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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渡河结识韩大爷

    刘凯跳下马车,往西的官道上只有他们刘家的车队,西部本来就荒凉,呼呼的北风狂啸着,现在又下起了雪,天地之间尽是灰蒙蒙的,却哪有人知道,凯哥儿即将离开这队伍,甩开心中那一股压抑,刘凯他的那马看到主子下了马车,立刻就向他凑了过来,乖巧地站立于凯哥儿的身边。

    现在已经是过了午时,全部的人都在埋头赶路,用不了多远就会步入西夏的地界了,大伙这么长时间的赶路,都是疲累不堪,上了年纪的都窝在马车里,青壮们都骑着马,自然也没有多少人还会特意地去留意凯哥儿,跳上了马儿拉转马头就脱离了队伍,他向着北方出发了。

    他这么一个半大的公子哥们哪独自出过远门,才离开了队伍,心里就已经非常压抑了,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放眼看去,没有一点人烟,耳朵里能听到的就是呼呼的北风与马儿的嘀嗒声。

    刘凯的心里其实非常的震撼,他的那一段记忆,应该是他那道士师傅的手段了,竟然在他的爷爷的问话后一下子涌现出来,那记忆既模糊又清晰,因为不是那么的连贯,他想了起来,他是被他的师傅从牢房里带了出来,之后去了一个山洞里,而且他还记得那山洞里好像还有许多宝贝呢,那石床睡得暖呼呼的,后面的应该是在做梦吧,但是那梦又好像也是师傅的手段,最后在一个满是云雾的山巅,还看到了金光闪闪的师傅,最后被那金光射在头上,就回到了牢房里头,真的是神奇异常,而且脑海中也多了许多东西。

    刘凯他离开了队伍,脑海中涌现出一段口诀,心中默念着,身体也就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呼吸的节奏也跟着慢慢的改变了,这其实就是吐纳的功夫,刘凯的身子渐渐地暖和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法,这要是能传给家人就好了,别的不说,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身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刘凯就有打算调转马头回去把这功法传给家人的冲动,他只这么一动念头,心里又有一个念头生了出来,非有缘人传了无益,这不是人人都能学的,“什么玩意,还有缘人才能学。”

    凯哥儿他不由开口吐槽,这是什么破烂不堪的玩意,要是天下人都可以学,那不是以后的冬天里,会有许多的人免于冻死吗,刘凯有点愤愤不平,天下人数不胜数,可是挨饿挨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东西,普通的人就是不能享受呢。

    一个人骑着马儿,凯哥儿他是越走就越心累,现在的他也不怕冷了,就是这放眼天地之间,就他一个人,怪孤单寂寞的,从小到大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儿哪享受过这种待遇,突然心里有点委屈了。

    越走越远就心中越是失落,那种孤寂的感觉就越是强烈,心中生出打马回去的冲动,才脱离家族没多久,天地就给凯哥儿上了什么叫做孤寂的课。

    独龙江是西北边为数不多的江河,这时一路向北的凯哥儿被这江给拦住了去路,天上还在下雪,不大,河面也还没有冻住,骑着马儿要想往北,看这宽阔的江面,除非有船儿,否则他是过不去了,看对面也出现了人烟,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再不过江刘凯怕今晚就要一个人在这江边过夜了,一路走来,肚子已经是开始饿了,凯哥儿走得匆忙,身上除了他爷爷给的那袋子金叶子与他本身的一些碎银子,干粮都没有带。

    这下可是真的又傻眼了,这时好巧就有一条船儿顺流而下,刘凯在岸边看到这船儿自然高兴,可算是看到了船,“船家,喂,船家。”

    江面宽阔水流也不急,船儿听到了凯哥儿的叫唤,就拐向刘凯那儿,这船不大,掌舵的那老头又黑又瘦,船儿上放的渔网鱼竿的,显得有点乱,波涛汹涌的江郎小船儿摇摇晃晃着就靠到了岸边。

    “小哥哥这是要过江吗?”小老头抬头冲着刘凯就是咧嘴一笑,黝黑的脸上皱巴巴的,船舱里又走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也是渔夫打扮,有点好奇地看着刘凯,这时天气寒冷,他们冒着寒风也要出来打鱼,可看刘凯这一身华丽的衣裳打扮,也是纳闷这种天气里怎么会有人独自外出的。

    “大爷大叔,我想要过江那边去,可以载我过去吗?”刘凯他对船儿上的两名渔夫拱手施礼,这时候天寒地冻的,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而他过不了江,真的是干着急呢。

    “小哥哥上来吧,我们也是要回去对面那边的,我们的家就在对岸的渔村的。”老汉开口了,他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撑在河里,让船儿稳稳地靠在岸边,等到刘凯牵着马上了船之后,拿竹竿往岸上一顶,小船悠悠又往江里滑去。

    这船儿是不大,还好能载得了凯哥儿与他的白马,那中年大叔接过了刘凯他手里的缰绳,把马儿绑好了,“小哥哥进来船舱里歇一会吧,这江过去那边,还得一会呢。”

    “好嘞。”刘凯跟着那中年渔夫进入了船舱里,小小的船舱里沿着边有两张凳子,船儿上到处都是磕磕碰碰的痕迹,底部还有两三处是拿木板修补过的,而这两个渔夫都是皮肤黝黑,个子都是精瘦,身上的衣服都有不少补丁,两人还有点相似,应该是夫子两个了。

    “小哥哥这么冷的天气,怎么还一个人出门啊?”中年男子他冲坐下来的刘凯咧嘴笑着问,看这公子哥的行头,他清楚这个公子家中肯定非富即贵,就连这公子的马都那么俊,刚才绑好了马后他还摸了一下这马。

    “我要去北方,有点事儿。”刘凯他微笑着回答了,这一路往北,路途遥远,真的是生死都无法预测,而去做什么事,他自己的心里都没有个底,只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北方,往北走就对了。

    不过刘凯他自出了帝都,出了城之后,一路所见所闻,皆是颠覆了他的认知,一直都是生活在帝都,他怎么能想象到人间不是处处都与帝都那般,哪里是他所想象的那般,处处歌舞升平,他能想到百姓们很穷,可哪知道竟然还有人穷到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的,一路往西,真的饿死人的他都见识到了。

    简单点的聊了几句,那中年男子就不再询问刘凯了,而是拿起了放在船舱里的一张网修补着,船外的老汉摇着船桨,努力让船儿保持着往对面的线路。

    刘凯则安静地看那大叔补网,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人补网,但是却也不是第一次坐船了,晕船那倒也不至于。

    摇摇晃晃的船儿艰难地向对岸滑去,宽阔的江面片片雪花飘落,就被浪花吞没,两岸都开始有积雪堆积,临近傍晚雪也开始大了,凯哥儿能看到那补网的大叔的手上密密麻麻的裂,身上的棉袄打了许多的补丁,船舱里这时渐渐暗了下来,于是那大叔就把网放在了一边,他站起来走出了船舱,把摇浆的老汉给换了进来。

    其实船舱里坐着也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呼呼的北风带着雪花从船舱里穿过,老汉坐了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手臂,坐下来后就与凯哥儿闲聊了起来。

    “下雪了,也打不了几天鱼了。”老汉的开场白透着许多的无奈,渔民靠水吃水,可这冬天来了,鱼自然就不好捕了,冬天可是老百姓们每年都难熬的一道坎,老汉说着叹了一口气。

    “大爷,下雪怎么就不好捕鱼了呢?”刘凯他哪懂这些,雪对他们这种公子哥们来说,就是观赏用的,就是可以打打雪仗,他们哪知人间疾苦。

    “用不了几天,这江面一冻上,鱼自然就不好捕了,而且太冷,衣服穿得少了,就扛不住了。”

    刘凯他里边的是羊毛精致的贴身衣服,外边还有厚厚的棉袄,他哪懂得,穷人家穿的是啥,出来的就得不停的干活,停下来就很快的扛不住这冷,每年的冬天都有许多的人被冻死,大周以前还好,盛世时百姓都能吃饱穿暖,现在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官府现在的徭役赋税又那么重,一年到头哪有多少余粮,冬天里能不饿死就算不错了。

    “大爷,对岸可有城镇可以落脚住宿吃饭的。”

    “小哥哥你都不知道这是哪里吧,就这么一个人就敢出门,这往北走最近的城镇还要四五十里的路呢。”

    “哦,还那么远吗,怕我那马是没那脚力了,都从中午走到现在了,天也快黑了,得有地方住宿一晚明早起来才能赶路了。”刘凯他可不敢连夜赶路,这天寒地冻的,马儿也要吃点粮,也得歇脚。

    “小哥哥也莫慌,今晚到老汉家歇一个晚上,粗粮淡饭的也可以管你肚子饱,年前我那女儿出嫁,她的房间倒是空了,正好可以让你睡一个晚上,就怕你嫌弃我那小地方脏呢。”

    “那倒好,大爷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敢嫌弃呢。”

    “小哥哥哪里人啊?”

    “大爷,小子姓刘,单名一个凯字,我祖籍是西夏的。”

    “刘凯啊,这名字倒好听,老汉姓韩,外面那个是我的儿子。”

    “韩大爷。”

    “刘凯你这是要去的哪里呢?”

    “小子要去北方,我老师叫我去的,不过具体要去哪,我老师也没有给我个准,反正我也就往北边去了再说。”

    刘凯他有点无语他的这个甩手师傅,就连师傅叫啥名都不知道,反正脑袋瓜子里莫名其妙的多出来许多东西,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那么多,都在等待着他去慢慢挖掘呢,比如现在正摸索着的吐纳功夫,简直就是妙用无穷。

    船儿终于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对岸,简易的木头搭的码头还停着几只这样的小船,刘凯牵着马儿下了船,韩老汉带头刘凯牵着马儿跟在中间,而他的儿子则挑着鱼儿跟在后面,其实没几尾鱼,倒是有一条鲤鱼还挺大的,估计得有四五斤左右,小渔村也就二三十户人家,这个点基本上家家都炊烟渺渺,韩老汉他们家自然也已经在做饭了。

    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有四间瓦房,院子里挂着好几张渔网,有点像四合院,“婆娘,出来把这鲤鱼给烧了,家里来客了。”

    才进入小院子,韩老汉就大声叫唤了,两个妇女听到声音就迎了出来,身上也都是打着补丁的棉袄的两名妇女看到男人们回来了,看到刘凯都有点挪不开眼睛了,好俊俏的小哥哥,还牵着一匹白马,这偏远的小渔村能看到陌生人自然机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