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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虽千万人

    缪尚想了想,然后又问道:“上党郡新到任的太守是何人?”

    这话是信使答不出来的。

    因此他也没指望着信使回答,过了会,身边有知道的部署凑过来,靠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他名柏论。往前查不出来历,据说是蔡伯喈的弟子。就连王子师也对他多加看重。”

    缪尚闻此言便冷笑道:“这就明白了,那些酸腐文人的弟子,就是容易妇人之仁。”

    部署继续回道:“小人觉得,他也并非只是为了一个农女。他志不在上党,妄想吞并河内,因此这才需要师出有名,寻一个借口罢了!”

    “我不去寻他,他却来找我的麻烦!”

    缪尚冷声说道。

    然后他便抬起头来,冷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他开口傲慢道:“那就要看他手中的利剑能不能配得上这番雄心了!”

    缪尚起身:“传我令,今夜烹羊宰牛,明日大军开拔!”

    这样的交战是有必要上报府君的。

    但现在显然情况危急,来不及上报再让府君下令开战了。

    缪尚只吩咐道:“过会我写一封信,你遣人回去送给府君。就说对方屡屡挑衅,若不反击,使府君脸上无光,笑我河内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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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伙食也很不错。

    柏论对于他的军队从不吝啬犒赏。

    这支军队经过一个白天的修整,晚间又食了肥牛羊,如今士气正旺。

    柏论看他们休息的差不多了,然后就手持利刃地快步上前。

    这些士兵见他来,也各自提醒了身旁人,然后起身站好。

    “将士们!”

    柏论这一声喊完的时候,士兵们就各自找到了自己的队列,然后拿着自己的武器昂首挺胸地站好,准备听从府君的号令。

    大战在即,主将必然是要说几句话来调动人心的。

    这些他们已经习惯了。

    至于那些话也无人在意,主将只要能保证他们有丰富的犒赏、一天能吃两顿饱饭,就好了。

    柏论见队列站得差不多了,然后便抬起头颅高声说道:“我们今日有此一战,目的是为了使我上党百姓日后能免除战争,能够安乐无虞地在上党生活。再不受外人侵扰!”

    “因此我欲起兵动干戈,护佑属于上党的傲骨与尊严!”

    “我欲以渺小的身影抵抗时代洪流,欲以我手中的剑来俯视天地,我欲保全我们普通百姓平庸而又寻常的一生!”

    “我欲为这世间求一丝火种!以驱逐寒冷与饥饿!”

    “我有勃勃雄心,万丈豪情!”

    “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陈则被震撼到了,他转头怔怔地看着那位府君。

    ……他竟有那样的豪情?

    手下的士兵听不懂他的最后一句,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被柏论的情绪所调动!

    于是他们高喝,学着府君的最后一句话。

    众人齐声喊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柏论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下面高喊的面红耳赤的士兵,他想,他已经决定好做好发动一场战争的准备了!

    ……

    斥候来了消息。

    缪尚已经领着大军从林虑起兵,往壶关的方向来了。

    缪尚这个人是谁柏论不知道。

    但不管他是不是当世的名将,柏论都要与之一战。打出上党的胆气!

    山川峻岭尚不必提。边界线虽然有低矮的高山分隔,但因为两方军队彼此之间长时间的侵扰,外加一些开采树木修筑营寨等一系列破坏自然环境的行为,导致这两个城市的山脉之间出现了一段荒芜。

    这段荒芜想供一支军队行走是完全没问题的。

    就是稍微绕了一点。

    柏论看着地图,比划着说道:“这一段路峻岭难攀,他们从林虑动身,大军开拔到了夜晚必然乏力。所以我想带一支骑兵去夜袭。”

    仗着眼睛好,就喜欢夜袭。

    这段时间他们的军队伙食也不错,肯定能挑出几个营养好的没有夜盲症的人来跟他一起夜袭。

    要是桐油够的话,他也想一把火烧了对方营寨。

    就是不知道今夜的雪会不会消停。

    与此同时,王凌也收到了来自前线的消息。

    与他家主君对上的武将名叫缪尚。

    因此王凌一点都不担心这场战争。缪尚不过庸将,治下的士兵也军纪涣散,大军开拔之日更是严寒的冬季。即使粮草不缺,难道那群士兵也不惧寒冷吗?

    他赢不了这场战争。

    王凌在心里想。

    但是他还是得提防。

    主君在前方打仗的时候,北边的袁绍会不会有动作?南边的袁术会不会趁机拿下上党这个战略要地?还有城内的士族会不会搞一些小动作?

    这些都未可知。

    因此他仍需要小心谨慎。

    即使那群士族已经表示他们支持柏论愿意打这场仗,但他还是要小心再小心。

    ……

    ……

    月光散落在广袤的雪原大地上,使地面呈现出一股深蓝色。黯淡的星光照射下来,更为这片大地多添了几分凄凉孤寂的色彩。

    四周静的可怕。

    柏论骑在马上,他往前伸出手去。

    没感受到冰凉。

    再抬头看了看,雪停了,开始刮起了东北风。

    柏论仰头,他傲慢地说道:“天命在我。”

    骑兵一路东去。

    这一路别说哨兵了,就连鸟雀被惊扰的声音都没有。静的可怕。没多久,柏论就摸到了缪尚的营寨。

    他下令噤声,然后寻了一个高低让这群骑兵小心地埋伏起来。

    ……他始终以一名名将对待缪尚。

    因此他第一时间观察的是这里守卫如何,哨兵几分钟换一次岗,几分钟来一次巡逻。营寨的沟壕深几丈,高几寸。里面有没有设置专门克制骑兵的拒马?

    柏论将这些问题小心地观察之后,发现一个也没有。

    不仅哨兵没有,就连拒马也没有。

    这座营寨就仿佛睡死了一样。

    不过这个问题好像也能理解。

    大冷天的,就连鸟雀都不愿意多待,更何况是出来打仗呢?

    就连这些士兵也不是没埋怨过自家主将和对方的那位太守。

    开春了打仗多好。

    ……难道这场大仗非要在冬天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