧尸挥挥手告别。

    我自然不吝惜我的嘲笑,张濬这厮竟反过来指责我先前还冲着丧尸做鬼脸,也不怕病毒气溶胶传播。

    谁说这些病毒是气溶胶传播的了?

    不熟悉路,没有地图,导航也理所应当地随着网络系统瘫痪瘫痪了。

    因此,又走了一个小时,太阳已经堪堪在我们的头顶了,我们才找到高速路的入口。

    顺着高速路,我们就能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S市了,至少不用再考虑路线的问题。

    转过弯曲的高速匝道,目光所及,长长的收费站下聚集着一簇一簇的人群。远处人头攒动,车辆横七竖八地歪在收费路卡前面的路口、警示桶,有一辆甚至窜进了收费亭。

    大概是不能减速对准方向,有的车开歪了,所以才撞在这些警示物上。抑或是被丧尸驱赶,走上了绝路。

    希望他们都成功逃脱了吧。事实上,收费站并没有被堵死,还有好几个闸口可以通行。我便和张濬商量了一下,按照丧尸的速度和密度和尸群的体积,我们只要不失误绝对可以安全通过这里。

    我们俩稍微讨论了下,便开始最后的调整。

    拧紧瓶盖,深吸一口气,我们便向收费站走去。

    一阵一阵的哭泣声却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