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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祸水

    柏论没进去跟着一起进去凑热闹,因此他听不见营帐里二人哭得十分悲恸的声音。

    再过一会,有一个士兵将王凌回过来的信封交给了他。

    柏论打开看了看。

    那上面写着士兵士气可用,因为一直在打山贼,故而一直保持着战备状态。秋收后府中尚还有余粮,所以后勤资源让柏论不要担心。

    财政运转也非常优良,维持士兵犒赏和战后的抚恤工作绝没问题。

    因此可以与之与战。

    除此之外,王凌还在信上表示,如果府君要与张杨开战的话,上党那些士族也是很支持的。

    所以不会有后顾之忧。

    而王凌也安排了那位陈姓将领领着大军前来壶关,预计明日便可到达。

    他自己则继续留在长子安排后勤问题。

    这下柏论放心了。

    然后他就开始写明日要交给张杨士兵的文书了。

    大概意思就是让对方不要再来劫掠他治下的百姓,若此事再发生一次,休怪他不客气。之前劫掠过的也希望他们这边能让人出来当面道个歉,然后就可以既往不咎。

    既然两方都有过这种无耻的劫掠行为,所以也不好揪着太过。

    只要愿意道歉,他治下百姓的损失他自己来填。

    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让他的军队来告诉张杨道理吧。

    语气柏论也觉得他始终保持着一个还算正常的语气,并没有疾言厉色。至于对方会怎么想,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

    天光微亮。

    黯淡的日光在天空划过一抹白,驱逐掉黑夜的痕迹。

    差不多这个点,陈则就统率着军队到达了。

    速度很快。

    他昨天传信回去的时候就是傍晚了,王凌统计后勤资源还需要一点时间,因此这支军队定是夜里不断奔波,这才能赶到这里。

    这支大军看起来十分疲惫,但仍能从身上感受到他们的悍勇。

    柏论又瞅了陈则一眼。

    他平日里不爱说话,但此时此刻,他冷峻的面容下多了几分憔悴,眼里也熬出了一点红血丝。

    第一天柏论没给他们安排任务。

    用过一碗热腾腾的羊汤祛除身体里的寒气之后,就让他们回去睡觉了。

    陈则没去休息,他悄悄地走到柏论身边。

    “府君。”

    “……嗯?”柏论抬头。

    陈则的目光看起来有些不理解,甚至有些痛心疾首:“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难道府君就为了一名女子,要与张杨开战吗?”

    ……看起来那女子已经被定为祸水了。

    柏论不知道该怎样对陈则说这件事:“那不只是一名女子,更是我治下的百姓。我既为此地府君,便有责任护佑他们平安。”

    陈则还是没理解,但他也没再说话了。

    “将军既来了,就帮我看看这封文书吧。”柏论说着将他刚写好的文书给对方递过去。

    陈则犹疑地接过。

    他既不理解柏论的话,也不理解柏论的文书。

    于是就导致他看的时候,多次抬起头来看看柏论。

    “有哪里写的不好吗?”柏论问道。

    他把文书又递给柏论:“好是好,但是对方不会同意的。”

    这样一封带着羞辱目的的文书,不打一仗,对方绝不会同意。

    “我知道对方不会同意。”柏论道,“但是该走的过场还得走。”

    行吧。

    这个陈则理解。

    “府君要派遣信使吗?”

    “不必,我亲自给他们送过去。”

    “……”

    柏论口中的亲自送过去的意思,并不是他要自己骑个大马然后傻傻地跑到对方营寨门口兵要求求见对方军队的将领,接着一巴掌把他写的文书拍到对方脸上。

    而是他在对方营寨的不远处,射出一支箭,将文书连同箭支一起牢牢地钉入营寨大门的木柱上。

    柏论觉得自己的箭术还挺好的。

    “走吧。”

    他又回头看了两眼,“接下来就等他们的反应了。”

    ……

    此时是白天,负责这里的守军军纪并不像夜晚那样松散。因此当一支箭“咻”的一声射进营寨大门的时候,巡岗的士兵立刻就大嚷了:

    “敌袭——”

    哗啦啦地引出来一堆身披甲胄手拿环首刀的士兵。

    一堆人警戒了半天,发现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那边静得可怕,甚至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

    过了好一才有人去看射过来的那支箭。

    ……那下面钉着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

    这类东西他们是没资格看的,有人去禀报了军校后,军校才命令将那封信取下来。

    他看了信封上面的文字,想了想,然后又派人快马加鞭地将信送给身后驻扎在林虑的缪尚。

    缪尚看到信时一脸古怪。

    拆开看到信的内容时更是一脸疑惑。

    “……?”

    认真的吗?

    就为了一名女子而大动干戈?

    缪尚看向送信过来的信使,认真问道:“除了劫掠一名女子外,你们还干什么了?要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

    那也没干什么呀。

    那信使一脸为难。然后苦着脸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比如前几天抢了一只鸡……

    然后又抢了一头牛……

    总之零零整整的盘下来,都是他不爱听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忽然又有一个念头浮至缪尚心头。

    “你确定那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女吗?”缪尚问道。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问他有没有可能那女子是那位太守养在外面的外室了。

    ……怎么可能!

    那信使反应过来,差一点就跳脚大声反驳了。

    但顾及到身份地位,他还是低眉耷眼地小心解释。

    那女孩面黄肌瘦,衣衫也只是堪堪能蔽体。所居的茅草屋更是不能遮风挡雨。因为长期的农活养出了她一手的粗粝厚茧。那位太守即便是要养外室,也不会看上这样的丫头,更不会狠心地将她置身在风雨中。

    所以怎么可能呢?

    都不说用太守了,但凡她身后的有一位富商,她也不必住在那里!

    像他们这样的人即使社会地位再高,也只比那些普通的黔首百姓要高一点点。但凡那女孩衣着华丽一点,他们也不敢将人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