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定亲
谢夫人走后，她娘心情一直挺好的，等到她爹回来后更是拉了他进了屋说起了悄悄话，还不许她听。
“不许偷听啊。”
转了转眼珠子，联想到近日那些说媒的婶娘，她也大概猜到了谢夫人的来意。
不就是给大哥说亲嘛，至于连她也防上了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还是知道的。
“做什么这般神神秘秘的？”秦蒲好笑地看着妻子一副防着孩子们偷听的警惕模样，有点像是回到了少年时的活泼模样。
叶婉婉可不晓得丈夫的心理，眼角的余光看到女儿走远后才开口说正事。
“今日王姐姐过咱家替她家儿子说亲……”看到丈夫一副懵懵的模样立刻反应过来，“就是谢山长的夫人，她本名王佩蕴，我寻思着称谢夫人还是生疏了些，就改成王姐姐了。”
听完解释后秦蒲总算明白过来了，“谢山长家的啊，那……就是替谢子遇那孩子提亲？跟……”看了看女儿紧闭的房门后继续说道：“跟咱家兰兰？”
叶婉婉：“是，你觉得这门亲可成？”
思虑再三，秦蒲终究摇摇头叹道：“不妥，不妥啊……”
听到丈夫反对，叶婉婉有些急了，她还是挺看好这个年轻后生的，最重要的还是两家知根知底，“哪里不妥了？”
说来这个后生他也看好，可是……
“子遇那孩子估摸着比咱家兰兰要年长五岁了……”
话未说完就被叶婉婉打断，还嫌他迂腐，“大个五岁怎么了？大点更疼人！再说了别人不知道，可咱们是知道的，之前那孩子也只是一门心思都放在考科举上才耽搁下来的，有甚么妨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相公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叶婉婉一副你不把道理说明白了休想过关的模样，倒是让秦蒲感觉无奈又好笑。
遂叹息道：“我私心里是想把兰兰留多个两三年的，虽然按礼法来说及笄了可以出嫁，可在我看来我的女儿还是个孩子呢。”
“子遇那小子是不错，人品贵重、性情温和，在学问上也有天赋，将来定大有作为，可偏偏比咱们女儿大了那么多，他能等得？”
“这……”说到这里，叶婉婉也开始犹豫了，“那王姐姐那边如何说？”
秦蒲想了想后，说道：“咱们就实话实说吧，虽说放弃了有点可惜，可咱们也不能欺瞒人家，到时候该如何就如何吧，好在只是私底下探口风，还不至于影响到两家的交情。”
叶婉婉婉惜道：“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谢夫人如约而来，两个做母亲的话题多得很，只是今日两人都没心思扯别的话题。
“叶妹妹，昨天和你提起的事……可和你家相公谈起过了？”
叶婉婉应道：“谈过了，我家相公他向来比较疼女儿，寻思着想多留个两三年，你看这……”
“哎呀，原来只是这个啊。”谢夫人庆幸，不是直接拒绝就好，“刚才一进来啊，看到你的神色我这心里头“咯噔”一下，可把我吓得。”
这个问题他们家作为男方那边也考虑到了的，回想起那晚儿子过来找他们夫妻俩，说要求娶秦家的小姑娘时可把他们夫妻俩吓了一跳。
毕竟太突然，而且之前一点苗头也看不出来。
谢山长郑重地问道：“你确定了吗？你要想好了，兰兰那个小姑娘也是我和你娘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可不许你做出欺负人的事。”
被如此质问的谢允安脸色平静，语气却是坚定无比地说道：“爹、娘，我想得很清楚了，我想娶秦家的秦泽兰为妻，这不是一时冲动……说句实话，这个念头已经在我心里藏了五六年了，我一直在等她长大。”
这话一出，谢夫人都有些愣住了，“那之前你为何一直不说？”
闻言的谢允安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说是因为兰兰那时还小，而且我想也不代表以后就能……我不能做有损她的名节的事。”
“后来不说，是因为我现在还不够好，我想考上举人，想兰兰以后能跟着我过上好日子……我也知道秦叔叔肯定不会那么快把女儿许嫁，他最疼兰兰了。”
谢山长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
谢夫人却是打趣起儿子道：“既然知道你秦叔叔不会轻易把女儿嫁出去，那你要做好等个两三年才能抱得美人归的心里准备了哦。”
她对秦家那个小姑娘也是很喜爱的，而且秦家人的为人都有目共睹，两家做亲家也是极好的事，只不过她得等几年才能抱上孙子了……
谢允安听到他娘这么说就是同意的意思了，松了口气说道：“此事孩儿早有心理准备，若不是对兰兰提亲的人太多……孩儿还会等上几年的。”
想到这里的谢夫人忍不住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向叶婉婉做出保证道：“我们的意思是让两个孩子先定亲，过个两年再成亲也行的，子遇那孩子想着继续往上考，成亲不着急。”
“兰兰那孩子我实在喜欢得紧，人懂事性子又好，这不，就想着赶紧定下来，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了嘛。”
叶婉婉看谢夫人的喜悦的神色不似作伪，加上对谢允安这个后生也是很看好，便松口道：“如此，且容我和孩子他爹想想。”
有了这句话便是八九不离十了，便高兴地说道：“好好好，有什么问题咱们俩家都可以沟通，过两天我就遣人来问询。”
等和人放完纸鸢的秦泽兰回来时，就听到爹和娘来询问她这件事。
叶婉婉：“兰兰，虽然爹和娘都觉得这个子遇这个后生挺好，但终究还是要看你的意思，现在娘问你，你意下如何？”
秦蒲也紧跟着说道：“不必顾及其他，按你的心意说出来就是。”
若是女儿不愿，明儿他们就上谢家一趟说清楚就好，若是等到交换了庚帖就不那么好办了。
那个人……来提亲了？她眸光闪动地看了看爹娘，咬着唇侧头不语。
“兰兰？”叶婉婉有些好笑地瞅了一眼女儿通红的耳垂，还是个小女孩呢。
“嗯……全凭爹娘做主。”
她吭哧吭哧地说完便抿着唇不再出声。
叶婉婉点点头，“好，那你歇着，爹娘就不打扰你了。”
女儿没有说别的就是同意了，那他们夫妻俩也知道怎么办了。
“嗯，爹、娘，你们也早点歇息。”
三天后一大早，谢夫人就带着谢允安在媒人的陪同下再次来到秦家。
昨晚他们一直等到差不多子时才去歇息，秦家那边没有传来别的消息，谢允安更是四更天就起来梳洗之后就开始清点上门提亲的礼，她这个做娘的都不好意思慢悠悠地吃早食了。
谢夫人进了堂屋，在主人的招呼下坐下喝了一口茶，看到站在叶婉婉身后的秦泽兰双眼一亮，招招手说道：“兰兰，过来让伯母看看，有一段时日不见了似乎长高了许多。”
被叫到的秦泽兰低垂眉眼飞快地看了一眼母亲，叶婉婉微不可察地点了头后，她应了一声，“好的伯母。”
谢夫人欣慰地看着走到跟前的女孩，从谢允安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枚祖母绿飘花白玉镯，她从盒子里头拿出手镯给小姑娘戴上。
“这个玉镯是当年我和子遇他爹定亲时他祖母给我的，她老人家说是谢家传给儿媳妇的传家之物，我收着大半辈子了，今儿个交给你了。”
秦泽兰听到这里顿时觉得这个玉镯有千斤重，连忙推拒道：“伯母，这镯子太贵重了……”
按住小姑娘的手，谢夫人带着笑容坚定地说：“这是传给谢家儿媳妇的，你有这个资格拿，安心戴着，啊。”
“这……”
这时叶婉婉开口说道：“既是如此，兰兰你就戴着吧，别辜负你谢伯母的一番心意。”
“就是，小姑娘戴着多好看哪。”谢夫人乐得哈哈笑，这门亲事妥妥地定下了，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兰兰谢过伯母。”
“一家子不必见外。”
她现在看这小姑娘是越看越喜欢。
叶婉婉看了看站在谢夫人身后的谢允安同样也是越看越欢喜，便说道：“王姐姐今日来到可要留下多喝两杯茶才行，孩子们就让他们上外头玩去吧。”
谢夫人看了看两个金童玉女似的人登对得很，心领神会地同意道：“行，子遇，带你兰兰妹妹去外头玩去吧，我在这和你秦婶婶说说话。”
谢允安看了看自家娘亲，很干脆地同意了，“好，那秦婶婶、娘，你们慢慢聊，我和兰兰去外头走走。”
“去吧，照看着点兰兰啊。”
“我会的。”
目送着两个孩子走远了，谢夫人才失笑着对叶婉婉说道：“你看这俩孩子，真好啊。”
这点叶婉婉也赞同道：“是啊……”
走出堂屋的谢允安待走出了一段距离后，看了看身旁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的少女，好笑地出声打破了这片静默，“兰兰，你在看什么呢？”
抿了抿唇，眸光闪烁的少女纠结地说道：“看风景啊。”
看风景？随着少女的视线看去，原本还算雅致的林荫因为天气干旱炎热的缘故，原本青绿的草木都多了抹枯黄之色，只剩嫩尖还带着丝绿色。
这种景象多看两眼都不免让人感到沉重。
他快走两步挡住小姑娘的去路，迫使两人面对面。
迫于去路被挡，她只能暂时掩住心头不知从何而来的羞涩镇定地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谢允安白皙的俊美面容上染上了一抹微红，但依然微垂着头眼神坚定地和小姑娘对视着，“兰兰，我心仪于你，今日你我二人定亲，我很欢喜。”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对金玉花形珠珥。
时人有【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的说法。
双手捧到她面前，声音略显紧张地询问：“你可愿收下？”
秦泽兰她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郎君的神情，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她之后的人生都将与她面前这个人息息相关。
而且她几次的情绪波动，都是与他相关。
直看得谢允安的神情越来越紧绷，她才猛然笑开，说道：“我也很欢喜。”
双手接过盒子，取出里头那对耳珥戴上，笑着看向郎君，“好看吗？”
“嗯，好看的。”说完原本有些消退的红霞再次漫上少年的面容。
秦泽兰眨眨眼，有些惊讶原本端方的温文郎君原来竟如此容易害羞，心里突然生出一抹恶趣味，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香囊递上。
“喏，来而不往非礼也。”
接过少女递上的香囊，谢允安抚了抚上面绣的兰草纹样，眉目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我很喜欢，谢谢兰兰。”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的少女突然羞涩起来，微侧头避开他的目光，眼珠子转了转又回视过去理直气壮地说道：“为了绣这个香囊我可是被针扎了好多次了，你可要随身戴着不许离身才行。”
“扎到手指是吗？我看看？”
说完他拉过少女地的手仔细看了看，少女的手白皙柔软，手指细长匀称，不过因为平日里也要干活的原因，手上的皮肤并不够细腻。
还不等他细看，少女就已经把手抽回去背在身后了。
“就针扎了冒点血珠子就好了，哪有伤口嘛，看不到的。”她颇有些心虚地解释着，不过少年的心有些乱了一时也没看出来。
“那……疼吗？”他心疼地看着女孩。
“疼啊。”她可怜巴巴地说着，“所有你戴不戴嘛？”
“戴，我这就戴上。”说完他取下身上原本佩戴着的香囊换上了少女做的香囊。
看到少年身侧戴好的香囊，她才满意地笑了笑道：“这就对啦，你可要一直戴着哦。”
看到女孩的笑容，谢允安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小姑娘对他应是有好感的，遂喜悦地说道：“好，我会一直戴着的。”
“不许偷听啊。”
转了转眼珠子，联想到近日那些说媒的婶娘，她也大概猜到了谢夫人的来意。
不就是给大哥说亲嘛，至于连她也防上了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还是知道的。
“做什么这般神神秘秘的？”秦蒲好笑地看着妻子一副防着孩子们偷听的警惕模样，有点像是回到了少年时的活泼模样。
叶婉婉可不晓得丈夫的心理，眼角的余光看到女儿走远后才开口说正事。
“今日王姐姐过咱家替她家儿子说亲……”看到丈夫一副懵懵的模样立刻反应过来，“就是谢山长的夫人，她本名王佩蕴，我寻思着称谢夫人还是生疏了些，就改成王姐姐了。”
听完解释后秦蒲总算明白过来了，“谢山长家的啊，那……就是替谢子遇那孩子提亲？跟……”看了看女儿紧闭的房门后继续说道：“跟咱家兰兰？”
叶婉婉：“是，你觉得这门亲可成？”
思虑再三，秦蒲终究摇摇头叹道：“不妥，不妥啊……”
听到丈夫反对，叶婉婉有些急了，她还是挺看好这个年轻后生的，最重要的还是两家知根知底，“哪里不妥了？”
说来这个后生他也看好，可是……
“子遇那孩子估摸着比咱家兰兰要年长五岁了……”
话未说完就被叶婉婉打断，还嫌他迂腐，“大个五岁怎么了？大点更疼人！再说了别人不知道，可咱们是知道的，之前那孩子也只是一门心思都放在考科举上才耽搁下来的，有甚么妨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相公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叶婉婉一副你不把道理说明白了休想过关的模样，倒是让秦蒲感觉无奈又好笑。
遂叹息道：“我私心里是想把兰兰留多个两三年的，虽然按礼法来说及笄了可以出嫁，可在我看来我的女儿还是个孩子呢。”
“子遇那小子是不错，人品贵重、性情温和，在学问上也有天赋，将来定大有作为，可偏偏比咱们女儿大了那么多，他能等得？”
“这……”说到这里，叶婉婉也开始犹豫了，“那王姐姐那边如何说？”
秦蒲想了想后，说道：“咱们就实话实说吧，虽说放弃了有点可惜，可咱们也不能欺瞒人家，到时候该如何就如何吧，好在只是私底下探口风，还不至于影响到两家的交情。”
叶婉婉婉惜道：“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谢夫人如约而来，两个做母亲的话题多得很，只是今日两人都没心思扯别的话题。
“叶妹妹，昨天和你提起的事……可和你家相公谈起过了？”
叶婉婉应道：“谈过了，我家相公他向来比较疼女儿，寻思着想多留个两三年，你看这……”
“哎呀，原来只是这个啊。”谢夫人庆幸，不是直接拒绝就好，“刚才一进来啊，看到你的神色我这心里头“咯噔”一下，可把我吓得。”
这个问题他们家作为男方那边也考虑到了的，回想起那晚儿子过来找他们夫妻俩，说要求娶秦家的小姑娘时可把他们夫妻俩吓了一跳。
毕竟太突然，而且之前一点苗头也看不出来。
谢山长郑重地问道：“你确定了吗？你要想好了，兰兰那个小姑娘也是我和你娘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可不许你做出欺负人的事。”
被如此质问的谢允安脸色平静，语气却是坚定无比地说道：“爹、娘，我想得很清楚了，我想娶秦家的秦泽兰为妻，这不是一时冲动……说句实话，这个念头已经在我心里藏了五六年了，我一直在等她长大。”
这话一出，谢夫人都有些愣住了，“那之前你为何一直不说？”
闻言的谢允安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说是因为兰兰那时还小，而且我想也不代表以后就能……我不能做有损她的名节的事。”
“后来不说，是因为我现在还不够好，我想考上举人，想兰兰以后能跟着我过上好日子……我也知道秦叔叔肯定不会那么快把女儿许嫁，他最疼兰兰了。”
谢山长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
谢夫人却是打趣起儿子道：“既然知道你秦叔叔不会轻易把女儿嫁出去，那你要做好等个两三年才能抱得美人归的心里准备了哦。”
她对秦家那个小姑娘也是很喜爱的，而且秦家人的为人都有目共睹，两家做亲家也是极好的事，只不过她得等几年才能抱上孙子了……
谢允安听到他娘这么说就是同意的意思了，松了口气说道：“此事孩儿早有心理准备，若不是对兰兰提亲的人太多……孩儿还会等上几年的。”
想到这里的谢夫人忍不住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向叶婉婉做出保证道：“我们的意思是让两个孩子先定亲，过个两年再成亲也行的，子遇那孩子想着继续往上考，成亲不着急。”
“兰兰那孩子我实在喜欢得紧，人懂事性子又好，这不，就想着赶紧定下来，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了嘛。”
叶婉婉看谢夫人的喜悦的神色不似作伪，加上对谢允安这个后生也是很看好，便松口道：“如此，且容我和孩子他爹想想。”
有了这句话便是八九不离十了，便高兴地说道：“好好好，有什么问题咱们俩家都可以沟通，过两天我就遣人来问询。”
等和人放完纸鸢的秦泽兰回来时，就听到爹和娘来询问她这件事。
叶婉婉：“兰兰，虽然爹和娘都觉得这个子遇这个后生挺好，但终究还是要看你的意思，现在娘问你，你意下如何？”
秦蒲也紧跟着说道：“不必顾及其他，按你的心意说出来就是。”
若是女儿不愿，明儿他们就上谢家一趟说清楚就好，若是等到交换了庚帖就不那么好办了。
那个人……来提亲了？她眸光闪动地看了看爹娘，咬着唇侧头不语。
“兰兰？”叶婉婉有些好笑地瞅了一眼女儿通红的耳垂，还是个小女孩呢。
“嗯……全凭爹娘做主。”
她吭哧吭哧地说完便抿着唇不再出声。
叶婉婉点点头，“好，那你歇着，爹娘就不打扰你了。”
女儿没有说别的就是同意了，那他们夫妻俩也知道怎么办了。
“嗯，爹、娘，你们也早点歇息。”
三天后一大早，谢夫人就带着谢允安在媒人的陪同下再次来到秦家。
昨晚他们一直等到差不多子时才去歇息，秦家那边没有传来别的消息，谢允安更是四更天就起来梳洗之后就开始清点上门提亲的礼，她这个做娘的都不好意思慢悠悠地吃早食了。
谢夫人进了堂屋，在主人的招呼下坐下喝了一口茶，看到站在叶婉婉身后的秦泽兰双眼一亮，招招手说道：“兰兰，过来让伯母看看，有一段时日不见了似乎长高了许多。”
被叫到的秦泽兰低垂眉眼飞快地看了一眼母亲，叶婉婉微不可察地点了头后，她应了一声，“好的伯母。”
谢夫人欣慰地看着走到跟前的女孩，从谢允安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枚祖母绿飘花白玉镯，她从盒子里头拿出手镯给小姑娘戴上。
“这个玉镯是当年我和子遇他爹定亲时他祖母给我的，她老人家说是谢家传给儿媳妇的传家之物，我收着大半辈子了，今儿个交给你了。”
秦泽兰听到这里顿时觉得这个玉镯有千斤重，连忙推拒道：“伯母，这镯子太贵重了……”
按住小姑娘的手，谢夫人带着笑容坚定地说：“这是传给谢家儿媳妇的，你有这个资格拿，安心戴着，啊。”
“这……”
这时叶婉婉开口说道：“既是如此，兰兰你就戴着吧，别辜负你谢伯母的一番心意。”
“就是，小姑娘戴着多好看哪。”谢夫人乐得哈哈笑，这门亲事妥妥地定下了，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兰兰谢过伯母。”
“一家子不必见外。”
她现在看这小姑娘是越看越喜欢。
叶婉婉看了看站在谢夫人身后的谢允安同样也是越看越欢喜，便说道：“王姐姐今日来到可要留下多喝两杯茶才行，孩子们就让他们上外头玩去吧。”
谢夫人看了看两个金童玉女似的人登对得很，心领神会地同意道：“行，子遇，带你兰兰妹妹去外头玩去吧，我在这和你秦婶婶说说话。”
谢允安看了看自家娘亲，很干脆地同意了，“好，那秦婶婶、娘，你们慢慢聊，我和兰兰去外头走走。”
“去吧，照看着点兰兰啊。”
“我会的。”
目送着两个孩子走远了，谢夫人才失笑着对叶婉婉说道：“你看这俩孩子，真好啊。”
这点叶婉婉也赞同道：“是啊……”
走出堂屋的谢允安待走出了一段距离后，看了看身旁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的少女，好笑地出声打破了这片静默，“兰兰，你在看什么呢？”
抿了抿唇，眸光闪烁的少女纠结地说道：“看风景啊。”
看风景？随着少女的视线看去，原本还算雅致的林荫因为天气干旱炎热的缘故，原本青绿的草木都多了抹枯黄之色，只剩嫩尖还带着丝绿色。
这种景象多看两眼都不免让人感到沉重。
他快走两步挡住小姑娘的去路，迫使两人面对面。
迫于去路被挡，她只能暂时掩住心头不知从何而来的羞涩镇定地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谢允安白皙的俊美面容上染上了一抹微红，但依然微垂着头眼神坚定地和小姑娘对视着，“兰兰，我心仪于你，今日你我二人定亲，我很欢喜。”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对金玉花形珠珥。
时人有【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的说法。
双手捧到她面前，声音略显紧张地询问：“你可愿收下？”
秦泽兰她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郎君的神情，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她之后的人生都将与她面前这个人息息相关。
而且她几次的情绪波动，都是与他相关。
直看得谢允安的神情越来越紧绷，她才猛然笑开，说道：“我也很欢喜。”
双手接过盒子，取出里头那对耳珥戴上，笑着看向郎君，“好看吗？”
“嗯，好看的。”说完原本有些消退的红霞再次漫上少年的面容。
秦泽兰眨眨眼，有些惊讶原本端方的温文郎君原来竟如此容易害羞，心里突然生出一抹恶趣味，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香囊递上。
“喏，来而不往非礼也。”
接过少女递上的香囊，谢允安抚了抚上面绣的兰草纹样，眉目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我很喜欢，谢谢兰兰。”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的少女突然羞涩起来，微侧头避开他的目光，眼珠子转了转又回视过去理直气壮地说道：“为了绣这个香囊我可是被针扎了好多次了，你可要随身戴着不许离身才行。”
“扎到手指是吗？我看看？”
说完他拉过少女地的手仔细看了看，少女的手白皙柔软，手指细长匀称，不过因为平日里也要干活的原因，手上的皮肤并不够细腻。
还不等他细看，少女就已经把手抽回去背在身后了。
“就针扎了冒点血珠子就好了，哪有伤口嘛，看不到的。”她颇有些心虚地解释着，不过少年的心有些乱了一时也没看出来。
“那……疼吗？”他心疼地看着女孩。
“疼啊。”她可怜巴巴地说着，“所有你戴不戴嘛？”
“戴，我这就戴上。”说完他取下身上原本佩戴着的香囊换上了少女做的香囊。
看到少年身侧戴好的香囊，她才满意地笑了笑道：“这就对啦，你可要一直戴着哦。”
看到女孩的笑容，谢允安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小姑娘对他应是有好感的，遂喜悦地说道：“好，我会一直戴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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