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人
“你看你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样子，怎么配得上我女儿，我女儿在家是我说往东她就不会往西的，我看你就是人贩子，你一定用了什么手段迷惑她……”
阿姨不停地嚷嚷着，好像她的吵闹可以解决问题。
并且我也因为她的这句话联想到昨晚邓彦头发被人抓住的画面，愤怒顿时从心口一直燃烧到颅顶。我抓住阿姨的手就猛地站起来，并大声说：“你很烦呐！”
“啊～啊～我的胳膊！”阿姨满脸痛苦地瘫软着身体，膝盖弯曲，好像一个刚刚得知自己身患绝症的人一样。
“你干什么你！”叔叔看妻子痛苦的呻吟，连忙上前制止。
我见状便松开手，阿姨瘫软着往后倒在叔叔怀里。
“你知道王苒离为什么离家出走吗？就是因为你们不尊重她的选择，忽略她的感受，你们就是刽子手，把真实的王苒离杀死，让她成为满足你们欲望的工具，我看不起你们。”我披头散发，指着面前的夫妇大声斥责。
这两天的相处中，我留意到王苒离的话语总是会带着对过去的叹息和对父母的抱怨。我并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这也只是当前愤怒中的片面之词。
“你说谁刽子手！”阿姨好像被戳中痛点，面红耳赤地指着我大喊，“你知道我为了她付出多大的心血吗……”
“好了！”叔叔刚刚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他先是呵斥一声打断阿姨，然后才说：“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阿姨听到这话瞬间收住了嘴。
叔叔接着转身面向警察，“警察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家妻因为女儿离家出走好几天都没有消息，实在着急，情绪太过紧张，希望你们谅解。”
正当我以为事情该结束的时候，叔叔又开口了：“我女儿跟这小子出来好几天了，他的为人让我们做父母的很难放心，不知道他有没有私自对我女儿做过什么，所以希望警察同志对他进行一个备案，等我带女儿检查完身体后再作决定。”
年轻警察开口说：“这个不行，在没有可提供的基础证据前，我们不能进一步立案，甚至是对这个小伙子备案。”
阿姨立刻说;“警察同志，他都带我女儿出来开房了，这难道还不是证据吗？”
“而且，就算不能给他立案，让他一起去医院等结果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只要不做亏心事，难道还怕鬼敲门吗！”叔叔也说。
“出远门总得有个地方住吧，而且我开的是两间单间，前台阿姨那里有记录，我们现在在一个房间是因为王苒离在帮我忙。”
我紧张起来，他们两人心中对我的怀疑已经成立，无论如何解释他们都不善罢甘休，我目前也没有掌握实质的证据，现在能做就是和警察解释清楚，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阿姨又想反驳，中年警察却抢先一步开口：“好了，小兄弟，你不如就和他们去一趟医院，继续这样耗着你时间也被耽误了。”
“可是……”突然间，我有股想要逃走的冲动，想要跑出这栋楼，只要我能横下心，完全可以突破门口四个人的阻拦，但是这样只会让处境更加困难。我竭力抑制着那股冲动，“我整理一下妆容就和你们走。”
阿姨白了我一眼，“大男人画什么妆，快点，别耽误我们时间。”
我咬了咬牙走到王苒离身边，现在脑子里很乱，急躁到快要跺脚，化妆这样的事现在对我而言就像是要把堵在浴室下水口的发丝团里的头发一根一根完整地整理出来一样。
“再帮我最后一次吧。”
她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抬头看向门口，看了一眼她的父母后又迅速收回目光。
我叹了口气，心领神会地坐到化妆镜前，开始从发丝团里抽出一根根头发，不过还好，没有到让我再将发丝分类它是属于男性女性的那种地步。
在刚刚的拉扯中，除了头发很乱之外其他基本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胶水粘性很强，头发也因为没有做造型的缘故，用梳子就可以处理。
整理好后我便跟随他们到泸滩市最大的医院，这里距离邓彦那晚出事的案发地很远，坐车花了不少时间，检查花了两个小时，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王苒离很健康，除了血压有些高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本来阿姨还要让我出检查的费用，叔叔却否决了这个要求，说这并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而且检查结果也没有任何问题。
出医院后已经是8月20日下午6点，我原计划是从筛选出来的各个地点全部走一圈，现在时间已然不够。
天色渐渐暗淡，我站在医院大门外的公路上准备打车回酒店。
当一辆出租车停到我跟前时手机来了电话，陌生号码，接通后却没有人和我说话，只有三个人的争吵声。
我虽然没有挂断电话，但是也没有理会，她刚才的不作为让我有些愤怒，“师傅，到新东区金林路。”
我放下手机系上安全带。
汽车启动，路旁的绿化树一颗一颗往后退。
天际边的太阳落下去大半，阳光映射在水面，海风拂过，涟漪中金光闪闪。“小哥哥，你一个人吗？”
我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喜欢独自深思。我于她没有什么感情，虽然她是我遇到过最有趣的女孩……
“师傅，停一下车。”我挂断电话付了五块钱后便跳下车，往医院的方向快速奔跑。
有趣的东西难得，有趣的人更难得。执行某件事时通常都需要一个理由，而留住这可遇而不可求的有趣，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当我赶到时，医院大门前的人行道上围了不少人，透过人缝看进去，是三个人在争吵。他们争吵的声音很大，大到我还没走近就已经能分辨出是谁的声音。
我穿过人群走进去，拉起这场热闹的女主角就往外面跑，另外两人见状在后面穷追不舍。我常年锻炼，身体素质很不错，但是女主角没跑多远就力竭。
我想抱起她继续跑，但这样并不方便。只好拉着女主角躲进最近一条小巷里，穿过去绕到另一侧，见后面没人追上来便随手拦了一辆车回到酒店，收拾好东西重新租了一家酒店。
安顿好后我便让她打电话给她父母，她起初很抗拒，最终还是妥协。
电话拨通后我代她接过手机，“叔叔，你好。”
电话另一头没有吵闹，而是让人不安的寂静。
“叔叔，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冲动，这一定给你们带来了不少伤害……”
“你不用解释，该说的王苒离都已经说明白了。”
“我知道你们很爱你们的女儿，但是……”
“你们就在泸滩好好玩几天吧。但是你记住，我一点都不信任你，我警告你心思放正，如果我女儿有任何问题……我会找上你。”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啊！”王苒离大喊着抱住我，“你太厉害了！”
她情绪变化的速度真让人羡慕，遇事便悲，无事则乐，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她所表现出的情绪仅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好了。”我轻轻推开她，“你的事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我的事了。”
“我该怎么帮你？”
“这里有两个微型定位器，你拿着一个。”我拆开包装把定位器交给她。
“为什么我也要拿一个？”王苒离摆弄着定位器问。
“为了你的安全。”我将另一个定位器塞进义乳里，这样就可以保证不会被轻易发现。
“接下来呢？”
“呆在酒店，如果凌晨三点前我还没回来，立刻去报警，给警察提供我的位置。”
“就这样吗？”
“就这样。”
“那也太无聊了吧。”
“你必须安全，我能否活着全靠你。”
“好吧好吧，勉强答应你。”
假如邓彦确实是被人贩子采用拼车的手段骗上车后进行绑架的，那他们可能会得手后立刻离开，但我赌他们还会进行下一次行动，这是没有证据的揣测，但我必须相信他们一定会进行下一次行动。
我坐车来到第一个目的地，这里靠近人力市场，不属于闹市，街上行人并不多，我要假装成外地来找工作的女子。通常情况下，一个到晚上还在找到工作的人，多半是资历没有竞争对手强，而且还急需要一份工作的。
之所以会选择来这里，是因为我赌诱口那帮人不会在同一座城市进行两次拼车绑架，那样只会暴露更多线索，多样化反而更安全。况且现在正处于天色已经暗淡，而夜灯还未全部亮起的时间段。
昏暗时刻正适合行动。
我站到一处告示板前，上面贴有招聘会的开办议程。
“你好，小姐。”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有些激动地转身向他看过去，来人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你是来找工作的吗？”
我吞了口口水，试探性地说：“是的。”
“哦，你是面试什么工作啊？”
“销售。”还没练习过就使用变声电子喉，这让仅看过说明书的我很不适应，喉咙很难受，以至于声音有些颤抖。
“哦，那可惜了。”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便走开了。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的缘故，但看他的表情只是遇而不得的失落，并没有那种临街遇到伪娘的那种诧异。
变声电子喉为了能改变发音，它的一端贴合在颈部一侧的最佳共振位置，影响声带的震动频率从而一定程度上改变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按照计划在这个区域游走了一个多小时，但自从那个男子之后就再没有人找过我，看来这个地方是安全的。
第二个目的地我选在车站前的广场上，这个位置不能待太久，容易引起怀疑。我原计划等半个小时，但是没想到这半小时内居然没有遇到任何一辆出租车以外的司机招呼我上车。
时间来到八点半，按计划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地铁上很安静，那颗焦躁的心也跟着冷静不少，这时候我留意到自己从出医院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看时间，这样的行为好像一个赶时间的事业女人，而不是那种看起来毫无防备的柔弱少女。我努力抑制这动作，但是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样。
其实这个行为的原因不难猜测，除了时间紧迫和精神紧张外，我还是希望警察打来电话，说邓彦已经被找到了，让我快去看看她。
这样多好啊，就不用冒险，可以平平安安回到家，爸妈不会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可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呢，他们会崩溃吧……关于我救人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必须要在开学前赶到学校。
想着想着，鼻子一顿酸楚，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快要掉下来了。从事发到现在我一直努力压抑着，但这滞后的情绪好像发起进攻的千兵万马，我一人驻守着一座孤城，没有盖世的武艺，也没有超凡的能力，大军压阵，几轮攻击便城破人亡。
我仰起头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
到站下车，晚高峰期明明已经过了，地铁上人却没有减少多少，上车时没能找到座位，只好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站了十几分钟。
第三个目的地的选址是一处公园，这里白天人很多，晚上因为灯光比较暗的缘故，人比较少，加上监控设施覆盖面不广，准备来碰碰运气。
进入公园，四周都很昏暗，我准备拿出手机照明，可是左翻右找就是没有，这才突然回想起地铁上一个中年男子几次趁车身颠簸的时候靠在我身上，起初以为他是想占便宜，因为不想耽搁时间和他起争执，就只能往一旁挪了挪位置，但实在没想到他是个扒手。
眼睛眨了一下，什么东西滴到手上，我摸了一下，是湿漉的水滴，仰头看天，万里无云，摸了一下脸，原来是眼睛在流泪。
泪水会把妆弄花的。
我赶紧拿出纸巾小心擦拭，但是越擦越多。终于，将军还是没能守住城池，千军万马无情地踏过这片他所坚守的土地。
阿姨不停地嚷嚷着，好像她的吵闹可以解决问题。
并且我也因为她的这句话联想到昨晚邓彦头发被人抓住的画面，愤怒顿时从心口一直燃烧到颅顶。我抓住阿姨的手就猛地站起来，并大声说：“你很烦呐！”
“啊～啊～我的胳膊！”阿姨满脸痛苦地瘫软着身体，膝盖弯曲，好像一个刚刚得知自己身患绝症的人一样。
“你干什么你！”叔叔看妻子痛苦的呻吟，连忙上前制止。
我见状便松开手，阿姨瘫软着往后倒在叔叔怀里。
“你知道王苒离为什么离家出走吗？就是因为你们不尊重她的选择，忽略她的感受，你们就是刽子手，把真实的王苒离杀死，让她成为满足你们欲望的工具，我看不起你们。”我披头散发，指着面前的夫妇大声斥责。
这两天的相处中，我留意到王苒离的话语总是会带着对过去的叹息和对父母的抱怨。我并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这也只是当前愤怒中的片面之词。
“你说谁刽子手！”阿姨好像被戳中痛点，面红耳赤地指着我大喊，“你知道我为了她付出多大的心血吗……”
“好了！”叔叔刚刚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他先是呵斥一声打断阿姨，然后才说：“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阿姨听到这话瞬间收住了嘴。
叔叔接着转身面向警察，“警察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家妻因为女儿离家出走好几天都没有消息，实在着急，情绪太过紧张，希望你们谅解。”
正当我以为事情该结束的时候，叔叔又开口了：“我女儿跟这小子出来好几天了，他的为人让我们做父母的很难放心，不知道他有没有私自对我女儿做过什么，所以希望警察同志对他进行一个备案，等我带女儿检查完身体后再作决定。”
年轻警察开口说：“这个不行，在没有可提供的基础证据前，我们不能进一步立案，甚至是对这个小伙子备案。”
阿姨立刻说;“警察同志，他都带我女儿出来开房了，这难道还不是证据吗？”
“而且，就算不能给他立案，让他一起去医院等结果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只要不做亏心事，难道还怕鬼敲门吗！”叔叔也说。
“出远门总得有个地方住吧，而且我开的是两间单间，前台阿姨那里有记录，我们现在在一个房间是因为王苒离在帮我忙。”
我紧张起来，他们两人心中对我的怀疑已经成立，无论如何解释他们都不善罢甘休，我目前也没有掌握实质的证据，现在能做就是和警察解释清楚，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阿姨又想反驳，中年警察却抢先一步开口：“好了，小兄弟，你不如就和他们去一趟医院，继续这样耗着你时间也被耽误了。”
“可是……”突然间，我有股想要逃走的冲动，想要跑出这栋楼，只要我能横下心，完全可以突破门口四个人的阻拦，但是这样只会让处境更加困难。我竭力抑制着那股冲动，“我整理一下妆容就和你们走。”
阿姨白了我一眼，“大男人画什么妆，快点，别耽误我们时间。”
我咬了咬牙走到王苒离身边，现在脑子里很乱，急躁到快要跺脚，化妆这样的事现在对我而言就像是要把堵在浴室下水口的发丝团里的头发一根一根完整地整理出来一样。
“再帮我最后一次吧。”
她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抬头看向门口，看了一眼她的父母后又迅速收回目光。
我叹了口气，心领神会地坐到化妆镜前，开始从发丝团里抽出一根根头发，不过还好，没有到让我再将发丝分类它是属于男性女性的那种地步。
在刚刚的拉扯中，除了头发很乱之外其他基本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胶水粘性很强，头发也因为没有做造型的缘故，用梳子就可以处理。
整理好后我便跟随他们到泸滩市最大的医院，这里距离邓彦那晚出事的案发地很远，坐车花了不少时间，检查花了两个小时，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王苒离很健康，除了血压有些高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本来阿姨还要让我出检查的费用，叔叔却否决了这个要求，说这并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而且检查结果也没有任何问题。
出医院后已经是8月20日下午6点，我原计划是从筛选出来的各个地点全部走一圈，现在时间已然不够。
天色渐渐暗淡，我站在医院大门外的公路上准备打车回酒店。
当一辆出租车停到我跟前时手机来了电话，陌生号码，接通后却没有人和我说话，只有三个人的争吵声。
我虽然没有挂断电话，但是也没有理会，她刚才的不作为让我有些愤怒，“师傅，到新东区金林路。”
我放下手机系上安全带。
汽车启动，路旁的绿化树一颗一颗往后退。
天际边的太阳落下去大半，阳光映射在水面，海风拂过，涟漪中金光闪闪。“小哥哥，你一个人吗？”
我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喜欢独自深思。我于她没有什么感情，虽然她是我遇到过最有趣的女孩……
“师傅，停一下车。”我挂断电话付了五块钱后便跳下车，往医院的方向快速奔跑。
有趣的东西难得，有趣的人更难得。执行某件事时通常都需要一个理由，而留住这可遇而不可求的有趣，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当我赶到时，医院大门前的人行道上围了不少人，透过人缝看进去，是三个人在争吵。他们争吵的声音很大，大到我还没走近就已经能分辨出是谁的声音。
我穿过人群走进去，拉起这场热闹的女主角就往外面跑，另外两人见状在后面穷追不舍。我常年锻炼，身体素质很不错，但是女主角没跑多远就力竭。
我想抱起她继续跑，但这样并不方便。只好拉着女主角躲进最近一条小巷里，穿过去绕到另一侧，见后面没人追上来便随手拦了一辆车回到酒店，收拾好东西重新租了一家酒店。
安顿好后我便让她打电话给她父母，她起初很抗拒，最终还是妥协。
电话拨通后我代她接过手机，“叔叔，你好。”
电话另一头没有吵闹，而是让人不安的寂静。
“叔叔，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冲动，这一定给你们带来了不少伤害……”
“你不用解释，该说的王苒离都已经说明白了。”
“我知道你们很爱你们的女儿，但是……”
“你们就在泸滩好好玩几天吧。但是你记住，我一点都不信任你，我警告你心思放正，如果我女儿有任何问题……我会找上你。”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啊！”王苒离大喊着抱住我，“你太厉害了！”
她情绪变化的速度真让人羡慕，遇事便悲，无事则乐，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她所表现出的情绪仅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好了。”我轻轻推开她，“你的事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我的事了。”
“我该怎么帮你？”
“这里有两个微型定位器，你拿着一个。”我拆开包装把定位器交给她。
“为什么我也要拿一个？”王苒离摆弄着定位器问。
“为了你的安全。”我将另一个定位器塞进义乳里，这样就可以保证不会被轻易发现。
“接下来呢？”
“呆在酒店，如果凌晨三点前我还没回来，立刻去报警，给警察提供我的位置。”
“就这样吗？”
“就这样。”
“那也太无聊了吧。”
“你必须安全，我能否活着全靠你。”
“好吧好吧，勉强答应你。”
假如邓彦确实是被人贩子采用拼车的手段骗上车后进行绑架的，那他们可能会得手后立刻离开，但我赌他们还会进行下一次行动，这是没有证据的揣测，但我必须相信他们一定会进行下一次行动。
我坐车来到第一个目的地，这里靠近人力市场，不属于闹市，街上行人并不多，我要假装成外地来找工作的女子。通常情况下，一个到晚上还在找到工作的人，多半是资历没有竞争对手强，而且还急需要一份工作的。
之所以会选择来这里，是因为我赌诱口那帮人不会在同一座城市进行两次拼车绑架，那样只会暴露更多线索，多样化反而更安全。况且现在正处于天色已经暗淡，而夜灯还未全部亮起的时间段。
昏暗时刻正适合行动。
我站到一处告示板前，上面贴有招聘会的开办议程。
“你好，小姐。”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有些激动地转身向他看过去，来人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你是来找工作的吗？”
我吞了口口水，试探性地说：“是的。”
“哦，你是面试什么工作啊？”
“销售。”还没练习过就使用变声电子喉，这让仅看过说明书的我很不适应，喉咙很难受，以至于声音有些颤抖。
“哦，那可惜了。”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便走开了。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的缘故，但看他的表情只是遇而不得的失落，并没有那种临街遇到伪娘的那种诧异。
变声电子喉为了能改变发音，它的一端贴合在颈部一侧的最佳共振位置，影响声带的震动频率从而一定程度上改变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按照计划在这个区域游走了一个多小时，但自从那个男子之后就再没有人找过我，看来这个地方是安全的。
第二个目的地我选在车站前的广场上，这个位置不能待太久，容易引起怀疑。我原计划等半个小时，但是没想到这半小时内居然没有遇到任何一辆出租车以外的司机招呼我上车。
时间来到八点半，按计划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地铁上很安静，那颗焦躁的心也跟着冷静不少，这时候我留意到自己从出医院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看时间，这样的行为好像一个赶时间的事业女人，而不是那种看起来毫无防备的柔弱少女。我努力抑制这动作，但是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样。
其实这个行为的原因不难猜测，除了时间紧迫和精神紧张外，我还是希望警察打来电话，说邓彦已经被找到了，让我快去看看她。
这样多好啊，就不用冒险，可以平平安安回到家，爸妈不会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可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呢，他们会崩溃吧……关于我救人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必须要在开学前赶到学校。
想着想着，鼻子一顿酸楚，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快要掉下来了。从事发到现在我一直努力压抑着，但这滞后的情绪好像发起进攻的千兵万马，我一人驻守着一座孤城，没有盖世的武艺，也没有超凡的能力，大军压阵，几轮攻击便城破人亡。
我仰起头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
到站下车，晚高峰期明明已经过了，地铁上人却没有减少多少，上车时没能找到座位，只好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站了十几分钟。
第三个目的地的选址是一处公园，这里白天人很多，晚上因为灯光比较暗的缘故，人比较少，加上监控设施覆盖面不广，准备来碰碰运气。
进入公园，四周都很昏暗，我准备拿出手机照明，可是左翻右找就是没有，这才突然回想起地铁上一个中年男子几次趁车身颠簸的时候靠在我身上，起初以为他是想占便宜，因为不想耽搁时间和他起争执，就只能往一旁挪了挪位置，但实在没想到他是个扒手。
眼睛眨了一下，什么东西滴到手上，我摸了一下，是湿漉的水滴，仰头看天，万里无云，摸了一下脸，原来是眼睛在流泪。
泪水会把妆弄花的。
我赶紧拿出纸巾小心擦拭，但是越擦越多。终于，将军还是没能守住城池，千军万马无情地踏过这片他所坚守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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