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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者

    等确定周遭无人,一片静谧之下吕不韦的眸光,如鹰隼般锐利,再次锁定那人影。只消稍稍一瞥,他便觉此影似曾相识,非是面庞,乃是身形轮廓,触动了他深藏的回忆。

    他细细端详,心中似有波涛翻滚。那人的身形举止,虽是没有甚的太多动作,然却是都似曾在何处见过,却又如隔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回忆如流水般在心头淌过,他努力捕捉那些逝去的影像。

    突然,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仿佛被什么刺痛了心弦。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霍然起身,紧紧地盯着那道身影,目光如炬。他的心跳加速,血脉贲张,一个名字在脑海中闪现——异人!

    那个身影,那个曾经陪伴他走过风雨、共谋大业的先王异人!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是激动、是怀念、还是惋惜?

    然而,他深知此时并非沉浸于回忆之时。他迅速收敛情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冷静。他需要重新审视眼前之人,确认他究竟是不是那个曾经的先王异人。

    时人多迷信,崇信鬼神之说,然吕不韦乃饱学之士,博览群书,阅历非凡。数十年之经验积累,使其深信世上并无鬼神之存在。因此,当他瞥见那道身影时,虽初时惊疑,以为乃先王异人之鬼魂显现,然其自我认知之力甚强,旋即推翻此念。

    吕不韦做事素来沉稳,他迅速平复心绪,紧绷的身子也随之放松。他深知,眼前所见不过是一场虚妄,先王异人早已百年,又何来鬼魂之说?于是,他泰然处之,又兀自坐下。

    “酷似之极!端的是酷似之极!彼乃异人无疑也!”

    甫一落座,吕不韦便自呢喃之中推翻先前理智之判断。当即又倾身向前,更细致地打量一番。

    寂静过后,吕不韦心弦犹如决堤之水,汹涌激荡,再难抑制。思忆翻滚间,他倏地起身,颤抖的手指直指亭内那道身影。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却又恍若隔世。那立于亭中的身影,在吕不韦的眸中愈发清晰,愈发像极了他心中那位已故的先王异人。心头又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吕不韦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撼与激动。

    此刻,他心中明镜般清楚,这道身影或许与先王异人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世间并无鬼神之说,眼前的身影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但心中的情感却让他难以割舍这份突如其来的相似。

    他凝视着那道身影,仿佛要将其刻入心底。他知道,无论这道身影究竟是谁,因为,在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位曾经叱诧风云、令他敬仰一生的先王异人。

    最终!他依旧是屈服于自己的波涛思绪之下吕不韦跌跌撞撞地绕过案机,手忙脚乱地剥开他与那道身影之间的轻纱帷幔。每一步似乎都重若千斤,心中的期待与恐惧交织成一片,使他几乎无法呼吸。

    终于,他停在了离那人不远的地方,却再也不敢往前踏出一步。他怕自己看错了,更怕自己真的看错了,那份失望将如何承受?

    然而,内心的冲动与思念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无法抑制。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道身影,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熟悉的痕迹。每一个细节都不愿意放过,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线索。

    终于,这个为了践行“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而为大秦操劳了十数载,已然显得苍老腐朽的老人,声音颤抖地喊出了心底的呼唤:“异人……是你回来了吗?”

    这一声呼喊,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荡在悠悠的时间长河之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期盼与渴望,却又带着深深的恐惧与不确定。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吕不韦的心跳也仿佛停止了跳动。他紧紧地盯着那道身影,等待着对方的回应。每一秒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而他的内心也在这种煎熬中一点点崩溃。

    他言辞之间,虽逐渐趋于平静,然而细心之人却能从他微微颤抖的语调中,窥见他内心的激荡与难耐。犹如狂澜之下,暗流涌动,难以平复。

    吕不韦一声呼唤,传入那人耳中。霎时间,那身影宛如被惊雷击中,陡然一愣。愣神之际,他的身体也不自主地微微颤抖,仿佛在回应着吕不韦的呼唤。

    见到这一幕,吕不韦心中狂喜不已。他素来不信鬼神之说,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忍不住相信,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正是先王异人的鬼魂。这种信念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瞬间便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绪。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那是对逝去时光的怀念,是对曾经并肩作战的先王的敬意与思念。

    就此,当确定,自己真的是再次见到这为知己之时,吕不韦苍然老脸之上,那眼泪就死断线了一般,难以扼制的从,这个于风云诡谲的政坛之中纵横了几十年的老人眼中滚出!

    一时间,德高望重乃至位高权重到了令世人多望而生畏的大秦相邦,立时便是哭做了一个泪人!哭到伤心处,他也是出言讲这么些年所受到的委屈和苦楚一并朝知己吐露了出来!

    难以自抑间,已经俨然似一个受了委屈,而朝大人诉苦喋喋的的小孩,这哪里还似一个堂堂的大秦相邦啊!

    此刻,他如孩童般放声大哭,将积怨与苦楚尽情倾诉于知己之耳。把这些年在政坛上的艰辛与不易,那些独自承受的误解与委屈,如今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观者无不为之动容,谁能想到这位权倾天下的大秦相邦,内心深处竟藏着如此柔软脆弱的一面。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权臣,而是一个渴望理解与关怀的普通人。

    趁着月黑风高,吕不韦心头迷雾重重,竟将自身幻作已故的秦庄襄王。那身影亦随之一声叹息,悲怆之情溢于言表。当即闻此叹息,悠悠转身,恰与惊诧之中的吕不韦目光相遇,宛如两颗流星在夜空中猝然相撞。

    吕不韦定睛一瞧,顿觉五雷轰顶。那熟悉的容颜,不是多年前已遭先王赐死的故人又是谁?

    吕不韦只消一眼,便识得此人来历非凡。但见此人容貌与秦庄襄王宛如一个模子刻出,九分相似,不是旁人,正是昔日秦庄襄王的同父同母亲兄长公子尉缭。想当年,公子尉缭在秦庄襄王初登大位、根基未稳之时,便蠢蠢欲动,图谋不轨,终被人揭发,遭先王赐死。

    你未看错,此人便是那与秦庄襄王同由夏太后所生的嫡亲兄弟!他与秦庄襄王之间的差别,仅仅在于秦庄襄王认了华阳太后为母,而他则以夏太后后嗣的身份存活于世。虽是同父同母,岁数相差仅一岁有余,但论及体格、身形、相貌乃至声音,兄弟二人却是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极为神似。

    也因此,当公子尉缭突然现身于吕不韦之所时,恍惚间,吕不韦未曾仔细端详,竟将之误以为是秦庄襄王的鬼魂归来。

    他心中千回百转,一时间恍若隔世,却又如梦初醒。当下他放下掩面的双手,泪水和着咆哮凝在喉头,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直指那人。

    “你……你不是早已魂归九泉,为先王陪葬了吗?缘何此刻又幽灵般出现在此地?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吕不韦的声音颤抖而急促,似乎连自己都难以置信这突如其来的重逢。

    那人面对吕不韦的质问,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苍凉。他微微仰头,望向那轮孤悬的明月,仿佛在诉说着千古不变的哀愁。

    “吕相邦,世间万事,真假难辨。你以为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你以为死去的,未必就永不回生。今夜你我重逢,是缘是劫,谁又能说得清楚?”那人的声音低沉而飘渺,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眼见吕不韦深陷哀伤,凄凉怨怼之情蓦地转为惊恐彷徨。此时,尉缭再度出言,且见他,他摇头叹息,手指自身与月下之影,对着吕不韦摇头而笑。

    “哈哈哈!”尉缭朗声大笑,声震夜空,“你这老儿,此时竟不能辨识鬼神之来去。你且仔细瞧瞧,这月下之影,岂非吾之身形?看来你果真是老眼昏花,不复当年之精明矣。”

    月华如水,斑驳之光映照在古旧的地面,映照出一个缥缈的影子。尉缭伸出细长如枯枝的指,颤巍巍地指向那道影子,提醒之下,吕不韦随之转移目光,眸中尽显惊疑。吕不韦乃历经风浪、深谙权谋之术的老臣,但眼前一幕,却使他如坠云雾之中,难以置信。

    “汝……尉缭?”吕不韦声音略显颤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眼前的尉缭,昔日早传身死,今何以鬼魂般再现于世?是他眼花了吗?或是梦境?然那真切的影子和声音,却如铁证般无法否认。

    尉缭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尽显沧桑与诡秘。“老夫命不该绝,何来秽土重生之说?”他缓声道,每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沉重与秘密。“昔日之事,不过是世人眼中之幻象,今日之遇,方为真实。”

    思绪纷乱,一时间没有听明了尉缭所言之事的吕不韦,吕不韦又是于惊诧不解间心头剧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眼前之人,真的是那个传闻中已死的尉缭吗?若是如此,他又怎会在此出现?这一连串的疑问在吕不韦脑海中翻涌不息,却又找不到答案。

    “然汝何以现于此地?难道……难道这世间真有鬼神之说?”吕不韦终是忍不住问道,声音中难掩一丝惊惧。

    尉缭摇了摇头,笑道:“鬼神之说不过是世人臆想之物,岂能当真?老夫之所以能现身于此与尔对话实乃另有隐情。”言罢他顿了顿又接着道:“然此时并非解释之时待日后有机会老夫定当原原本本告知于你。”

    吕不韦听罢虽然心中依旧疑云重重但也知此时并非深究之时。他暗自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眼前的尉缭虽然死而复生但他深知此人非比寻常定有其深不可测之处。

    尉缭在吕不韦那如泣如诉的悲声中,已然洞察了这老货的真实面目。他并非如侄儿长安君成矯所描述的那般邪恶不堪,相反而是一个在嬴姓赵氏王朝中尽心竭力、忠诚不渝的臣子。

    十数载的沧桑岁月,伴随着暗狱的阴森记忆,在尉缭心头涌动。他彻底明白了自己那位身为秦王的亲弟弟,当初为何要以谋逆的罪名将他羁押,甚至以赐死为名让他诈死,实际上却是将他秘密囚禁在那不见天日的暗狱之中。原来,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嬴姓赵氏的王朝稳定,为了防范他可能带来的变数。更是为了给吕不韦留条活路!

    此刻,尉缭不禁感慨万千,他苦笑着对吕不韦说:“你这老儿,难道就未曾耳闻,抑或说不曾深究,我大秦昔日变法的领袖商君,他最终的结局是如何的悲壮与惨烈吗?”

    他的话音中透露出对历史的深刻反思,对商君的无限缅怀,以及对现实的无奈与感慨。吕不韦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也在回味着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被尉缭这么一提醒,结合着当初尉缭,这个与先王关系匪浅的王室族人,突然间就穿出造反这件事情的诡异之处!在联想到昔日秦孝公与商殃之间的君臣关系,吕不韦那是恍然大悟!

    与此同时,尉缭那也是出言亲自验证了吕不韦的猜想

    “你一个商旅之人,亦然之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的道理!其中,智谋才学皆不在你我二人之下的异人,又怎生不知道其中之奥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