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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提亲

    看到了那个久违的笑容,亦君突然觉得眼里酸酸的,泪水有点不听话似的,想要流下来......

    “怎么,这么不高兴看到我啊?”陆听寒看着那个女子,从来都是倔强骄傲的,今日却觉得她太单薄了:“怎么,最近都没吃饭吗?瘦成这样能好看吗?”

    亦君苦笑,没有出声。

    陆听寒一回金陵城便得知了太子被废,被贬夏南,也得知韩府此次也被牵连。心下担心,便来看看她,果然,看着她强撑着料理府中的事物,还要处理各种变故,心里便一阵心疼:“你放心,我已经暗地里派人去搜寻了。”

    亦君听他突然这么说,心里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有些紧张地看向他,却只从他眸中看到温和。

    他能懂得,她心里的酸楚、辛苦、不甘......他能懂得。

    一时间,一阵暖流涌上心里,她张了张嘴,最终,说了声:“谢谢。”

    陆听寒笑了:“先别谢,等我找到了你再谢不迟。我还要想想,到时候问你要些什么谢礼。”

    亦君突然感到一阵放松,这是她来到异世的第一次,感到放松。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趴在墙头的那个人:只见他还是那身红衣,双手扶着墙,眼中有些疲倦的血丝,可还是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小姐,这是薏米红枣汤,你先吃些吧。”琉璃的声音传了过来。亦君回头接过甜汤,待再转头找去,却再也没有人影。

    待到天快要擦黑的时候,赵管事回报说找着三姑娘了。

    亦君忙派人把三姑娘安排回百合院,而百合院上上下下都换了迎香院的人,对外说三姑娘生病了要静养,整个百合院严严实实地被守了起来。

    问了赵管事,亦君才知道原来看到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了韩府门口,他派人去问,才知道里面是三姑娘。车夫只说是主人让她把人送到韩府,别的就不知道了。

    亦君明白是陆听寒出手帮忙了,心下感激。嘱咐了珍珠看管好那百合院一众下人,便去了晓月处。

    来到百合院,守门的见是亦君,忙让了进去,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床头发怔的韩晓月。

    见晓月不打算理睬自己,亦君便自顾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一个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气喝了,接着又倒了一杯,才道:“这几日府里忙坏了,竟没有喝水的功夫。”

    韩晓月眼看着自己这位二姐进来,不知道她会摆怎样的谱来责备自己,所以并不想开口搭理她。但见她却只坐在那里喝水,心里便不免狐疑。又听她道。

    “这几日正是多事之秋,父亲遭贬,家里已经没有支撑的人,祖母又病着......说实话,我估摸着除了父亲被贬去夏南,朝廷对我们韩家还会有别的降罪。”

    见晓月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亦君向她点点头,道:“三妹,你应该知道,我们韩府已经不似往日了。接下来,会有数不清的冷眼、讥讽和我们之前从来没有经历的拮据和窘迫。如果,如果你真的要去北河伯府,日子可能还比这好过些......”

    “别说了!”韩晓月突然一声,打断了亦君:“二姐,之前是我糊涂。其实,”她边说,边使劲地攥着衣角:“我这次回来都想好了,不管多苦,我都要待在自己府里,再不被别人看轻。”

    她这一日待在北河伯别院里,被北河伯夫人身边的仆妇做了一天的规矩,就算柳姨娘来说和,也被那些人抢白了回去,还骂她,一个姨娘的身份根本不配待在这里。

    晓月悲愤至极,却没有办法出来。总算等那些仆妇去休息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窗子跳进来,问她想不想回韩府。她当时便答道:“死也要回去。”

    于是,便摸着黑,跟着那人从一处小门出了北河伯别院。

    亦君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妹妹,感觉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妹妹,祖母的病情已有好转,不过还是不能大意。再过几日,我便要回画院了。”

    “你还要回去?”晓月吃惊问道。

    “是啊,虽然家里是有些田产铺子,但我们这一家都是些女流之辈,在朝廷也没有能说上话的人。我若是能在画院有一席之地,金陵城里的人便不敢轻易动我们韩府。”

    亦君缓缓说道,仿佛是在对晓月说,又仿佛是在对自己说:“所以,我去画院以后,家里就要靠你来支撑了。”

    看着走来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妹,亦君为她也倒了一杯水,道:“家里接下来要节省用度,不需要的人就放出去吧,青石馆,乐安院只留看院子的人就可以了,我们其他的院门都放一批年龄大了的丫头....”

    晓月听着二姐说着,虽然好像都是些不太好的消息,但自己反而特别平静、特别踏实。只有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感到特别温暖,这就是家,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家啊。

    亦君嘱咐完毕,待要离开时,晓月突然走过去抱住了她:“二姐,回来真好!”

    与此同时,在徐记画斋的二楼内间,一位少年公子正仔细地看着手中的一张图纸。纸上画有一只黑虎,虎身上还有金字和花纹。突然,公子又向灯火靠近了一些,仔细地看向虎身上的金字......

    一旁的陆听寒忍不住道:“殿下,仔细眼睛。”

    华服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道:“玮州,这次得知了蒙旗国的异动,你居首功。”

    陆听寒自谦道:“殿下过奖了,在下原先也看不出什么动静。只是在边界地区发现蒙旗国正大肆收购米粮;进入蒙旗国后,又发现好几处大型的学堂、庙宇等场地竟有士兵驻扎;进入蒙旗军内,将官们每日的训练的强度竟是我大安军队的三倍,且军中每日都在激励军士们的斗志,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便想着要早些回来向殿下禀告,临走前,我夜入将军府,将这虎符画了下来,希望能有些用处。”

    华服公子听了,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怪不得这蒙旗国使团来了,可能是要生事。”

    陆听寒点头称是,华服公子继续道:“这次北蒙之行,辛苦玮州了。不管这蒙旗国打得什么主意,若犯我大安,吾第一个不能轻饶。”

    陆听寒施礼道:“殿下心系国家,令在下钦佩不已,在下唯殿下马首是瞻。”

    当夜,亦君正要入睡,又听到了窗子那里的响动,亦君心里一动,便下了迎香楼,琉璃也听见了动静,披衣起身,跟在亦君身后。

    来到院子,却没有看到什么人,只看见地上有一个青缎荷包。

    陆听寒看着那个女孩捡起来荷包,才露出笑容,转身一跳,便没入黑夜中。

    亦君回到楼上,让琉璃先睡,自己来到桌边,点上灯,轻轻地打开荷包,里面有一把镂空玉梳,上面雕着绽放的兰花。这个时代送梳子是什么意思?亦君想了一下便觉脸热,又看向荷包里,竟还有一张纸条:想好了谢礼:汝可愿与吾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