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幽泣
越走越近，人群中每个人的脸越来越清晰，是丧尸没错，粗略估计得有几十头丧尸。
丧尸们也看见了我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向我们靠拢，恍惚间竟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转眼这种感觉又消失，一种下一秒会被包围吃掉的惊恐感越来越强烈。
强压心底的紧张情绪，脑子里再次过了一遍刚刚商定的行动计划。
为了避免因为时间差，导致前人能走过的间隙后人无法通过，给对方造成麻烦。我们选择兵分两路。
我选择左路，而他欣然接受右路。
开始行动！
我们俩人快速靠近丧尸，到了还剩四五米的时候，我大喊一声：“散”。
我们一左一右分开，朝着道路两侧的间隙开始狂奔。
眼见靠近我的丧尸纷纷朝我走来，靠近他的丧尸纷纷向他靠拢，我心道丧尸大概率是能区分猎物离自己的距离的。
转念又想到：在丧尸彻底把左路堵住之前，我应该能通过左路。
心里默念，我的速度也达到了极限，只要越过拦在收费站前面的尸群，剩下的零散丧尸毫无威胁。
尸群向我不断靠近，左侧的间隙很快从五米压缩到了三米，丧尸也离我越来越近。丧尸身上气味，是旱厕里粪便、尿液与腐烂老鼠味道的混合，气味浓烈得惊人，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会因此得上一些传染病。脑袋里一边不断闪过这些念头，脚下却没停。与我所料不差，轻松越过了尸群。
于是我转为小跑，尸群与我越来越远，回头看去，却迟迟没找到张濬的人影，只见丧尸群耸动，像是被牧羊犬驱赶的羊群，来回地摆动。我知道张濬没能及时地穿过右侧的间隙，的确，现在定睛看去，右侧的间隙确实好像已经被堵住了。
很快丧尸不再向右涌去，像潮水拍岸一般又向中间涌动，我知道张濬正往道路中间跑来。很快，我看到张濬出现在两股尸群中间的夹缝中。
我焦急地向他喊道：“快快快，还有几步路了。”
之前在左侧追赶我的那群丧尸大概也发现了目标，其中的大部分丧尸也调转了朝向。
于是我只看到：两股尸群，像黑压压的潮水一般涌向中间。
好容易穿越了尸群的围堵，我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这小子再慢个一秒钟肯定就出大问题。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累觉无力。
穿越尸潮，张濬跑了几步，回头看，大概是发现尸群被他甩在了身后。于是这厮便仰天大笑，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我以为他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想到他对我说道：“哎，你不知道，刚刚我那差点就被堵住了。哎，我去。还好我风骚走位，我先把丧尸往右晃，调动丧尸去右边堵我，再趁机往左边跑。怎么样，看没看到哥的身法，飘逸不？”
我一次跑过来的你问我？懂不懂什么叫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啊，半桶水就喜欢晃荡。
我点头敷衍道：“牛的。走吧走吧。”
张濬却丝毫不觉，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大概是仰着头幻想着刚刚自己的英勇身姿。
我走在前面，却听见一阵阵哭泣声传来，循着声音看去，只看见，收费站角落的一具尸体旁匍匐着一只丧尸。
丧尸会哭吗？
还是说地上的人还没死？
说是丧尸，可又觉得哪里奇怪，感觉这个丧尸很不合群。如果是丧尸，哭声又从何而来，莫非是被啃食的人还活着？如果被啃食的人还活着，为啥就一个丧尸在这里呢？
说来倒也奇怪，一路上除了丧尸，一个活人也没见过。没见过活人倒也可以理解，活人都走了嘛。可是尸体也不见一具。是巧合吗？
我心中疑惑，但回过神来，只觉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些问题的时候。
听到张濬还在喋喋不休，我回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张濬愣了一下，好像也意识到了前方的异常，脸上的喜悦与得意变成了严肃与认真，我这才转过头。
很快，哭泣的声音不再若有若无，随着距离的渐进变得越来越清晰。张濬也跟上来和我并排前进，我瞥见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惊惧与震惊。
我想放慢脚步观察一下，但想到后面还有丧尸锲而不舍地追逐着我们，只好放弃。
但如果不观察一下，又总觉得问题更大。
实在不行，还可以全力逃跑。做完了心理建设，我一边快速地迂回靠近，一边认真地观察。丧尸背对着我们，身上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脚上是白色的板鞋，头发披散着，显然是一具女性丧尸。而地面上躺着的人穿着卡其色裤子，上衣看不见，倒地的位置有一滩暗红色的污渍，应该是血迹。难道还活着？没看见动啊。
这样的出血量应该也不会活着吧。
我们快速从女丧尸的后方绕到了丧尸的侧前面。这才看到地上的男子穿着白色上衣，深红色的痕迹从脖子蔓延到上衣的下摆，越来越细，收束于卡其色裤子的上面。长发丧尸匍匐于他身前，鼻子以下全是深深浅浅的暗红色。再靠近一点，我才发现长发丧尸的身体正在一阵一阵地抽动，和哭声的节拍完全吻合，我心中大骇。
怎么办？
下意识，我还是维持着原来的频率向前快速走着，刚走出几步，张濬从后面扯住我的肩膀，低声对我说，“别走了，这丧尸居然在哭。”
“可是，我觉得这很奇怪。”
“这当然奇怪，但是你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张濬一脸严肃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不探索的话，指不定日后遇到的丧尸更加稀奇古怪，如果现在不究其原因，以后遇到了更恐怖的不就彻底完蛋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话，于是，我对他说：“现在天下大乱，你我如果不能居安思危，只怕以后我们必然活不长久。”
“可是，你怎么知道没有幸存者基地之类的呢？交给他们就好啦。”
该死，张濬说的居然好有道理，按道理我也应该等到找到组织再从长计议才好。我正思考接下来的事情，怎料张濬突然松了口气，拍拍我道：“走吧。”
我想想，也确实不该冒险，叹了口气，正准备往收费站的闸口走。回头看了眼，愣神这会儿，丧尸已经追到我们几十步开外了。
怎料张濬并没有往闸口走，反而继续朝长发丧尸那里快步走去，我急忙跟上。
离长发丧尸七八步远，一股臭鸡蛋混合着腐肉的气味扑面而来，随着我们的逐渐靠近而变得越来越厚重，像发酵了的猪食一般恶心。长发丧尸也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抬起头看着我们，我们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谈不上好看抑或是难看，只有纯粹的惊悚，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同时浮现出悲伤、惊恐、绝望和饥饿？嘴里好像还在咀嚼着什么？肉？
似乎因为我们的到来，她的目光从一开始的空洞、绝望，变得炯炯有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转眼又变得狡黠，还来不及仔细揣摩，她的眼角下垂，又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只感觉到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丧尸们也看见了我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向我们靠拢，恍惚间竟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转眼这种感觉又消失，一种下一秒会被包围吃掉的惊恐感越来越强烈。
强压心底的紧张情绪，脑子里再次过了一遍刚刚商定的行动计划。
为了避免因为时间差，导致前人能走过的间隙后人无法通过，给对方造成麻烦。我们选择兵分两路。
我选择左路，而他欣然接受右路。
开始行动！
我们俩人快速靠近丧尸，到了还剩四五米的时候，我大喊一声：“散”。
我们一左一右分开，朝着道路两侧的间隙开始狂奔。
眼见靠近我的丧尸纷纷朝我走来，靠近他的丧尸纷纷向他靠拢，我心道丧尸大概率是能区分猎物离自己的距离的。
转念又想到：在丧尸彻底把左路堵住之前，我应该能通过左路。
心里默念，我的速度也达到了极限，只要越过拦在收费站前面的尸群，剩下的零散丧尸毫无威胁。
尸群向我不断靠近，左侧的间隙很快从五米压缩到了三米，丧尸也离我越来越近。丧尸身上气味，是旱厕里粪便、尿液与腐烂老鼠味道的混合，气味浓烈得惊人，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会因此得上一些传染病。脑袋里一边不断闪过这些念头，脚下却没停。与我所料不差，轻松越过了尸群。
于是我转为小跑，尸群与我越来越远，回头看去，却迟迟没找到张濬的人影，只见丧尸群耸动，像是被牧羊犬驱赶的羊群，来回地摆动。我知道张濬没能及时地穿过右侧的间隙，的确，现在定睛看去，右侧的间隙确实好像已经被堵住了。
很快丧尸不再向右涌去，像潮水拍岸一般又向中间涌动，我知道张濬正往道路中间跑来。很快，我看到张濬出现在两股尸群中间的夹缝中。
我焦急地向他喊道：“快快快，还有几步路了。”
之前在左侧追赶我的那群丧尸大概也发现了目标，其中的大部分丧尸也调转了朝向。
于是我只看到：两股尸群，像黑压压的潮水一般涌向中间。
好容易穿越了尸群的围堵，我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这小子再慢个一秒钟肯定就出大问题。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累觉无力。
穿越尸潮，张濬跑了几步，回头看，大概是发现尸群被他甩在了身后。于是这厮便仰天大笑，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我以为他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想到他对我说道：“哎，你不知道，刚刚我那差点就被堵住了。哎，我去。还好我风骚走位，我先把丧尸往右晃，调动丧尸去右边堵我，再趁机往左边跑。怎么样，看没看到哥的身法，飘逸不？”
我一次跑过来的你问我？懂不懂什么叫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啊，半桶水就喜欢晃荡。
我点头敷衍道：“牛的。走吧走吧。”
张濬却丝毫不觉，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大概是仰着头幻想着刚刚自己的英勇身姿。
我走在前面，却听见一阵阵哭泣声传来，循着声音看去，只看见，收费站角落的一具尸体旁匍匐着一只丧尸。
丧尸会哭吗？
还是说地上的人还没死？
说是丧尸，可又觉得哪里奇怪，感觉这个丧尸很不合群。如果是丧尸，哭声又从何而来，莫非是被啃食的人还活着？如果被啃食的人还活着，为啥就一个丧尸在这里呢？
说来倒也奇怪，一路上除了丧尸，一个活人也没见过。没见过活人倒也可以理解，活人都走了嘛。可是尸体也不见一具。是巧合吗？
我心中疑惑，但回过神来，只觉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些问题的时候。
听到张濬还在喋喋不休，我回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张濬愣了一下，好像也意识到了前方的异常，脸上的喜悦与得意变成了严肃与认真，我这才转过头。
很快，哭泣的声音不再若有若无，随着距离的渐进变得越来越清晰。张濬也跟上来和我并排前进，我瞥见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惊惧与震惊。
我想放慢脚步观察一下，但想到后面还有丧尸锲而不舍地追逐着我们，只好放弃。
但如果不观察一下，又总觉得问题更大。
实在不行，还可以全力逃跑。做完了心理建设，我一边快速地迂回靠近，一边认真地观察。丧尸背对着我们，身上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脚上是白色的板鞋，头发披散着，显然是一具女性丧尸。而地面上躺着的人穿着卡其色裤子，上衣看不见，倒地的位置有一滩暗红色的污渍，应该是血迹。难道还活着？没看见动啊。
这样的出血量应该也不会活着吧。
我们快速从女丧尸的后方绕到了丧尸的侧前面。这才看到地上的男子穿着白色上衣，深红色的痕迹从脖子蔓延到上衣的下摆，越来越细，收束于卡其色裤子的上面。长发丧尸匍匐于他身前，鼻子以下全是深深浅浅的暗红色。再靠近一点，我才发现长发丧尸的身体正在一阵一阵地抽动，和哭声的节拍完全吻合，我心中大骇。
怎么办？
下意识，我还是维持着原来的频率向前快速走着，刚走出几步，张濬从后面扯住我的肩膀，低声对我说，“别走了，这丧尸居然在哭。”
“可是，我觉得这很奇怪。”
“这当然奇怪，但是你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张濬一脸严肃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不探索的话，指不定日后遇到的丧尸更加稀奇古怪，如果现在不究其原因，以后遇到了更恐怖的不就彻底完蛋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话，于是，我对他说：“现在天下大乱，你我如果不能居安思危，只怕以后我们必然活不长久。”
“可是，你怎么知道没有幸存者基地之类的呢？交给他们就好啦。”
该死，张濬说的居然好有道理，按道理我也应该等到找到组织再从长计议才好。我正思考接下来的事情，怎料张濬突然松了口气，拍拍我道：“走吧。”
我想想，也确实不该冒险，叹了口气，正准备往收费站的闸口走。回头看了眼，愣神这会儿，丧尸已经追到我们几十步开外了。
怎料张濬并没有往闸口走，反而继续朝长发丧尸那里快步走去，我急忙跟上。
离长发丧尸七八步远，一股臭鸡蛋混合着腐肉的气味扑面而来，随着我们的逐渐靠近而变得越来越厚重，像发酵了的猪食一般恶心。长发丧尸也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抬起头看着我们，我们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谈不上好看抑或是难看，只有纯粹的惊悚，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同时浮现出悲伤、惊恐、绝望和饥饿？嘴里好像还在咀嚼着什么？肉？
似乎因为我们的到来，她的目光从一开始的空洞、绝望，变得炯炯有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转眼又变得狡黠，还来不及仔细揣摩，她的眼角下垂，又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只感觉到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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