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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再回老屋

    第二日,早上清晨五点半左右,车厢内正安静着,能听到外面传来的火车行驶的声音。

    在明亮的车厢内,哲涵不知是睡醒了,还是一夜没睡,此时,他正望着窗外;而权卿靠在哲涵的肩膀上睡着了。

    在车窗外,蒙蒙亮的天空下,是不断后退的田野,及田野另一侧那些断断续续的楼房;在楼房之间,还有着时而可见时而没有的熟悉的老式房子。

    哲涵在看到那些在晨色下若隐若现的老式房子时,他的脸上是露着笑意的;在这蒙蒙的晨色下,老房子的墙体呈现着一片青灰色;屋顶的瓦片比晨色还要更深些,看着有些迷离了;倒是屋顶那白色的三阶式马头墙,是非常显眼的;哲涵没在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这么远距离地看着老家的这些老房子,给他的感觉是熟悉中参杂着朦胧之美。

    有些房子的窗户已经亮着灯光了,透着田野及玻璃,灯光看着是蒙蒙的亮光;有些房子的大门已经是敞开着的了,那微微泛黄的灯光照亮门前;有些房子的屋顶烟囱,则正在冒着炊烟了;还时不时传来一些狗吠声。

    在房子的后方,在田野的深处,是墨绿色的小山丘;而那些更远的,在这晨幕中就只能看到稍深一点的颜色差异了。远远望去,形成一种散乱的朦胧美,给人一种非常中国水墨画式的感官视觉,看起来觉得很唯美。

    随着车厢内传来前方到站的广播声,哲涵才把目光从窗外的转移到了车厢里。

    虽然已经过了春运,但车厢内的乘客还是不少的,基本上是满座了。

    哲涵抖了抖肩膀,说:“权卿,我们要准备下车了。”权卿醒后,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车厢内,听着还在播报的广播,说:“就到了啊!”哲涵说:“外面已经快天亮了。”权卿说:“那你睡了没有?”哲涵说:“小眯了一会!”此时,权卿的目光透过哲涵,看着车窗外了。

    权卿睡眼朦胧地说:“这外面看着蛮像乡下的!”哲涵说:“这本来就是乡下!”权卿说:“不过看着挺有意境的。”哲涵说:“你先别看了,等到了我的老家你再慢慢看,现在赶紧准备一下,我们要下火车了。”

    权卿听后,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接着,从货架上取下行李箱和背包。

    下一站,车厢内要下车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在车厢走道里已经开始排着队了。哲涵站在权卿面前,俩人正好排在自己坐的座位旁。

    随着火车驶进火车站,排队下车的人都开始提起了手中的包裹和行李箱。

    俩人推着行李箱走出了火车站。

    天已经光亮了不少,但太阳还没升起,清晨的温度还是有些低。只见,哲涵走到一旁,拉起了外套的拉链,并对权卿说:“你也把拉链拉上,这外面有点冷了。”权卿听后,便也拉上了拉链。

    车站的广场上有着不少拉客的司机和附近住宿的老板们。俩人从这些人间走过,并来到了路边。

    拦下一台出租车,上车后,哲涵说:“我们去佛楼镇的李家公村!”司机师傅转身,询问着说:“佛楼镇在什么地方?”哲涵说:“那师傅您知道岗石镇吗?”司机师傅说:“知道是知道,但那边有点偏,我拉你们过去,可能我就得空车回来了!”哲涵说:“李家公村就在岗石镇还要再过去差不多十公里的路程。”权卿说:“您说个价?”司机师傅说:“不打表,三百块!”哲涵说:“那师傅您先开车,到了再给钱!”司机师傅说:“好的!”

    在行驶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后,到了岗石镇。司机师傅说:“接下来,得麻烦你指一下路了。”哲涵说:“好的!”

    从岗石中学门口过了之后,随着一个转弯,车子行驶到了锦江的河堤上;过了岗石桥,下坡,过了几户人家后,穿过一片田野,行驶进一个村庄。这个村庄是省会与哲涵老家所在县的分界处,一半属于省会,一半属于丰水县。

    出村子后,上一个大陡坡,便进入了一段山间小路,车子行驶在沙石上,扬起阵阵尘土,司机师傅嘴上不停地说着,尽管哲涵和权卿并没有搭话。

    经过一段七拐八拐,上坡下坡的山路,然后在下了一个大弯坡后,终于是见到了房子,

    哲涵说:“师傅,前方有一个路口,你左拐进去!”司机听后,急忙踩了一下刹车,车速降下来后,就左拐走进了一条小道。

    从学校后方走过,哲涵说:“师傅,走右边的岔路进村。”权卿看着学校,说:“这就是你以前读书的小学?”哲涵说:“是的!李家公村小学。”车子进村后,沿着村中巷缓慢行驶着。

    哲涵指着远处的大队屋,说:“师傅,在那栋房子前方右转下去!”说着,哲涵看着前方的一个身影,瘦高的身材顶着长长的头发,哲涵看着感觉非常熟悉,当车子从他身边经过时,哲涵想看清楚是不是哲川,但也许是车子太快亦或是那人头发太长遮挡住了,哲涵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但哲涵相信自己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只是转念一想,哲川这会应该在学修理摩托,不应该还在家。

    很快,车子停在了通往哲铭家的小路口。

    权卿给钱后,俩人下了车,提着行李准备走向了哲铭家。

    走到哲铭家门口,赵三妹从厨房走了出来。哲涵笑着喊了声:“三奶奶!”赵三妹看着俩人,笑着说:“哲涵啊!你就到了,我还以为得过几天了。这位是你朋友吧!”哲涵说:“三奶奶,他叫费权卿,是我同学。”权卿笑着喊了声“奶奶”。赵三妹看着权卿,笑着说:“真是个俊后生。”然后又对着哲涵说:“对了,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你爸妈怎么会没有和你一块回去?”哲涵说:“我准备出国去读书了,就想着在出国前回来看看;我爸妈他们都忙,抽不出时间陪我回来,所以我就带着我同学陪我回来了。”赵三妹说:“你真的是出息了,都要出国读书了!哲铭前天晚上跟我说了你会回来,但他没说你要出国读书的事。”哲涵说:“那可能是他忘了说了,因为我有跟他说我要出国读书的事。”赵三妹说:“那应该是他忘说了。你要在家待多少天?哲铭要在周六傍晚才能回来。”哲涵笑着,说:“我要在老家多待几天,因为出国也不用太急,时间上还是很充裕的,就是这段时间得麻烦三奶奶了。”赵三妹看着俩人手中的行李箱,说:“有什么麻烦的,不就是多两张嘴吃饭嘛!你们别站在门口了,到屋里去坐。对了,你们还没吃早饭吧!”俩人听后,就提着行李箱走进了堂屋。

    哲涵说:“还没了!一下火车就打车回来了。”赵三妹说:“那你们先休息一下,厨房的粥快好了。”哲涵说:“好的。对了,三奶奶,我这几天就住在哲铭的房间了。”赵三妹说:“你们住就好了,他床上的被子都是干净的,而且他每个礼拜就回来睡一个晚上,其他时间都是空着的。”哲涵说:“那我和朋友先把行李箱提到楼上去。”赵三妹笑着说:“那你们先去,我也去厨房看着粥。”

    俩人提着行李箱上了楼,来到哲铭的房间门前,打开房门,俩人走了进去。

    哲涵在把行李箱和背包放下后,走到了窗户前,打开着窗户。权卿打量着房间,说:“他的房间可真不小,就是有些空荡。”哲涵说:“他家的房子设计有些没弄好,房间不仅很大,还很高,确实显得有些空荡。”权卿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哲涵说:“不用,待会再休息吧!我们先下去,吃了粥,我带你去老屋看看。”

    下楼后,俩人站在哲铭家门前,权卿望着厨房边的那棵高大的樟树,说:“这棵树真的是不小,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哲涵说:“樟树我村里多的很,比它还大的也有。”权卿说:“这就是樟树啊!”哲涵说:“瞧你那没见世面的样子。”权卿笑着说:“难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赵三妹走了出来,笑着说:“哲涵你是越来越好看了,比我家哲铭强不少。”哲涵脸上洋溢着笑意,说:“谢谢三奶奶的夸奖,不过,哲铭他也长得很好看。”赵三妹说:“我们家晚一辈里面就数你最好看了,还学习也是最好的。”说着,又看向了权卿,说:“这大城市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不仅长得好看,还看着讨人喜欢。”权卿听后,喜悦之情已经藏不住了,面脸的笑意。

    权卿说:“还是奶奶说话讨人喜欢。”赵三妹说:“你这孩子是长得俊俏的很,奶奶要是有孙女就让她做你媳妇了。”哲涵说:“三奶奶,我们家不是有其他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嘛!你可以牵一下线。”权卿给了哲涵一个眼神,然后,朝着赵三妹,笑着说:“奶奶别听哲涵胡说八道,我现在才十五岁,结婚还早着了。”哲涵说:“可以先定个亲!”赵三妹笑着说:“我们家的女孩子配不上人家,人家不仅长得好看,还是大城市的。”哲涵说:“他不喜欢大城市,就喜欢我们这山沟沟里。”

    这时,刘满月挑着畚箕从田间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只雪白的狗狗,一人与狗从哲铭家门口走过。见是刘满月,哲涵先开口喊了声奶奶,刘满月听后,看着哲涵,说:“哲涵,你回来了!”哲涵说:“回来玩几天。”刘满月说:“你爸爸回来了吗?”哲涵说:“没有,就我跟我同学回来了。”权卿朝着刘满月也喊了声奶奶,刘满月笑着应了声嗯,然后说:“那我先上去了。”狗也跟着刘满月上去了。

    望着刘满月的背影,权卿说:“你亲奶奶?”哲涵说:“是的!”权卿说:“看着不像啊!”哲涵说:“不用怀疑,她就是我亲奶奶,不过她一直都是这个态度。”赵三妹说:“哲川好像自从你们太婆葬礼结束后,就一直在家。”哲涵说:“他没去学修理摩托吗?”赵三妹说:“听说他在那边又打架了,那边的师傅已经不要他了。”哲涵说:“那家伙一直都这样,已经不小了,还老是打架。”权卿说:“你不去见见他?”哲涵说:“我们已经见过了,可能你没有注意!”权卿说:“我们进村时,在巷子里碰到的那个长头发的男生?”哲涵笑着说:“就是他了。”赵三妹说:“你们刷牙洗脸了没?”哲涵说:“还没。”赵三妹说:“那你们赶紧去刷牙洗脸,有没有牙刷和毛巾?”哲涵说:“有的,在背包里,我们现在去拿。”赵三妹说:“我给你们拿新的杯子,牙膏在卫生间的洗脸台上。”

    俩人拿着牙刷和毛巾下来时,见堂屋里的桌子已经摆着两个干净的玻璃杯了。

    拿着杯子,权卿跟在哲涵身后,走进了哲铭家的卫生间。权卿说:“这卫生间也太高深了吧!”哲涵笑着说:“我前段时间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问哲铭的。”权卿说:“这冬天洗澡得放多久的热水里面才不会冷!”哲涵说:“哲铭说他每次洗澡都冷到不行!”权卿说:“他家得重新装修一下才行,这样感觉真的很空洞。”哲涵说:“我上次回来,听哲铭说今年会重新弄一下。”

    洗簌好后,俩人来到厨房。

    赵三妹对着俩人说:“你们先把灶上的蛋炒饭吃了,然后再喝粥。”俩人看着灶上满是蛋的大碗蛋炒饭,哲涵说:“三奶奶,我不喜欢蛋炒饭,我还是喝粥吧!”赵三妹说:“不喜欢三奶奶也炒了,你将就着把它吃了。还有那位同学,你也将就着吃,奶奶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习惯,要是吃不下就剩。”权卿笑着说:“好的,奶奶!”

    哲涵端着碗,跟在权卿身后走出了厨房。权卿原本走向着堂屋,但察觉哲涵走向了门前空地,权卿也就跟着哲涵走了过去,同哲涵站在空地边上。

    权卿说:“你三奶奶很热情哦!”哲涵笑着说:“蛋炒饭在我们这里可不是轻易会给客人做的!”权卿说:“那我还得是沾了你的光了!”哲涵说:“你不废话嘛!没有我,三奶奶认识你吗?”权卿笑着说:“那肯定不认识啊!”

    在俩人说笑着,赵三妹端着白粥走了过来,说:“哲涵,还有这位俊后生,中午就在我家吃饭了,我待会去镇上买点菜。”哲涵说:“好的!不过,奶奶要是走路去镇上买菜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吃点自家菜园子的菜就可以了。”赵三妹说:“哲铭他爸给我买了辆电动车,比走路方便多了。”哲涵笑着说:“我们这边好像还是比较少见电动车的。”赵三妹说:“我应该是我们村里第一个骑上电动车的老人了!”哲涵说:“三奶奶还赶在了我们村时髦的前锋了!”赵三妹听后,笑了笑,说:“这是哲铭他爸心疼我,担心我走路去镇上太累。”哲涵说:“五爸确实是人好,不仅对家谁都特别好,还对家里人的事情也特别上心。”赵三妹说:“他就是人太好了,在外面吃了不少的亏。”哲涵说:“那不至于,五爸还是很聪明的人,哪会常吃亏了!”

    权卿在一旁,只是吃着饭,然后听两人说着。见赵三妹走去了厨房,权卿说:“你三奶奶是不是只有你五爸一个孩子?”哲涵说:“不是,哲铭还有一个姑姑!”权卿说:“你三奶奶话里全是哲铭他爸!”哲涵说:“很正常了,她就那么一个儿子。”权卿说:“对了,怎么不见哲铭他爷爷?”哲涵说:“三年前过世了!”权卿说:“也就是说这家里只有哲铭跟他奶奶住了!”哲涵说:“是的!”说着,哲涵看着权卿的碗里,说:“要不你帮我吃一点,我已经快吃不下了!”不等权卿回应,哲涵直接提起碗,往权卿碗里扒拉着饭。权卿虽然有些吃惊,但他还是随哲涵把饭扒到自己碗里。

    只见,哲涵把自己碗里大半的饭扒到了权卿碗里。在哲涵停止后,权卿说:“我也吃不下这么多啊!”哲涵笑着说:“不急,你慢慢吃。”权卿看着哲涵,说:“你看你碗里,已经快没饭了。”哲涵听后,则面带微笑地说:“你看你碗里,怎么还是一大碗没动啊!赶紧吃,得吃完,来别人家里做客没有剩饭的道理。”权卿只好说:“真拿你没办法!”哲涵说:“你多吃点,保不齐就能再长几公分,比我高了!”权卿看了眼哲涵,然后就低头往嘴里扒拉着饭了。

    赵三妹推着电动车从堂屋出来了,然后对着两人说:“你们俩慢慢,我现在去买菜!”哲涵回应着:“好的!三奶奶你骑车慢一点!”这时赵三妹已经骑着电动车走了。哲涵说完,便端着碗往厨房走去了,剩下权卿独自吃着饭。

    等到哲涵再次从厨房出来时,哲涵对权卿说:“你还能吃得下吗?”权卿抬头说:“应该能吧!”哲涵认真地说:“你吃不下就别硬撑着吃下去,可以倒在旁边喂鸡。”权卿说:“没事!我现在还能吃得下。”哲涵听后,便跑上楼了。

    随后就拿着一瓶矿泉水走了出来,说:“要不要喝口水?”权卿说:“要!”哲涵打开瓶盖,把水拿到权卿嘴边,让权卿喝了水。

    只是这水刚喝没多久,权卿说:“我吃不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水的缘故?”哲涵说:“你把碗给我。”权卿走到哲涵面前,哲涵接过权卿手里的碗,然后,哲涵走到樟树下,把饭倒在了水泥地上。不多会,便陆陆续续来了一群鸡,正啄食着倒在地上的蛋炒饭。

    权卿看着正在争抢着的鸡,说:“这鸡怎么还吃鸡蛋了?”哲涵说:“可能是因为鸡蛋熟了,鸡并不知道它吃的是自己的蛋了。”权卿说:“你这解释够牛的啊!”

    哲涵说:“别看鸡吃食了,我带你去老屋!”权卿听后,兴致立马来了。只见哲涵往大队屋方向走去,而不是往他叔叔家。

    两人走出后中巷,抬头望着中陵山上的竹林随风摇曳着,脚踏上青石板台阶上满是枯落的竹叶,上到老屋门前的空地处。

    权卿看着银杏树,说:“这是我见过的最高大粗壮的一棵树了!”说着,走到树杆处,摸着那苍老厚重的树皮,抬头望着高耸的树枝。

    哲涵说:“我看这树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变化!一直都是如此!”权卿说:“十多年对这棵树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

    哲涵走到空地边上,眺望着田野。权卿走了过来,说:“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哦!”哲涵说:“夏天看夕阳更美。”权卿笑着说:“今天也可以看夕阳!”哲涵笑着说:“只有当你看过了夏天的夕阳和星空,你才会被那景色美到震撼,令人着迷。”权卿说:“现在离夏天还要好几个月了!”哲涵说:“等你以后有机会再来呗!”权卿说:“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哲涵说:“这个确实不好说。”

    说话间,权卿转身望着那栋念念不忘的老屋,并沿着青砖路走向老屋。权卿走到大门前方,抬头望着大门上方门楼,说:“这座门楼很是精美绝伦啊!”哲涵在后方笑着说:“它现在已经破败了,早已不复我记忆里的风采了。”权卿说:“可我看着感觉它依旧是那么的精美,虽然有些地方残缺了。”说着,权卿从石狮子中间走上台阶,看着大门跟前高高的门槛,及门槛两边的抱鼓石。

    权卿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哲涵小跑着跟了上来。走进前院,前院地上落满了枯枝落叶,不仅有竹叶,还有银杏树叶,而摆在前院内的盆景已经枯死了。

    哲涵走到一棵枯死的松树盆景前,看着干枯的树枝,及花盆落满的松针,说:“我上次回来还没注意它们,现在才发现它们都已经枯死了!”权卿说:“养在盆里的植物,不浇水就很容易枯死了!”哲涵说:“我太婆在世的时候,这些花花草草都生长得极好!”权卿说:“有人照顾着,肯定生长得好。”哲涵笑着,往内走去。

    天井内依旧到处都是枯枝落叶,及不少的掉落的碎瓦;天井内的两口水缸,有一口里面已经没了水。

    走进堂屋,哲涵看着空荡荡的堂屋,还在天井下的权卿说:“我们没把相机带过来。”哲涵说:“下次带过来就是了!”权卿走进堂屋,抬头望着堂屋内高处的木雕,笑着说:“这些木雕保存还是非常完整的。”哲涵也抬头看着,说:“那么高,而且在屋内,肯定保存的好。”权卿说:“这老屋还是得好好维护的,荒废破败下去就太可惜了!”哲涵说:“我带你去看整个老屋内最精美的那些家具。”

    哲涵走过东侧中门,后堂这时更暗了,屋顶的天窗只有零星的阳光照射下来。哲涵推开着东厢房的房门,房间内也有些昏暗了。

    权卿跟着哲涵走进了房间,哲涵说:“这里就是我太婆的卧房,这房间的家具都是异常精美奢华的。”借着天窗透进来的阳光,权卿看着房间内的家具。权卿说:“你们家怎么不把这些家具收藏好?就这么摆着,不怕被虫蛀及坏掉吗?”哲涵说:“这些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按宗族传统来划分,这房子是哲新、哲铭他们那一嫡系的,我家和哲方家不是嫡系。”权卿说:“那也不能任由这些东西就这么荒废在此吧!”哲涵说:“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哲涵走到那顶柜子前,摸着上面的牡丹花纹;一旁的权卿,则是看向着那顶架子床,说:“这床真够奢华的。”哲涵说:“这房间里件件家具都是顶级奢华的。”权卿说:“不怕有人来偷吗?”哲涵说:“这么大件的东西要偷走应该没那么容易吧!”权卿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哲涵说:“这老房子除了周边村的人知道外,外人基本上不会知道。”权卿说:“你不怕我惦记啊!”哲涵说:“你啊!有贼心没贼胆!”权卿说:“这点我承认,不然我早就把你偷了!”哲涵说:“我有啥可偷的。”权卿说:“偷不了你的心,最起码都得偷到你的人!”哲涵说:“那你加把油,我又没跑!”权卿说:“我记着了!”

    权卿说着,在房间内转悠了一圈,然后说:“真想把这些家具弄到上海去!”哲涵说:“那你可得花不少钱,要不我替你向我大爷爷问问价?”权卿说:“我以后要把这整栋老屋都搬到上海去!”哲涵笑着说:“那可不好搬!”权卿说:“这有什么不好搬的,我以后有机会就得把这老屋买下来。”哲涵说:“那你得抓紧了,这房子照现在这状态下去,用不了几年就塌了!”权卿说:“那我现在买下来?”哲涵笑着说:“那你带够了钱没?”权卿说:“你不是带了钱吗?先从你那里拿!”哲涵说:“我带的钱可不够买下这栋老屋。”

    权卿摸着圆桌的云石,说:“你以前住的房间在哪?”哲涵说:“在二楼!”权卿说:“我们去看看!”哲涵说:“也没什么好看的,里面全是灰尘。”权卿说:“去看看嘛!”哲涵只好走出房间,权卿跟在哲涵身后。

    上楼后,两人径直来到房间门前。只见,哲涵推开着房门,走进房间,地板上还留着不少脚印。

    权卿笑着说:“这房间有人来过啊!”哲涵转头看着权卿,说:“别整得自己像个福尔摩斯似的,这些脚印是上次我回来时,和哲铭来房间时留下的。”权卿说:“这房间好像很精致,还有这台收录机,真的是很不错哦!”哲涵说:“这个收录机应该还可以用。”权卿说:“那你上次回来,怎么不把它带回上海去。”哲涵说:“我啥都带去上海!”权卿说:“也不是不可以!”

    权卿走到卧室门前,推开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里面昏暗下的一片狼籍,满是灰尘的桌子,坍塌的床架,及床架边阴暗处的衣柜。哲涵说:“你别进去了,里面乱七八糟了!”权卿听后,便退回了脚步,并说:“这里面就是你住了三年多的地方?”哲涵说:“是的!”权卿说:“可这也太小了吧!还这么昏暗!”哲涵说:“那个时候不觉得,可能是年纪小,后来就住习惯了。”权卿笑着说:“以前的房子好像都不怎么大!我以前去故宫玩时,慈禧老太后的卧室也不是很大。”哲涵说:“现在让我来住,肯定是住不习惯的。”权卿在房间内到处看着,走到电视柜前,权卿翻着摆放着的磁带,然后说:“这些东西你家还有啊!”哲涵说:“有收录机肯定就得有磁带啊!”权卿看着磁带的歌名,说:“这些歌我也听过!”哲涵说:“你别去翻那些磁带了,上面全是灰。”权卿听后,放在手中的磁带,然后走到窗户边,透过窗户目光朝下看着老屋下方的花园及花园后方的戏台院。

    权卿说:“这老屋的花园里面还是一片春意盎然哦!”哲涵看着小陵山,说:“那就是小陵山,你看看那山顶的突出像不像舌头?”权卿抬眼看去,说:“确实蛮像的!”哲涵说:“要是站在田野里看,那整座小陵山看起来更像一座石碑,而那山舌就是石碑的碑檐!”权卿说:“对了,你不是说你自己地宫入口在哪吗?”哲涵说:“你不怕吗?”权卿说:“大白天怕什么!”哲涵说:“那我现在带你去。”权卿笑着说:“走!”

    两人从房间出来,下楼后,只见往后院的祠堂走去了。一进到后院,权卿就被那座高大的影壁震撼到了,权卿一边抬头望着影壁,一边跟在哲涵往内走去。

    来到祠堂门口,哲涵推开祠堂的大门,走了进去。祠堂内的摆设基本上没什么变化,香炉里还插着香烛燃尽后的竹签,及一旁的铁桶内也还有烧纸后的灰烬。不过,东侧的巨石那边就有点荒败了,瓦顶有着不少的漏光点,在巨石上有着不少的碎瓦片。

    哲涵指着那两块巨大的长方形石块,说:“你去看里面的巨石,在石头上面有一行刻字。”权卿说:“什么字?”哲涵说:“你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权卿还真天不怕地不怕地走了过去。哲涵继续说:“在石头的东南角,下方的石壁上,你仔细一点就能看到了。”权卿听后,走到石头的东南角,蹲下身子后,便用手在石头上摸索着,不一会,权卿说:“真的有字哦!添……油……燃……灯,斗……转……星……移。”哲涵说:“就是这八个字了!”权卿站起身后,说:“这里也没有灯啊!”哲涵走到权卿身边,指着石头的东南角的面上,说:“可这里有一个凹槽,大小刚好可以放下以前的那种油灯。”权卿说:“你的意思是有人把灯收起来了!”哲涵说:“肯定了!当年我们几个来查看时,就没看到灯,但也没发现这个凹槽,因为那个时候这上面盖了一块油布。”权卿说:“这两块石头就是地宫的入口?”哲涵说:“很高概率了!”权卿说:“也许这就是两块石头了!”哲涵说:“也许吧!这就是当年我们几个玩的一个游戏。”权卿听后一笑,说:“有没有搞错?我们特地跑过来,你竟然说是个游戏,还是你们当年玩的游戏。”哲涵说:“不然你还真想下去地宫啊!”权卿说:“肯定啊!我可是富有探险精神的。”哲涵说:“走啦!我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权卿说:“我可是很有兴趣过来探险的,结果你告诉我是个游戏。”哲涵说:“我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地宫,想知道我家祖上那些人是不是埋在了地宫里。”权卿说:“这些秘密还是让它们一直秘密下去吧!因为我们也没办法去探索秘密背后的真相。”哲涵说:“这也是我一直的态度,不用过分去探究早已过去之事的真相。”权卿说:“既然没什么好看的,那我们先出去?”哲涵说:“走吧!这地方一股发霉的味道!”

    从祠堂出来的那一瞬间,阳光照在脸上,两人的眼睛被阳光刺激着,而不由自主地立马转过脸看着他处。

    权卿说:“这刚从祠堂出来,眼睛一下受不了外面的阳光。”哲涵说:“里面暗了点!”

    走到影壁前,权卿说:“这座影壁真的是很高大,而且上面的雕刻也非常精美!”哲涵看着影壁,笑着说:“我这些年好像从来都没认真注视过它!”权卿说:“都这样,我家我也从来没认真去看过这些东西。”哲涵说:“主要是这边是祠堂,我们小时候也甚少来这边玩。”权卿说:“你要带我去哪?”哲涵说:“去静园。”权卿说:“我们在你家房间看到的那个花园?”哲涵说:“不是偏院,静园比偏院大得多了。”

    来到隔巷,权卿跟在哲涵身后,往右手边走去。

    权卿看着门洞上方的“静园”二字,跟着哲涵走了进去。哲涵看着假山处的老梅树,说:“我上次回来时,这梅树还是满树的花,现在已经差不多凋谢了,长出来新叶了。”权卿说:“花期过了自然花就谢了!”哲涵说:“这地上的落叶又更多了!”权卿说:“没人管理不就这样!不过,这里面挺大的,花草树木也有不少!”哲涵说:“这里面最多的就是树木,里面还有好几棵高大的樟树。”权卿说:“可惜相机没拿过来!”哲涵说:“这已经是你念叨第二遍了!”权卿说:“我现在着实有点后悔没把相机拿过来了。”哲涵说:“要不你自己去拿,我在这边等你。”权卿说:“那就算了!”

    哲涵在那丛石蒜前蹲了下去,权卿看着说:“这丛草什么植物?”哲涵说:“石蒜!”权卿笑着说:“看样子应该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不然不会种在这里!”哲涵说:“确实有点纪念的意义。刚弄回来的时候只是两株,现在已经是一大丛了。”权卿说:“有什么纪念意义了?”哲涵说:“当年,我和哲铭在大陵山里玩,见它叶子很是翠绿,我就把它挖出来了。在把它带回来后,当时是把它种在我家窗户上的花盆内的。只是,当天晚上我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惊吓异常,哲铭也就是在那个晚上从他家房间来到我家房间睡的,这一睡就是三年多,直到我要回上海了,我让哲铭把它移栽到了这里。在这些石蒜旁边还有七叶一枝花,只是现在没有叶子,见不到而已。”权卿说:“那这七叶一枝花又有什么意义了?”哲涵说:“它是我爸妈的爱情见证!”权卿说:“这些都挺意义重大的!”哲涵说:“其实,细想一下也没什么意义,我爸妈现在还不是在闹着要离婚,我和哲铭现在还不是天各一方!”权卿笑着说:“一件事物给人的意义,在于当你见到它时,你就能想起当初与它有关的事来,而是靠它去维系连自己都无法掌握的变幻莫测的未来。”哲涵说:“在现在的我看来它不过是一个念想,让我偶尔会想着在老屋里还有它们的存在。”权卿说:“这也是它的一个意义所在!”

    哲涵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说:“我不否认!”权卿说:“这花园里还有其他的吗?”哲涵指着登月阁,说:“那是登月阁,爬上去可以看到更远的风景。”权卿看了看登月阁,说:“算了,还是不上去了。”哲涵说:“那我们是出去还往深处走去。”权卿说:“我们往里面走走吧!”哲涵说:“那我们继续往里面走,里面有一棵很大的紫藤花。”权卿说:“一百年的紫藤花也不会特别大吧!”哲涵说:“那棵紫藤花肯定不止一百年了,待会你看到就知道它有多么粗大了。”

    随着八角亭出现在视野中,哲涵说:“紫藤花就在那个亭子旁。”权卿说:“我已经看到紫藤花的藤蔓了。”

    站在八角亭旁,俩人看着比成年男性腰围还粗的紫藤基部,及蔓延在整个长廊上方的藤蔓。

    哲涵说:“是不是很大?”权卿说:“确实是很大了,我第一次见这么粗大的紫藤花。”哲涵说:“它开花的时候更加壮观美丽,整个长廊下方垂满着花序。”权卿抬头望着四周,说:“这棵紫藤周边没有其他大树遮挡着它,跟它抢阳光和雨露,它生长的很好,自然会暴花!”哲涵说:“我太婆以前还会给它施肥!”

    俩人走进长廊,权卿抬头望着长廊上方的密密麻麻的藤蔓,说:“它的长势真的是非常好!”哲涵说:“为它在静园内单独开辟了一角,它能长不好吗?”权卿说:“这倒是!”哲涵说:“这静园的每一棵树,每一石头,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我们进来的那一片假山,走近看单块成景,往后推几步,又是一片群山峻岭,若是站在登月阁上俯瞰,整个假山群加那些树木,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孔雀,正所谓‘孔雀东南飞’!”权卿说:“那我是不是得去登月阁上面看看了?”哲涵说:“随你啰!我都无所谓了!”权卿笑着说:“不去了,等下次拿了相机再去。”哲涵说:“那我们现在出去?”权卿说:“去戏台院看看?”哲涵说:“可以啊!不过戏台院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就一个戏台。”权卿说:“那我们先出老屋?”哲涵说:“也行!正好我们也得休息一下了。”权卿说:“那我们先回哲铭家吧!”

    走出老屋的大门,权卿转身牵上了老屋的大门。

    哲涵说:“参观完老屋,感觉怎么样?”权卿说:“蛮震撼的!原汁原味的破旧老屋,比我们在苏州和黄山看到的老宅子都要振奋人心!”哲涵笑着,说:“这可是百分百的百年前建筑,哪怕一砖一瓦也都是百年前的。”权卿说:“不过就这么荒废了,真的是暴殄天物了!”哲涵说:“这应该是所谓的时间消亡定律了,因为维护的再好也经不起时间的流逝!”权卿笑着说:“书上不是说中国到现在能见到的最早木制建筑也不过是唐朝的。”哲涵说:“就是啰!所以珍惜当下才,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权卿说:“你这是什么跟什么?我跟你不在一个频道上。”哲涵说:“我的意思是让老屋顺其自然,而且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权卿说:“我知道,但我只是替你们家族为老屋感到惋惜。”哲涵笑着说:“大可不必!”说着就跑着下了台阶,权卿紧跟着,也跑着下了台阶。

    回到哲铭家,两人还没来得及坐下,门外就传来电动车的声音。接着,就见到赵三妹就骑着电动车进了西侧堂屋。

    赵三妹在西侧堂屋,说:“你们俩去了老屋啊!”哲涵回应着,说:“我们刚从老屋下来。”赵三妹说:“老屋都荒了,没什么好去的了。”哲涵说:“确实荒废的有点快了!”赵三妹说:“房子没人住,很快就会塌的。”哲涵说:“已经有不少碎瓦掉落在地了。”赵三妹说:“你大爷爷还有事没事往老屋去收拾收拾,不然老屋更糟!”哲涵说:“有人照应是会好很多。”赵三妹说:“你大爷爷也照顾不了多长时间了,他的哮喘也越发严重了,走路去镇上没走多远就得休息喘会气!”权卿说:“家族性哮喘吗?”哲涵说:“差不多吧!我爷爷那一辈都有哮喘,只是症状或轻或重!”权卿说:“那你们这一辈了?”哲涵说:“那就不知道了,我爸爸那一辈还没有谁出现症状!”权卿说:“年龄大了才会有症状是吧!”哲涵说:“以前听太婆说过,家族里的老几辈男性基本上上了年纪后都有了。”权卿说:“怎么不去医院检查一下了?”哲涵说:“以前的医疗水平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吧!”权卿说:“我是说现在。”哲涵说:“等我去了英国再查吧!”

    正好,赵三妹提着菜穿过东西两侧堂屋间的门洞,笑着说:“那病得上了年纪才发病,查也没什么意义了!”说着,走出了大门。

    权卿说:“早点做个检查,也许能避免老了发病了!”哲涵说:“不想那么远!”说着,就带着权卿走进了房门。

    哲涵在沙里坐下了,权卿也坐在了哲涵身旁。哲涵说:“要不要看电视?”权卿说:“看看也无妨,反正也是闲着。”说着,权卿打量着房间。权卿看着相框里的照片,哲涵见权卿看着相框,便笑着说:“你别盯着相片看,里面没有我的照片!”权卿说:“那里面不是有一张大合照吗?”哲涵说:“那是他们五年级时候的毕业照,而我五年级的毕业照不是和你拍的吗?”权卿说:“你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哲涵说:“有啊!不过我在老家读小学时,只有一些学校拍的证件照照片。”权卿说:“照片都在上海?”哲涵说:“我小时候的照片都被我妈收藏在保险箱,而且小学期间的为数不多的照片,我都收藏在我的那个收纳盒里面,上次你是没注意翻,不然你应该会看到。”权卿望着照片,说:“他们几人都在那张照片里?”哲涵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走到了相框前。

    只见,哲涵指着相片里的人,说:“他是哲铭,他是哲新,他是是哲方,她是雨桐,这个是我一直的同桌孚仁。”权卿说:“还差两个?”哲涵:“哲文辍学去了BJ,霍玲玲回了她自己家!”权卿说:“原来他长这样!”哲涵说:“你是说哲铭?”权卿说:“对呀!”哲涵说:“那你觉得你们俩谁更帅一点?”权卿说:“必须得是我啊!”哲涵听后,笑着做回了沙发里。

    权卿一把搂住刚坐下来的哲涵,压迫着哲涵,说:“你说我们俩谁帅?”哲涵笑着说:“你帅,行了吧!”权卿说:“那个叫雨桐的姑娘挺漂亮的!”哲涵说:“她确实很漂亮,她从小就很招人喜欢。”权卿说:“可惜了!”哲涵靠在权卿怀里,望着照片,说:“她真的是很可惜了!那么活泼好动,如花般的女孩子。”权卿说:“那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吧!”哲涵说:“在老屋的时候,她跟她爷爷奶奶住在我家对面,而且,家族里就我们三个孩子还住在老屋。”权卿笑着说:“那她跟你的关系肯定特别好。”哲涵说:“她跟家里人的关系都特别好,是所有人眼里的乖乖女。”权卿说:“越是所有人眼中很懂事的小孩,心里压着的事情就越多。”哲涵说:“这话我非常认同。”权卿说:“因为你也是!”哲涵笑着说:“但我坑压能力强啊!”权卿说:“最好是,而不是逞强!”

    哲涵笑了笑,然后说:“哲文那家伙去BJ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权卿说:“他也是蛮厉害的,十来岁就能下定决心去闯荡BJ!”哲涵说:“他是去做学徒的。”权卿说:“哪个是你堂弟?”哲涵说:“最后那排的最右边那个!”权卿笑着说:“还别说,和你长得还是有点相似的!”哲涵说:“也不奇怪啊!”权卿说:“可他为什么就没你这么乖了?”哲涵笑着说:“因为爸妈不同!”权卿听后,笑了笑。

    哲涵说:“也不知道他将来打算怎么办?”权卿说:“谁?哲川?”哲涵说:“除了他,还有谁了!”权卿说:“管他了,他自己都不考虑自己的未来,你也不用替他瞎操心。”哲涵说:“我替你操心都不会替他操心。”权卿笑着说:“肯定啊!我对你多好,你都是我的心肝脾肺肾了!”哲涵说:“这都是些什么词,全是器官。”权卿说:“意思是少你了我就不活了了!”哲涵从权卿怀里起身站了起来,笑着说:“你不怕我是狼心狗肺!”权卿说:“我自己选的人,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后悔,再说,我也一定不会选错人!”

    就在权卿说着时,哲涵已经走出了房间。权卿跟上来后,说:“你不去一趟你爷爷家吗?”哲涵回头笑着,说:“我这不是准备去吗?你要不要一块来?”权卿说:“你这不废话吗?丑孙婿也得见爷爷奶奶啊!”权卿还着重了“婿”字的音调。哲涵说:“待会你别嫌弃就行!”权卿笑着说:“我怎么敢嫌弃了。”

    哲涵走在厨房门前,说:“三奶奶,我现在上去一趟我爷爷那边。”赵三妹说:“那你待会要下来吃饭。”哲涵说:“知道了,三奶奶。”权卿在经过门口时,也说:“奶奶,那我们现在上去了。”赵三妹笑着说:“你们去吧!我这边做好饭了叫你们。”权卿说:“好的,奶奶。”

    从樟树下,走上台阶。门前空地上到处都是鸡屎,地上也满是鸡吃剩下的残羹烂叶。从柚子树旁走过,走进屋内,屋内地上也到处都是鸡屎,也许是由于没有开后门通风的原因,家里充斥着一股各种气味混合的难闻的味道。哲涵转头看着权卿,只见权卿已经用手掐着鼻子了,脸上也皱起着眉头,然后笑了笑。

    见屋内没有人,哲涵就快速从进门的左手边走去。一转身就是一间直通的小房间,可见到在门框处摆了一台冰箱,冰箱的对面是一顶有些破旧的立柜,立柜后面是一张堆满杂物的床架子,柜子前方,与墙体形成一个通道通往李智宏家的厨房。

    权卿紧跟在哲涵身后,走过李智宏家的厨房,穿过中门,来到李智宏的堂屋,但堂屋里依旧没人。

    权卿见状,便说:“你爷爷家没人在家。”哲涵说:“应该是忙去了。”权卿说:“你堂弟了?”

    这是,东边房间内走出来一个人。

    哲涵与权卿抬头看去,哲川也看着他们俩人。哲川弄了一下遮挡着眼睛的刘海,朝哲涵说:“哲涵,你又回来了?”哲涵说:“我回来玩几天,爷爷奶奶没在家吗?”哲川说:“我不知道,他们可能去忙了。”哲涵说:“你没去学修摩托吗?”哲川说:“不去了,我过段时间去我爸那里做事。”哲涵说:“那也挺好的!在爸妈身边好过在外人身边。”哲川说:“都无所谓了,反正去哪都是要干活的。”哲川说着看向了权卿,便询问道:“他是你朋友?”哲涵说:“他是我同学,也是过来玩的。”权卿朝哲川微微一笑,说:“你好!”哲川说:“你好!不过怎么会想着来我们这里玩了,我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哲涵说:“在大城市待太久了,来我们乡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哲川说:“你们有钱人就是闲的,我要是有钱绝不会回这乡下。”权卿笑着,说:“我不过是来这边看看的,看完就回去了,并没有来这边定居的想法。”哲川说:“这种地方我是看腻了,也待腻了,去了广州我就不再回来了。”哲涵说:“去了哪都会回来的,因为有时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更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哲川笑着说:“我爸妈无法强迫我回来,爷爷奶奶更不行!”哲涵说:“也许到时候你就回来了了!”哲川说:“不会有那个可能。”哲涵听后,看着哲川,说:“你该去理理发了。”哲川笑着说:“理发干嘛!现在就流行这样的。”哲涵说:“那我先去哲铭家了,我等一下看看什么时间再过来!”说着,哲涵与权卿往门外走去了,哲川也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