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变法
竖日清晨。
云旭道长一早来到洞府，查看江小宁的情况。
“小宁，昨晚上你可感觉有异样？”云旭道长摸摸白须道。
江小宁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云旭道长。
云旭道长摸胡子的手都停下，敢情觉明那老秃驴早就醒了？合着故意等我们都离开再现身。
云旭道长犯难，寻思着门内已决定让江小宁拜入玉阳峰首座欧阳庚门下。眼下江小宁既已拜师觉明，难不成把他送菩提寺去？
死秃驴，尽干好事。
云旭道长恨得牙痒痒。
“小宁，你自己是如何想的？”云旭道长决定尊重江小宁自己的想法。
“我……”江小宁不太好意思拒绝云旭道长：“我已经是觉明大师的徒弟了……”说着，小男孩紧张的盯着云旭道长，生怕他不高兴。
云旭道长又开始摸胡须。
他常年管理长明祠，又精通星天水月，涌泉村之事不但瞒不过他，甚至昨日云瑶真人还请他一同施法遮掩天机，尤其是江小宁有关之事。
最终，他叹口气：“有些事不是觉明神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贫道会禀告掌门师兄，由他亲自处理。”
看着云旭道长匆匆忙忙离开，江小宁不由心烦意乱，担心玄叶真人生气，说他言而无信另投门户。
一旁，七七喝着椰奶又做起运动。
“七七，你识字吗？”江小宁想起觉明神僧传给他的心法口诀，可是他虽然能回忆起那些字的样子，却只认得点凤毛麟角。
“识字。”七七舒展着身子，指指帽子上的黄符：“敕令，自己写。”
“太好了。”江小宁高兴拍手：“你教我识字呗，我们村连个老师都没有。”
“好。”
江小宁跳下玉床，拉着七七向外跑：“我们去找块石头，你教我认字。”
白云峰正殿三清殿后殿，掌门起居之地。
此处被划成数间房间，地面与正殿同样是平整干净的青石地，掌门起居室内，一眼望去，足有一丈长宽的字帖悬挂墙上，下方玄叶真人背靠着墙壁，盘坐在蒲团上打坐。
云旭道长匆匆赶来，向玄叶真人汇报情况。听云旭道长说完，玄叶真人一言不发。
见状，云旭道长忍不住说：“师兄，此事怎么处理？江小宁已经拜觉明为师，不可再收入门下。”
玄叶真人没有回答他，依旧闭目打坐。
“师兄！”云旭道长不由催一句。
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掌门师兄如今这苍老模样，哪怕早知此事缘由，云旭道长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这位清瘦的老人缓缓起身，一言不发走到他左侧书桌边，拿起几页黄色书信递给云旭道长：“你先看看这，别用窥命术。”玄叶真人特意叮嘱一句。
云旭道长疑惑接过书信，仔细阅读。
阅读过程中，云旭道长神情由惊讶到震撼再到害怕，两手不住颤抖。
“这，这是真的？”云旭完全不敢置信，带着强烈的恐惧希望玄叶真人能告诉他这只是个玩笑。
“是真的。”玄叶真人神色极其凝重：“前些日子西洲商队带来的信件。”
“内燃机？石油？火车？轮船？还有飞机？机械炼金术？这些是什么？”云旭道长脸上青筋直跳：“炼金术这个知道，但是创生炼金术！”
云旭道长紧紧攥着信纸，用力戳，对着玄叶真人吼叫：“这是邪魔外道！天地不容！”
“这些是西洲最近百年的成果。”玄叶真人声音微微苦涩：“西洲两百余年前出现蒸汽机，那时我等还不以为意。却不曾想这西洲变法轰轰烈烈，短短两百年就有如此进展。”
“中西两洲来往不便，但是即使再不便，十多年也能传回这消息了吧？汉唐天子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百年后我们才知道？”云旭真人止不住愤怒。
“师弟，你久居长明祠，一心修道不问世事，汉唐早有海运，只不过只是普通木船，而非钢铁轮船。轮船要停泊一定瞒不过汉唐天子。丝绸之路地处死漠，极其狭长，往北是至冬，往南是无尽海。”
“两洲隔着无尽海，仅在西北处、至冬之外有一条丝绸之路连接，路途何止万里？”
玄叶真人边收回信件边说：“两洲根本不可能发生战争，往来更是要十数年乃至二十多年，危险重重不说，谁又愿意去当探子？呆在那边呆个好些年也未必能探听到什么重要消息，即使有人愿意，谁又能保证他几十年不会变心？能知道这事还是靠西洲商队带来的信件。”
“西洲人极其热爱冒险，这点我知道。”云旭道长努力平复心情，这时候需要赶紧搞清楚事情：“一千两百年前那个金发碧眼的马可波罗就是独自来到中州，一手建立丝绸之路。”
玄叶真人将信纸放回桌上：“没错，丝路天险，断绝两洲交战可能，中西两洲也从此互通有无，西洲魔法、炼金术、占星术是不同于儒道佛魔妖的修炼法门，他们不修天道己心，反倒舍本逐末，追求力量与破坏。”
“西洲蛮夷。”云旭道长冷笑。
“西洲之法，不可轻视。”玄叶真人皱眉：“存在即有道理，西洲之法也是天道。”
云旭道长不说话。
“说回正事。”玄叶真人继续道：“西洲存在时间不知，为兄虽认为不及我中土三千七百年历史，也该有两千余年，传闻佛门世尊如来当年就是从极西之地而来。”
“如来？这不是佛门至高境界吗？难道真有其人？”
“世尊如来佛名释迦摩尼。除开名字，其余也是一概不知。”玄叶真人走回去，坐上蒲团：“西洲直到两百多年前出现蒸汽机，谁也没想到，短短百年又出现内燃机，还有石油这种神奇的物质。归根结底，都来源于一件事。”
“何事？”
“变法！”玄叶真人抬头，目光似乎越过房梁看向无尽高处：“两次变法，能让凡人掌握通天入海之能，更有炼金创生之力，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师兄，你的意思是？”云旭真人惊到麻木，旋即，脸庞涨成猪肝色，头顶热气腾升：“不行，绝对不行！这是魔道！邪魔外道！”
“先别急，为兄不是说要学习西洲法门。”玄叶真人安抚云旭道长，目光幽深：“按信上所说，西洲轮船在无尽海能日行五百里，暂时只能方便西洲各地，我等修道寻求清静不晓世事，但是汉唐王朝应该了解比我们更多。”
云旭道长本为天骄，瞬间想通关节，面如土色：“按西洲人冒险天性，有了轮船绝对会探索无尽海，而轮船也会更加快，迟早有一天能渡海来中土……中洲，到那时，沿海一带尽数成为我中洲最大的弱点。”
再加上那邪魔歪道创生炼金术传入……云旭道长不能想象中土会变成什么样。
只是。。
云旭道长一下想通玄叶真人想变什么法了：“师兄！！”
玄叶真人声音平静：“祖宗之法，该变了。”
云旭道长一早来到洞府，查看江小宁的情况。
“小宁，昨晚上你可感觉有异样？”云旭道长摸摸白须道。
江小宁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云旭道长。
云旭道长摸胡子的手都停下，敢情觉明那老秃驴早就醒了？合着故意等我们都离开再现身。
云旭道长犯难，寻思着门内已决定让江小宁拜入玉阳峰首座欧阳庚门下。眼下江小宁既已拜师觉明，难不成把他送菩提寺去？
死秃驴，尽干好事。
云旭道长恨得牙痒痒。
“小宁，你自己是如何想的？”云旭道长决定尊重江小宁自己的想法。
“我……”江小宁不太好意思拒绝云旭道长：“我已经是觉明大师的徒弟了……”说着，小男孩紧张的盯着云旭道长，生怕他不高兴。
云旭道长又开始摸胡须。
他常年管理长明祠，又精通星天水月，涌泉村之事不但瞒不过他，甚至昨日云瑶真人还请他一同施法遮掩天机，尤其是江小宁有关之事。
最终，他叹口气：“有些事不是觉明神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贫道会禀告掌门师兄，由他亲自处理。”
看着云旭道长匆匆忙忙离开，江小宁不由心烦意乱，担心玄叶真人生气，说他言而无信另投门户。
一旁，七七喝着椰奶又做起运动。
“七七，你识字吗？”江小宁想起觉明神僧传给他的心法口诀，可是他虽然能回忆起那些字的样子，却只认得点凤毛麟角。
“识字。”七七舒展着身子，指指帽子上的黄符：“敕令，自己写。”
“太好了。”江小宁高兴拍手：“你教我识字呗，我们村连个老师都没有。”
“好。”
江小宁跳下玉床，拉着七七向外跑：“我们去找块石头，你教我认字。”
白云峰正殿三清殿后殿，掌门起居之地。
此处被划成数间房间，地面与正殿同样是平整干净的青石地，掌门起居室内，一眼望去，足有一丈长宽的字帖悬挂墙上，下方玄叶真人背靠着墙壁，盘坐在蒲团上打坐。
云旭道长匆匆赶来，向玄叶真人汇报情况。听云旭道长说完，玄叶真人一言不发。
见状，云旭道长忍不住说：“师兄，此事怎么处理？江小宁已经拜觉明为师，不可再收入门下。”
玄叶真人没有回答他，依旧闭目打坐。
“师兄！”云旭道长不由催一句。
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掌门师兄如今这苍老模样，哪怕早知此事缘由，云旭道长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这位清瘦的老人缓缓起身，一言不发走到他左侧书桌边，拿起几页黄色书信递给云旭道长：“你先看看这，别用窥命术。”玄叶真人特意叮嘱一句。
云旭道长疑惑接过书信，仔细阅读。
阅读过程中，云旭道长神情由惊讶到震撼再到害怕，两手不住颤抖。
“这，这是真的？”云旭完全不敢置信，带着强烈的恐惧希望玄叶真人能告诉他这只是个玩笑。
“是真的。”玄叶真人神色极其凝重：“前些日子西洲商队带来的信件。”
“内燃机？石油？火车？轮船？还有飞机？机械炼金术？这些是什么？”云旭道长脸上青筋直跳：“炼金术这个知道，但是创生炼金术！”
云旭道长紧紧攥着信纸，用力戳，对着玄叶真人吼叫：“这是邪魔外道！天地不容！”
“这些是西洲最近百年的成果。”玄叶真人声音微微苦涩：“西洲两百余年前出现蒸汽机，那时我等还不以为意。却不曾想这西洲变法轰轰烈烈，短短两百年就有如此进展。”
“中西两洲来往不便，但是即使再不便，十多年也能传回这消息了吧？汉唐天子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百年后我们才知道？”云旭真人止不住愤怒。
“师弟，你久居长明祠，一心修道不问世事，汉唐早有海运，只不过只是普通木船，而非钢铁轮船。轮船要停泊一定瞒不过汉唐天子。丝绸之路地处死漠，极其狭长，往北是至冬，往南是无尽海。”
“两洲隔着无尽海，仅在西北处、至冬之外有一条丝绸之路连接，路途何止万里？”
玄叶真人边收回信件边说：“两洲根本不可能发生战争，往来更是要十数年乃至二十多年，危险重重不说，谁又愿意去当探子？呆在那边呆个好些年也未必能探听到什么重要消息，即使有人愿意，谁又能保证他几十年不会变心？能知道这事还是靠西洲商队带来的信件。”
“西洲人极其热爱冒险，这点我知道。”云旭道长努力平复心情，这时候需要赶紧搞清楚事情：“一千两百年前那个金发碧眼的马可波罗就是独自来到中州，一手建立丝绸之路。”
玄叶真人将信纸放回桌上：“没错，丝路天险，断绝两洲交战可能，中西两洲也从此互通有无，西洲魔法、炼金术、占星术是不同于儒道佛魔妖的修炼法门，他们不修天道己心，反倒舍本逐末，追求力量与破坏。”
“西洲蛮夷。”云旭道长冷笑。
“西洲之法，不可轻视。”玄叶真人皱眉：“存在即有道理，西洲之法也是天道。”
云旭道长不说话。
“说回正事。”玄叶真人继续道：“西洲存在时间不知，为兄虽认为不及我中土三千七百年历史，也该有两千余年，传闻佛门世尊如来当年就是从极西之地而来。”
“如来？这不是佛门至高境界吗？难道真有其人？”
“世尊如来佛名释迦摩尼。除开名字，其余也是一概不知。”玄叶真人走回去，坐上蒲团：“西洲直到两百多年前出现蒸汽机，谁也没想到，短短百年又出现内燃机，还有石油这种神奇的物质。归根结底，都来源于一件事。”
“何事？”
“变法！”玄叶真人抬头，目光似乎越过房梁看向无尽高处：“两次变法，能让凡人掌握通天入海之能，更有炼金创生之力，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师兄，你的意思是？”云旭真人惊到麻木，旋即，脸庞涨成猪肝色，头顶热气腾升：“不行，绝对不行！这是魔道！邪魔外道！”
“先别急，为兄不是说要学习西洲法门。”玄叶真人安抚云旭道长，目光幽深：“按信上所说，西洲轮船在无尽海能日行五百里，暂时只能方便西洲各地，我等修道寻求清静不晓世事，但是汉唐王朝应该了解比我们更多。”
云旭道长本为天骄，瞬间想通关节，面如土色：“按西洲人冒险天性，有了轮船绝对会探索无尽海，而轮船也会更加快，迟早有一天能渡海来中土……中洲，到那时，沿海一带尽数成为我中洲最大的弱点。”
再加上那邪魔歪道创生炼金术传入……云旭道长不能想象中土会变成什么样。
只是。。
云旭道长一下想通玄叶真人想变什么法了：“师兄！！”
玄叶真人声音平静：“祖宗之法，该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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