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果不其然，二蛋给我开门时，一只手拿着一只烧红了的烧火棍。往里面望去，杨子悦被绑在马厩的竿子上，面前烧着一锅滚烫的开水。

    “二蛋哥。”我笑道：“你听说了吗，我男人家出了点事，好多人在我家院里坐着呢。”

    二蛋往地下啐了一口，接着上上下下打量我：“刚子那玩意儿早该死了，倒是你，水灵灵的，要不要也从了哥啊？哥对你好，你每天带着悦悦出去玩，怎么样？”

    我信他个鬼。但我极力忍住自己心里骂娘的话，柔声道：“哥，我答应你，不过悦悦这是没有听你话吗？”

    二蛋也是精虫上脑，轻易把我放进了门。他痴笑着，走过去给杨子悦松绑。

    我递给杨子悦一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我们配合的无比丝滑。她立刻往男人的腿窝踹去，男人不等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顺势把他的脑袋按进开水里。

    男人“嗷”地惨叫，很快开水顺着食道流进嗓子，烫的他发不出声。半晌，我把他的脑袋拎起来，整个人平躺在地上。

    “我得下去一趟。”我指了指地下。

    杨子悦点点头：“我帮你放风，你放心去。”

    我盘腿坐在地上，用面前的黄土简单摆了个阵法，嘴里默念咒语，请灵魂出窍。

    我拽着男人的灵魂下了地府，还带走几个被他害了的女人。阴间冷飕飕的风浸满我们全身，从人间到地府要走好长一段路，先过鬼门关。我背后的女鬼拉拉我的衣角：“我们要走多久……我……我害怕……”

    我回头看着她，他是二蛋的前妻，拐来时不过十五岁，三年给二蛋生了两个娃，不过都是女娃。第一个女娃落地，二蛋打折了她的腿，第二个女娃落地，二蛋又打折了她的腰，她经受不住折磨，十八岁那年服毒自杀了。人死之后的样貌会定格在咽气那时，因此她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别怕，我有这个。”我拿出地府通行证，扭头对卡口值班的两个小鬼道：“送货上门，走电梯。”

    小鬼见了通行证吃惊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要知道上一个在地府进出自由的还是孙悟空。两个小鬼麻利地用金刚锁捆住二蛋的魂，让我牵着他，帮我引路到电梯。我摸遍全身硬是没找到一张零钱，无奈只能告诉他们刷我在天地银行的黑卡。

    地府更像一座阴间的古代城市，繁华而喧闹，这地方在我看来并不可怕，但在凡人看来，街上坐着喝酒的任何一个小鬼都面目可怖，都是可能送他们归西的使者。

    我们坐着半透明电梯一路向下，直达十八层地府。十八层几乎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靠着带路小鬼点的冥火火把才勉强可以看清路。

    女鬼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她就是前面提到过的二蛋的二女儿。两个女娃长到五六岁时就被二蛋卖给了人，后来大女儿还活着，二女儿不久被虐待致死，我把她妈带来的时候顺便也把她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