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刀客风云传 » 第十一章 突破

第十一章 突破

    乱云飞在三里之外的村子里发现了史方远和史众。原来他走之后,一个过路的村姑闻着草药味发现了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个受伤痛苦的样子,这姑娘宅心仁厚,就把他们两个带回了自己家。

    这姑娘照顾人极为细心,乱云飞见史方远气色渐好,己不像走的时候那般憔悴惨白吓人,手腕上的伤渐渐愈合,结了痂,但仍时不时咳出血丝。史众的腿部伤口也渐渐愈合,只是他失血过多,身体仍然很虚弱。这姑娘名叫曾倩,和母亲两个人住,她俩相依为命,母亲对曾倩把史方远和史众带过来也不感厌烦,也尽心尽力帮忙照顾。

    就这样,乱云飞也在这里住下照顾师父,和曾倩母女一起,做饭,熬药,下地干活。曾倩家里房屋不够住,他就在旁边搭了个小茅草屋,虽然艰苦,但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个。曾倩母女给他们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在这里住让乱云飞找到了家的感觉。

    他和师父谈起送信的事情,史方远告诉他,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现在他和史众受伤未愈,即使伤好了,他右手手腕筋脉已断,内伤导致元气大伤,估计难以恢复到从前十分之一,几乎算没有武功了。史众腿部估计也会落下残疾,虽然他武功尚在,但以后难以有所进益。经历这次送镖,史方远心灰意冷,也可以说是茅塞顿开,他从前每天忙着走镖,只想把镖局做大,凭着自己的武艺和一身正气,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但这次替从前的恩人送镖,却将一切都毁于一旦。自己虽然苟延残喘,但镖局没了,弟兄几乎死光了,他都不敢想象回到阳安县怎么面对弟兄们的家人。

    他听乱云飞说章翰林拿到信的反应,长叹一声,说,这些大人物的想法,我们很难猜透,除了像救我的湘州府尹这样的人,可以为了自身信仰江山社稷牺牲自己,很多人身居高位之后,顾忌太多,最初的想法也会改变。这些事情,已经不是我等草民能够左右的了的了。

    乱云飞问起报仇的事情,史方远说,我们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平南王和湖山派有重大嫌疑,但他们势力太大,我们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目前只能韬光养晦了。云飞,为师希望你不要想着报仇,你还年轻,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为师希望你走自己的路,不要被别人左右,哪怕是师父也不可以。经历这件事情,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哎!人总是失去了才会懂得!

    乱云飞听着师父的话,近一段时间心里的疑惑也都一一解开了。他不再纠结这段经历,开始认真修炼起来。

    一晃三个月就过去了,马上就要到春天了。史方远给镖局去了一封信,他们出镖的时候镖局只有一个镖头和两个镖师和几个杂役,他在信中吩咐一个信得过的人将镖局解散并将家产变卖,连上这次出镖的一万两银子分给出事兄弟的家属,剩下的人也给遣散费用遣散。

    乱云飞给家人修了一封信,给父母报了个平安。

    这三个月乱云飞每日除了照顾师父外,一有空就练习刀法和内功。他经历过两次实际战斗,对武学有了新的感悟,他也感觉这套刀法有些不完善之处,有些招式明明可以威力更大,有些招式可以将漏洞补掉,但他一直想不出关键所在。

    他最近修习内功,也总是感觉进境不大,每日聚气炼气行气之后,只感觉丹田气海越发涨大,运行几个周天,也感觉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这日晚上,他又在修习内功,练到行气之时,正准备收功。忽然丹田气海真气如蒸水煮沸般,到处乱窜,其中一道真气如游鱼般在经络中流动,所到之处,那里就如烧红的烙铁一般。他难受之极,喉咙里说不出话来,口渴的难受。那真气一直在体内游走,走到哪儿,那里就烫的不行,但他又感觉冷的不行,感觉自己两边的身体都不听自己的使唤,好像其中一个部位在夏天,另外的部位在冬天一样。

    真气在体内游走了几周,最后从百会穴开始沿着任脉向下走,每冲击一个穴道,他都感觉身体像被成千上万个蚂蚁噬咬一般,奇痒无比,他受不了就想身手去抓,但双手偏偏不听使唤。

    真气沿着任脉冲击完之后,有开始沿着督脉尾椎穴向上冲击。

    乱云飞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浑身忽冷忽热,又奇痒无比,而且肉体早已虚脱,身体还不听使唤。

    真气最后又在百会穴处汇集,这时真气冲击力道有减弱的迹象,乱云飞虽然身体不听使唤,但神智无比清醒。他知道这是任督二脉打通的最后时刻,如果真气衰弱不能打通最后关节,那他将走火入魔,可能武功尽失,也有可能半身不遂变成个瘫子。

    危机时刻,他不知道那儿生出来的力气,“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抬起右手,照着百会穴一掌打下去。

    这一下极为凶险,百会穴是头顶死穴,位置和力道稍微有偏差,他就会立刻死亡。兵行险着,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掌下去,他倒在了地上。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乱云飞睁开了双眼,他看见师父、史众、曾倩和曾母都关切的看着他。原来他最后关头吼的那一声,把大家都惊醒了。大家过来时,只见他躺在地上,浑身湿透,不停的发抖,就将他放在床上,喂他热水喝。史方远知道他是练功差点走火入魔了,此时见他醒了过来,知道他已经度过了玄关,武功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已大大超过了受伤前的自己。

    乱云飞感觉身体内的真气在不停的流动,他不用刻意的去行气,真气便可自由在体内沿着经络游走,好似真气活了一般。他思想空明,感觉像换了个身体一样,眼睛定睛看时,好像可以看到远处的苍蝇在煽动翅膀,耳朵认真听时,可以听到几十米外人们的说话声……五官的感觉比以前灵敏了好几倍。他这会儿虽然浑身虚脱,但一点儿疲惫感都没有,好像只要能补充一下体力,他立刻就能下地打一套拳法。

    他谢过大家,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立马感到了身体的异样。他迈出门的时候,一头碰到了门楣。练功的时候,一掌把一颗茶壶般粗细的树拍折了。翻腾跳跃也能一跃一丈多高了。

    又过了一个月,春天来了。史众早已痊愈,他腿上接了个疤痕,走路稍微有点跛,看出来他有些沮丧。史方远也好的差不多了,果然如他所说,右手不能握兵器,内功失去的剩下一成,但他显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曾倩对史众颇为关心,一直鼓励安慰他。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有一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