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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入虎穴

    好想放声大哭一场,可电子喉抵在颈部让我哭泣时的发声很难受,只好抱腿蹲在路边,强憋着声音蜷缩着身子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柔和的声音从面前响起。

    “小姐姐,你没事吧?”

    听声音对面是一个女生,我抬起头来看向她,待看清那人相貌顿时心中一颤。

    “我手机被偷了。”我极力压制住内心的冲动,装作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

    “啊,谁这么可恶,那你现在怎么办?”她蹲下来,手搭在我的背上像是在安抚。

    “我不知道。”我因为紧张浑身颤抖起来。

    “你家远不远?要是远的话我送你回去吧,我车就停在外面。”

    我故作腼腆,尽量让自己不露出破绽,“不用麻烦你了,哭完了我自己回去。”

    “没事的,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住,没人担心我。”

    “啊,你一个人住啊,一个人住那就更要早点回去了,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假装犹豫一会儿后便答应她。

    虽然那晚没有看到正脸,但是依然可以判断出面前这个人就是那晚和邓彦说话的女生,不过也不能太早下结论她就是诱口的人,万一其中还有什么变故呢,不过这是一个机会,就像沙漠里看到凤尾兰那样渺茫的机会。

    她挽着我的手走到公园外面,车就停在不远处的临时停车位上,但这不是那晚的黑色轿车,车牌也不对,车上也没人,也许真的误会她了,不过这样也好,好歹能回去,还有时间准备,可以直接去最后一个,也是可能性最大的目的地。

    汽车启动后她问我家在哪,我告诉了她酒店附近一处小区的地名。

    由于对泸滩市不熟的缘故,不知道她走的路线对不对,一路上她对我嘘寒问暖,不停安慰,看起来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这是……等人吗?”

    汽车驶到一处KTV附近停下,这正是计划中的最后一个目的地。计划中的所有目的地是根据地图从网上收集到的资料制定的,都是比较可能发生诱拐事件的地点。

    “哦,我哥来这买东西,我顺路接一下他,而且有个男人在,走夜路也安心不少。”

    原计划里,我会在KTV门口假装等车,若无果,便沿路行走,模仿下班回家的女人,如果还是失败,则再尝试其他方法,不过现在不用了。

    等到他哥哥上车后猜想也得到了验证,这张嘴脸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如果有机会,我会将那双抓过邓彦头发的手指一根根折断。

    汽车驶到一处昏暗的路段,我观察到女人正通过内后视镜看向男人,两人好像在进行眼神交流,他们要动手了,我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

    吸进肺里的空气还没开始吐息,后座男人就迅速起身拿出一块手帕捂在我的嘴上,头被紧紧按在座椅头靠上。即使屏住呼吸,却依然能感觉到有股气体在涌进鼻腔,我扑腾着挣扎,险些将这男人的手拿开。

    原以为只要憋住气,就可以避免晕过去,但是这迷药好像接触皮肤就会吸收,纵使我竭尽全力保持清醒可还是在无力和昏沉中晕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头疼把我从昏迷中叫醒,躺了许久意识才渐渐清晰。我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眨巴几下后意识到被蒙上了眼罩。我试着动了一下身子,手和身体绑在一起,脚也被绑着,嘴巴被胶带一类的东西粘住。

    我安静下来,利用可用的感官搜集周围一切可用的信息。地板没有震动,这说明我的位置是暂时固定的。

    静静聆听,隐隐约约地好像能感觉到了某个人的呼吸声,和我距离很近。我“嗯嗯嗯”的用鼻音轻声呼唤对方。

    “嗯……”

    对方听到声音后也回应了我,我高兴极了,又试探性用鼻音叫唤:“邓彦?邓彦?”

    “嗯……”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懂,我张合上下颚,试图挣脱束缚,可胶带粘得很紧,但仍然有一丝希望。

    如果胶带和皮肤直接接触,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肯定无法挣脱,可现在的情况是我的脸上还有一层东西,这些昂贵的化妆品终于起到了额外的作用。

    我不停张合上下颚,当感觉有局部皮肤挣脱后,便猛地张开嘴,上嘴唇终于挣脱束缚。

    就当我刚想问方才回应我的人是不是邓彦时,就听到物体在空气中快速摩擦的声音,接着腹部就感觉到一阵刺痛。

    “你他妈找死呢。”是一段男声。

    疼痛使我下意识弓身,手却被狠狠扯了一下,这时才发现背后的手也是被绳子和脚连在一起的。

    单凭捆绑的方法判断,这群人可能就是惯犯。突然脸上一痛,剩余粘在脸上的胶带被人撕了下来,我见机立刻大喊:“大哥,大哥,你要多少钱,我家里有钱,你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

    “嘶!”这是胶带被扯开的声音,他并没有理会我。

    我又立刻大喊:“我的蓝牙手表可以定位。”

    周围突然陷入陷入一片死寂,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走动,声音迅速靠近,显然他准备摘掉我的手表。

    “我一晚上没回家,家里人肯定已经报警了,他们一定已经知道我现在所在的位置,给我一个电话,你要多少钱,我帮你们要,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男人摘下手表后又往我的腹部踢了一脚,“你不是说你一个人住吗?”

    听这话,他们应该还没发现我的真实性别,既然如此,那也只能继续演下去。我忍着剧痛,说话有些颤抖:

    “我之前一个人住,可现在不是了。”

    对方终于感觉到一丝威胁,他撕下一段胶带粘在我的嘴上,就急冲冲离开。

    男人走得真的很仓促,以至于他都没想起我能不借助外力挣脱胶带的束缚,他走后这个房间内因该就剩我和刚刚回应我的那个人。

    来不及喘息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挣脱束缚,那个人是谁,我迫切要知道。

    我翻身跪立起来,弯下腰去把头靠在地上磨蹭,想把眼罩从头上弄下来,但是由于手脚被绳子连在一起的缘故,只要弯腰,脚就会被扯住提起来,仅剩膝盖支撑住身体。

    地面不平,是水泥造的,有很多灰尘和沙粒,膝盖跪得生疼,脸贴在地上吸了好几口灰,但这也恰恰是一个机会,因为粗糙的表面摩檫力更强。在吸了几口灰尘后眼罩很轻松地被弄了下来。

    我看向刚刚回应我的那个,是个女孩子,她正满身灰尘地斜躺在地上,透过胶带可以看到嘴角还有一处淤青,显然遭遇了虐待。我往前凑了凑,可头发盖住半张脸,再加上被带着眼罩,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谁。

    我重新躺回地上,左脚踩住右脚鞋跟把鞋子蹬脱,接着蠕动身子调转方向从鞋子里拿出一把修眉刀,小心撕开包装取出里面的刀片。

    双手被绑得很紧,给手指活动的空间非常小。我盯着门口开始割绳子,这种绳子的材质摸起来很像登山绳,表层编制精密耐磨,带来的刀片还好是靠得住的锋利,没过一会儿就割开了一个小口。

    接着不知道为什么刀片就遇到硬物再也割不动了,我这才突然意识到这种登山绳可能是内置铁丝的,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门锁被拧开的声音响起,我心里一颤,突然开始后悔,刚刚应该先割绳子再脱眼罩的,那样或许还有机会挣脱,可现在不仅没能挣脱,眼罩、胶带、鞋子散落各处,运气好只是一顿毒打,运气不好可能就是痛苦死去。我捏住刀片的刃口,以防割伤自己,现在必须尽可能地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门打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这两人就是之前车上的那对男女。

    “妈的,臭婊子,不老实是不是!”

    男人开门看到我先是一惊后破口大骂。女孩可能被这声呵斥吓到,身后传来呜呜的声音,好像是在抽泣。

    和预料的一样,男人眉梢一挑,冲过来就对我连踢数脚。嘴里顿时涌出一股血腥味,剧痛直冲上脑。我憋气绷紧肌肉默默承受着,数不清挨了多少脚。

    男人一边辱骂一边连续踢击,好像他的愤怒无穷无尽。

    “好了好了,别踢坏了,他们不要的话又要自己处理。”女人上前制止男人,然后走到我跟前,两手抱胸,满眼轻蔑,和之前的温柔判若两人。“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你姿色不错,只要听话,肯定能留个完整,要是不听话……残缺的活着只会更痛苦。”

    “姐,姐,你要多少钱,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找到。”

    或许是在刚才的踢击中变声电子喉移位了,这次说话居然恢复了我原有的男声。这两人听到这声音都愣了一下。我顿感到大事不妙,手指调整好刀片位置继续割绳子,就算不能割断铁丝,但只要把其他部位割断,绳子松弛后也是有挣脱的机会的。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后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提喉柔化气息,模仿女性的声音说:“你要多少钱我都能找给你。”可没经过训练,效果终究是惨不忍睹。

    女人说:“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像……男人的声音。”

    “姐,我的声音比较低沉。”我没想好怎么应付这件事,只能靠耍文字游戏的把戏来拖延时间。或许我真的太冲动了,一根筋的只想着找到诱口的人然后让警察通过我提供的位置来救援,却没考虑到定位能不能成功发送出去。

    现在窗外有阳光照进来,这说明已经是白天了,时间距离昨晚可能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我和王苒离说过,如果凌晨3点还没回去就报警,但是现在已经第二天了。

    报警的话,根据定位一定可以很快找到这里,可现在却还没动静,这说明定位并没有成功发射出去。

    “等等……不对劲,不对劲……”男人嘴里嘀咕着,眼睛直盯着我上下打量,“我昨晚捂她嘴的时候摸到了她脖子,那里有块凸起,好像是喉结……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