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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他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这一场变故,如同浓重的阴云,笼罩在整个韩府。韩远桥随太子等离开后,韩老夫人的病势也愈发沉重。

    亦君向画院请了假,沙院师让人传话给她:只管好好照顾家里,画院这里的差事放心就好,亦君心里十分感动,因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知道真心假意。

    自父亲被贬官以来,祖母又病了,竟鲜少有人来过府看望,这么多日子以来,也只有白府派管事送来慰问帖子和补品。亦君知道自从那日,姐姐一直怪她,可这是祖母病了呀,再怎么怨怪她也应该来看看祖母啊!

    她这几日都守在翠云院里,亲自端汤喂药,总算从昨日起祖母的病好些了,也肯喝些稀粥了。

    亦君坐在祖母床前的小兀子上,脸上总算有了些许笑容。

    这时,大丫环珍珠从外面走进来,面上显出一丝焦急。亦君瞧出不对来,忙向她摆摆手,带着她一起到了一旁的暖阁里,将门带上,才轻声问道:“怎么了?”

    珍珠急地声音也有些颤抖,道:“二姑娘,三姑娘,她......不见了。”

    亦君心里一沉,忙问道:“什么叫不见了?找不到她了吗?”

    珍珠忙点头道:“是啊,府里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姨娘也不见了,我也不敢声张,就赶紧来告诉姑娘了。”

    亦君一听刘姨娘也不见了,心里有了些计较,便道:“你去找赵管事,请他去柳家门房悄悄地问一问,千万不要惊动他们。还有,去把百合院的仆妇丫头们都叫到我的迎香院里,我有话要问。”

    略顿了顿,又说道:“祖母病才好些,这件事千万要瞒着她。”

    珍珠点头便去了。

    亦君留在原地,站了一会,便回到祖母房中查看了一番,嘱咐了翡翠一应事宜。便抬脚便走,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将早上没有胃口喝的那一碗羊乳一口喝完了。

    百合院里的丫头们早因着姑娘不见了,惊慌失措,被珍珠姐姐叫到迎香院后,竟收不住哭将起来,眼看着就要闹了起来,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

    “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在哭闹?”接着,便看到一袭绿裙的二小姐从门外迈了进来,身旁有珍珠、琉璃扶着。

    琉璃从屋内搬出一把椅子,侍候亦君坐下,亦君坐下便道:“是哪个起的头,在我院子里哭闹的?”

    见众人都看向一位黄衣仆妇,那妇人忙哭道:“二小姐,我可是三小姐的奶娘,我们三小姐不见了,我是最伤心的呀,我这下半辈子,还能有什么依靠啊......”话未说完,便又哭嚷了起来。

    亦君并不理会,只面向院门守护的粗壮仆妇道:“拖到僻静处,先打二十板子,如果嘴里还乱七八糟的胡说,就继续打。”

    待到那个奶娘被拖走,院子里已是一片安静。亦君缓缓道:“你们三小姐生了重病,昨日就被送到庄子上养着去了,你们不知道就不要学别人乱嚼舌根。”

    见众人静若寒蝉,亦君又道:“不过三小姐是如何发病的我并不太清楚,你们可能知道三小姐的病因或者发病的症状。等会儿,一个个上来说与我听,说得好有赏,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自己好好把握,你们好好想清楚。”

    说完,便自顾上了迎香阁。

    没过多久,那百合院的丫头仆妇们便轮流上楼来向亦君说明昨日的情况,大多都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一位名叫紫英的二等丫头说了些眉目。

    “昨天晚上吃完饭,我便为三姑娘在偏房烤沉香熏衣服。不久,便听到了柳姨娘和姑娘的声音。我从门缝看到柳姨娘锁了门,便知道这是避着人,便更不敢出门了。”

    亦君忙坐直身子,急切地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见那紫英有些萎缩,亦君缓了口气说,道:“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你说得好算是大功一件。”

    紫英才道:“我听到柳姨娘对姑娘说:趁今晚我们就去伯府,姑娘不肯,柳姨娘斥责了姑娘一顿,说我们府上已经败落了,姑娘留着没有出路。伯府已经给她消息,只要她愿意,可以让她做个贵妾。姑娘一听更是不愿,姨娘便与姑娘吵了一架。我躲着不敢出去,直到姨娘生着气出了门,姑娘又去追,才敢摸着出去,回了自己睡处,偷偷睡了。第二日,便听到了姑娘不见了的消息......”

    亦君急道:“可是北河伯府?”

    那紫英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好像是说到了北河伯府。”

    亦君点点头,道:“好,紫英,你立了大功,之后便会给你赏赐,只有一件,这件事万万不可声张。”

    亦君赶忙让人叫来了赵管事,让他带着人悄悄去北河伯府打听。因关系晓月闺誉,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找。

    心里知道这件事大约是柳姨娘一手安排的,亦君确信晓月是安全的,只是......她能做的,只是稳住府里的人,拖延些时间,看能不能有转机,虽然晓月平时与她并不亲近,但总是韩府的女儿......

    皇宫南书房里,二皇子正向安帝禀告废太子南行事宜。

    安帝听完便叹了口气,道:“我这么多年的心血,终是错付了。只是这几位太师尸位素餐,最是可恶。”

    说着,沉吟了一会,道:“韩远桥随着大皇子去了夏南,这韩府也该清一清了。”

    二皇子听出了父皇有了要抄韩府的意思,心里不由一喜:到时候,那个韩二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正在这时,一位内侍送来一份急报。安帝打开一看,竟是蒙旗国特使团没有几日便要到金陵城参拜大安皇帝的奏章。

    安帝一看,便皱了眉头,道:“怎么这么重要的事这么晚才报,竟还是急报......”

    二皇子也有些惊讶:使团快到了才来了急报,边关的守卫官员们都没有发现吗?怎么消息这么晚?

    安帝看罢奏章,便拿给了二皇子,道:“你看看吧。”

    二皇子看了,道:“看来这次蒙旗国来者不善啊。”

    安帝点了点头:“你来安排接待事宜,我倒要看看,这个蒙旗使团,到底有何居心!”

    二皇子俯身应是,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父皇,韩府的事......”

    安帝挥挥手,道:“先安排使团的事吧。”

    一天过去了,赵管事带出去的人回来了又出去,又一一回来,无论是柳府,北河伯府,都查不到任何消息......

    亦君坐在迎香院里不断地得到这些无望的消息,又不断地遣人出去,心里如同油煎似的焦躁。

    她不断嘱咐自己,不能倒下,要稳住,便向一旁的琉璃道:“琉璃,去给我去厨房端碗甜汤来。”

    “这么晚喝甜汤?韩大画师不怕胖吗?”琉璃刚刚走开,耳畔便传来这个熟悉的戏谑声。

    亦君吃惊回头,看到了那个久违的红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